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討價還價
“不，不，不，葉大人你誤會了如果有可能我國也不想和葉大人以外的人合作，不過葉大人的要價實在太高。”馬納金搖頭道：“這個價格是成交不了的。”
“白銀一百二十萬兩，水連珠5000杆，子彈300萬發。”葉重臉色一緩道。
隻要還在談就好辦，馬納金道：“白銀四十萬兩，步槍三千枝，子彈200萬發。”
“白銀無償援助四十萬兩，另外八十萬兩算無息貸款，分十年還清。步槍四千枝，子彈250萬發。馬先生，就算貴國站出來支持我，我要麵對的是日本人的兵鋒，價格再低可就真的不好辦了。”葉重又**道：“希望馬先生和貴國能著眼未來，如果打消了日本人的企圖，我繼任了東三省總督，到時候貴國的利益絕對會有保障，甚至貸款修路也不是難事。”
“好，成交。”馬納金一臉笑容地道，要不是葉重此時是東三省首屈一指的軍事力量，馬納金這個奉天的總領事也不會屈尊找葉重談判。
“銀兩和槍枝彈藥什麽時候過來？”葉重迫不及待地道。
“槍枝彈藥四天後可以到，銀兩可以先行支付20萬兩，葉大人通電反對滿蒙獨立後會將剩下的全部轉到葉打人的銀行賬戶裏麵。”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明天趙總督就要召我過去議事了，馬先生最好讓人明天之前打過來，要不日本人到時候逼著我表態，我可不好拖延。”
馬納金笑著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張華俄道勝洋行的支票，在上麵寫好金額遞給葉重道：“希望葉大人能信守承諾。”
“沒問題，我這個人雖然不說好話，不過說出的話從不食言，明天兵圍總督府，通電全國擁護共和，反對滿蒙獨立。不過在此之前希望馬先生不要將消息傳出去，走露了風聲讓日本人有所準備就不好了。”葉重接過支票笑道。
“這個自然。”馬納金點頭道：“那明天等葉大人的好消息。我就先告辭了。”
“領事先生好走！”
“俄國人真是財大氣粗啊。”葉重彈了彈支票，聽著上麵悅耳的聲音心情暢快地道。原本就準備動手了，現在有俄國這麽個冤大頭又送錢，又送軍火的心情想不好都難。
蔣百裏卻是目光閃爍地道：“大人真打算貸款修路？”
“我這副相像是賣國的樣子嗎？”葉重笑道：“貸款修路是一定的，隻不過百分之五十一的路權這個底線也要守，我可不想被人背後指著罵賣國賊。”
“卑職多慮了。”蔣方震也很快進入角色，“日本人策劃滿蒙獨立，俄國人從中作梗無非是想日本人失敗後，自己取而代之。其實日本國小人寡，本土資源極度稀缺，而俄國人則相反，疆土遼闊，人口眾多，資源豐富，戰爭潛力可怖，兩相比較起來，俄國人才是咱們真正的大敵啊。”
“確實俄國人侵占咱們的領土更多，不過暫時也不得不利用俄國人了。其實俄國人現在內部也是矛盾重重，農奴製的經濟體製有著致命的缺陷。大多數肥沃土地都掌握在俄國皇族手中。隻不過跟清政府不同的是，俄國人將國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外部，用擴張領土轉移本土的視線。而清政府則是在內部集中暴發。”確實清政府清末新政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無論國力還是軍力都有了明顯提高，隻是當權者的骨頭不夠硬，一兩場戰爭就被打怕了，迫不及待的簽訂各種喪權辱國的條約，就拿甲午中日戰爭來說，日本人賭國運的一場大戰，隻要不低頭拖下去，被先拖垮的絕對是日本人。
蔣方震驚訝地看了葉重一眼：“你以前真的是土匪出身的？”
“當然，如假包換的土匪。”葉重笑道：“以後遲早要跟俄國人幹上，事先做了點功課，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革命黨人這次輸得不冤，藍天蔚他們對你的了解太少了。”蔣方震不由有些感慨地道。
俄國領事前腳剛走，楊平又進來報道：“大人，花旗國駐奉天領事費希爾，英國駐奉天領事義思德求見。”
“這個外國領事，平時鼻孔朝天，今天都來齊了。看來日本人這一動，真是牽動了不少人的神經。”葉重笑了起來，“帶他們進來吧。”
