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熟睡中的美男子。
月光下,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如暗夜一樣漆黑的睫毛,雙唇微微抿起,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浸濕了發絲。
他衣衫半開,露出半個健碩結實的胸膛。我這夫君,模樣也太英俊了,雖然膚色略有些黝黑。
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每次睡覺時都是眉頭緊鎖著,是夢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怎麽一點呼吸聲都沒有?我小心翼翼地,輕輕將食指放到他的鼻下試探。
就在這時,他突然張開嘴巴,用柔軟的嘴唇輕輕含住我的手指。他的舉動讓我感到一陣酥麻,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他,心跳急速加快。他睡眼惺忪,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情欲。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將頭埋進他的胸口。
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有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的味道。我總喜歡將頭埋在他身上,深深吸嗅。
我微微抬起頭,看到他的喉結在抖動。再往上,是一雙狹長的鳳眼,緊緊盯著我。
「淺淺,你就不能讓為夫踏實睡一會兒嗎?」
他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將我結結實實地摟在懷裏。
「睡不著。」我掙紮著。
「又做噩夢了嗎?」
「嗯。」
「還是在水上?」
「嗯。」
我輕歎了口氣。
這夫君似乎變了,對我已經沒有半年前那麽有耐心了。
我輕輕用手指劃著他左邊胸口處,那裏有一顆黑色的痣。
再往下,腹部那裏還有一條傷疤。他突然翻過身來,壓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動作如此之快,讓我來不及反應。
他的雙手緊緊地按住我的手腕,下巴緊緊抵著我的鼻尖。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每一次呼氣都帶著熱氣拂過我的唇邊,讓我感到一陣酥麻。
這種感覺讓我不知所措,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隨後將嘴唇貼近我的耳邊,故意壓低嗓音說道:
「還要嗎?」
我咬著唇,「討厭!不要。」
他的臉緊緊貼著我脖頸深處,輕輕咬了我一下。
「淺淺,是你又撩我的。」
他抬起頭,目光又炙熱又委屈,看著我。
「我哪有?」
這胸前的痣,不能摸嗎?
他抿嘴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一滾一滾地,似乎在很努力地克製著。他的背脊繃得緊緊的,似一張拉滿弦的弓。
我麵色羞紅,舔了一下嘴唇。
他像是得到了什麽指示一般,強勢地吻了上來,眼神中滿是瀲灩與旖旎。
我被親得頭暈腦漲,喘不過氣,索性閉上眼睛。
風吹過羅幔,我聞到陣陣桂花的香味,混雜著情欲的氣息。
一番雲雨之後,他的呼吸終於平緩下來,眉宇間盡是饜足之色。
「好了,快睡吧。」
他輕輕將我摟入懷中,親了一下額頭。
「哦。」
我確實也太累了,聽著他如雷一般的心跳聲,終於沉沉睡去。
這一夜,他在我的鎖骨處,留下朵朵紅痕。
他說我叫雲淺淺,他叫葉小初。我們是半年前私奔,來到這個小漁村的。
私奔途中我們被山賊襲擊,我不幸從山上滾落。我的頭撞到了石塊,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他說我是宮廷舞姬,他是皇宮侍衛。我們私自逃出宮,被皇宮下了追殺令。所以要隱姓埋名,躲在這個偏遠的江邊小漁村裏。
絕不能與外界接觸。
「我是宮廷舞姬?」
我十分疑惑地看著葉小初,不敢置信。
「對啊。」葉小初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我試著扭動了一下身體,怎麽都感覺自己的身體並不協調。
「你受傷了,可能忘記了。」
「真的嗎?」
大腦不記得,身體也會不記得嗎?可是我明明記得葉小初身上的味道。
半年前,我在這漁村中醒來時,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葉小初。
他開口便說他是我夫君,最開始,我是不相信的。
我記憶一片空白,過去的事情,完完全全不記得。
但我記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安全,甚至是讓我貪戀沉迷的味道。
葉小初給我講了許多我們曾經在皇宮裏的生活。他身上那些傷疤,都是在皇宮出生入死的功勳。
皇宮如此危險嗎?我聽著總覺著不真實。
「小初,我們有過孩子嗎?」
我低頭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問道。
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的肚子裏曾經孕育過生命。葉小初微微皺了一下眉,很快恢複如常。
隨即緩緩搖著頭,將我拉入懷中,「沒有,不過我們以後會有的。」
「你說我們兩人到底相差幾歲?」
「沒差幾歲。淺淺,你今日怎麽如此多問題?」
「村口賣桂花糕的大姐說我命好,我問她為什麽?她說我真會嫁,夫君小、吃得飽。」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他麵色又一窘,表情十分不自然,「娘子你是不是餓了?我去做飯,你不是總喊著要吃紅燒肉嗎,為夫今日就做。」
「太好了!夫君你真好!」
他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笑了笑。
「你去院子裏畫畫吧,飯一會兒就好。」
「嗯!一會兒夫君做好飯,我叫曉擷過來一起吃吧!」
曉擷是我們的鄰居,也是我們在這村子裏唯一的朋友。
「好,都聽你的。」
雖然不記得如何跳舞,我卻記得如何作畫。
起初,我隻是想把夢境畫出來,沒想到竟然畫得十分......精美。
葉小初覺著將夢境都畫出來,可能有助於我恢複記憶,便買回許多筆墨紙硯,在院子裏擺了畫桌,任由我畫。
「喵嗚。」
我剛坐定,一隻橘色的小狸奴輕盈地跳進院子。
太陽西斜,餘暉灑在它身上,全身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這小狸奴是曉擷養的,叫做蒼舞。它總是喜歡順著房簷,悄聲爬到我們家院子來。
「蒼舞,過來。」
我一伸手,蒼舞便走過來。將頭靠近,與我貼貼。
每當蒼舞一過來,我就知道曉擷到家了。我撿起一顆碎石,輕輕扔到曉擷家的院子裏。
不一會兒,曉擷探出半個腦袋。她聽力極好。
「喂,晚上來我家,有好吃的。」
我衝她招招手,曉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葉小初每隔幾日會出門,一走就是十多天,說是跟商隊做生意。
曉擷是個麵冷心善的姑娘,知道我害怕獨自在家,所以每當葉小初外出時,她日日都會來陪我。
除了隔壁的曉擷以外,葉小初不讓我與其他人交流。
他說怕暴露我們的行蹤,被賞金獵人抓到。據說我和葉小初的人頭,在黑市上已經開到了一千兩銀子。
葉小初說,這麽大一筆錢,難免讓人心動。
即使是很熟悉的人,也有可能會為了錢財或者利益,而背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