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幾盞茶的功夫就到卯時,四圍的大山就會打開,也就可以進入長生鎮了。

孤城微微打開一個縫隙,透過門縫,感覺到天羅老者依舊守在門外,怎麽辦,孤城微微的搖頭,旋即將房門輕輕掩上。

他必須尋個方法出去,他已經等不得要出去。

回頭查看了一番,影清清依舊癱軟在**,這丫頭即使醒過來,想必也是不能趕路的,

我去,早知道就忍住這點欲望,孤城暗暗的罵了一句。

“村長,村長。”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孤城麵上一喜,真是天助我也,終於讓我得到機會了。

聽來人焦急的樣子,村子裏麵一定發生了大事。

果然,天羅老者麵色一冷,旋即向孤城這邊看了一眼,狠狠的一跺腳,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心裏卻在暗道:這廝可真特麽混,第一次來我家,就敢這麽胡作妄為,也幸得老夫我機靈,將兩個老婆子跟地網老弟支出去了,否則撞上這事,豈不溴大了。

一念至此,又狠狠的向孤城的房間刮了一眼。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孤城輕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瞬即打開掩著的房門,躡手躡腳,跟賊一樣,向外麵闖去。

低著頭,卻在尋思著,怎麽繞過這些村民。

村落雖不大,但街直來直去,四通八達,出村的路也不止一條,因此一出門孤城就向南邊走,一直到大街的盡頭,來到村南。

心裏暗道:終於將所有人都繞過去,隨即沿著村外的一條小路向西走。

大約,走到村子的西南角落,來到另一條小路,這條小路直通大山脈的山腳。

兩裏的距離,孤城幾個呼吸之間,便走到了山的腳下。

卯時到了,孤城微微的皺著眉頭,山脈還未有打開,莫非是出了什麽事?

孤城四下感覺了一下,決定再等等。

轟隆一聲,突兀而來的乍響,轟,剛烈的罡風吹在孤城的身上,將他的頭發扯向身後。

旁邊的大山脈猶如兩扇門一般,生生分作兩半,緩緩敞開。

孤城試著用神識觀察了一番。

裏麵竟是一個大鎮,心裏暗道:莫非這就是三百裏長的長生鎮。

“帥哥,你是從哪裏來,又是要到哪裏去呢?”一個嫵媚的女子緩緩的來到山口,輕風微吹,長發輕撩,兀自的在身後亂舞。

孤城稍稍的感覺了下,好精致的五官,應當是一美人兒。

可疑的是她臉上浮著一層冰淩作成的半邊麵具,麵具來回的浮動,時而遮住左邊臉頰,時而遮住右邊臉頰。

眼見孤城沒有應話,女人嬌媚的一笑:“帥哥,又怎麽稱呼呢?”

孤城微皺眉頭,淡然的道:“孤城。”

女人輕哦一聲,旋即笑道:“帥哥,進來可否?”

孤城微笑,心裏道:長生鎮雖是凶險了一些,但隻要我待在山口不深入,應當無妨。

想到此時,孤城一個縱躍,進了山口。

眼見得孤城雙足踏入鎮子,女人麵色一冷:“來客人了,還不招呼。”

呼啦呼啦,幾聲微動,數個人影閃過,將孤城團團的圍在當中。

這幾人的雙瞳中無不透露著一股興奮,如同一隻猛獸看向一隻卑微可憐的獵物。

“老大,這廝的姓名搞到了?”其中一人興奮的問道。

女人冷著一張臉,點頭道:“記住,續命的時候…”

“知道了老大,你對我們兄弟如斯,我們哥幾個怎會忘記你的好呢?”一個男子道,言語之間難掩飾嗜血的興奮。

女子點了點頭,繼而冷道:“他的名字叫孤城。”

哦,眾人聽到這二字之後,已長笑數聲,作鳥獸散而去。

聽到方才幾人言及續命二字時,孤城不由得警惕了起來,準備抽出身後的長劍大戰一場。

奇異的是所有人都作鳥獸散而去,離開了現場,徒留下他跟一人怔在當場。

孤城幹笑一聲,感覺到女人緩步向鎮子而去,道:“姑娘留步,爺還有一些疑惑,向你請教?”

