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生命脆弱
我有點被他倆說蒙了,我撓撓頭,問黃天酬:“剛剛不還說豐屹不是人類了嗎?怎麽……”
“不是人跟還活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黃天酬一臉嚴肅的跟我說:“豐屹現在還是人身,陽氣還在,陰陽平衡,這是還活著,可他今天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是人類能達到的。就連當初的王鼎跟豐屹一比,他都隻能算是白給的!”
黃天酬說完,麵帶疑惑的問蟒行雲:“爺爺,你說豐屹的魔種是不是覺醒了?”
“絕對沒有!”蟒行雲皺著眉頭跟黃天酬說:“你沒發現他的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嗎?”
“我發現了!”我趕忙跟蟒行雲說道。
“如果魔種覺醒,絕對不是出現那種情況!”蟒行雲跟我說:“今天的戰鬥刺激到魔種,魔種雖然很興奮,但是卻翻不了身。所以隻能用那種方式來提醒豐屹他的存在,今天在戰鬥中我就發覺了,豐屹的左眼其實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不會吧?”我驚訝的問蟒行雲:“豐屹一隻眼睛跟你打了那麽久?”
“是啊,”蟒行雲毫不避諱他跟一個殘疾人打成了平手,很自然的跟說:“沒有人類能達到豐屹的那種實力。雖然不知道豐屹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這裏麵不簡單。今天豐屹說的那句話,我覺得是真的。”
“哪句話?”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蟒行雲指的是什麽。
蟒行雲咬牙切齒的跟我說:“豐屹說他吃掉了摩羅阿嚇。我覺得這件事兒的可信度,十有八九了。”
“不會吧?”我立刻大叫起來。問蟒行雲:“他怎麽做到的?摩羅阿嚇來到現實世界幹什麽?而且摩羅阿嚇什麽坨兒?豐屹不怕撐死?”
蟒行雲看了我一眼,忽然詭異一笑:“我可沒跟你說摩羅阿嚇來過現實世界,我猜想,是豐屹去了陰曹地府。”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立刻叫道:“豐屹怎麽走陰的?誰領著走的?魔種都沒覺醒,他就能走陰?這事兒我覺得不靠譜!”
“這確實是個疑問,答案慢慢的尋找吧。”蟒行雲搖了搖頭。
黃天酬在一旁忽然歎了一口氣,我轉頭看他,就見他眼望柳堂幸存的精英弟子和黃堂剩餘的探馬們。一臉悲傷。
我心也一沉,誰都沒想到,能有這麽大的傷亡,明明就是個王鼎,就算他有埋伏我們都不會如此狼狽,誰承想王鼎不是王鼎,豐屹也不是豐屹。一個死了被妖物當做皮口袋,一個不知道抽什麽風,一下子變得那麽厲害,連修羅族的摩羅阿嚇都被吃掉了,我是真想不通,啥時候吃的呢?
黃天酬看了一眼蟒行雲。跟他說:“爺爺,柳堂傷亡這事兒由我來跟常雲龍交涉,你就不要跟他說了。”
蟒行雲沉默不語,我也不好插話,這裏麵的事兒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的。所以我還是消停眯著吧。
黃天酬轉頭跟我說:“小天,這次傷亡太重。恐怕我二大爺會嚴懲我跟爺爺,你不要插手,你一插手事情就要變大。”
“為什麽啊?”我不解的問黃天酬:“怎麽我還成攪屎棍了呢?”
“你誤會了。”蟒行雲在一旁跟我說:“你不插手,二爺怎麽罰我們別人都無可厚非。你要是插手了,不管二爺對我們懲罰的輕重,都會有人不服氣,二爺就算想給我倆網開一麵,到時候都會不好意思。”
“靠,”我翻了個白眼:“要不要這麽複雜?”
黃天酬苦笑了一下,說:“習慣就好。咱們堂子就這路數!”
我心中暗罵一聲,真是有什麽樣的弟馬就有什麽樣的仙家,怎麽一個個的都跟我這損色似的呢?
原本硝煙彌漫的戰場現在風平浪靜,柳堂精英弟子屍骨無存,凡事被豐屹用那柄魔刀斬殺的柳堂弟子都被他的那柄魔刀吞噬的渣滓都沒剩下。相比之下,王鼎算是仁慈了,起碼給我們剩下了十幾具被刺透身體的黃堂弟子。
現在也已經被收斂得當,擺放整齊。
黃天酬走過去,麵色悲傷的行了個軍禮,蟒行雲也脫下了戰盔,右手捶胸以示敬意。我直接走過去磕了三個頭,他們都是因為我戰死的,不論他們是什麽種族,既然已經修行出了靈智,就跟人類一樣,不管是因為死者為大還是我內心的愧疚,我這三個頭都磕得無可厚非。
等我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周圍的黃堂弟子,清風弟子還有柳堂弟子臉上都有些激動的表情,我不解的回頭,看了一眼黃天酬,黃天酬好像也有點激動,但是蟒行雲就沉穩多了,隻不過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黃天酬走過來狠狠的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為你戰死,他們值了!”
我立刻有些憤怒,這叫什麽話?我磕幾個頭就值得他們替我戰死了?黃天酬鬆開我的時候發現我一臉憤怒,他猛地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狠狠捶了我一拳,大聲跟我說:“你這破毛病是改不掉了,你沒明白我什麽意思,胡亂聯想什麽?我的意思不是你這三個頭份量多重,我的意思是士為知己者死!你能把兄弟們當人看待,兄弟們就沒跟錯人!”
我使勁撓了撓頭,跟黃天酬說:“我一直都沒把你們當做披毛戴角、濕化卵生的動物,我一直把你們當做人來看待。何況你們已經修行出了神智,跟人已經無異了。”
黃天酬從悲傷之中擠出一絲笑容,對周圍正在激動的我堂的人馬吩咐一聲,讓黃堂弟子跟柳堂弟子把地上這些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黃堂探馬的屍體運回各自修行的山裏,並且尋到他們的肉身,一同埋掉,不要讓人或者動物驚擾,那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
其實從這一點來看,清風的強悍也略見一斑,同樣是仙家,黃堂仙家在生命力這一點上,卻遠不如可以隨意化形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