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第五章 武林稱雄.千古艱難

“你們在搞什麽鬼?一走就是那麽久,這裏都快天下大亂了,唉,剛才外頭那麽響,是不是小殤又把東西給作到炸了?”

孫武與香菱等人一回到休息處,路飛揚就搶先迎了出來,對著幾個人劈頭就問,也對任徜徉的一身傷大為詫異。

“怎麽搞得這麽狼狽?你們是上山打老虎了嗎?”

“路叔叔,我們是去萬佛城那邊尋寶,就是當初那個訓練班,你也曾經待過的地方啊。”

孫武這麽說著,以為路飛揚會有很大的反應,沒想到他表現得非常冷淡,聳了聳肩,像是聽見一件普通事似的,淡然道:“哦,那裏啊?你們找到什麽了嗎?”

這反應不在孫武的預期內,照理說,那個訓練班是同盟會的初始,出了這麽多偉大的英雄豪傑,連天下第一高手陸雲樵都出身其間,對於有幸目睹這個過程的其他參與者,應該是與有榮焉,更別說路飛揚與胡、李兩人交情匪淺,照說是與構成同盟會的那個小團體走得很近,沒理由表現得那麽淡然的。

盡管覺得怪異,孫武還是回答,表示西門寶藏已經找到,劍譜也已經取得,甚至還得到了一些線索,希望能憑此發信給同盟會,請動陸雲樵出山,主持公道,以添勝算。

路飛揚聽前幾句話的時候,都是笑吟吟的,一副不以為意地樣子。但聽到最後一句,卻皺起眉頭,道:“你們找他做什麽?一個躲起來十年不見人的家夥,就算把他從龜殼挖出來,又能有什麽作為?”

孫武道:“別這麽說,人家是天下第一高手,單靠陸大俠這個名號,就足夠嚇阻敵人,改變很多東西了。”

聽孫武這麽說,路飛揚臉上堆滿了笑容,伸手指向自己的臉,略帶點委屈地說,“我也姓路啊!如果標準不要那麽高的話,我也是路大俠,你舍近求遠,放著現成的不找,去找一個躲在烏龜洞裏的做什麽?”

“路叔叔,我是要找能幫我忙的。不是會幫小殤搬石頭砸我腳的,還有……這麽大的人了,對這種小事情爭風吃醋,我……我姊姊會不喜歡你喔!”

這句話說出來,不隻是有效!其效果簡直是致命。就看到路飛揚仿佛聽見末日宣告般,嘴巴大張,眼晴圓瞪,像是作著無聲的痛苦呐喊,那樣子就好像一具恐懼的活骼髏。

(打、打擊有這麽大啊?)作出打擊的孫武,自己都為之愣然,不過旁邊的香菱、任徜徉卻一起伸出手來,比了個大拇指姿勢,那表情好像是在誇獎,這一招早就該用出來了。

而一直到三人離開。被甩在後頭的路大俠都仍保持雕像狀態,直挺挺地站在那邊。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孫武預備找一個隱密幽靜的所在。與香菱、任徜徉研究那本秘笈,走出數步,卻看到一個人從前方不遠走過,行色匆匆,正是妃憐袖。

“妃小姐,你要去哪裏?”

孫武喚住妃憐袖,但在妃憐袖做出回應之前,身旁的任徜徉卻搶先跨出,來到妃憐袖身前。他們兩人雖不算太熟,但過去也一直維持著起碼的禮貌與交情,可是現在兩個人麵對麵,回**在兩人之間的氣氛,竟如敵人對峙般的劍拔誇張,孫武不禁愕然。

隻是,妃憐袖似乎不打算一直這麽站下去,在短暫的停頓後,她從任徜徉麵前經過,任徜徉喝道:“這樣就想走了嗎?留個交代下來。”

“什麽樣的回答算交代?近身戰是我的弱頂,你如果想要什麽交代,為什麽還不動手?”

