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一愣,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抽了抽。
等到我們再次到達墳地時,這次我再也無法鎮定下來了,隻見小叔的棺材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而人……不見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小叔的屍體找回來,入土為安。
“哎,屍體沒了,我可怎麽跟親戚們交待。”沉默良久,堂叔一臉的難受。
按理說,屍體自己爬出來的,一定會留下腳印,但是現場沒有保護好,圍過來那麽多村民看熱鬧,滿地都是腳印,哪來還能分辨出哪些是小叔留下的。
我們在附近找了整整一下午,每個犄角旮旯都不放過,也沒能找到屍體。
這一頓折騰,人累的半死,隻能先回家休息,從長計議。
堂叔和我惴惴不安,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小叔的墳頭都挖開了,這才下葬不到兩天,堂叔深深自責,坐在炕頭邊一直悶聲抽煙。
我心情煩躁,蹲在地上,很想要去抽爺爺留下來的煙鍋,但我的內心另外一個聲音告誡我不行,沒辦法,我隻好不停的喝水,勉強壓住腹中的怒火。
晚上我和堂叔決定連夜出去尋找小叔的屍體,我倆帶好了家夥什,可是,在後山前山都找遍了,找了足足一個晚上,都沒有看到小叔的屍體。
早上,我和堂叔剛剛從鄰村回來,身心俱疲,倒在炕頭就睡。
正睡的迷迷糊糊,一個女人衝了進來,拍著大腿又哭又鬧,“他叔啊,你可管管吧,出大事兒了。”
由於張家威名遠播,所以大家出啥事一般都會找我堂叔解決。
堂叔驚的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定了定神,一看是隔壁的劉嬸。
這是個潑婦,一點小事也能鬧的雞犬不寧。
別說堂叔,我看著她都頭大。
堂叔看著劉嬸,黑著臉說:“他嬸啊,啥事兒這麽急,剛睡著就給你攪醒。”
“不得了,不得了,俺們家沒法活了,不知道哪個缺德的,一晚上把俺家雞全宰了,你可要給俺們做主啊。”
“那麽多雞被宰你們就沒聽到動靜?都聾了?”堂叔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下地。
劉嬸家是村裏的養雞專業戶,殺光了她的雞,她還怎麽活?
“邪了門了呀,一晚上,連個屁聲都沒聽到,就這麽全沒了,我可沒法活了。”
上百隻雞,一晚上被殺,一點響動沒有,這不可能!
太邪乎!
於是我跟著堂叔,趕緊往劉嬸家去。
我們來到劉嬸家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圍了很多人,白衣女子也在人群中,她秀眉緊皺,若有所思。
“人來了,大家都讓讓。”
看到堂叔後,當即有人叫道。
於是人群中讓出了一條路。
我們走上前去,即便早有心裏準備,還是嚇了一跳,這恐怖的一幕,令我脊背生寒。
遍地都是雞毛,死掉的雞躺了滿滿一地,那些死雞都瞪著眼睛,像是給人活活掐死的,眼球灰白,沒有一點血絲。
這陣仗,即便是堂叔這個年過半百的人也被驚的不行,良久之後才緩過神來。
“我的乖乖呀,發生了什麽?”
堂叔努力克製著恐慌,走上前去,想要拿起一隻雞看看情況。
“張叔!”
這時,一直沉默的白衣女子忽然叫住了他。
堂叔回頭,狐疑的看著白衣女子。
她對堂叔嘿嘿一笑,並沒有解釋自己是誰,而是說:“這些雞死的這麽蹊蹺,萬一是雞瘟怎麽辦?最好還是別碰了。”
堂叔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連連點頭說:“對對對,我老糊塗了。”
“他叔啊,這可讓我們怎麽活啊?”劉嬸急了,又開始糾纏。
堂叔這會兒正心煩意亂呢,讓劉嬸搞的直接來了火,大聲說:“急個屁急,一定給你解決。”
說著,堂叔去撿來一根木棍,將一隻死雞翻了一下。
這一翻可不得了。
隻見那隻雞脖子上染血的地方有兩個黑洞洞的牙洞。
堂叔臉色當即煞白。
他揉了揉眼睛有點難以置信,又接連翻弄了幾隻雞。
這一下堂叔愣住了。
所有死雞的脖子上都有牙洞,而且血都被吸幹了。
吸血不吃肉,怎麽想都覺得詭異。
圍觀的人看到這裏,也都慌了,這時候忽然有個老太太站出來說:“媽呀,是哪個缺德的招惹了髒東西,真晦氣。”
“呸!”老太太狠狠吐了一口,扭頭就走。
圍觀的人全都臉色大變,也都跟著罵罵咧咧的散了。
劉嬸更是嚇得不輕,當下拍著褲襠又哭又鬧,“天殺的,一定是哪個喪門星幹了缺德事兒,連累了我們。”
“活不成了!”劉嬸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鬧。
“好了!”堂叔冷著臉,怒喝一聲後說:“別鬧了,就當是天災,損失全部由村委會承擔。”
劉嬸一聽,當即破涕為笑,說:“那還差不多。”
堂叔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點了根煙,直撓腦袋,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劉嬸,聽見人家說的話了嗎,這些死雞不幹淨,趕緊都燒了。”
堂叔猛嘬一口煙,白了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劉嬸。
“這個自然,村長您放心,俺們農村人……知道輕重!”
劉嬸笑嘻嘻的回答道,可我看見她瞥向滿院死雞的眼神,分明充滿了貪婪。
突然,有個村民走到堂叔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
堂叔臉色大變,抬腿就走。
我也急忙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劉嬸家院牆外,堂叔蹲在牆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我趕緊湊上去,不由眉頭緊皺。
一條已經幹涸的血跡,從劉嬸家的院牆上翻出來,一直延伸到遠方。
由於是一滴滴的血漬,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
很明顯,弄死那些雞的東西是從這裏逃離。
“張叔,我有一個預感,咬死這些雞的,可能就是小南他小叔。”
“是嗎?”堂叔當即一愣。
我卻激動的呼吸加速,連忙說:“那這麽說,順著這條血跡就能找到我小叔了?”
那人點頭說:“差不多。”
此時我已經顧不得許多,順著那條血跡就開始狂奔,我要盡快找到小叔,讓他入土為安,不然我死去的爺爺真是死不瞑目。
“小南,危險!”
堂叔幾乎同時在身後叫道。
但我已經像是著了魔一樣,根本不管不顧,已經跑出老遠,他無奈,隻能趕緊追了上來。
“小南,你別胡鬧!”
堂叔一邊追我,一邊出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