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閻錫山
“我國資源豐富，可以自給自足，現在也可以進行批量生產u型潛水艇，照樣可以攻擊貴國商船。貴國若是想打，?可以看看是誰先耗不下去。?”葉重針鋒相對地道。以日本四麵環海的形勢，?國內大多資源都依賴於進口，?聯合艦隊再強大，也不可能將所有港口都照顧到。話說就是軍港，若是大意下，潛艇也未償鑽不了空子。東北的潛艇雖然不多，但對日本確實有著足夠的威懾力。
“不，?你們必須保持相對克製，?攻擊對方商船是不人道的行為。”?英國公使麻克類道。
“?我國不會首先率先攻擊商船，但如果日本開了頭，也不得不作出反擊。”?葉重淡然看了芳澤謙吉一眼道。
美國公使舒爾曼驚訝地道，“?貴國的國防軍人數已經超過了百萬？”要知道現在整個美國的陸軍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多萬。
葉重點頭道，“這很正常，?目前我國中央控製的嫡係部隊已經超過了70萬人，?如果再算上南方各省的話，?的確在1百萬以上。?如此數量的軍隊還有?每年需要支付的巨額外債已經擠占了我國中央收複的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導致水利，教育，?道路等方麵的建設投入嚴重不足，?嚴重阻礙了我國經濟，商業等諸多方麵的發展，?所以也懇請各位在座的領事先事能?在適當的時候施以援手。?庚子年間的賠款數十年來讓我國五億人口背上了沉重的負擔。?各地每年不是旱災，就是水災，蝗災，?政府卻根本無力對其進行救治，?這是我國政府的失職。?希望各國能免除庚子年間剩餘的賠款，?並且適當的予以返回。?我國的國民將會感懷你們的友誼。”
二十幾年前的戰爭?去追究這些列強的責任已經沒有意義了，?而且現在的民國也沒有這個實力。?葉重所能做的就是盡快停止應該支付的庚子賠款。?至於已經失去的那些文物，?得看日後民國強大之後，有沒有希望再行討還了。
“?葉巡閱使說得有道理，?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清朝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現在已經過去了一代的人，?不能再讓後代承受以前的沉重負擔。”?美國領事舒爾曼附和道。“不過葉巡閱使也要保證，?我們所退還的庚款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實處，?貴國的官僚機構作風?並不讓人怎麽放心。”
葉重點頭道，“多謝舒爾曼先生的提醒，?對於各國返還的庚子賠款，每一分錢的用途都將會記錄在冊，並且對外公開。?所有人都有權監督其使用的途徑。?任何官員試圖挪用，貪汙的行為，?我國都將會對其依法嚴懲。”
比利時公使點頭道，?“既然葉巡閱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我國願意與貴國簽定退還庚款的協定。”
認識到葉重跟以往民國實際掌權者的區別後，?荷蘭，?西班牙，法國相繼同意返回庚子賠款。?事實上這些公使已經得到國內的授權，?來這裏，隻是看民國中央高層的態度，?如果葉重等人軟弱，就算是返回，時間上也要推遲個一年，?又或者是幾年。斷然不會如此爽快。
“我從事外交工作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揚眉吐氣啊。”?打發掉這些洋人領事之後，?顏惠慶大感暢快，?心悅誠服地道，?“?今後民國的未來要看興帥你這樣的年輕人了，?我們都老了。”
這會不止顏惠慶感到振奮，?就連門口站著的警衛身資也變得更為挺拔了。
“顏總長說笑了，?你目前還不到五十，正是年富力強之際，我看為民國再奉獻個二十年的時間，?也是完全可以的。”?葉重笑道。“?今天外交上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勝利，?顏總長記得對外公布，?振奮一下國民的士氣。?另外把日本和意大利現在不同意返還庚子賠款的事刻意強調一下。”
顏惠慶會意地一笑道，“?好，?我整理一下，最遲明天會公布出去的。?不過興帥說是小勝，我不敢認同，?這樣重大的外交勝利，在民國曆史上是很少有的。?”