女人立定身形,頭也不回的冷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甚話要說?”

要死的人?

難道我這樣也能死?當真是奇怪。

嘿嘿,孤城幹笑兩聲,繼而冷道:“誰死,隻怕還尚未可知,留下你的命來。”

話畢,孤城已經抽出背後的長劍向對方刺去。

聽到身後的異動,女人一聲嗬叱,找死。

呼,輕風已過,但見女人臉上的那塊兒薄冰麵具從左臉頰流轉到右半邊臉頰。

去死吧,女人轉過倩影。

喝,孤城冷哼一聲,全身一陣脫力,竟有一種要死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生命被旁人生生的揪住,不屬於自己了一樣。

性命跟身體被活生生的撕為兩部分。

正有一隻無形的手臂牽扯著自己的性命,向外麵引去。

嗬嗬,女人冷冷的一笑:“自不量力。”

怎麽一回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孤城疑惑的暗道。

我怎麽有一種要死的感覺?好像生命被生生的剝奪了一樣。

意識開始陷入模糊之中。

呼,孤城將自己的神識猛然關閉。

碰,隻見他人跌在地上,輕風微微的拂動,吹在身上,由於神識被關閉的緣故,是以孤城絲毫沒有感覺到。

“你,你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女人玉手扶著起伏的胸前,一臉質疑的道,而她的唇角抹出一抹醒目的豔紅。

被強行的切斷死亡之境,會受到死亡之境的反噬,身體遭受重創。

由於全身體膚散出的意識關閉,孤城已鎖定不了對方全身的輪廓,不過他的雙耳尚在,還算能聽出女子所處的位置。

前後的思量一番,孤城仍舊無解,他始終想不通對方怪異的神通是如何殺人的,不過他也聰明的將全身意識都收起來。

隻要收起軟風之變散發的意識,自己就能無虞。

不過他也不能老是收著意識,什麽事情也不做,否則隻有陷入被動,束手待斃的份。

一念至此,他又將軟風之變的意識,散發出來。

反正也知曉了其中的一些因由:一旦再遇到什麽危險,那自己也可以關閉意識,不但自己的生命可以保住,還能令對手遭受到自身神通的反噬。

這種何樂而不為的買賣?為何不做?

