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牛村長像是被人抓住軟肋,抬起頭狐疑的看著尤老頭。

“水鬼不會迷無怨氣之屍,你最好把實情一五一十都告訴我和小查。”尤老頭提醒道。

村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死去的孩子和媳婦,這才吞吞吐吐的對我們說道:“哎……都是我財迷心竅,張雲司告訴我,學校底下的古墓裏有大寶藏,隻要我配合,他保證讓我發家致富,可是後來,挖出那麽多的血……”

“你就遲疑了,對吧?”

“咱們莊稼人,不求財大氣粗,隻求個平安就行,我帶人去阻止,張雲司將我們暴打一頓,又派人送來我媳婦的陪葬品,那時我才知道,他們竟然將我媳婦的墳扒拉了,來要挾我。”

“這就不奇怪了,墳裏肯定被行家動了手腳,不然你媳婦不會成這副模樣。”尤老頭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我一怒之下,去找他理論,才發現,兒子也被他挾持了,我就這一個兒子……當時我就隻能服軟了啊……”村長一邊說,一邊流下淚水。

再後來的時,我都已經知道,孩子被王瘸子灌迷魂湯,上吊而死,然後扒開墳,母子同棺。

“唉,各人命數如此。”尤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後來牛壯將事情的一五一十說清楚候後,我才知道,原來她媳婦是帶子屈死,怪不得怨氣會這麽重,隻是,張雲司為什麽要這樣做?

水鬼,水鬼,一切的線索都在那個水鬼身上!

候雨,女屍,古墓,同棺,地址,張雲司,幾乎所有的人都和水鬼扯不開關係。找到她,所有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尤爺爺,我好像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你明天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河邊,做一場法事,找出水鬼?”我衝尤老頭詢問道。

“水鬼?”他納悶了。

“對,所有的線索都在水鬼身上。”我深吸一口氣,“尤爺爺,實不相瞞,我今天去釣水鬼了,沒找到。”

“釣水鬼?”他不可思議看著我。

於是我將今天釣水鬼的事一五一十給他說了,沒成想尤老頭一言就道破了玄機。

“那是幻覺!”

“幻覺?”這次輪到我納悶了。

“對,都是幻覺,水鬼最擅長迷惑人,你隻要安安穩穩坐在那裏,就不會有事,也就能如願以償。”尤老頭果然是老江湖,一聽我說的就覺察到不對。

破小狸,幻覺這事,它怎麽不給我說!?

我心裏暗罵一聲。

小狸?!

我去,突然想起,忘了講課了。

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媽的上課遲到了。

“那我明天再去試試。”

丟下一句話,我趕忙起身,顧不得所有人,離開了墳頭,衝向學校。

忘了忘了,真忘了!

等我走到學校保安室時,卻發現了讓我瞠目結日的一幕。

所有的大仙們安安穩穩坐在它們的位置上,正在……學習?對,沒錯,就在學習!

一個個神情專注的在練字。

真是想不到啊,它們學習興趣這麽濃厚的嘛?

照這樣下去,肯定成為學霸。

我輕輕咳嗽一聲。

“老大,你來了啊?”它們異常興奮的抬起頭看著我。

“上課!”我重重坐在講台上,大喊道。

老師好——

好個屁!

刮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練字啊。”大仙們不明所以。

“我瞅瞅。”讓他們將紙張遞給我,好嘛,比我當初練字的時候出息多了,一個個進步神速。

“還不錯。”我點點頭,“可以加大進度了,以後一天十六個字。”

說著,我在黑板上寫下“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十六字,然後給它們解釋一下是什麽意思。

第一節課,簡簡單單過了。

第二節課,繼續將太陽和地球,在之前的基礎上,我開始講時辰和四季(地球自轉和公轉的區別。)

“老大,時差是什麽,你確定這邊是白天,那邊就是黑夜,我不信?”

“老大,一天十二個時辰,分別叫什麽?”

“老大老大,太陽掉下來怎麽辦?”

“……”

稀奇古怪的問題從它們口中冒出,幾如當年的我,我耐著性子一一解答。

突然間覺得,這些臭小子,也挺可愛的。

接下來,我給它們布置了一個作業:做一個日晷。

下節科學課,就要開始學計算了。

社會課上,開始講“禮”所形成的社會秩序,以家庭為基礎,告訴它們,什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麽國家,什麽是國際。

很明顯,他們對人類社會充滿了憧憬和遐想,所以這趟課效果奇好,也讓我收獲了無比的成就感。

“老大,君臣父子,一定是不變的嘛?”小白突然問道。

“不一定,君不密,則失臣,有時候事情做的太過,也會讓臣子不再恭順君父,群起而攻之,當然,這隻是一種少有的情況,平常還是比較穩定的,這些我們以後再說。”我盡量言簡意賅。

“老大,那國際也會變嗎?”灰仙補充問道。

“會,一切都會變,世界上沒有永恒,唯一的永恒的就是世界上沒有永恒,以前我們的國家啊,受到別的國家的欺負,現在,不也變得很強大了嘛。”

“哦,原來如此。”他們似有所悟。

“要是沒有禮會怎麽辦?”突然,小白這個悲觀論者又發問。

“還有法。”我笑了笑。

“法是什麽?”

“一種和禮相輔相成的東西,以後再說。”

“……”

社會課一般都是以對話的方式進行,我盡量發散他們的思維,從問題中得到答案。

上完這堂課,總算完了,我太累了,送走了大仙們,躺在**就睡。

第二天起來,我扛起魚竿來到河邊。

老頭他已經到了,互相寒暄一聲。

我坐在河邊,開始釣水鬼。

與昨天如出一轍,不多時水位開始上漲,我一心告訴自己,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水位上漲越來越快,最後,淹沒了我的腦袋。

一瞬間,在水中,我又看到女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