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鄒,沒看出來,還真有兩把刷子啊。”牛山看到認識的風景,興奮的拍了拍老鄒的後背,大聲讚歎道。

“幼稚……”老鄒嗤之以鼻,轉而對我嚴肅道:“小查,答應我下墓的事,算你做到了,不過,去張家的事,記得早點準備,過完年,會有人來找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擺擺手,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張家是個什麽東西,但一想到能和張雲司扯上關係,這就不容得我不去看看。

“嗯,那就好。”老鄒點點頭,鄭重無比的指著山下對我道:“既然答應你要解決冒村的事,那我今天就給你解決了。”

後山,位於冒村的北方,從這裏望去,村子裏的所有地方一覽無餘,山河壯麗,主要得益於後山極高,極大,更像是一塊座椅上的擋板,而冒村就是坐在高台上的人。

老鄒指著後山對我娓娓道來。

“首先,冒村風水大局不對,前有水無聲,後有山不枕,促成了最凶的局——反弓水!”

聽到這話,我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又很快釋然,以反弓水這麽有名的陣法,我不可能看不出,這老鄒頭一看就是在亂說。

可沒想到我很快打臉。

“小查你在懷疑我是吧,但我告訴你,這還真是反弓水,不過,隱藏了。”老鄒樂嗬嗬笑道。“在風水中,水占的比重是相當大的,風管人丁水管財,村裏的風沒啥大問題,但是水和山,那可是龍脈啊,你被困在局中尚且不知,真是可憐。”

所謂反弓水煞。是風水中七大惡水之一,具體來說,就是門前的水流向一張彎曲的弓,而正好最彎曲的地方,正對的就是房屋。

反弓水是一種極凶的煞。

反者,背離之意,家中或者子孫不孝,或者人丁稀薄,或者財運不行,甚至出現一貧如洗,災年太歲犯上的可能。

可是,眼前的水,沒什麽大問題啊。

正在冒村麵前流過的那條河,也就是我捉過水鬼的那條河,看上去筆直如箭,沒有一點問題。

“死腦筋!”老鄒哀怨的歎氣一聲,對我吼道:“我讓你看水了嘛,水就一定是河流嘛,看路!”

“嘭!!!”

我的腦袋中瞬間嗡的一聲,對啊,路,風水中的水不是實指,而是一種比喻,山一定是山嘛?它也可以是人,是東西,當然,水也就可以是路了。

當我再次膽顫心驚的看路時,突然發現路正好構成了反弓水的風水局。

“這……這條路……怎麽回事?”我語無倫次的說道。

“查老師不知道吧,這是去年張雲司來的時候修的,這可是村裏的第一條柏油馬路啊。”李寧虎在一旁提醒。

張雲司,又是張雲司!

這個人是打算陰魂不散了嘛?

很明顯,眼前的反弓水煞,就是他特意設計的,他想幹什麽?他想讓全冒村的人都死光光嘛?

怪不得,每次當我看著這個局時,還以為是順風順水,上上大吉的好局,可沒想到啊,人家靠一條路,就撕碎了我的所有癡心妄想。

“好,好個張雲司,這個張家,我去定了。”我看著茫茫的柏油路,冷冷道。

“好,”老鄒的臉上倒是掛起少有的笑容,“老夫的使命完成了,可以回去了。查南,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竟然氣定神閑的下山,隻留下我和牛山,李寧虎三人,麵麵相覷。

“查老師,怎麽辦?”

“對,查老師,我們聽你的!”

他們雖然聽不懂,但也聽出來不對勁,紛紛表示唯我馬首是瞻。

我淡然一笑。

對付反弓水煞很簡單,破壞了就行了,但是不破不立,要把冒村改變出一個新的風水局,應該是什麽樣的,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兩位大叔,不管怎麽說,這次下墓,多謝你們了。”我發自內心的感謝他們兩人。

這兩個東北大漢露出欣慰的笑容,擺擺手說“應該的,應該的。”

我適當的提出先讓他們回去休息兩天,到時候自然會叫他們,然後一個人離開了後山。

春寒料峭,天空中黑雲壓的很沉,感覺像是天黑了一下洋,學生們寒假還沒有結束,當然,大仙們的冬眠也沒有結束。

當我推開保安室門的時候,那就一個難受……

隻見裏麵,窗台上,桌子上,四麵八方,有一處地方算一處地方,全部堆積滿了……鳥屎,確切來說,是烏鴉屎。

“小黑!”我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

這孫子,在我出去下墓的這幾天,還真是過足了好日子,把這裏當花果山了,你的草原你的馬,你想咋耍就咋耍?

正在被窩裏做春秋大夢的小黑被嚇得一激靈,瞬間驚醒,然後,錯愕的看著我……

“老大,那個,您回來了啊?”它看看四周,一臉諂媚的看著我。

可在我聽來,這句話就是“哎呦喂孫子,你竟然沒死,活著回來了?”我抄起牆角的拖把就要上去跟著孫子拚命。

可是,它也反應奇快,撲騰翅膀從被窩裏飛起,在房簷上停住。

娘的,欺負我不會飛?

我一手提著拖把,“行,孫子,你有種,有種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小黑嘟囔了一嘴。

“放屁,你就是懶。”我惡狠狠的咒罵道。

“沒有沒有,老大。”小黑立刻矢口否認,“老子,候雨的鬼魂回來了,我……我怕。”

“候雨?!”聽它這麽一說,我立刻感到不可思議,“這不可能啊,候雨的事不是已經了了嘛?”

“老大,”小黑感到事情有轉機,飛下來,對我說道:“她……她就在校園裏,無時無刻,所以……所以我才不敢出去。”小黑的語氣裏充滿了恐懼。

“這麽說,你不單單是懶,而且很慫?”我冷笑一聲,“所以你才在老子的屋子裏隨地大小便?”

“額……是……是這麽個意思……”小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突然,他對我驚慌的吼道:“老大,老大,窗外……候雨!”

我鬼使神差的回頭望向窗外,要知道,這可是白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