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公拿著聖旨來到大牢門口的時候果然看見了韓青。

韓青垂眸,眼中一點意外都沒有,連驚喜都沒有一絲,就連臉上的表情都看不見一絲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後悔拿功勞換寧家人性命了。

“公公來了。”平淡的一句,就仿佛這不是她奮力求來的一般。

明公公笑著上前說到:“是,傾城郡主久等了。”

“我們進去吧!”韓青點頭說到,因為寧家的事她已經在這裏耽擱很久了,想著等寧家人離開了京城,她差不多也該回韓家村了。

至於韓遷的婚事,含韓青有孝在身,就不參加了。

這麽想著他們來到了寧家人住的牢房前,韓青走在明公公身後,看著他宣旨,自己卻靠在牢門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多久一陣帶著鼻音的謝恩聲將韓青驚醒,看著寧家人跪在地上大喊謝恩的樣子,韓青心裏一鬆,這恩情總算是還了。

“韓青,韓青,還有我,救救我~”聽見這裏的謝恩聲,住在牢房最裏麵的人竟然大喊著韓青的名字,希望韓青能救他。

韓青疑惑,這裏還有人認識她?

她轉頭看向寧奕,現在的寧奕比她上次見到的更加狼狽,不僅髒兮兮的看著邋遢的很,就連人都瘦了幾圈,這要不是他身上的氣息錯不了,韓青都不以為這就是寧奕了。

寧奕在這裏住的久了,雖然沒見過裏麵的人,但是也知道一些情況。

“那是青山府知府,衛星澤。”他看著從牢房裏走出來的寧家人說到。

因為寧奕,寧家大大小小都被關在了這裏,就算有著韓青的照顧,一些身子弱的還是生了病。就算他們有拿身上藏的值錢的東西賄賂這裏的牢頭,請了大夫,抓了藥,也沒有把人治好。

越是看著寧家的慘狀,寧奕心裏就越不好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是後悔也沒有任何辦法。

“衛星澤?他竟然也參與造反了?”韓青眼睛一轉,“是四皇子?”

以前總聽說四皇子怎麽隨意灑脫,仿佛四皇子就是天生的俠士一般。可是現在看來,四皇子也隻是用這樣的法子掩飾自己的野心罷了。

“不管他,你們還需要收拾嗎?還是現在就跟我離開牢房?”韓青不在意的看著寧老,等他一個答複。

這裏是牢房,他們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寧老帶著寧家人快速的跟著韓青離開了牢房。

住了這麽久,他們實在是想念外麵的陽光。

另一邊,女牢裏的寧家人也隨後就放了出來韓青看向還在這裏等著她的明公公,她幾步來到明公公身旁。

“明公公這次多謝了,請您回去跟皇上說一聲,我先去安排寧家人梳洗,明天就帶人去運種子。”

寧奕無神的眼睛看向韓青,剛才的聖旨已經說了,是韓青拿著滔天功勞換了寧家一族人的性命,原來自己在韓青的心裏還是有一些位置的嗎?

寧奕因為這件事開始胡思亂想,也不怪他會瞎想,就是其他不了解韓青的人也會這麽想,畢竟那麽大的功勞,誰會願意拿著換一個沒什麽關係的人?

“那咱家就先回去複命!”明公公笑著點頭離開了。

韓青回頭看著這裏不住地拉扯著哭泣的寧家人,心裏連一點兒波紋都沒有,這些人裏,韓青就隻在意寧奕是不是還活著,他們韓青一點兒也不在乎。

“人到全了嗎?到全了我就派人先帶你們去客棧休整一天,明天就離開京城。”

“離開京城?就算沒了官位,我們就不能留在京城了嗎?”寧家人裏有人不願意離開。

也是,普通人都是經曆幾代人的努力才能來京城定居,誰願意離開京城去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生活?

“我的孩子還病著,郡求你幫我的孩子看吧!”有人抱著孩子擠到韓青麵前,哭著懇求。

剛才,韓青可是連明公公都沒多給麵子。

“我去給你們請個大夫,要是誰不舒服就一起看了,明天要是不願走的就留下自己想辦法生活,我雖然欠寧奕的人情,但是不欠你們的,你們愛怎樣怎樣。”

韓青說完就甩袖離開了,一點兒麵子也沒給寧奕留。

寧奕突然沒有剛才的鎮定,原來韓青救寧家隻是為了還他的人情啊!嗬嗬,他還真是自作多情。

看著韓青遠遠走開,寧老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跟上吧!誰要是有地方去就不用跟著我們一起離開,要是沒地方去,我相信韓姑娘一定會給我們找一個容身之處。”

寧老第一個抬腳跟上,與寧老關係好的,也跟了上去,寧奕是最後一個,看著有人離開隊伍不知道要去哪裏,等看不見人影了他這才跟上寧家的隊伍。

來到客棧裏,韓青果然給他們請了大夫,就連藥錢都先付了。

一夜過去,陽光灑滿大地的時候,一長溜的馬車全部停在了客棧門口,休息了一晚,寧家人的精神也好了許多,就是滿身的藥草味讓人知道生病的不在少數。

韓青隻是看了一眼,就帶著皇上派來的人和寧家人,還有何叔的棺木一起離開了京城。

衛星澤一個人無望的看著空****的牢房,這時候他恨,恨韓青為什麽不救他,恨趙嶺為什麽扔下他不管,更恨四皇子,為什麽他就那麽蠢,人都安排好了他都造不成反。

一個個的蠢貨,要不是他們他衛星澤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撇下衛星澤不管,韓青帶著皇上的人一路來到了韓家村外,這裏已經成了一個小型的村子,村民早早地就把紅薯搬運了出來。

“韓青,你回來了,紅薯我們已經收整好了,你快來看看吧!”韓出一看見有人來就笑著迎了過來,看向韓青,竟然再次穿上了孝衣,這是怎麽回事?

心裏疑惑,韓出沒了笑臉。

“韓青!”

韓青點頭,“韓出哥,這是我師父。”

一句師父,讓跟著出來的胡師傅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他幾步跑到棺木前,雙手顫抖的想要推開棺木,想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何叔。

可是抬了幾次手,他都沒有動手推。

“青青,你是不是弄錯了,姓何的怎麽可能會死?上次那個不也是假的嗎?”

胡師傅聲音哽咽的看著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