“說什麽呢，?這麽高興？”?靳雲鵬這會回來，看到葉重和顏惠慶有說有笑，於是開口問道。
“?洋人都已經被興帥打發走了，?現在除了意大利和日本，?其他幾國都答應返還庚子賠款。”?顏惠慶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日本人另外的貸款呢，?從民國元年以來，?中央可是向日本人借了幾億的款子。”?靳雲鵬問道。
“日本人不要管他，?另外靳總理派人專門去山東，?統計日本趕跑德國人以後，在山東侵占的非法利意，包括海關，?膠濟路，?還有他們侵占的礦藏。就算日本人歸還了旅順，大連，這些錢也是要從債務裏麵扣出來?的。?不能讓他們白得了便宜。”?葉重道。
“好，既然興武你都不怕，?我怕他個球。”靳雲鵬稍微一愣，然後就同意了。
“哈哈，這才對，?日本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就算進行全國總動員，?能聚集幾百萬軍隊來？?民國現在有槍有炮，還有英美等國的支持，?現役的軍隊四五倍於日本，?就算再打一場，?日本也絕對討不了好。”葉重道。
“說起來還是興武你有辦法，?自袁大總統過世之後，?民國財政就是一筆爛賬，?怎麽算，怎麽虧。?現在被你這麽一擺弄，?每年要償還的外債就少了幾千萬，?與英國人談的海關方麵多出了2600多萬，山東那邊海關一年也有個千把萬，?再加上膠濟路。?光是這裏等於?是每年多出了四千多萬的收入。?少了幾千萬的支出，?民國財政一下子就扭虧為盈了。到了明年，?裁剪軍隊的效果開始明顯。日子還要好過一點。?”?靳雲鵬臉上揚溢著莫名的神采道?。?連政府，?學校教授薪俸都發不出來的日子，沒有人願意去過。
“?河南，河北，湖北三個省的省長人選已經確認好了？”葉重問道。
靳雲鵬點頭道，“已經確認了，?由原原湖北督軍蕭耀南出任蒙古行省省長。?譚延闓調任湖北省長。?梁士詒出任河北省長，?原東州民政長劉哲調任河南省長。?以上三省不再設督軍。”
“?南方各省有沒有響應中央的命令進行裁軍，?另外廢除鎮守使製度？”?葉重又問道，?“?這個幾省份軍隊都要裁到1個師，?民國不能養些吃幹飯的。?”
“江西，?安徽，?江蘇方麵已經給出了正麵回複，?浙江，和湖南方麵還沒有回複中央電令。”?靳雲鵬道，?“裁掉了軍隊，?中央下一步就是裁撤督軍製了？”
葉重點頭道，“嗯，?督軍製實為沿襲前清的製度，?這些年來成了各省間彼此征伐的根源所在，?廢除督軍製，實行軍政分離是勢在必行的。?當年袁大總統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可惜未克競全功，?便中途夭折了。”
“督軍製確實有很多弊端。”靳雲鵬點了點頭，然後笑道，“?說起來，?若是江蘇，安徽，江西也把軍隊給裁了，?統一大業可就指日可待了。?至於貴州，雲南方麵就更不用說了。?四川那邊倒是響應積極，隻是川中軍閥林立儼然一個小戰國。?真要是削減軍隊，還得國防軍入川才行。”
“不過依我的看法，蜀道難行，還是把東南沿海財政富庶之地抓在手裏，充實國庫之後，?再圖兩廣，?最好再行入川就水到渠成了。”
“自古有江南豐，天下足的說法，?浙江，?上海，?江蘇，?廣東都是富裕的省份，?靳總理這話不假。”?花花轎子人人抬，?葉重不帶聲色地恭維了一句。“江南能和平統一最好，靳總理是老北洋了，人脈廣，若是有可能，?盡量談判解決，?真要是調用軍隊，?中央雖然穩操勝券，但是大軍調動耗資巨大，?能免則免。”
“好，?好，?乘還有時間，?我也發揮一下餘熱，?盡量促麵南北和平統一。”?靳雲鵬滿臉笑容，?他也清楚，?葉重才是促成民國眼下局麵的最大功臣，?等到明年屆滿，?肯定是要下來的，不過葉重此時在人前給了他麵子，?自然是暗示至少任期內不會與靳雲鵬為難，大家和和氣氣，?交接權力的時候，彼此臉上也不會太難看。
“今天山西閻錫山進京，?我要去接待一下。?靳總理，?顏總長先忙。”?葉重起聲給兩人簡短地道別便不疾不徐的離去。
“難得，?權傾天下而不驕狂，?比起當年得勢的小徐要強了太多了。”?靳雲鵬看著葉重的背影感慨道，“駿人兄，隻要民國的形勢如此持續下去，說不定你我還真能看到民族複興的那一年。”
“是啊，?現在國內的形勢?，比起民國元年的時候還要好。?”?顏惠慶點頭道。
“百川兄，?你可總算到北京來了。?再不來，?我還真得到太原親自去請你才行。”
“哪裏敢牢煩興帥親自來接。”?閻錫山看到葉重親自來迎，?連忙上前道。
“?放眼民國，?能當得起我親自出迎的，不超過5個，?你閻百川算一個。”?葉重拉著閻錫山上了汽車?，?一路來到團河行宮。
“團河行宮我也來過，?不過以前可沒收拾得這麽利索，?看來興帥不僅治軍強，?而且過日子也是一等一的。”?一路上邊聊了一通，不過閻錫山仍然不肯稱呼葉重的字。
“?還行吧，?苦誰也不能苦了自己。”葉重笑道，?“?這次組建國防軍，?給了山西44和45兩個師的編製，?百川兄不會嫌少吧。”
“?已經不少了。?說到底，?我擴編晉軍，也隻是為了自保，?民國前幾年的形勢可不太好，?你打我，?我打你。?若是沒一支軍隊，?恐怕山西要被吞得渣都不剩。”?閻錫冊的太原兵工廠也就今年才開始擴建起來，?原本晉軍隻有10個團，今年本打算擴編為10個旅，先把架子搭起來，不過葉重的東北軍卻已經入關，?中央已經明文電令各省裁軍，?山西已經處在中央勢力的包圍之下，?閻錫山自然沒有頂風作案的勇氣。?兩個師的編製，?晉軍裁剪得也不多，不過今後正式編入國防軍的序列，直接的指揮權就要移交到葉重手裏了。
