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琛是長姐給我起的名字。除了長姐和國師,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

國師在我進宮時,為我重新編纂了身世,應該不可能露出破綻。

我當下心裏一沉,環顧四周,是誰?

宸嬪?還是太後?

還是某個隱藏在賓客之中的人。驀然間,宴席上的每個人都變得十分可疑。

「母後,怎麽了?」

雲初舟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我趕忙將手帕緊緊攥住。

「今日酒喝多了,哀家有些頭暈。」

我輕輕按了一下太陽穴,不著痕跡地將手帕放入懷中。

雲初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手背輕貼於我的額頭上,眼神十分專注。他的手很暖,動作十分輕柔,一雙手掌溫潤如白玉,手指修長。

「你額頭很熱。」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關切之情。那目光似乎要透過皮膚直接窺探到我體內,探尋我到底怎麽了。

這孩子,當著眾多嬪妃和外臣賓客之麵,怎麽動作如此放肆。

「母後沒事,初兒不必擔心。」

我迅速平複心情,沉靜自若看著雲初舟。隨後緩緩伸出右手,動作輕柔而堅定地將他那隻正放在我額頭的手輕輕拿下。

「皇後和太子真是母子情深。」

國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過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與陰險。

我剛想懟白他幾句,瞥見了他身後跟著長姐和汐兒。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汐兒,快來拜見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

長姐牽著汐兒的手,向我和雲初舟鞠躬。

長姐依舊如往昔般溫婉嫻靜,但那妝容卻比平日裏略微濃重了一些,仿佛是想要借此掩蓋住深深的倦容。

汐兒則已出落成一個小小少女的模樣,五官十分精致,唇若點櫻,睫毛又長又密。

她的眉眼與姐姐甚是相似,隻是那雙眼睛,帶著些許怯意,讓人不禁心生憐愛之情。

「國師夫人,汐兒請起。」

我笑意盈盈地說道,伸手扶起長姐,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和聲音,讓自己看起來端莊雍容。雖然我心中卻早已掀起了萬丈狂瀾。

餘光看到雲初舟的眼神,掠過一絲疑惑,深不見底。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國師大人及夫人,太後請大家移步夜瞻園,賞月色,觀看太後新排的戲。”

太後身邊的高公公尖聲宣道。

眾人緩緩移步夜瞻園。

今晚月色很美,夜瞻園裏散落著淡淡的桂花香氣。

雖然我與長姐和汐兒座位離得很遠,今夕也算是難得的團圓了。

筵席散後,太子被太後留了下來,國師被皇帝召了去。我趁機命錦若帶長姐和汐兒去我宮裏一坐。

「姐姐,妹妹看你有些瘦了,最近可好。」

我拉著長姐的手,輕聲問道。一低首,手上落了幾滴溫熱的眼淚。

「喵嗚。」

蒼舞顫顫悠悠地走到汐兒腳邊,發出微弱的叫聲。

「好可愛的小狸奴啊!皇後娘娘,娘親我能跟它玩嗎?」

汐兒一雙眼睛晶瑩剔透,看著我和長姐,怯生生地問道。

「汐兒若喜歡,把這小狸奴送給汐兒可好。」我柔聲說道。

「謝謝皇後娘娘!娘親,我可以養它嗎?」

汐兒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蒼舞,生怕嚇到它。長姐點頭同意,汐兒很開心。

「娘娘,它叫什麽名字?」

「蒼舞。」

我微笑地看著長姐,長姐聽到後,亦會心一笑。

「琛兒你最近可好,國師有沒有為難你?」

見四下無人,長姐拉起我的手,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長姐你身子可好?」

「還是老樣子。」

長姐輕輕咳嗽了一聲。

國師這個狗東西,為了控製我們姐妹,也給姐姐服了藥物。汐兒畢竟是他親生女兒,他應該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此地步。

「姐姐,我很快就能找到解毒的法子,我一定會將你和汐兒救出去。」

長姐搖搖頭,「琛兒,我不想你冒險,隻望你和汐兒能平安。」

這些年,長姐的意誌被鶴太淵折磨得日漸消沉,全靠著撫養汐兒撐著一口氣。對於離開國師,她並不再希冀。

我和長姐閑又敘了許多體己話,沒多久鶴太淵冷著臉進來。汐兒看到鶴太淵似乎本能地害怕起來,緊緊將蒼舞抱在懷裏。

我眉頭緊鎖,目光含劍一般,直直看著他。鶴太淵輕蔑一笑,並不在意。

「微臣有事要與皇後商議,請夫人帶著汐兒在殿外等候吧。」鶴太淵沉聲說道。

「是。」

長姐低眉順眼,帶著汐兒向我微微行禮後離開。

「剛剛宴席上,你為何臉色突然不悅?」

這老妖道,果真是時刻盯著我。

我將那個金絲紋手帕拿出來,扔到鶴太淵麵前。他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手帕放入懷中。

「此事我來處理,你不必擔心。」

我白了他一眼。我擔心什麽?

這皇後我早就不想當了,想揭穿我身份盡管來。除了姐姐和汐兒,我也沒什麽可失去的。

「你和太子交往,注意分寸。尤其是大庭廣眾的場合,滿朝文武都看著呢,不要給本尊弄出什麽幺蛾子!」

鶴太淵見我不言語,厲聲說道。

「不是國師大人吩咐哀家,讓哀家真心對待太子,獲取太子信任嗎?」

鶴太淵欲伸手抓住我衣領,我提前預判了他的動作,迅速向後閃身。

他的手落空,憤怒一揮袖,繼而向我逼近一步,將我死死圍在角落,無處可逃。

「本尊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讓太子娶夏含䨝。」

鶴太淵眼神冷峻淩厲,麵目猙獰。

「我能有什麽辦法?」我怒目而視。

鶴太淵狠狠咬了咬牙,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牆上,另一隻手順勢摸向腰間。

我的腰帶被扯下,衣襟散落開來。他的手狠狠地伸了進來,一頓胡**索。

鶴太淵用身體將我死死抵住,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我無論怎樣掙紮,都動彈不得。我被鶴太淵扼住喉嚨難以呼吸,他的氣息不斷逼近,嘴唇肆虐地壓了上來。

鶴太淵瘋了一般,吻得十分野蠻用力,似乎要將怒意全部宣泄出來。我的口中都是血腥的味道,身體在瘋狂顫抖,心中湧起一陣恐懼和惡心。

「舅舅還在啊?」

鶴太淵身後傳來雲初舟推門進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