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章 屍鴆

別墅的打更老頭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就連鬼魂都被莫名其妙的被收走。貓哥身上的七爺不信這個邪,非要硬碰一把,看看誰是雞蛋誰是石頭。貓哥進入別墅前,留給我和吳青鬆一句話:“我今晚若不出來,你們誰都不要再進這屋子了!”

聽了這話吳青鬆跟我對視一眼。我從吳青鬆的眼睛裏麵看到了乞求,我可是剛剛才從裏麵逃出來,裏麵的情況太複雜了,真可謂一步一個坎!貓哥那是純屬好奇心加上虛榮心作怪,他就算犧牲了也沒價值不是?就是為了驗證誰更厲害,就貿然進去,太不拿生命當回事兒了!這肯定是七爺的主意,不過也不能排除貓哥的江湖精神發作!

吳青鬆看我沒有反應,又看看眼瞅著就要進入別墅裏麵的貓哥,終於一跺腳。決定跟我在外麵等著。這就是人性,我能理解!吳青鬆這孩子我早就看明白了,是個情種,信奉愛情至上的人。如果沒有小蝶這個岔頭,吳青鬆絕對會跟貓哥一同進去,他是個仗義的哥們兒,可他的仗義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他進去之後遇到危險出不來,那就沒辦法救小蝶了,也許他並不怕死,但是他怕救不出來小蝶!

我是確確實實怕死,這個我承認!如果這要是一天前,我絕對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主兒,而且我替人消災的底限就是我得有命拿著這個錢財,要不然我這不就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麽!

今天這大起大落給我整的心神不寧,三觀都改變了。我倒不是為了哥們義氣陪貓哥走一遭黃泉道,我還沒想得那麽開。讓我不能在外麵等著的原因是裏麵有我的姐妹,飛雪、黑仙還有白蓮花都陷在裏麵了,我不去救,那我這良心還能要了麽?我還怎麽麵對我的大堂人馬,擱誰誰不心寒?胡飛雪和黃天酬都是我最早的報馬,我還能清晰記得胡飛雪那潑辣的性格和無法無天的脾氣。我還能清晰記得胡黑仙落座報名時候急的開不了口,放不了聲的尷尬。我還能清晰的記得白蓮花明知有危險偏偏還要當我報馬,求我時候的樣子。

我沒辦法放棄她們!她們就是我的良心,她們幫了我,現在有難,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遭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能把她們就扔在這個擇人而噬的別墅裏,要不然我都沒法上墳了!

就在貓哥即將進入別墅的時候,我快步追了上去,大喊一聲:“七爺,我來了!”

貓哥聽見我的喊聲,回過頭,很開心的衝我一笑,說了句:“你在後麵斷後,看七爺給你趟雷!”

“別!!”我看貓哥推門就要進去,趕緊大叫,可惜貓哥壓根沒理我,自顧自的把門推開,接著就進入了別墅!我看著貓哥消失的背影,我喃喃自語的把話說了出來:“……先合電閘好不好!”

我聽見後麵的腳步聲,不用猜就知道是吳青鬆,因為除了他已經沒別人了。我回頭跟吳青鬆說:“你就別進去了,在外麵接應我們吧!你知道電閘在哪兒不?能幫我們合上嗎?”

吳青鬆點點頭,跟我說:“行!我這就去合!”說完,吳青鬆就要跑開,被我一把拉住了。他疑惑的看著我,問道:“還有啥事兒?”

我問他:“你手機帶閃光燈嗎?”

吳青鬆點點頭:“帶!”

“那好,你推個電閘用不著閃光燈,你拿我這個去,你把你手機給我,”說著,我就把我手機掏出來遞給他:“換著用一會兒,完事再給你,別心疼!”

吳青鬆苦著臉跟我說:“我就算給你買個新的都成,可你就不怕我被電死啊?”

“呸!別說不吉利的話!”我跟吳青鬆說:“從來沒聽說過合個漏電保護器也能被電死!趕緊去!”

看著吳青鬆不情願的拿著我的手機跑開,我一轉身拿著吳青鬆的手機衝進了別墅!

別墅裏麵不是完全漆黑了,月光透過窗戶打進來,讓整個別墅影影憧憧的,不過這樣一來,有些地方就更加漆黑了!