妃憐袖淡淡地說著,如白玉般秀麗的臉蛋上,籠罩著一層淡淡陰霾;任徜徉張口像是要說什麽,最後仍選擇沉默不語,讓妃憐袖走過去,來到孫武麵前。

“小武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很想和你們一起同行,但是……嗯,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要求,孫武為之愕然,但妃憐袖的語氣雖然和緩,表現出的態度卻很堅定,孫武想要挽留,卻聽見她緩聲道:“小武先生,你是個好人,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我所尋找的答案還沒出現,可是……你身邊有些人,讓我無法再待下去,如果我繼續待在這裏,我就會非常迷惘,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了。”

孫武聽得似懂非懂,隻知道是因為自己身邊的某人或某些人,讓妃憐袖感到不快,所以堅持要辭行離去。這種事情對孫武而言,自然是無妄之災,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隻得看著妃憐袖辭別行去,心裏充滿錯愕的感覺。

妃憐袖是與誰發生了衝突嗎?如果說是看不慣某人作風,那也沒理由忍至今日才發難啊,小殤、香菱,都已經相處了頗長一段時間,如果會看不慣,那早就看不慣了,何須忍至今日?

這個問題,孫武委實摸不著頭腦,而任徜徉在他肩頭一拍,冷笑道:“不用理她!這個女人陰陽怪氣,跩得像個什麽似的,還真以為我們沒了她就不行嗎?哼!”

以任徜徉一向對女性的尊重與雛護,說出這種話來,確實非常不可思議,可以想像他對妃憐袖的惱怒程度。孫武察覺到這一點,腦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驚道:“任兄,你的左手……傷你左手的人,就是妃小姐嗎?”

任徜徉沒有回答,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孫武已經知道答案,再回想起任徜徉左臂的特殊傷口,確實是隻有妃憐袖的音劍,才能留下那種鋒銳傷痕,而妃憐袖本來就是河洛劍派中人,服從本派的命令,這種事情無可厚非,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妃憐袖不能打近身戰,但如果以遠距離的攻擊力來看,她是穩穩淩駕任徜徉之上,猝施奇襲,任徜徉自然不敵,受創之下被河洛派的禦前侍衛圍攻,又要提防妃憐袖隨時可能再發音劍,顧此失彼,也就難怪會打得如此辛苦了。後來,大概是因為自己與香菱到了現場,妃憐袖有所顧忌,所以就停手了。

(原來……妃小姐是和任兄發生衝突啊?那任兄為什麽不說呢?呃!他是為了顧慮我的心情吧?如果直說,我這邊會很難做,所以他才不告訴我的。真看不出,他對朋友也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啊!)孫武用欽佩的目光,望向任徜徉,後者則是顯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催促著早點找地方看秘笈。

“先找地方吧,不然就在這裏看也可以,你難道沒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嗎?”

“不對?呃,什麽不對?”

“我告訴你啊,凡是這種秘笈現世,冥冥中都有神秘力量在阻礙,就像那些要說出秘密的人,總會在要開口前的那一瞬間,被人幹掉,這就是江湖定律。你不快點看,搞不好沒看到裏頭的字,秘笈就被人搶走,或是給人毀掉了。你想想,我們拿到秘笈,還沒機會看,就又是被人追,又是碰到妃憐袖,這麽多的意外巧合,難道不值得警惕嗎?”

“有這種事?”

孫武驚訝地望向香菱,卻見她也點了點頭,這才曉得事情不尋常,剛想要說話,遠處卻有人高呼“掌門人”,轉頭一望,看到幾個小沙彌快步跑來,口口聲聲說是有急事,必須掌門人馬上親往處理。

“看吧!我說得沒錯吧,一件事情還沒了,另一件事情就又來,這是天意在阻止你看這本秘笈,這就是詛咒啊!”

