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葉鎮。

孤城見沒什麽異動,旋即從地上站起身形,大地寸裂出的裂痕,裂痕一直的延伸到房屋,寸裂出的裂痕更伸向遠方。

輕輕的一聲歎息,呼~。

滿目的狼藉,感覺著諸人從地上徐徐的爬將起來。

“起來吧,沒什麽事了。”孤城淡淡的道。

影清清這才不情願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城哥,方才…?”

“什麽話也別說了,我先進去看看他們,順便把他們接過來出城。”孤城微皺著眉頭,說道。

心上卻在盤算著,出了這般大的事情,奇異的是賈浩等人就像沒事人一樣,似乎什麽感覺也未有,依舊待在裏麵。

莫非是出了事兒?孤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念至此,他小心翼翼的散出神識,觀察著客棧裏麵的動靜,一個陌生的身影,一個陌生的氣息,手持長鞭。

至於賈浩,則被對方的長鞭緊緊的縛在身上。

長鞭?怨天結?恨?

孤城一念就想到了這人,正主終於找上門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地伏之體的攔路,女人的猝然造訪,影清清的落難,六妹的身死,天地的震怒,現下賈浩的被捕。

咳咳,看來任何人都不想給我絲毫的喘息之機。

也罷,我是要練成無蹤劍的預言之子,神來殺神、佛擋殺佛。

如此一想,孤城心上也就釋然了。

“城哥,情況似乎不對勁,是不是他們遭擒了。“影清清微沁著黛眉,趕到孤城的身旁站定。

孤城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繼而輕聲道:“你在外麵等著,我去會會內個人,看看他的怨天結究竟有多麽厲害?”

怨天結?女人疑惑的道,好奇怪的名字,兵器麽?女人喃喃道,單單聽到這三個字,便知對手的來曆很不尋常。

“城哥,我跟你一起上去吧,尚若有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應。”女人一臉憂鬱的小聲道,尚若對方的功夫太過厲害,她千手劍的快,一定讓對方連出招的機會也沒有。

孤城微一思量,便知曉了女人的意思。

隻不過,他才不相信對方身為一個高手,而且又是一個聰明的高手,會給影清清出手製服的機會。

因為對方定然是不會讓任何人見到自己的真實麵目的。

否則就是你被製服的時候,或者就是你死之前。

不然以賈浩止血畫筆的本事,不可能內麽輕易的就被製服。

“你不用上去了,因為他在攻擊的時候,定然是不可能讓你看到他人的,否則就是你被擒的時候,或者是你死的時候。”孤城淡淡的道。

女人輕哦了一聲,旋即退下身形,但一顆芳心之上卻是一萬個不服,什麽人能僅靠著手中的兵器,而不讓人看到模樣,就能攻擊呢?

恐怕除了五大神之體中的地伏之體以外,再無旁人了。

不過看到孤城這般堅定對方的兵器乃是什麽怨天結,如此自然就不是地伏之體了。

“你在這兒等著,不要上去了,因為上麵很危險的。”孤城皺著眉頭道。

心上卻暗自道:原來竟是一條塗有龍力的長繩子,方才,他模糊的感覺到,對方手中的內條長繩上麵,布滿著金黃色的龍力。

莫非是龍力者?隻是不解的是龍力者怎麽這般多呢?看來還是三大城主手段不夠徹底,竟然還徒留了這般多的龍力者。

可是又不對,因為對方的體內絲毫的龍力都沒有,這究竟又是怎麽一回事?

孤城籲籲的吐出一口氣息,不能再顧慮對方的怨天結是什麽,因為上去交手時,一切都會知曉的。

“男的上來,女的退下,因為今日,擒住的女人太多了,我再不想為女人所累。”一個傲慢的聲音從三樓的房間內傳了出來。

說話這人的聲音含著極其重的怨氣,難怪他的名字單名一個字:恨。

“你退下,在外麵等著,我上去看看,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上來,否則隻會誤人誤己,懂了麽?”孤城淡淡的道。

影清清聽到這話,氣惱的一踱玉足,一臉不悅的扭過小臉,不再理會孤城。

孤城無奈的搖了搖頭,深出了一口氣。

“皺眉頭?皺眉頭有用麽?搖頭,搖頭有用麽?長出氣,長出氣有用麽?”女人幽幽的自言自語道。

嘿,你個鬼機靈的丫頭,平日裏的冷漠高傲氣節哪裏去了,喝,才數日不變,就全然變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

真是愈變愈古怪,孤城無奈的一笑,順著客棧的樓梯準備上去。

“不用內麽麻煩,何來走著呢,不若讓我的兵器送你上來吧。”

話畢,嘩啦一聲脆響,孤城用神識鎖定時,卻見賈浩的房間內,房門被破開了一個一寸圓的洞口。

從內個洞裏正伸出一條長繩子出來。

龍力頓時大盛?莫非是龍筋?