“葉大人，我是大英帝國駐奉天領事義思德。”號稱日不落帝國的英國還坐著世界強國的頭把椅子上，相比起俄國人有求於已彬彬有禮不同，這位一頭棕色卷發戴豐一副金邊眼鏡的義思德就顯得神情倨傲多了。
“我是美國領事費希爾。”費希爾微微唅首，表情自然許多。
“兩位領事，請坐吧。”葉重並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個動作看起來足夠無禮的，不過外交要用實力做後盾，如果沒有相對的實力，葉重就算做得再有禮儀，一樣也會被別人看輕。
義思德道：“葉大人，此次我和美國領事前來，是要求你不要支持日本人策劃的滿蒙獨立。”
葉重好整以瑕地端起杯茶喝了一口，然後道：“英國的外交官都是像閣下一樣粗魯的嗎？”
“你…葉大人，你真無理。”義思德雙眼含怒地道。
“無禮的是你，領事先生。”英國人的傲氣連修養十分不錯的蔣方震也看不過去了。
義思德皺眉道：“你是誰？”
“這位是我的參謀長，蔣方震先生，曾經留學德日，並在德國興登堡將軍手下做過連長。”
聽到蔣方震在德國軍隊中做過連長，義思德剛才的倨傲頓時消失了大半。
“如果義先生是用這種語氣命令我做事，我隻能說抱歉了，要知道現在無論是奉天，還是哈爾濱，遼陽等地都有日本人的駐軍，貴國雖然號稱日不落帝國，但勢力在東北三省並不雄厚，在日本人的壓力下，我不得不做出有利自己的選擇。”葉重慢條斯理地道。
跟俄國人不一樣，英美諸國想要的是保持東北的現狀，既不能由俄國人來主導，也不能由日本人來策劃獨立。這樣才符合英美等國的最大利益。
“難道俄國人的出價還不夠讓葉大人滿意嗎？”費希爾微笑道。
葉重眉毛一挑，不高興地道：“俄國人比最吝嗇的葛朗台還要吝嗇一百倍，隻出二十萬兩白銀和不到三千枝步槍就想讓我跟日本人結怨。讓這些喜歡喝伏加特的醉鬼做夢去吧。”
“雖然就我個人的看法，並不想看著滿蒙脫離中華民國獨立出去，不過我必須為我的幾萬部下的生命考慮。”葉重又補充道。
“20萬兩白銀？出價確實是低了點。”義思德從剛才的惱怒中回過神來，眼前這個年紀比他要小上一半以上的年輕人並不好對付。
“當然，若是大英帝國和美國兩國若是願意出錢出槍，我是很樂意在東北優先保證兩國利益的。畢竟比起欲壑難填且蠻橫無禮的日本人，還是你們好相處一點。”葉重臉色平靜地道。
費希爾笑道：“哦？我想聽一下葉大人如何保證美國的利益？”
“對於美商來投資辦廠，我是會大力支持的。”葉重看到費希爾和義思德不為所動的臉色，又加了一記法碼道：“京奉路到奉天就止住實在太可惜了，在我看來，錦州到遼陽段，奉天到通遼，錦州到阜新完全都是可以連起來的嘛。當然，百分之五十一的路權必須在我方手上。”
費希爾和義思德兩人同時對視了一眼，自從京奉路通車後，英美列強就想方設法的籌備延伸段和支線的議案。將勢力進一步的伸到東北腹地。隻不過由於奉天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又有日本人的駐軍，英美也不想過分刺激日本人，再加上清朝即將被中華民國取代，議案便暫時擱置了下來。在奉天沒有駐軍便成為了英美的軟脅所在，如果能有葉重這樣一支親善英美的實力軍閥形勢就大不一樣了。
“可是清朝已經將路權收歸國有了，繼任的中華民國未必會將與外國修築鐵路的權利交到地方軍閥的手上。說句不客氣的話，葉大人你現在還不是奉天名義上的領導者。”費希爾語鋒犀利地道。
“這個好辦，到時候中華民國的大總統追究起來，為了遏製滿蒙獨立，我不得不求助於英美諸國用來對抗日本，隻要保證了路權所在，我讓趙總督自動卸任，然後自任東三省總督，把協議給簽了，先斬後奏，現在還不是沒有大總統嗎？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兩位領事，你們說對不？”
葉重笑道：“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你們支持我的基礎上假設，如果沒有了支持，我也是頂不住日本人壓力的，這一點你們應該也很清楚。明天趙總督和日本人就要召我去總督府議事了，如何打算，你們早點決定吧。”
“葉大人，錦州到遼陽段，奉天到通遼段這麽多鐵路你一個人吃得下嗎？拿百分之五十一的路權是不是太貪心了一點。”義思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