任徜徉說得焦急,孫武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覺,想到如果再這麽拖下去,搞不好銀劫都會現身來搶秘炭了,當下決定不找隱密地方,就在這裏把秘笈打開,看一看天絕劍的奧秘。

西門朱玉的絕學即將揭秘,不隻孫武,香菱和任徜徉都覺得很緊張,紛紛湊近過去看。孫武並沒有私藏的意思,慢慢把書翻開第一頁,當他看清楚了裏頭的文字,登時嚇得臉色蒼白,第一時間把書闔上,連手都顫抖個不停。

這變化來得太突然,香菱與任徜徉都不及看清楚首頁的文字,正感錯愕,就看到孫武拿著秘笈跑開數步,將秘笈緊握在手中,忙不迭地搖著頭。

“不行!這本秘笈太危險了,絕對不能拿來練。”

孫武猛搖著手,臉如土色,很明顯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香菱想不通是什麽文字把他嚇成這樣,但望向任徜徉,卻見到任徜徉橫眉怒目,對孫武的行為做出另一種解釋。

“好小子!你想獨吞?”

“誰說的?這種秘笈我才不想要咧,任兄你要的話給你……”本來要把秘笈拋出的孫武,說到這裏,突然像是警覺到什麽,把秘笈往懷中一藏,搖手道:“不行,這秘笈太危險了,不能給你,誰也不能給!”

“哼!危險?一個人想獨吞才真是危險!”

任徜徉皺起眉頭,哪管孫武說什麽,一掌往孫武肩頭按去,另一掌直探他懷中,孫武沉腰避過,隨手反擊,兩人就這麽戰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中,香菱應該是完全與此無關的一個人,西門朱玉的劍譜,確實對她有吸引力,但說到底,她又不使劍,而且東西又在孫武手裏,自己也沒必要去爭。本來還可以幫著孫武去壓倒任徜徉,但是看孫武對劍譜一副驚惶恐懼的模樣,又覺得幫也不妥,於是就站在一旁觀看,哪知孫武與任徜徉鬥得激烈,任徜徉拚著觸動傷患,一記千佛手突破孫武防禦,將那秘笈從孫武懷中撥出,飛向香菱。

“咦?”

香菱驚愕地接過了劍譜,發現無妄之災正朝自己波及過來,因為孫武看到劍譜失落,大驚失色,激憤躍起,像是一頭小老虎似的撲了過來。

“呃!少爺?”

香菱當然不敢與孫武爭奪這本劍譜,但錯愕之餘,手也沒有拿穩,被孫武揮手一撥,秘笈飛上天去,掉下來時被虎撲過來的任徜徉搶個正著。

“任兄!你不能看!”

“神經病,傻的才不看。”

任徜徉當然不會理睬孫武,而且也謹記“秘笈到手不看就會被別人搶去看”的江湖教訓,一抓穩秘笈,絕不花時間與孫武纏鬥,一麵飛身後退,一麵也打開秘訣閱讀,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大聲地朗誦出來。

“嘿嘿,天絕劍式,共分為四,其首要訣竅,武林……”

任徜徉高聲唸誦,語氣中還帶著抑揚頓挫,聲調高亢,壓下了孫武的叫嚷聲,讓香菱專注地凝神聆聽,但也不曉得是出了什麽問題!在唸到這一句的時候,聲音忽然頓住,先是張大了嘴巴,仿佛作著無聲的劇烈呐喊,扭曲的表情刹那間與剛才的路飛揚重疊,就連拿著秘笈的手都在發抖,一個握不住,書冊掉落到地上去。

“怎、怎麽了?秘笈有什麽不對嗎?”