基本上算是腳前腳後,可貓哥進來就沒影子了。我本來也不是想跟貓哥組隊的,他是為了打架,我是為了救仙家!目的都不一樣,配合起來肯定不默契。

好在我兄弟多,我吩咐下去,讓黃天青、於闊、隋麗芬、白鎮府各帶一路人馬,在別墅裏麵搜尋胡飛雪,胡黑仙,白蓮花的下落。我身邊還是留下黃天酬、胡澤天還有魏煜巍。黃天酬把六十位黃堂人馬分派給四支隊伍,於闊也將清風分派開,胡堂人馬大多都隨著馮雪她倆去了,所以剩下的幾位就跟著我,我們兵分五路去救人,魏煜巍都說了:“隻要她們還在這別墅裏麵,就不可能找不到!”這話我喜歡!

別的隊伍都行動迅速,隻有我們這一隊,由於我的存在,所以相比之下更像是來溜達的。在他們出發前我特地叮囑,如果遇見貓哥在和什麽玩意拚鬥,千萬別貿然幫忙,一定要來找我,說實話,我對貓哥身上七爺一直有抵觸情緒,雖然七爺表現出來的性格跟貓哥一樣豪爽,可我總是覺得他比貓哥油多了,有點太滑了,不給人留下一點把柄的感覺。這樣的仙家心眼兒多,我怕我這堂子仙家被人當炮灰使。

原來我還羨慕老吳家這大別墅,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起碼找人太費勁了,就算找不到胡飛雪她們,讓我碰上貓哥好不好?可溜達半天了,也沒見著貓哥的影子,我這眼睛在這裏麵就跟雷達似的,目光所及一片綠油油啊,陰性靈體太多,按說我應該很容易發現貓哥這個強大火力才對,可就是沒掃描到,這很奇怪!

我一直不想上那個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佛堂,可魏煜巍一直攛掇我去,就連黃天酬和胡澤天都好像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樣,一起勸我去佛堂找。我很納悶他們為什麽非要讓我去佛堂,這又不是生日party,要給我驚喜。一個破佛堂,裏麵還都是草仙,讓我去幹嘛?等等……草仙?

草仙!我x,我忽然發現個問題。什麽是草仙?草稞裏麵蹦的都是草仙,我剛剛怎麽忽略了這個?上了貓哥和馮雪身的青頭將軍大蟋蟀是草仙,王鼎的那條大天龍蜈蚣也是草仙,那個幕後黑手用的鼠婦……不也是草仙嗎?

這裏有什麽聯係嗎?難道草仙是個線索?青頭將軍是黑姑弄出來的,大蜈蚣是王鼎請到的,鼠婦是幕後黑手煉製的。為什麽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草仙?這就很耐人尋味了!究竟是草仙容易批量生產,還是他們三個之間有某種共同點?

想到這裏,我也對佛堂產生了興趣,看來我真得好好研究研究這一屋子的草仙,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麽魅力,讓這幾位都這麽著迷呢?我帶著黃天酬他們進了佛堂,還好,佛堂不但有明亮的窗戶,還有一根根能燒著七天的酥油蠟!一進屋子眼前一亮,接著就鬼影重重的!那些佛像白天看著就陰森的,這晚上停電再看,被燭火一映,更加讓人毛骨悚然。我看了一眼身邊的魏煜巍,心裏頓時安定不少,我身邊還跟著一位明朝老鬼呢,我還怕個屁啊!

魏煜巍見我看他一眼,納悶的問我:“幹嘛?”

“不幹嘛!”我對魏煜巍笑了一下:“看看你,練練膽!”

魏煜巍瞪著眼睛對我眨了眨,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話。這就是厚道人,要是胡飛雪早就巴掌撇子上來了。

我一進佛堂,就有一種被盯上了的感覺。跟魏煜巍開了一句玩笑之後還是沒能緩解,反而好像更加嚴重了,好像我一句玩笑把他們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胡澤天皺著眉頭跟我說:“是不是覺得毛毛的?”

我點點頭,胡澤天一臉擔憂的對我說:“我怎麽也毛毛的呢?”

