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錯愛
隨著灰九冥話音將落,一位胡家弟子走了出來。對我師父和灰九冥行了一禮。我師父淡淡的跟那個胡家弟子說:“胡劍鋒,你保我堂營有功,今日讓你離營保家也是替堂營積累功果。你可願意?”
那個胡家弟子朗聲應道:“弟子願意!”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他,”我師父用手一指豐屹:“是他的保家狐仙,保他一家平安,無災無橫,待功德圓滿,你可回營領賞,是大功一件。”
“多謝教主!”胡家弟子胡劍鋒重重的給我師父磕了個頭。
我師父轉頭對豐屹的眼珠子說:“我胡家弟子是去保他平安,不是給你送大補的點心。為了防止你凶性突發,我不得不采取點兒手段。你可有異議?”
“廢話!”豐屹的眼珠子冷冷的說:“你們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我天命不亡,你還敢殺我不成?”
“我們不打你不罵你,隻是怕你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傷了我們胡家弟子,所以必須要給你加個約束,這不過分吧?”我師父笑著說。
“憑什麽?我活的好好的,要你給我加個嚼子?”豐屹的眼珠子跟我師父吼道:“你若是想以武力脅迫,就別怪我跟你拚個魚死網破,我打不贏你,你也救不了他!”他,指的是豐屹。
我師父皺著眉頭說:“我也隻是通知你一聲罷了,你還真以為你能在我這兒讓我投鼠忌器不成?”說罷,一道金光從我師父身後飛出。幻化成一隻巨手,向豐屹抓去。豐屹右眼眶裏麵的樹根一樣的東西瘋狂湧出。也化作一隻樹枝相互盤絞而成的大手,想跟我師父硬碰一下,結果我師父毫不費力的就將那隻巨手牢牢抓死,豐屹麵目猙獰,幾次發力都沒能撼動我師父半分,我師父長身而起,手中金刀一閃,如同寶劍劃過磨劍石一般的清脆聲憑空響起。那隻樹枝組成的怪手齊著豐屹的眼眶而斷。迅速枯萎,最後化為虛無。
青冥般的光芒又從豐屹的眼眶中亮起,就好像豐屹空洞的眼眶裏麵安裝了一盞青色的微型探照燈。青芒吞吐,豐屹痛苦的說:“這又如何?你隻能傷我,你還殺不了我,我天命不亡,嗬嗬嗬嗬!”
我師父笑了一下:“自始至終我也沒說取你性命。至於你說的天命不亡。巧了,我這位兄弟最擅長逆天改命,你若是喜歡,我可以讓他幫你改了天命,我不介意讓你的大限應在我手。”
豐屹聽了這話,身子顫抖了幾下。沒有說話。我師父笑著說:“你是應天而生。自然有順應天命的人去解決。我也懶得費這個力氣。但是我胡家弟子要保他一世,必須確保他的安全,所以我不得不稍微限製你一下。徒弟,那塊情緣石你可帶在身上?”
“啊?哦!在這!”我趕忙掏出那個黑不出溜的石頭,我哪有空研究這個。差點都給忘了。我把石頭交到我師父手上。我師父拿著這塊情緣石,手上金光一閃。接著衝豐屹一扔,那塊夾雜金光的黑色石頭正中豐屹的右眼。豐屹慘叫一聲。捂住右眼顫抖不已。
我靠,我師父不會給豐屹徹底打成獨眼龍了吧?
豐屹顫抖了半天,終於緩了過來,費力的吐出兩個字:“變態!”
我師父嘴角帶笑的說:“以前經常有人這麽形容我,你讓我覺得親切!”
豐屹將右手拿下下來,他那個原本空洞的眼眶裏麵居然不再是那個閃著青冥光彩的魔種,而是一個正常的眼珠,隻不過眼白的顏色很怪異,略有青色,如果不仔細觀看還覺察不到。但是眼仁確確實實是黑色的。
我問我師父:“師父,這是什麽意思?那個魔種……”
“那個魔種不會危害到劍鋒了,”我師父笑著說:“至於賭約,想必他也不敢違背。他若是喜歡的話,可以繼續留在他的身上,不喜歡,他可以另覓他人。不管他選擇了誰,時辰到了,總會有對付他的人出現!這個不用咱們操心。”
“那他跟小蕊的姻緣……”我試探著跟我師父提了一嘴。
我師父轉過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咱們不是月老,他倆想喜結良緣便結。不想結便不結。這個咱們可管不著!”
我聽了我師父的話心頭一亮,我興奮的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不是,豐屹和小蕊現在就算結婚,那個魔種也不會發狂了?”