掉落的地點距離香菱很近,眼看書滾到腳邊,香菱禁不住好奇心,將秘笈拾起,翻開首頁,快速瞄了兩眼,找到任徜徉唸的地方,順著看了下去,這麽一看的結果,雖然沒有像任徜徉那麽誇張,但香菱就如全身骨節瞬間軟化一樣,整個人跪倒下去,捧書的手也握不牢,讓書掉在地上。

無力阻止這個結果的孫武,歎了一口氣,慢慢走過來,將書撿起,拍拍上頭的塵土,看看左邊那個棒著雙頰、猶自無聲哀嚎的,再看看右邊那個身體趴伏在地、幾乎搞到瞳孔放大的,不禁再歎一口長氣。

“就告訴你們不要看的嘛!有些秘笈不看比看好,老天爺不讓我們看,搞不好是為了救我們啊。”

孫武搖搖頭,嚐試把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給忘記。在打開秘笈首頁的瞬間,自己確實親眼看到,秘笈上清楚寫著八個大字,“武林稱雄,揮劍自宮”。這似乎是過去江湖上某套邪惡劍術的口訣,之前為了弄清楚“自宮”兩字的涵義,自己還特別纏著老爹問個清楚,得到答案之後,令自己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去問了。

“練……練天絕四式……居然要自宮?”

任徜徉稍稍回過了神,卻還是無法從那巨大打擊中清醒過來,口中喃喃自語,想著其中的關鍵。

“哈哈哈,別人使天絕四式,就會搞到全身筋析骨斷,變成殘廢,西門大俠使用天絕四式,就可以縱橫江溯無敵手,這裏頭的差別,就是因為他閹掉了自己。而我們沒閹?哇哈哈哈……我的偶像會自宮?哇哈哈哈。”

任徜徉說著,失聲笑了起來,那種笑聲聽在孫武耳裏,實在是覺得很恐怖,大概因為偶像人物的形象破滅,受到的精神打擊太大,失去控製了。孫武聽了也不曉得該怎麽安慰,是要說“自古太監中也有不少英雄好漢”?還是說“人體有很多器官,即使少了一兩個器官。英雄豪傑仍是英雄豪傑”?兩個說法都似乎不妥,真是令人傷透腦筋。

“唔,不對啊!”任徜徉的眼神忽然回複光亮,像是想到了什麽極為關鍵的事物,一下子從癲狂邊緣回真理性,“西門大俠是鼎鼎大名的**賊。一個己經自宮的男人,怎麽有可能是**賊呢?”

這點孫武之前忽略了,聽任徜徉這麽一說,確實也是一個可能的疑點,便低頭思索。沉吟不語。

“不!這種事情很有可能。”

說話的不是香菱,而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小殤,她壓低聲音,很肯定地表示。為了隱藏重大的缺陷,人們經常會塑造假象,比如禿頭的人就戴上假發,太監就刻意粘上胡子,而一個揮劍自宮之人,為了掩飾這個缺憾,最佳的策略就是偽裝成風流大**賊。

“隻要他到處拈花惹草。好像每天都在幹女人似的,就不會有人懷疑他其實早己閹掉自己了。”

“……小殤,你的結論我沒什麽意見,但那個幹字可不可以不要隨便說出來?謝謝。”

孫武沒有多說什麽,但心裏也隱隱覺得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至於本來顯得精神大振的任徜徉,被小殤這麽一說,又重新回到嘴歪眼斜、唾沫直流的癡呆狀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到了這個地步。孫武對閱讀秘笈內容已經失了興趣,畢竟這劍譜不管有多麽神妙,如果要搞到閹了自己才能練,那麽練成了也是毫無意義的。

“小殤、香菱,幫個忙吧。”

孫武請小殤和香菱擔任搬運工,把處於失神狀態的任徜徉給搬走,而他自己則是順應小沙彌所請,前往與各堂各院首座會麵。

“掌門人,情形不妙之至,隻一天的時間,低輩弟子的情緒浮動,情況非常不穩定啊。”

苦星禪師向孫武作著報告,希望孫武能夠親自接見低輩弟子的代表,這讓孫武有些不解。

“為什麽是由我來呢?你們都是低輩弟子的師父或師祖,論關係的親疏遠近,你們說的話應該比我這個陌生掌門有效,為什麽會要我去說呢?”

