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東北虎 第166章 薄守德和吳大洲
“子明兄，佐周兄，當年一別，我還以為大家沒有再次相聚的機會了。”
火車靠站，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和一個二十多的青年先後走出車廂，剛吸了兩口清新的空氣，現任奉3師6團團長的袁定榮便一臉興奮地迎了上來。
“興國兄，是你！”年長一點的吳大洲看到袁定榮，頓時滿臉喜色。
三個人紛紛擂了對方胸口兩拳，以示心中的興奮。
“行啊，沒想到你小龘子現在都混到中校了。”薄守德(字子明)看到袁定榮肩上的肩章笑道。
“哪能和你們兩個比，佐周兄擔任過山東督軍，子明兄也做過山東護的司令官，軍長，哪是我現在一個中校團長能比的。”袁定榮笑道。
“山東都軍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前些日子，我也不過是一階下之囚。現在身無半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吳大洲搖頭苦笑道。
“當初的三萬魯軍也不過是烏合之眾，缺糧少彈，哪能跟現在的奉軍相比。”薄守德也道。“雖然一直無緣目睹奉軍的風采，不過從火車北上一路所見奉天鐵路油線的變化，就有了個大概了。”
“奉軍的風采一定會讓佐周兄和子明兄大吃一驚地，好了，廢話不多說，上車吧，莫讓興帥久等了。”
袁定榮向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還不知道興帥會如何安排我們兩個落魄之人。”薄守德一邊上車一邊道。
開車的司機是個軍人，袁定榮坐在車上，也沒有避諱地道，“咱們都是老相識，我也就跟你們直說了，以你們的本事，日後在奉軍中肯定大有用武之地，不過前提是按奉天的規矩來。”
“奉天的規矩？”薄守德和吳大洲兩人都是一怔。
“不錯，現在的奉軍和以前的新軍不一樣，和民國其它的軍隊都有極大的不同。”袁定榮道，“軍規細則到時候會給你們，不過你們切莫以為是一句空話，必須嚴格遵守。”
“哦？總有個重點吧。興國兄不妨先透露一下。”薄守德道。
袁定榮道，“以前的軍隊……切以軍隊主官為中心，不過奉天的軍官隻管練兵打仗，軍紀，思想教育，軍資發放等方麵都有專人負責，。當然，前提是佐周兄和子明兄雖然能接受興帥的任命，如果按以前的軍職，顯然是不行的，你們還是得有點心裏準備才是。”
吳大洲笑道……“段棋瑞對我戒備很深，從被騙進北京監獄開始，我就沒想過再出來，哪能再詩價還價，按以前的山東督軍一職，我都和興帥平起平坐了，興帥就是給我這麽大個官，我也不敢要啊。”
“就是，就是、”薄守德也連連集頭道。
“說起來，還真是天意弄人啊，想當年，我們還跟著藍天蔚旅長的時候，意氣風發，都想為國幹一翻大事，沒想到興帥棋高一招，我們都因為興帥不得不離開東北，沒想到現在又因為興帥重新聚到一起來了。”吳大洲不無感慨地道。“也不知道其它老弟兄現在過得怎麽樣。”
“除了被聶汝清那個王八羔子殺了一些人外，其他人在奉天都過得不錯、”想到聶汝清，袁定榮便有些咬牙切齒。
“其實留在奉天還算好的，我和佐周兄當初帶到山東去的，經過曆次戰鬥，現在已經十不存一了，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了。”薄守德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好在現在大多數人有了個好的歸宿，說起來，奉天的待遇還真的好啊，我在山東手裏帶著萬把人時都基本靠騎馬，這種小汽車也沒坐過幾回，沒想到你這個中校團長竟然能隨便坐上。”
“這種小汽車在奉天可不是什麽稀罕貨，一千多元而已，奉天富有一點的商人都買得起。”袁定榮道，“當然，我現在還買不起，坐的次數不多，平時在部隊裏，軍用大卡車倒是坐過不少回，但沒這種小汽車來得舒服。也就興帥讓我來接你們兩個，今天才有機會坐到。”
出了車站，果然，正如袁定榮所說的那樣，寬闊的街道上，除了黃包車，自行車，還有不時路過的卡車，三三兩兩的黑色小汽車也不時從旁邊開過，讓吳大洲和薄守德驚詫不矣。
“乖乖，就是上海跟奉天城比起來，恐怕也不過如此吧。”在上海久居的薄守德嘖嘖道。論經濟規模上海當然比隻發展了幾年的奉天要大，不過論機械化程度，奉天城已經走在國內的前頭了。因此對眼前車輛密集的程度，奉天城比上海更能讓人感到現代文明的氣息。
吳大洲卻是注意到了另外一點，指著車窗外正好路過的一輛卡車道，“興國你剛才說軍用大卡車？就是和這種差不多的？”
“嗯，若是遇到緊急情況，奉天隨時可以調動數百輛的卡車運輸火炮，物資和軍隊。像今年奉2師出征綏遠，天氣正熱，奉天就調用了相當數量的卡車。”袁定榮點頭道。“現在每個師都有少量的卡車，不過到後麵數目會逐漸擴大。”
“你現在是屬於哪個師的？”薄守德問道。
“奉3師。”
“你們師有多少這種卡車？”
“在軍演時，最多的時候動用過60輛運輸整個炮兵團，不過平時一般都隻有15輛，算是奉軍中卡車數量比較高的，僅次於27師和奉1師，奉2師。別的師少一點。”