我師父點點頭,說:“這是賭約的規則,它必須遵守。不過為了防止它魔性大發,違背了賭約,我特意送了個小玩意給它,它以後都沒時間管這事兒了。”
我還想刨根問底,可惜我師父一揮手,跟我說:“為了你這事兒,我提前趕回來,酒都沒吃上。讓表妹生了我氣,你實在該罰!”
“啊?”我不服氣的嘟囔:“我又不知道你們都去隨禮,好歹給我留倆看家的,我也不找你了!”
我師父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次雖然莽撞,但是好歹是做了件好事兒,魔種現世,雖然應不在我等之手。但是將來它大限現前的時候,我們也會被記在功勞薄上的。功過相抵罷!最近一個月我都不會在堂口坐鎮,有事你可與小六子商量。”
小六子是誰?我疑惑的看著我師父,我師父用手一指剛剛被魔種傷了的那個猴孩子。不會是他吧?我震驚的問我師父:“師父,你說的小六子不會是這猴孩子吧?”
“怎麽說話呢你?是不是又找揍?”那個猴孩子耷拉著左臂一臉挑釁的看著我,還用他那細長的右胳膊對我比比劃劃的,我這心火啊,蹭蹭冒。這可不是我本意,主要這猴孩子天生一副欠揍的臉,語氣聲調無一不是勾火的東西。我趕緊把腦袋轉到一邊,問我師父:“師父,這位什麽來頭?”我好奇啊,這猴孩子一副沒溜的樣兒,怎麽還能代替我師父坐鎮堂營呢?我以為我師父要走,就算不讓灰九冥坐鎮,也得是常雲龍之輩,怎麽還弄出來個這麽個玩意兒呢?
我師父有些不滿的看著我:“你這嘴就欠揍,還不給小六子賠不是?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你一般計較。”
我好像吃了一碗葷油拌蒼蠅一樣惡心,我垂著眼皮不敢看那猴孩子的臉,強忍惡心的對他施了一禮:“六……六……那啥,我口無遮攔,實在抱歉。”
我實在沒法叫他,叫六弟?我要有這六弟我一天揍八十遍我都嫌少。叫六哥?殺了我吧!叫六爺?嘔——
“別客氣,以後叫六叔吧!”猴孩子得意的笑著說:“以後不準沒大沒小的,六叔知道疼人!”
我眼前一黑,這猴孩子真不見外!
我師父見事情解決了,空氣中金光波動,待到平穩,滿屋子胡家基本全都走盡。隻剩下猴孩子,也就是那個六叔,胡劍鋒,保著豐屹的那個年輕狐仙,還有灰九冥,我的灰堂大教主,以及我身上的胡青璿。
豐屹已經這麽一折騰,已經徹底疲遝了。見我師父走了,豐屹抬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跟我說了一句:“你為我了真是煞費苦心啊!”
咦?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緊接著,豐屹渾身一顫,胡青璿在我心裏忽然開口說道:“它下去了……”誰下去了?然後就聽見豐屹疲憊的跟我說了一聲:“謝謝嗷!”
我靠,我也沒賣你拐啊!你謝我幹嘛?我聽出來了,現在的豐屹才是豐屹,剛剛一直都是眼珠子的語氣,雖然倆人聲音和長相都一樣一樣的,但是語氣不一樣,豐屹的語氣很客氣,還有些靦腆,那個眼珠子一直好像誰都欠他錢一樣,冷冰冰的。
我走上前,扶住有些虛弱的豐屹,問他:“有沒有事兒?有不舒服的跟姐夫說!”剛才我仙家集體給豐屹來了一套組合大招,我生怕那個魔種受傷會影響到豐屹的身體。豐屹搖搖頭,跟我說:“就是有些累,不過感覺很好,姐夫,我這個眼睛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盯著豐屹的右眼,此時雖然魔種已經不再控製豐屹,可他的右眼卻沒有變為死灰,還是青白的眼白和幽黑的瞳孔,小眼睛還挺水靈。
豐屹跟我說:“我這眼睛好像恢複正常了,而且那個控製我的東西,好像消失了一樣。”
不應該啊,剛剛還控製呢!我轉頭看了一眼灰九冥,灰九冥一撚他的山羊胡,跟我說:“現在那魔種已經沒有心情再控製它的宿主了,二爺給了它個好禮,那個情緣石可不是它一時半會兒能消化的,它想害人,等它消化了情緣石再說吧!而且情緣石上被二爺刻下了天下胡家的大名,魔種受情緣石影響,現在估計已經愛上了全天下的胡家,說不定現在正想二爺呢。”
我靠,難怪那個魔種會對我師父說出“變態”二字!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也不敢相信我師父居然會這麽做。那個情緣石本就是魔種吃了林默的宿世情緣之後消化不了吐出來的,沒想到我師父又還給它了。看來魔種真要消化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