當孤城將意識散到身後的時候,不由暗罵一聲,我擦,退路喪失了~那個山口不知何時竟消失不見。

徒留下一抹濃重的血霧,漫散在自己身後。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妙。

三百裏的長生鎮,果然如天羅老者所言,是個有進無出的鎮子。

心上略略遲疑:這事果真特麽玄乎,也點背到家了。

勞資以為在山口逛一下,總不至於出什麽差錯,卻未料到這長生鎮根本不能沾染一點,否則就像現在的自己:有去無回。

不過他這人倒也鎮定,而且也隨遇而安。

既然躲不過,那勞資也索性不躲開了,來吧,孤城暗暗的抹一把冷汗,緩緩向女人走去。

“你要做什麽,別過來。”伏在地上的女人微咬貝齒,冷聲道。

說話的同時,俏臉上的半塊兒寒冰麵罩,急速運轉,時而附著左頰,時而附著在右臉頰;就好像打不定主意,究竟是停在左邊,還是停在右邊。

感受著女人臉上的異象,孤城恍然:原來這冰美人的神通竟跟鬼魅之體的神通有些相似。

細細的回憶:對方方才要殺自己時,寒冰麵罩是浮在右臉頰的,如今女人臉上的寒冰麵罩附著左臉頰,看來自己是無虞了。

事實果如孤城所料:此女乃是血靈石手下五大神之體之一:竊死之體。

竊死之體的神通:左臉死男,右臉死女,雙臉不能齊現。

“這麽怪異的神通?姑娘是血靈石的人吧?”孤城淡道。

“血靈石大人的名諱,你怎會知曉?”女人絕美的右臉頰上微微錯愕。

嘿嘿,孤城暗笑一聲,這女人可真夠笨的,身為血靈石的人,竟然不知曉她們要截殺的對手是誰,豈不是笨到家了。

看來大哥所締造的五大神之體也不過如此。

女人看著對方譏諷的一笑以及蒙在雙眼的黑布,旋即恍然:這廝原來是血靈石大人要截殺的人~風速之體孤城。

“你原來是他?”女人冷道。

“原來是誰?”孤城說這話時,已蹲在女人的身旁,伸出右手,勾起女人絕美的下顎。

你你你~你要做什麽?感受著對方的不懷好意,女人美麗的左瞳閃出一絲慌亂,胸口也劇烈的開始起伏,氣息隨之沉重。

“不想幹什麽,隻是閑得無聊,想跟姑娘跳支舞。”孤城不老實的左手,攬到女人的柳腰上麵,將她從地上托起。

身材不錯,手感也不錯,孤城嘖嘖的暗道。

“栽倒我們四人的手上,你是跑不了的,也活不了的。”感受著對方手上的溫度愈來愈熱,女人一張冷冰冰的俏臉也難掩一絲驚慌。

“我也沒說跑啊,再說了,碰上姑娘這麽一個可人,我留下還巴不得,為何還要跑?”

孤城的唇角微微勾起,輕浮的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你你~感受著男子厚重的氣息,以及男子唇角勾起的輕浮一笑,女人臉上的寒冰如遇春風一般化開,一抹紅暈悵然而上,徐徐的爬將在女子的臉頰。

“你是女子五大神其中之一吧。”孤城低聲道。

女人沒有說話,俏臉上的紅暈也稍稍的褪去,繼而冷聲道:“是有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隻是在想,大哥所締造的五大神之體原來也不過如此。”孤城嘴上雖是這麽說,但心裏卻暗暗的歎道,幸虧自己的雙眼失明,否則招惹上此女,必死無疑。

“你別得意,等我二姐來了,你連她半招都接不上。”女人冷聲嬌哼。

“呼呼,等你二姐來了,你都已經做了我的…”孤城說到此時,聰明的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做了你的什麽?”女子說這話時,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這賊子竟然

敢打她的歪腦筋。

砰然一陣心動,旋即冷顏之上又附著了一層紅暈。

“我知道你是個怪女人,右臉頰像個男人婆,左臉頰卻是小家碧玉,嘿嘿,十足的怪胎;不過大爺我口味重,也就不計較這些了。”孤城一把扯住女人腰間的腰帶,緩緩在女人的小腹摩擦。

“你想幹什麽?”感覺著小腹傳來的一股燥熱,女人臉色微驚,該不會就在大街上把自己給辦了吧?

一念至此,呸呸呸,怎麽能有這齷齪的念頭,女人的玉臉上的紅暈愈甚。

“我該叫你姐姐?還是叫你阿婆?”孤城伸出長舌,在女人的耳垂上麵輕輕的舔了兩下。

這長生鎮也不知借著什麽法子續命的,但可以肯定,這個鎮子的所有人都是一群不老不死的怪物,孤城暗暗的道。

你,女人的臉上頓時羞紅,玉手胡亂的掐在孤城的左臂上,死其命的掐,女人的這一招果然奏效。

這不,孤城無奈的鬆開女人的嬌軀,閃向一旁,心裏不住的罵道:丫的,真特麽狠:逮著一個地方,生磕,我這特麽是肉,不是內石頭。

看著孤城左手的一抹通紅,女人知道,這是自己的“傑作”,細細的一想,不由得暗笑連連,甚至滿麵紅暈也在此時遁走,取之而代的是一抹得意。

呼呼,突的幾陣異動,原來是方才的那幾人回來了。

奇怪的是,第一次來得時候是六個人,但此刻站在此處的卻是五人,獨獨少了一個胖子,而且五人俱是一臉的憤怒,怒視著孤城,瞳光似是在噴火一樣。

可能礙於女人的麵子,是以並未有向孤城發難。

女子微微詫異,心知不妙,一定是中檔出了什麽差池?旋即疑惑的將美目罩在五人身上,冷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快說?玄猴兒哪兒去了?”