靠!你毛個屁啊,你毛不是都讓魏煜巍給騙去了嗎?沒等我開口,黃天酬在一邊也開口說:“這裏不對勁兒啊,氣氛怪怪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問他們:“不是你們一直攛掇我來這兒的嗎?怎麽現在都想打退堂鼓了?都覺得發毛了?你們有點覺悟好不好,你們是仙家,你們還怕個屁啊!”

“你懂啥?”黃天酬跟我說:“仙家跟你們有啥不同的?也會害怕,也會發毛,剛才攛掇你來這兒是因為我們都感覺到這裏不對勁兒,現在就是進一步證實了我們的感覺!這裏就是不對勁!”

我問黃天酬:“這裏這些佛像上麵別告訴我都附著草仙呢!我就不信黑姑弄出來的草仙要比你們一點一點修上來的厲害!你們有啥害怕的?”

“不是草仙!但是基本都附著呢!”魏煜巍開口道:“像這種東西連草仙都算不上,那是好聽的叫法,其實叫草精才對!根本沒有仙根,它們靠啥修?沒看咱們一進來它們就蔫吧了嗎?草精就是草精,登不上大雅之堂!黑姑的如意算盤打空了!弄一屋子這個,啥用沒有!”

魏煜巍話音剛落,佛堂裏麵鬼影重重的佛像忽然好想活過來了一樣,開始左右搖擺,幾十尊佛像一起晃動起來,如果不是腳下還算穩當,我甚至以為是地震了!

魏煜巍皺著眉頭說:“看看,我就說不對勁兒呢!原來是這麽回事!”

胡澤天也一拍手,大笑道:“我怎麽就忘了這個!我說怎麽一進屋感覺毛毛的!”

黃天酬剛要開口,被我一把拉住:“你別感慨,你跟我解釋解釋到底這是怎麽回事?這佛像要幹啥?”

“我沒要感慨啊,”黃天酬一臉無辜的跟我說:“我要問他們怎麽回事!我也沒明白!”

我一把鬆開黃天酬,看向魏煜巍,我知道大山靠譜,魏煜巍看了我一眼,跟我說:“其實是這麽回事,開始我們幾個就都覺得這個佛堂好像有古怪,有什麽東西在吸引我們一樣。所以才會攛掇你來這兒,進來之後我倒是沒什麽感覺,但是聽你跟澤天的對話,我才想到一個可能性,結果果然按照我的想法應驗了,沒看這就都安奈不住了嗎!哈哈!告訴你是怎麽回事吧!這裏的佛像上麵不僅僅是草精,還有別的東西,我們叫它屍鴆!”

“屍鴆不是鴆鳥的屍體,而是一種藥!”魏煜巍說:“這種東西隻有在陰曹地府能弄到,靈界的其他地方幾乎沒有!我幾乎能肯定就是黑姑弄的,看她來去地府好像回家一樣,就知道她肯定常去地府!”

魏煜巍接著說:“屍鴆就好像你們陽間的毒品,有強烈的致癮性!靈體也扛不住,黑姑肯定是想加強對這些草精的管理,所以才會用這種東西,這東西真的是非常的少見!剛剛讓胡澤天和你發毛的就是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在靈界都很邪性,也是上頭明令禁止的東西!你能感覺到,完全歸功於你經常接觸我們,體質敏感。胡澤天能感應到,就是因為他現在也算是地府的鬼仙!那東西無色無味,但是能讓人心悸,可就是這種心悸的感覺,會讓靈體迷戀!因為靈體已經可以說,想不死,就能一直修行下去,時間長了,生活就太枯燥了,需要調劑,於是才會出現這種東西,本意是調劑一下靈鬼界的無聊,沒想到最後還成了靈鬼界的鴉片!鬼都跟人學壞了!”

我點點頭,指著這一屋子的佛像,問魏煜巍道:“我倒是聽明白怎麽回事了,可這一屋子亂蹦的佛像是怎麽回事?犯癮了?”

胡澤天點點頭,說:“嗯,就是犯癮了!跟你們陽間的人吸毒一回事!”

聽了胡澤天的話,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想了一會,終於抓住了這個念頭,我回頭問魏煜巍:“它們要是犯癮了,會不會暴動了襲擊咱們啊?”

胡澤天在一旁冷冷的說:“會不會暴動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看向他,直接他用手指著遠處的幾個佛像,跟我說:“那幾個身上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