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村長來的時候,我將實情和盤托出。
他們看著眼前香消玉損的姑娘李秀秀,也忍不住長籲短歎,反而惹的李寧虎趴在閨女屍體前號啕大哭。
以防意外,我讓人又加固了綁著李源的繩子,然後再在嘴裏塞了一塊木頭,防止咬舌自盡。
農村有句俗語說:“嬰幼夭亡,禁入祖墳;夭亡者忌葬於比祖墳高的地方,隻能葬於低窪處”!
李秀秀十幾歲的年齡,還算是夭折之列,對她的喪葬隻能從簡,可以立墳頭。
這場葬禮,可能是我成為出馬弟子後辦的最認真的一場,盡量在合乎規矩的同時,辦的一絲不苟。
農村把棺材叫壽材,為什麽死人用的東西要稱呼“壽”,何為壽?
壽,久也。
隻有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的人,過生日才能稱作壽,五十歲以下的人,隻能稱作過生日。
所以對於早死的孩童,連壽材都沒有,隻有一方陶罐,可能是農耕時代,小孩子對家族沒有什麽貢獻,人們覺得小孩去世用棺材是一種奢侈。
隻有人活得越久去世,在農村看來這個人越是德高望重。
我們將李秀秀的屍體放在一個小小的陶罐裏,然後找兩三個大漢,背到後山,尋找一塊隱蔽的場所,立了個小小的墳頭。
第二天,我告訴村長,我要去趟黑市。
這是我做出的決定,眼下李源仍在昏迷不醒之中,我用盡了一切辦法,還是不能將他治好。
人不吃飯,能活七天。
現在的李源,嘴巴根本撬不開,捏開一條縫喝水還可以,吃飯就想都別想了。
隻有找到那個所謂的錦瑟茶館,挖出幕後黑手,才能救好李源。
黃皮子來找我,恐怕就是要我去錦瑟茶館。
為了救人我隻能前往黑大市郊區。
而且,我隻有七天時間。
準備好東西,帶著小黑(站立在我的肩頭),給村裏人囑咐一些該注意的時,就這樣,我跨上班車,進入黑市。
在鄉村裏待了快一年了,自己都快忘了城市長什麽樣了,一路上觀看風景,讓我的心情有點好轉。
小黑卻異常興奮,這還是它第一次坐班車。一路上不斷的向我提問。
同行的觀察到這種情況,紛紛感到好奇,有幾個青春活力的小妹妹竟然要找小黑拍照。
都可以,但是要給錢!
然後我就狠狠地賺了一筆。
突然發現這是個發家致富的好路子啊。
來到黑市,按照黃皮子所說的,白天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我壓根就沒找到那個地址。
打開手機地圖,搜不到。
可能是沒有上傳數據吧。
可是當我找了好幾個本地人詢問後,他們也不知道。
奇了怪了!
什麽情況?
一整天下來沒有結果,我隻好先隨便找個旅店住下來。
一路上小黑都充作好奇寶寶的樣子,我倆正要去找旅店,突然,小黑指著旁邊的街道,“老大,哪裏好熱鬧誒,他們在做什麽,我們去看看吧。”
我瞥了一眼,應該是在開春晚。
這很常見,年關還沒有徹底過去,初十到十八這幾天,農村人一般都是挑台唱大戲,城裏人沒事幹,也隻能圍在小區門口,開點歌舞活動什麽的。
“白天舞龍舞獅的,你不都看見了嘛。”我白了它一眼,這小子一天天的永遠看不夠。
“老大,我們去看看嘛。”小黑又在央求了。
我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多,回旅店確實有點可惜,“好吧,那我們去看看。”
“好誒,謝謝老大。”
我淡淡一笑,帶著小黑,穿過街口,來到街道。
這裏是一處比較複古的建築,一磚一瓦都模仿的古代,尤其是兩旁街道商業鋪都是木頭做得門麵,裝潢質樸,挑著酒旗,頗有點意趣。
街口正上方一塊牌匾,上麵三個燙金大字:“魚龍街。”
裏麵燈火通明,遊人如織,倒像是個美食街。
魚龍街,鬧哄哄。
我和小黑走進去,隻見花團錦簇,香氣撲鼻,各式各樣的花燈點綴在古色古香的商業街上,很有意境。
隻是一家客棧旁邊糾集許多地痞流氓,大肆和掌櫃的“講道理”,這讓出街行走的我大感不爽。
小混混們梗著脖子高聲叫罵,滿嘴不堪入耳的粗話髒話,老板隻能站在台階上彎腰賠笑。
東北人比較豪爽,秉持能動手絕不和你吵吵的特色,雙方兩句話不和,就要開打。
一拳撞在老板胸口,迫使他後退幾步。
四周愣是沒人敢去攙扶。
突然,一個中年模樣的人雙手環抱,嘴角裂笑,從人群中走出來。
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街坊鄰居都瞅著,老板被推了個狗啃屎,大覺丟了麵子,衝起來發難,可惜還沒來得及找個趁手家夥,又被個小混混摜倒,重重一摔。
四周有人要打電話報警,有人去找保安,就是沒人上去幫老板。
“嘿?!”
老男人眼尖,驚喊道:“練家子啊?”
小混混聽見這話,狠狠回瞪他一眼,心中卻一怔,有股被人看穿的感覺,好在警告後再無下文,繼續用腳板招呼老板。
老男人微微一笑。
自顧走進客棧,從櫃上找了壇熱酒,揭開紙封,一飲而盡。
周圍人眼神露出疑惑,這中年人想要做甚?
啪——
一張紅豔豔的鈔票被他拍在櫃台。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看清楚這個人是誰了。
這不就是之前學校的保安鍾叔嘛?
“老板,一壇酒,一百塊,你挨揍我管不著,可沒有關門,生意也得做不是?”
鍾叔非常豪爽的說完,,不等客棧老板回應,摔碎酒壇,又揭開一壇米酒,一飲而盡,完了又摸出鈔票拍在櫃台上。
還真有點古代大俠的意思。
一連喝幹淨四五壇米酒,櫃台上已經擺滿五張百元大鈔。所有人瞳孔放大,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