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侍衛們緊緊將皇帝包圍起來。

不一會兒,黑衣人被錦衣衛團團圍住,無處可去。

雲初舟手持長劍,劍鋒直指黑衣人咽喉,厲聲問道:

「何人派你來的?」

這黑衣人露出詭異一笑,嘴角流下一絲血跡。隨即身體僵直,氣絕身亡。

錦衣衛將定在宮柱上的那封信取下,呈給雲初舟。雲初舟看罷臉色一變。

我走到雲初舟近前,拿起那封信,信上寫著:「懦夫雲初舟,可敢與我應戰?」

是南越王符三癸下的戰書。

這符三癸,居然沒死。

一名侍衛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報!陛下,南疆傳來急報,定揚城被南越王攻下,定揚城......」

皇帝仍處在驚嚇之中,臉色有些蒼白。

「定揚城如何了?」雲初舟厲聲問道。

「回太子殿下,定揚城十萬百姓,都被屠殺了,無一生還。」

侍衛跪在地上,顫聲說道。

雲初舟聽到後,臉色一沉。皇帝聽聞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除夕夜屠城!

殺了我大荊十萬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這符三癸也太殘忍了!

雲初舟一聲令下,宮宴就地解散,皇後和後宮嬪妃們各自回宮。皇帝麵色蒼白,暫回寢宮休息。

雲初舟召集了樂驍塵等幾位武將及要臣,即刻至東宮商議對策。

「初兒,你不能去,莫中了那南越王的奸計。」

我拉住要上馬回東宮的雲初舟,低聲說道。

「母後,兒臣必須去。」雲初舟轉過身來,眼神堅定地看著我。

「青玄真人說了,東蕃有星辰搖動不定,恐生變故,哀家擔心你......」

「母後,兒臣是大荊朝未來的天子。那符三癸殺了我大荊十萬百姓,兒臣若不去應戰做縮頭烏龜,豈不是讓天下百姓寒心!」

我深吸一口氣,不舍地看著他。我知道以雲初舟的個性,此戰他是非去不可。

「你一定萬事小心,安全最要緊。」

「母後放心,兒臣一定會小心的。」

雲初舟微微一笑,拉起我的手緊緊握住,「南疆很美的,待兒臣收複定揚之後,帶母後去看看。」

我點點頭,目視著他飛身上馬,絕塵離去。

我呆站在原地許久,身後諾大的月華殿,頓時空無一人。

「娘娘,我們也回宮吧。」

錦若拉了拉我的衣袖。

「好。」

我起身上轎,低頭的時候,發現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謝沛玄說的話總是縈繞在我心頭,我心裏還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回宮的路上,天空突然飄起雪花。

「下雪了,娘娘。」錦若開心地說道。

「瑞雪兆豐年,是祥兆!太子爺定會全勝而歸!」

我微微一笑,但願如此。

雲初舟和樂驍塵連夜出發,帶兵前往南疆。

翌日,君擷出現在我宮中。

「屬下奉太子之命,在皇後娘娘身側,護皇後娘周全。」君擷抱拳行禮道。

「好,辛苦君擷侍衛了。」

雖然君擷看我的眼神非常冷漠,表情舉止又十分別扭,但這是雲初舟的一片心意,我也無意拒絕。

隻是錦若似乎十分不喜歡君擷。鶴太淵走了之後,我已經命唐南燭將錦若的家人救出來了。錦若再無後顧之憂,人也胖了不少。

「娘娘,我總感覺被人監視一般,好生別扭。」

錦若斜楞了君擷一眼,低聲衝我抱怨道。

「你此時怎麽不說,這是太子的一片孝心了?」我打趣道。

「您說她不累嗎,日日這麽盯著我們?」

「這是君擷侍衛的職責,你別盯著她看了,再看她該以為你喜歡她了。」我拍了拍錦若。

「娘娘,您說什麽呢!」錦若麵色緋紅,像被我說中了一般。

我其實十分想跟君擷聊一聊,她是如何被擄到番北,又是如何成為雲初舟心腹的。

當時我們被那個小番王綁架之時,她似乎是不會武功的,被樂驍塵救回大荊後這十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轉眼間,雲初舟已經去南疆一個月了,戰事並無進展,陸續寄回平安信。

如今南疆天氣寒冷,想要奪回定揚城,也不是那麽容易。

這一個月中,我已經畫了三幅一模一樣的山居圖了。

「娘娘,您為何日日都畫一樣的畫?」錦若忍不住問道。

「哀家喜歡。」

錦若吐了吐舌頭。

這畫畫靜心的習慣,是我從沐雲觀開始養成的。初到沐雲觀時,我心性雜亂,師兄教我臨畫靜心。

不知不覺,我畫畫的技藝愈發長進,畫風也自成一派。

隻有日日重複畫一樣的畫,才能讓我靜下心來。讓我不去想雲初舟此刻有多危險,我有多擔心他。

那個身穿黑衣,臉上有刀疤的恐怖男人,最近總出現在我的夢裏,讓我心神不寧。

我為何會夢到一個沒見過的男人?他真是我的心魔嗎?

心念一動,我隨手將夢中這個男人畫了出來。

「娘娘,您終於畫膩那個山居圖了,這人是誰?好醜啊!」

錦若舉起我新畫好的那幅刀疤男子肖像圖,十分嫌棄地搖著頭。

「這男子好醜,您還不如畫太子爺呢。」

我無奈一笑,什麽叫還不如畫太子爺呢?

無意中看到君擷的表情,她正直勾勾地盯著我那幅畫。

君擷的表情十分怪異,似乎被嚇到了。

發現我在看她之後,君擷的表情很快恢複如常,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難道君擷認識我畫中之人?這男人果然是真實存在的嗎?

「錦若,去準備藥浴吧,哀家今日想早點休息。」

「是,娘娘。」

我衝錦若使了眼色,她會意出門。

適才那幅肖像不夠細膩,我又重新畫了一張。

一抬頭,果然看到君擷正在緊緊盯著畫裏的男人。

這一次我隻畫了男人的臉,並刻意將他眼神中的殺氣放大,還有那猙獰而醜陋駭人的傷疤。

見我突然停下來看她,君擷表情尷尬。

「君擷侍衛一直盯著哀家這畫,難道認識此人嗎?」

君擷搖搖頭,「屬下並不認識,請問皇後娘娘這是何人?」

君擷瞳孔微張,反問道。

我正琢磨該如何胡編亂造,何公公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他......」

「太子怎麽了?」

「太子殿下在南疆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