孤城正在這般想的時候,內條金光閃閃的龍筋已然伸到了他的腰間,並縛緊了他的細腰。

嘩啦,一聲輕微的響聲響過,孤城整個人被內條龍筋拽了上去。

呼嘯,一陣清風拂過他的臉頰,再放開神識時,他已然站在了賈浩的門外。

“進來吧,我還正有幾句話要問你。”那個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孤城放開神識時,由於挨的近了,是以感覺也更加強烈了,裏麵二男五女,被龍筋俘著的賈浩端坐在椅子上麵,**蜷縮在一塊兒的四個女子:牡丹香,蘭花香,慧真,還有小丫鬟。

賈浩對麵一男一女,一站一坐,男子正伏在桌上,用雙手托著下巴,似是在深思,他旁邊站著女人,孤城認得,便是心神不安,微微噙著黛眉的幽怨,原來她也在?

為何她竟也在?孤城屏住了呼吸,她們果然是認得,如此看來,內個喚作恨的人也是大哥陣營的人了。

那麽他能得到一條龍筋也便很好解釋了。

隻是這條喚作怨天結的龍筋究竟有什麽異秉神通呢?一條可以變長變短的武器,而且還極其具有靈性。

因為怨天結的一端拴在了自己的腰間,另一端卻是拴在了賈浩的腰間。

而男子始終是伏在桌上,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下顎,動都未有動半分。

如此看來這龍筋做成的怨天結果然是有些靈性的。

伴著吱呀的一聲刺耳響聲,孤城已然推門直入,站在了屋內。

“你來了?”內男子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未動,甚至都沒有拿正眼看孤城一眼。

一旁喚作幽怨的女子卻是急灼不安,黛眉深沁,美瞳更是含著些許的不安,一臉憂鬱的看了孤城一眼。

孤城微微頷首示意,所及將神識鎖在了賈浩的身上,並未傷痕,更為有任何激鬥的跡象,看來是一招便被對方製服的。

床頭上的四個女子,更是毫發無損,隻不過美目流轉之間,顯然是被驚到了。

“聽說你被兄弟背叛了,而且你的女人更是被你的兄弟糟蹋,甚至更因此而死了?是不是?”那男子依舊未動,隻是話語之間似乎有些何曾相識的感覺,更有些許同是天涯淪落的人的感覺,或者更為確切的說是,同病相憐的一對兄弟。

孤城聽到對方言及的傷心事,頓時不由一陣氣憤,緊握雙拳,咯吱咯吱的作響。

不過理智告訴自己,現在不能絲毫的妄動,否則死得不單是自己,甚至所有跟自己有關的人都要死。

而且對方似乎並未有任何的殺意,否則也就不會跟自己廢話了,而是輕輕鬆鬆的依靠兵器之利跟自己戰鬥在一塊兒。

如今對方同意自己活著,而且還站在一個屋簷下像嘮嗑一番,就證明自己的判斷是真的。

“你恨麽?想要殺人麽?是不是更像辱及他的女人,是不是更像殺死他,甚至想要五馬分屍了他的人,更或者將他碎屍萬段,讓他也飽受人間侮辱?”那人淡淡的道,而對於孤城方才外泄的殺氣,卻是絲毫的不予理會。

孤城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任何話,因為麵對如此一個怪人,他也不知曉從何說起,而且一旦說錯話,也一定會惹起對方的殺意。

一旁的女子幽怨,滿目的焦慮,有心救下孤城一夥人,但她依舊沒有絲毫的妄動了,因為對方乃是恨,不是旁人。

想要殺死恨,就先要顛連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否則死得內個人一定不是恨,而是他自己。

“女人,你很聰明,因為你始終都沒有動手,否則,先死得內個人定然是你。”恨說這話時,並未轉身,更未有看任何人一眼。

幽怨微微的沁了沁黛眉,因為她聽出來了,這句話,乃是說給自己聽的。

一個能從天陽四光合影手中的高手手中,毫發無傷逃脫的人,的確值得任何人懷疑。

而且血靈石曾經用神識對他說過,他們要截殺的人乃是一個剛剛進階到二光分影的男子;如今,僅僅一日之隔,這個男子竟然連升數階,一躍而成為了一等一的高手,是以其中定然有些蹊蹺。

而他手中的那條龍筋便能很好識破孤城體內天陽氣息的級別,這也是恨一眼,便能知曉真相的緣由。

恨依舊未動,隻是淡淡的道:“既然你背叛了血靈石,那麽就跟她們幾個坐到一塊兒吧,以後自然有要人會殺死你的。”

女人左右走了兩步,性感的紅唇微啟,似是欲言,卻搖了搖小腦袋,始終未有說任何話,冷冷的一哼,索性走過去,坐到了**,與牡丹香幾個女人擠到了一塊兒。

你,慧真疑惑的道,似是未有搞清任何狀況,為何這兩個一道來的人,也似是鬧翻了。

牡丹香隨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對方不要說話,憑她以往的經驗,恨這個男子定然經曆過什麽不幸的遭遇,否則不會變得如此怪異冷漠無情鎮定,而且隨時能暴起嗜血。