“這個……阿彌陀佛,掌門人你就把這當作是偶像效應吧。”

苦星大師搖頭歎氣,向孫武做出解釋。長期以來,軍部在銀劫的指揮與操作下,用種種手法煽動慈航靜殿的年輕子弟,讓他們對年長高層生出怨憤之心,將長輩全部當成“老朽、昏庸、故步自封”的象征,現在無論什麽事,如果讓各堂各院首座出來說話,說的話都會被貼上反感標簽,引起反效果。

孫武的情形卻是不同,他這個掌門年紀甚輕,甚至比大多數的低輩弟子還要年輕,沒有人會把他當成老朽陳腐的對象,反倒因為孫武打破了舊規,實行新措施,現在全寺僧侶都把他當成改革者,再加上他與河洛劍派、朝廷官兵幾度交鋒,大獲全勝,連呼倫法王都被他擊退,年輕弟子無不將他當成慈航靜殿數百年來的第一英雄。

在這樣的情形下,孫武說出來的一句話,遠比各堂各院首座說上半天要有效,此事說來雖是令人汗顏,但卻是目前慈航靜殿的現實狀況。

“實不相瞞,當初讓您繼任掌門人,其中的一個理由也是為了這個。”

“我了解,如果不盡快塑造一個年輕偶像出來,與低輩弟子的溝通管道就完全斷絕了,這點總算是運氣不錯,在完全垮台之前把橋搭了起來。”

孫武拍了拍苦星大師的肩膀,露出能夠理解的微笑,這種過於坦然的態度,反而令老和尚有些慚傀。

跟著,孫武便順應所請,麵見低輩子弟的代表們,聆聽他們的訴求。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孫武深刻體會到情況的複雜與棘手,十幾名低輩弟子向他訴說,表示近日來慈航靜殿內流言四起,說是慈航靜殿勾結天妖餘孽,圖謀不軌,意圖再次顛覆中土王權。

“掌門人,首任方丈與長老們做過什麽,我們並不清楚,假如慈航靜殿支持正道的英俠。對抗朝廷的貪官汙吏,因而獲罪,那麽無論怎樣,我們也會守護慈航,但假若方丈與長老們是暗中勾結外族,為了一己野心而行動,那我們隻有站在公理與正道那一邊。”

孫武最初聽到這一句的時候,覺得有些苦惱。自己的想法並不認為與外族交往有何不妥,雙方一定程度的往來,增進了解,這樣才是避免戰禍的最佳方法。但慈航靜殿的大多數弟子卻不這麽想,盡管他們都是出家人,也整日把慈悲兩字提在嘴邊,可是隻要一說到外族,所有人都表現出深惡痛絕的表情。

這種反應不是慈航靜殿子弟所獨有,事實上,孫武所見到的中土人,大多數都是這樣。太平軍國之役所帶來的傷害,還有大武王朝這些年來刻意地仇外教育,造成的效果絕對根深蒂固,普通人表現出來的行為。雖沒有那日奮青團這麽激烈,但內心的憤恨情緒可是一點都不少,所以,當他們聽到慈航靜殿勾結外族,策劃陰謀時,所有人的情緒就炸開了。

孫武努力嚐武勸說,撫平年輕弟予們的情緒,但這番說話的效果並不理想。

這件事情太過嚴重,哪怕是孫武的偶像地位也不能改變什麽,最後,孫武以掌門身分做出保證,慈航靜殿絕不會勾結域外異族,也不會作出出賣中土民族利益的事,代表們才平息怨憤地退去。

“呼!真麻煩,我說什麽都沒用,差一點就談判破裂了。”