原來那胖子叫玄猴兒,孤城暗暗道。

奇異的是,這玄猴兒長得內麽胖,怎麽能叫這麽個名字?還有這人不是巴巴的去續命了麽?怎麽會死了?還有他們幾人既然要續命,因何不殺了自己偏要怪異的走開?莫非走開了就能續命?

這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孤城的心頭,思量了好久,始終都是無解。

“走,那邊說去?”女人壓低聲音道。

五個人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哼幾聲,旋即跟在女人的身後。

感覺著六人走了五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後,孤城的嘴角微微翹起,淡然一笑,暗道:你們是想瞞過我孤城麽?嘿嘿,卻也沒那般簡單,不就是長生鎮的秘密麽?你們不讓我聽,那我就偏要聽,看看這長生鎮有何秘密?

“大姐,這廝的名字是假的,這人根本不叫孤城。”瘦子憤怒的說道。

回憶起在長生崖發生的事情,活著的五人,都心有餘悸。

若非玄猴兒貪心,要第一個續命,隻怕,此刻死得指不定是誰呢?

如此倒也成全了他們五個,僥幸的逃脫了。

“續命用的長生壁沒毀掉吧?”女人一臉焦急的道。

女人暗道:這種事情在長生鎮時有發生的,隻要續命的長生壁沒被毀掉,就還能用來續命。

由於行走天下的浪子都不大喜歡,借用幼時的第一個名諱,作為日後仗劍天涯的名號;是以,這也就對他們這些想要續命的人,製造了無盡的麻煩。

不過她們也是有手段的:內些手段,可以讓那些不吐真名的人,心甘情願的泄露自己的真實名諱;隻要拿到真實的名諱,她們就能順利的在長生壁上畫下一筆長生譜。

“沒有,長生壁倒沒出什麽差錯,不過,玄猴兒的名字在長生壁上徹底消失了。”瘦子驚恐的道。

他實是難以相信,一個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會無緣無故消散為虛無的事實。

莫非這就是欺騙長生壁的下場,他不知道;因為他活的這二百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本本分分的在長生壁上續寫自己的生命,期間並未有過什麽差錯。

如今他算是知道了,寫錯對方的名字,就是在欺騙長生壁,而欺騙長生壁的下場,就是聊化為虛無,永世都不得超生。

“怎麽辦?我隻有七天的生命了,尚若再不續上,我就會死的。”矮子上前一步,用小手緊緊的抓住女人的裙擺,淒聲說道:“老大,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幫把這廝的名諱搞到手。”

女人一把甩開矮子的小手抓,冷冷的道:“狗兒,鬆開你的狗爪,否則我現在就讓你。”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臉頰上的寒冰麵罩緩緩的在右臉頰定住。

所有的男子一見這等異狀,隨即將身形扭了過去。

生死之臉:左死男右死女,是以隻要有男女在場的時候,老大臉上的半邊寒冰罩就會急速的在臉上浮動,讓任何人都看不清她的一張俏臉。

當然了,她若是想要殺人時,就把相應的半張臉露出,啟動與之相應的死亡之境。

名叫狗兒的矮子乍遇此變,臉色微微變色,旋即猛的鬆開女人的裙擺,將身形轉了過去。

女子滿意的冷斥一聲:“我再警告你們一句,若下次再敢這麽靠近我,就沒這麽幸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