這種男子也是萬萬不能觸怒的,否則遭殃的便是所有人。

隻不過幽怨可沒有牡丹香這般樂觀,恨,以及她,還有另一個地伏之體的男子仇怨,組成了玄葉鎮的三人組,一手統治了玄葉鎮,三人組也是以恨為首的。

平時他們三人,未有任何的交往,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霸著玄葉鎮的一片兒。

不過,幽怨可是知道的,他們三個之所以能碰頭到一起,是因為,三人都有一段塵封的往事;否則以恨仇殺的個性,早就處死他二人了。

她以及仇怨也曾跟恨交手過一次,不過結局以慘敗收場,而恨的兵器之所以稱之為怨天結,乃是因為每每殺死人後,都會在兵器打一個死結,而他本人往日裏又以仇恨天地,怨恨世人自稱,是以他的兵器謂之怨天結,至於他的人,自名為恨。

不過事已至此,怎麽做都是徒勞而已,索性還不若靜靜的等死便是了。

賈浩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看來所有棋子都喪失了,想要反擊的希望也是隨風破滅了。

旋即一聲苦笑,本以為這天下隻有他自己最裝比,如今看來眼前這哥們裝起比來,十個自己都不是對手。

“繼續咱們二人的話題,如若你能幫我解開心中的迷惑,或是能幫我解除了心中的內個死結;我不但會讓你們幾個活下去;而且,還會親自送你們兩個的妻小出這玄葉鎮。”那男子說這話的時候,終於動了,這也是他在孤城進來後,唯一的一次動。

隻不過當孤城以為他要站起來舒展一下身形的時候,這恨又出奇然的用雙手支住了自己的下顎,目光依舊無神的看著桌麵。

孤城用神識鎖定了一下桌麵,上麵什麽都沒有,當然了有一塊桌布。

莫非這人感興趣的竟會是一塊兒桌布,孤城微微的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天下有什麽人會對一塊兒平淡無奇的桌布感興趣呢?

這人真是一個無趣的人,更是一個無聊的人,孤城暗暗的想到。

“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什麽是兄弟呢?是一起吃飯,一起喝酒,還是一起玩女人呢?反正我是想不通這種無聊的事情;試問,這天下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無聊的字眼呢?又是哪個無聊的人創造了這麽一個無聊字眼的?”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緩緩走到孤城的身旁站定。

頓時所有人都為恨這一異常的舉動而緊張了起來,生怕這個怪異的男子一念之間就要了孤城的性命。

尤其賈浩,因為他可是知曉:孤城乃是母親未來反擊大哥陰謀的希望,也是絕不容許有任何差池的,更不允許在此時此刻、這麽一個黑小屋無聲的死去。

孤城未有答話,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恨淡笑了一下,繼而道:“那麽好吧,你來告訴我,什麽才是兄弟?是玩了你女人的兄弟才是兄弟,還是殺死你全家一眾老小連條狗都不能留下的人,才是兄弟麽?”

孤城微微的搖了搖頭,心下卻在盤算著,這人跟自己果然有同樣的命運,否則自己一定不會生出同是天涯苦命人的感覺。

“嘿嘿,你這人倒是有趣的緊,隻會搖頭了,不過我這人,是不會介意的,隻是我會。”

話畢,恨猛然一個轉身,狠狠的一拳擂在了孤城的腹部。

乍然遇到此異變,屋子的其他人,臉色都不由得一變,甚至女子更有的尖叫了起來。

嗚嗚~幽怨一個巴掌捂住了嚇壞的小丫鬟,瞎叫什麽呢?對方隻不過是拿城哥在出氣呢?並未有絲毫的殺意,否則方才定然不是一拳,而是用怨天結直接將城哥處死了。

賈浩這人聰慧,也顯然是發現了這一點,是以微微眯起的眉頭有稍稍舒展了,而且手掌心的血口子也及時緩住了大地之血的流動。

不過一手的鮮血握在掌中,黏糊糊的滋味,顯然並不好受。

喝,一聲重重的喘息,孤城乍然遭到如此重擊,絲毫沒有任何意外的舉動,因為他的經脈早已經過天陽之息淬煉的如同金剛,是以,這麽小小的一擊並未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那麽,你是不是要殺死他的人,殺得他千刀萬剮,碎肉橫飛,永無完屍,永無投生之日呢?”那男子突然又是一拳重重的擂在了孤城的下腹。

孤城強忍著來自下腹的重擊,微微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暗罵著:這人是不是瘋子,打一下不成?怎的還打個沒完了。

呼,恨輕舒了一口氣,繼而冷笑道:“自己動手,果然是有些累人的緊。”

笑畢,又繼而問道:“那麽你來告訴我,怎麽追殺他?又去到哪兒追殺他?”

看著對方凝重而又堅定的眼神,孤城知曉這個問題,自己必須得回答,而且還得順著對方的意思,甚至不能出錯,出了任何忤逆對方的意思,否則接下來的自己又要危險了。

而這,或許,就是付出死的代價。

“告訴我,你親口來告訴我這一切。”恨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