孫武結束自己所不擅長的談判工作後,看到香菱守候在外,便向她訴說自己的辛苦。

“別的倒也算了,最傷腦筋的,是莫妲芭那邊的問題,本來我還和她約好,要盡量幫她的忙,把洗髓經的精要傳給她,讓她回去救人,現在……如果我這樣做了,一定會被當作是勾結異族,出賣慈航絕學,不用別人挑撥離間,這邊就要天下大亂了。”

孫武搖搖頭,為了眼前的難題而煩憂;但香菱的臉色很難看,好像出了什麽大問題一樣,孫武吃了一驚,連忙追問。

“少爺,不太妙啊,你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慈航靜殿內部……是有一個異族人的。”

被香菱這麽一說,孫武登時省悟,“啊,對喔,我都把她給忘記了!”

最大的一個漏算,就是仍身在後山的“傳法長老”,姍拉朵。伊凱爾,她是不折不扣的異族人。如果說收留異族人,就是勾結異族,意欲不軌,那這個罪名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

孫武剛才沒想起姍拉朵,是因為她的存在,是苦茶方丈所安排,並非自己請她回來,一時間就沒有想到,而姍拉朵特異獨行的為人,也讓孫武下意識地想去忽略,不太願意想起她,如果不是香菱提醒,真是想不起來有這件事。

“這個……該怎麽辦呢?你說敵人會不會是知道姍拉朵夫人在我們這,所以才用這樣的心理戰?唔!是不是該請她避一避?但她可能沒那麽好說話……咦?香菱,你表情好怪,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當孫武問到了這一旬,香菱也隻得作出解釋,雖然她之前實在很不想說,但現在情勢緊迫,不說也不行了。

“少爺,我想敵人不是用猜的,是百分百肯定姍拉朵夫人在這,所以才用這戰木的。您有所不知,姍拉朵夫人不是普通異族人,她的身分…非常特殊。”

“喔,這個我知道,她是三美神之一,很多人覬覦她的名聲與技術,所以她才躲在慈航靜殿裏頭。”

“不,除了這個,姍拉朵夫人還另有一個外號,巴伐斯夫的罪人,這個您聽過嗎?”

孫武一怔,這外號自己確實聽過多次,都是從妃憐袖口中聽說,自己隱約明白意思,可是從未細問,難道這外號有什麽問題嗎?

“事情要從太平軍國末期說起,當時太平軍國己經敗亡,基本上隻剩下少許餘孽,被朝廷追捕緝拿,連帶追究趕域外異族參戰的責任。”

若無域外異族的背後支持,太平軍國的勢力怎樣都不會發展到這麽大,所以要追究太平軍國的戰爭罪責,域外異族肯定脫不了幹係,正節節勝利的中土軍方趾高氣昂,對於這種打落水狗的清剿行動,最是狂熱不過,好幾次都做出決定,要派大軍攻入域外,徹底掃**曾有份支持太平軍國的異族部落。

今時今日的狀況,出兵進攻域外,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但在那時候,太平軍國之亂剛剛告終,除了力主血洗域外的軍方,還有一派勢力堅持認為戰爭結束,和平為上,維持中土與域外民族的平等共處,才是長治久安之道。這一派的人數雖然少,卻也有相當勢力,其中更包括了同盟會主席陸雲樵,使得軍部無法忽視這些人的意見。

為了避免中土人與異族世世代代相互複仇,在大地上流遍鮮血,共同步向滅亡之路,保守派中的有識之士千齊萬苦促成會談,讓中土人的使者團、異族的各部落領袖與代表,齊會一堂,商討締結和平聯盟,隻要和約一成,從此兵災可免,再也不必為了清算舊帳而開戰了。

“假如那時候的和議能成,今天的域外與中土就是另一種麵貌了,不過,那次的會談最後以悲劇型態告終,變成了震驚四方的一件血案,與會的兩派人馬一夜之間死光死盡,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異族就與中土軍爆發戰爭。”

香菱搖頭道:“那次會談舉行的地點,就是巴伐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