“嗯，?不過現在民國統一在即，?軍權都會從各省督軍裏麵收回來，?督軍製也會被裁撤掉，?百川兄是治政能手，?今後就安心於山西政務。?日後，中央必有百川兄一席之地。”?葉重道。
“交出軍權可以，?太原兵工廠交出來也可以，?不過興帥要保證?晉軍被收編後，享受和其他各師同等待遇。”閻錫山對於葉重許下的畫餅並不意動，“這樣我對那些老部下，也有所交待了。”
“可以，?國防軍內部一視同仁，?不會搞什麽區別對待。”葉重道。
“興帥打算什麽時候對南方動手？”?兵權暫時還隻是完成了口頭上的移交，?隻要國內不再出什麽重大變成，?幾乎已經成定局，?四周都被東北勢力包圍起來的山西並沒有別的選擇。?閻錫山也就不再在兵權上做多過的糾纏了。
“明年吧，?今年剛和直軍打完，?得把直係勢力完全肢解，?避免給日後留下隱患，?另外河北，河南，?還有湖北三地的民眾也需要一點時間?整頓?，將三個省的資源徹底掌控在中央的手裏。?對於南方，?穩步推進，?明年計劃是將浙江，?江蘇，?以及江西，安徽消化，?若有可能，再加上湖南。?雖然盡量爭取和平解決，不過統一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年。”葉重並沒有對閻錫山隱瞞自己的計劃。?這種利用北方人力物力，穩步推進的方法，?就是說出去，別人也無法破解?。
“興帥如此想，怕是統一的時間不會太長了。”?閻錫山點了點頭。
“自古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南，?民國這麽個爛攤子，?就算完成形勢上的統一，不過各省督軍統治地方的時間不短了，?地方上真正的派係從根本上消滅掉，至少還得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這裏麵的因素，?有天生的，也有人為的。?各省之間道路基礎差，相互來往不夠，?所以一個地方的人就容易抱團排擠別人。軍事上如此，政治上也是這樣。?另外教育跟不上，?思想不夠開放。”?葉重半是感慨地道，?“?說實話，?民國能有一半省份的督軍像百川兄這樣重視教育與建設，?民國現在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葉重這絕不說的恭維話，?事實上閻錫山統治山西時，?山西教育的發展，以及經費的使用製度，?比起後世還要完善。
閻錫山一直認為，?如果不讓民眾學習到真正的知識，?不了解世界發展的概況，?用愚民政策，?國家政權隻會淪為服務於少數人的工具。
葉重是在歐戰鋼鐵投機後，?才拿大筆的錢在東北推行義務教育，?而山西沒有葉重那樣的厚利，推行義務教育的時間比起東北還要早。?當然，由於經費的關係，不可能施行得像東北那樣徹底。?而後的幾年，?閻錫山為了施行義務教育，更是耗費了大量的心血。?閻錫山治下的義務教育才是做到了真正的免費教育，即便是極個情況困難的地區，?收費標準也不會超過1元。這樣的收費標準比起後世所謂的義務教育免費已經不在同一個水平上了。
古代的晉商雖然天下聞名，?不過民國時期的山西經濟並不算發達。
而且閻錫山治下的山西?教育經費的預算製度也相當完善。
1，各村之間，?村立小學按田畝攤派，?哪一家擁有的田地多，土地肥沃，?自然上交的稅收也就多一些。?2，?田產，?房產的交易稅主要也用於教育。?3，各鄉村社地廟產公產，均可充作鄉村教育基金；4、各村小學籌劃校產及基金運營獲利。
另外在城鎮按店鋪和房屋的所在地區的等級課稅，用於資助城鎮小學。也就是說商鋪規模越大，營利越高，上交稅收的程度也會相對較高。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縮小了貧富之間的差距。
在閻錫山的治理下，?山西各縣行政開支裏麵，?教育經費所占比重是最大的。?有些比重在縣財政支出中所占的比重達到50%以上。?有的高的甚至超過60%。?這樣的比重在後世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而受教育學生的數量和質量也是各級行政官員升遷重要指標之一。從民國1年到曆史上的民國19年?（也就是1912年到1930年）。?山西平均每年在教育經費上的支出速度?保持著16.4%的高速增長。?這其中還包括一些災荒年份出現的少量負增長，?拉低了平均增長速度。?不過即使是災荒年份出現負增長，?也不會下降得太多。
像經濟發展好的年份，比如說歐戰結束的1919年，?比起1918年，?教育上的投入一年就增長了43%以上。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山西義務教育的分布比較平衡。?很難出現城市裏麵建高樓大廈，?鄉村裏麵連合適的課桌都沒有的情況。?總體上山西?農村與城鎮義務教育投入比重達到8比2以上。?城鎮的條件就算好一些，?也沒有出現教育資源極度向城市傾斜的情況。
想起後世農民工的子弟?在城市上學的時候?遭遇到的各種對待，?葉重也不禁有些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