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要我說你師父對你動了心思嗎?”程氏歎了口氣,這話她誰也沒說過,但是看著韓青和何叔關係這麽親近由不得她不擔心。

心情不好的韓青轉身出了家門,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轉悠,大家都以為韓青這是放心不下正在晾曬的藥草,每走到一家都有人在門口看著。

不經意間韓青來到她家大哥造紙的地方,“風嬸子?”

就在這裏韓青看見了一個許久沒見的人,風輕語。

“您怎麽在這裏?不去練棍了嗎?”韓青快步走了過去,一聽見韓青的聲音,風輕語緊張的回頭看你,她麵前好像還有什麽人,韓青就是聽見了呼吸聲這才加快了腳步。

“原來是韓青呀。”風輕語扭著腰走到韓青麵前擋住了韓青的去路。

“看什麽?難道還怕我會拿你家曬在路上的藥草?”說完風輕語還衝著韓青翻了個嫵媚的白眼。

這樣的風情,怪不得會是青樓裏的頭牌。

韓青這麽想著就要撥開風氏的身子,她對跟風氏見麵的人很感興趣。

“瞧您說的,風嬸子怎麽會白拿我家藥草?就是拿了也一定會給錢的,不是嗎?"見風氏執意要攔著她,韓青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風氏是什麽人她還能不清楚?要是她說一句不在意,風氏肯定就會把街上晾曬的藥材全部搬走,韓青活動了一下手指,眼神裏帶著威脅看向風氏。

風氏本來就垂涎那些藥草,就想著要不晚上的時候自己偷偷的拿一些,這樣每天拿一點也能積攢下不少藥草。

看見韓青威脅的眼神,什麽藥草,一下子就被嚇沒了。就算被嚇到了風氏也沒有軟弱,她炸毛一般掐著腰對著韓青就大聲喊到:“你什麽意思?我可是你家大嫂的親娘,用你們家幾顆藥草竟然還要錢?你們要是看不上我女兒就把她好好的給我送回來,我女兒難道還愁嫁嗎?”

說到“愁嫁”兩個字,風氏譏諷的看著韓青,本來就因為這事被程氏弄的心情很不好的韓青,眼神裏危險之色越來越濃。

手指甲都掐到了肉裏,血腥味傳到韓青的鼻子裏,她眼睛裏的紅色更濃了,一股戾氣突然從心頭升起,眼神裏的殺氣,嚇得風氏渾身發抖的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愁嫁了?”她的聲音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一般,風氏雙腿間一暖,緊接著白眼一番人就暈了過去。

韓青看著風氏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心神全部凝聚在意識裏。

灰蒙蒙,卻帶著絲絲金絲的識海裏,韓青正努力的尋找剛才差點控製自己的那股戾氣。

她在沒有方向的識海裏不知道找了多久也沒看見那一股戾氣,耳邊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哭聲,煩的韓青終於找不下去了,隨即離開了意識空間。

“青青,娘的青青,你快醒來吧!”程氏一邊哭一邊用溫水給韓青擦手,她現在恨死自己了,知道閨女現在不願提成親的事,她總逼她做什麽? 現在好了,把閨女逼成這樣了。

“青青,娘以後再也不逼你嫁人了,你醒來看娘一眼,就看一眼,娘求求你了。”

程氏悲切的一下一下的給韓青擦手,眼淚卻一次又一次的打濕韓青的手。

韓父走到程氏身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溫和的勸到:“不用擔心,胡師傅不是說了嗎?青青隻是累了,不會有事的。”

程氏轉頭抱住韓父痛苦起來,她真的害怕,她隻要看見韓青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躺著就會想到那天的情景,她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女兒的感覺了。

韓起自然知道程氏的心病。

程氏抱著韓起邊哭邊說:“我真的不是嫌棄青青,我知道我家青青有多好,可是阿起。”

她抬頭看著韓起,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真正心思,韓起低頭看去,心疼的擦去程氏眼角的淚水。

“我就怕青青會對何師傅動心。”

韓起一聽這話,他的眼睛閃了閃,顯然何師傅的心思他也早就看了出來,隻是見韓青沒有這個意思他才裝作不知情。

門外正要進來的何叔要敲門的動作停住了,巴掌緊緊的握成拳頭,一種被人看穿的羞愧感讓他無力的放下來手。

“不管怎麽說,何師傅都是青青的師傅,這要是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以後青青可就會落一個勾引師傅的名聲,這讓青青怎麽承受的起?”

何叔是韓青正兒八經認下的師傅,在這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古代,就算沒人會明目張膽的譴責,但那隱隱不屑的眼神也會把人逼瘋了。

門外的何叔聽完程氏的話,黯然的轉身離開了。

韓父意味深長的往門口看了一眼,回頭繼續安慰程氏。

“好了,不哭了,再哭青青醒了看見你這紅眼圈又要心疼了。”

一說這個,程氏又想起韓青對她的好,這下哭的更傷心了,她怎麽就這麽想不開?怎麽就把青青逼到了這個地步?

耳邊又傳來哭泣聲,韓青煩躁的大喊一聲,“能不能不哭?”

聲音大的嚇得程氏猛的停住哭聲,驚喜的看向韓青,隻是韓青還在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著。程氏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再次嚎哭起來。

本來叫住了哭聲,韓青剛好受一點兒,還沒等她緩過勁來,這哭聲又出現了,又出現了!

要哭就不能換個地方哭嗎?她找戾氣找的已經很累了,為什麽就不能讓她休息一會兒?

韓青現在一點也沒有感動的樣子,她現在喝不得一腳將耳邊哭泣的人踹飛出去。

就沒點兒公德心嗎?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子?

她想要再次喝住哭泣聲,可是她累的嘴都張不開開了,可想而知她剛才有多生氣。

哭聲越來越大,韓青心裏的火也越來越大,終於韓青用盡全部力氣,猛的坐起身來,睜開雙眼大喝一聲,“哭什麽哭?煩不煩啊?”

話音一落,韓青就看見自家娘親那掛滿眼淚的老臉,瞬間,滿腔怒火就像被紮破了的皮球,像炸都炸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