第一百一十二章 通天通獄

我回憶了一下,前二百九十年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如果時間點都描述準確的話,這上麵記載的應該就是在春秋戰國時期發生的一場戰爭。

那白骨溶洞的那副壁畫應該描述的也是那一時期的事,如果真的像赫奢說的那樣的話,那壁畫上確實是個圖紙,那就說明上麵的村子就建造在春秋戰國時期。

我現在有點無法確定這幾處的年代,西漢?東漢?又或是春秋戰國。從陪葬品,到墓室裏的設計風格,根本無從考究它的年代。

不管是帽兒山還是這裏,都很模糊,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讓我確定的了年代的東西。所有發現的物件都是青銅製,但是青銅器恰恰是最不好確認年份的東西。因為時間覆蓋的太廣,涉及的年代也太多,加上又容易保存,所以很難確定具體時間。

如果是陶器的話可能比較好認一點,年代比較局限。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個?’我問赫奢。

‘我也感覺奇怪,帽兒山為什麽也會有這個。我第一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就覺得帽兒山祭祀遺址,鬼穀沼澤,這兩處一定有什麽關係。’

這確實很有說服力,讓人不得不信。可能一開始赫奢隻覺得鬼穀沼澤下麵的東西是巧合,但是巧合越來越多,就讓人不得不相信兩者的關係。但是讓我奇怪的事,這明明都是古滇國的事,為什麽連赫奢都這麽模糊?難道關於古滇國的記載,曆史上一點都沒流傳下來?

‘所以你覺得,也許原因在鬼穀沼澤?’關於赫奢身後的那個紋身,關於古滇國逐漸複蘇的國運,赫奢一定在找這個的原因。

‘隻是猜測,就算原因不在此,這裏也一定有什麽。’赫奢打量著周圍道。

突然,我感覺到赫奢跟我在這件事上本質上是一樣的。一無所知,但是卻在死撐著試圖尋找點什麽。

但是我越想越不對,連赫奢自己都說,帽兒山下就是古滇國時期的一個祭祀遺址,春秋時期在古滇存在的年代之前,中間隔了幾百年,村子怎麽可能是古滇人建的?那時候根本連古滇國這個國家都不存在。

“那要是這麽說,村子應該是古滇人建的,但是據我所知古滇國是在西漢的時候才建立的。”

赫奢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牆上的壁畫,喃喃的說了一句“未必。”我沒明白赫奢說的是什麽未必,是對古滇人建的村子表示質疑,還是古滇國出現的時間。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村子的建造時間,具體為什麽要建,和山下的祭祀遺址有什麽關係,還是不得而知。

扯來扯去就有點扯遠了,顧不上想這些,現在眼前的事搞清楚赫奢到底要讓我幹什麽。說來說去,又是壁畫又是年份的,我還是一頭霧水。

“就算這個年份和帽兒山下一樣,就算能說明點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的意思是說,你說的讓我做的事到底是什麽?”

‘我懷疑,帽兒山下的東西,這裏也有。’

‘你說銅球?’

‘不僅是銅球。’赫奢轉頭看著我,‘那個銀龜,很有可能也在這裏。’

聽了赫奢的話我一愣,‘銀龜,有啊。當然在這。’

赫奢的眼神有了點變化,不過轉瞬就恢複了平靜,好像是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

‘不是你手裏的那個。’赫奢淡淡的說。

‘不是這個?難道是我放在拐子瞎家的那個?’

‘這兩個哪個是通獄?’赫奢語氣很嚴肅的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確定的說,‘好像是我現在帶著的這個。’

兩個銀龜無論是從材質,還是造型上來說,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根本無法分辨。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在銀龜的腹部刻著的字。

刻有‘通天通獄’字樣的是我從船棺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來的,刻著‘通獄’字樣的是在最後祭台上拿下來的。我始終認定那個‘通獄’是真的。

聽我這麽說,赫奢好像是鬆了一口氣,表情沒那麽嚴肅。

‘怎麽?’這兩個中真有一個是贗品?

‘不光是贗品這麽簡單。’赫奢目光深沉的說。

這麽說來,如果真是有真有假,那還真不是一個真品一個贗品的事。不可能是那船棺的主人為了好玩或者喜歡,才去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

‘那個船棺的主人,是那巫嗎?’我問。

赫奢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我第一次看見赫奢這個表情,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學會了赫奢不想說的話,我絕對不問。一是別討人嫌,二是別給自己心裏添堵。

赫奢覺得帽兒山下有的東西,這裏也有。聽赫奢話裏的意思,他懷疑的那個東西是銀龜。難道說這個通獄也是假的?真的在這裏?

‘你覺得這裏還有一個通獄?’

‘是通天。’

‘這又是什麽東西?’

難道說通天通獄還是兩個?我拍了一下腦門,突然驚覺!可不就是,我那麽多次看見過通天通獄這兩個字,手裏還捏著一個通獄,怎麽就猜不出還有一個通天呢?不是敵人太強大,隻怪自己太愚蠢。

‘你是說那個通天在這鬼穀沼澤下麵?’

‘隻是個猜測,不過很有可能。’

‘所以你需要我把它給你帶出去?’

‘對。’

這下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赫奢帶我來鬼穀沼澤,找老大他們隻是個幌子。告訴我這些話,還有這件事才是最終目的。

他得躲開李佐和四眼,也許是因為這件事越多的人知道越麻煩,也許是不想牽連別人。總之,他選擇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因為,隻有我知道這一切的重要性,才會乖乖的幫他把通天帶出去。

赫奢這十年沒白白派人跟蹤我,他對我的性格和心裏都了如指掌。我心裏有疑問的時候,是不可能真正信任一個人的。他選擇把一切都全盤托出,來打消我心裏所有的不信任。赫奢幾次三番告訴我看好通獄,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這個銀龜,對整件事起著極其關鍵的作用。

‘如果那個通天不在這裏呢?’

赫奢轉身麵對著我,很冷靜的盯著我的眼睛。赫奢好像很習慣這麽看人,給人五行之中的壓力。平常我在和別人交流的時候,如果有人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我會不自在的閃躲。赫奢的眼神就總是這樣,給人一種看穿一切的感覺。

‘如果不在這裏,我們就得一直找下去。’他的語氣裏有種無可奈何。

赫奢用了我們,這一次我沒問他為什麽是我們,我現在已經躲不開了。赫奢已經旁敲側擊的告訴我,如果這件事不解決,我不保證你哪天掛。

‘你現在確定通天和通獄能幫你解決這件事?’

‘當然不能。’赫奢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糾結通天在哪?它在哪根本沒所謂啊。’

‘如果不把通天帶出去,帽兒山的事就會再一次上演。別忘了我之前說過,古滇國的國運在複蘇。’

這麽說那個通天真的在某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慢慢發生變化。阻止的唯一辦法就是把通天也帶出去。

‘你就這麽確定我會跟你去?’我問赫奢。

‘你一定會去。’赫奢很確定的對我說。說完轉身朝墓門口走出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我像是一個牙都沒長全的兔子,衝一隻野狼呲了呲牙,人家一個噴嚏就把我給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