聽到這裏，薄守德和吳大洲都默然下來，奉軍在外界的傳聞一直以裝備精良著稱，奉天控製了遼闊的科爾沁，錫林郭勒草原馱馬曳馬要多少有多少，奉軍的機動能力超過了國內任何一支部隊，現在竟然又奢恥到給每個師都裝備上軍用卡車，一想到那些火炮被卡車用最快的速度運輸到戰場自己的炮隊還在人拖馬拉的在半路上轉悠，想想和這樣的敵人做戰就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哪個時代都存在人才，飛機，坦克，裝甲車還沒有肆虐時，機械化的概念還沒有那麽的深入人心。除了人力刮練因素外，火炮幾乎作為戰場上決定性的力量。誰能將大炮最快地投入到戰場之中，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戰爭勝利的天平向哪一方傾斜。
“看得出來興國你對興帥的評價很高啊。”吳大洲一笑道“也好今天我和子明也有幸去見識一下這位傳說中的興帥。”
“不服不行啊。”袁定榮坦然地道，正說著，車子已經駛進了政府大樓的院子中。
“好了，我隻能送到這裏了。”袁定榮在下車前道，“興帥唯才是舉，以佐周兄和子明兄的才能，在奉天一定大有用武之地，希望以後我們還能一起當戰友一起在興帥的帶領下，打造出一個不一樣的東北軍來。”
薄守德道，“你什麽時候說話也開始拐彎抹角了放心吧，既然選擇來了奉天，隻要興帥不趕人，藍長官都在奉天，我們自然不會再走了。”
袁定榮笑道，“好，那我靜侯兩位的佳音，去擺一桌酒席，再叫幾個現在在奉天城的老相識，一起去好好喝頓酒。”
在警衛的帶領下，薄守德，吳大洲兩人相繼走進葉重的辦公室，正好藍天蔚也在。
“見過興帥！藍長官。”吳大洲，薄守德紛紛向葉重行過軍禮。
葉重打量了兩人一遍，吳大洲三十出頭，在監獄中呆了一段時間，麵色有些發白，不過重獲自由，精神狀態還不錯，是個少壯派的軍人。
“你是子明吧，還真是年輕得過分，整一個年輕小後生。聞名不如見麵，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帶幾萬人的軍隊。佐周兄也不錯，毒豪兄當初的第二混成協當真是人才濟濟啊。”葉重笑道，薄守德長得比較清秀，用後世的話，或者用現在東北爺們的話說，就是個小白臉。
“興帥過獎了。”薄守德連忙謙虛地道，暗忖葉重看上去也比他大不了多少，說起話來老氣橫究的。
“興帥這是拐著彎在誇自己啊。佐周，子明帶過幾萬人比起我也算是青出於藍，不過哪能跟興帥執掌幾省相比。”藍天蔚搖頭道，已經到了年底，藍天蔚這個副參謀長明年就要轉成奉舊師師長了，現在正是跟葉重在談這件事。
“好了，不開玩笑了。”葉重看著兩人道，“子明你以前帶過幾萬人的軍隊，當過護第七軍軍長，佐周兄你更是任過山東督軍，戰跡也向來不錯，甚至用一群烏合之眾打垮過中央精銳第5師，不過奉天沒有這麽高的職位給你們啊，到奉天屈尊做個團長如何，軍職嘛，就任個中校。”
吳大洲和薄守德對視了一眼，這點是意料之中，在路上來之前，兩人已經了解到了，奉軍的一個團都是3千人的大團。雖然軍職比以前低了幾個檔次，要說心裏沒點落差肯定是假的，不過再顯赫的身勢都是以前了，現在兩人不過是一介平民，而且還在中央不受見待，能在奉天當任一個團長也還勉強說得過去。
“若不是興帥，卑職此刻還關在北京大牢裏，不知道哪天才能重見天日，隻是個階下囚，此時哪有挑三揀四的道理，承蒙興帥看得起，既然興帥委卑職一個團長，卑職就一定替興帥帶好一個團的士兵。”吳大洲道。
薄子明也道，“佐周兄說得在理，興帥給了咱一次施展本事的機會就足夠了，自古名馬上取，若不憑軍，即使興帥一句話讓我再當上軍長，別人也照樣不服，那樣的軍長當著有什麽意思。”
“好，我等養你將軍拿到我桌子上來，到時候我親自給你授勳！”葉重道。
“是，興帥。”
“季豪兄，你要回參謀部，將他們兩個帶去先安頓一下，一路趕到奉天也有些辛苦，先休息一天，明天開始讓他們熟悉一下奉天軍隊的條條框框。”
“好的，興帥，那卑職這就帶他們去了。”
“嗯。”目遂幾人出門，葉重提起了電話，“喂，芝能兄，通知一下負責人，終止我們和沙俄的軍火交易。將通遼兵工廠新生產出來的軍火除了一部分運送到暫編第一軍和第二軍的，其它的全部運到新兵刮練處來。”
“沙俄的人問起來了怎麽辦？”電話裏頭傳來文山的聲音。
“不管他，我們哪裏還用看俄國人的臉色。”葉重道。
“好，卑職馬上安排下去。”
“嗯，那就這樣。”葉重掛下電話，雖然軍火的利潤很誘人，不過葉重現在也不缺這點小錢。通遼兵工廠一個月生產的步龘槍有五千餘枝，萬口徑的野炮山炮加起來有七十多門……”巧重野炮還是隻有2門……至於子彈就算不算生產的，隻用儲備，打幾場大仗是沒有問題的。這些物資一旦開戰，運到前線部隊能給自己的軍隊增加不小的勝算。
現在的俄國人葉重還沒放在眼裏，真正擔心的是日本人插手，對於這種硬實力，手頭上自然是越妾越好。
有了這些軍火，再加上從各縣裏的安保大隊緊急招起來的人員，即使戰場上有些損失，也能第一時間將人員補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