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匕首的光映照在見離的清澈稚嫩的眼睛上。
他表情嚴肅,似乎很認真的要去做這件事。
我這輩子也算見過不少形形色色之人,但見離這麽自來熟,又瘋癲之人,我確實沒見過。
見離迅速走下床,輕車熟路的取出兩個茶碗,斟了半杯茶。
看來在我沒在房間時,這家夥已經將房間勘察了個遍。
見離將衣服前襟一撩,雙膝跪在地上。隨後看著我,「姐姐快來呀,同我一起跪著。」
「好好好。」
我心一沉,眼上眼睛,滿口答應了。我怕他以後陰魂不散的纏著我。算了,陪他演一會兒吧。
我走到他身旁,挨著他跪下。
「沒有酒,我們就用茶代替吧!」
「好。」
我點點頭。讓我安靜的看看後麵到底還有什麽花活。
他收起匕首落,割破手指,擠出幾滴血,均勻滴落進兩個茶碗之中。
「姐姐,到你了。」他講匕首遞給我。
我接過匕首,輕輕割了一下手指,好痛!我學他的樣子,也將血擠入兩個茶碗之中。
隨後我將手指放進嘴裏,吸吮傷口止住血。
見離從懷裏拿出一條手帕遞給我,「姐姐你用它纏住手指。」
我接過手帕,包在傷口上。
「青天在上,明月為鑒!我蘇木見離與......」
他看著我,向上挑了挑眉毛。
「葉知淺。」我說道。
「對,我蘇木見離與葉知淺今日結為姐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又捅了捅我的胳膊,「姐姐,該你了。」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學著他的樣子,端起茶杯。
「青天在上,明月為鑒。我葉知淺與蘇木見離今日結為姐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如有背信棄義之行為,天打雷劈。」見離又說道。
「如有背信棄義之行為,天打雷劈。」我重複道。
見離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將混著血水的茶一飲而盡。
在他的注視下,我將這碗混著血的茶水全部喝掉。
「好了,現在我們是姐弟了。姐姐你可以跟我說了。」
見離原地一躍,身形靈活地站起來,又將我扶起。
「說什麽?」我疑惑道。
「你計劃要做的事啊?」
他指了指皇宮輿圖,「我現在是你弟弟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
我一點也不驚訝他看到了我房中的皇宮輿圖,隻是猜不透他這個人,還有他說這番話到底是何意。
這見離是君擷義父的人,君擷生前應該認識他。緊接著他又突然出現在國師府,又死乞白賴非要與我結拜。
見離究竟是敵是友,我一時拿捏不準。
「是不是跟你那個女兒,汐兒有關?」
我眼神一動,「你怎麽知道。」
「那日你在棺木中假死躺著,國師和你長姐所說的那番話,都被我盡數都聽到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從你長姐房中,找到那個假死的解藥,又在毒發前救你的?」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看來見離還給了我長姐三日時間,直到藥效發作前,才救的我。
「所以你出手救了我,為了還我之前救你的人情?」
「人情隻是一方麵啦,主要原因是,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兩眼一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不要再說這些了好嗎?我們現在是姐弟。」
「姐弟又如何?」他傻笑起來。
「見離!你正常點好嗎?」
「好好好,現在說回正事。你這次出現,是不是要救汐兒?」
我點點頭。
「我可以幫你,反正我現在是汐兒的,親舅舅。」
「你幫我,如何幫?」
「我如今是國師的心腹,可以隨意出入皇宮。」他歪嘴笑了笑。
「真的嗎?」
我心思一動,如果是這樣,他帶我去皇宮應該很方便。
我看著見離真誠而又狡黠的眼神。
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萬一見離是真的要幫我呢?死馬當活馬醫吧!
「自然是真的。我在皇太後宮裏見過汐兒,......做皇太後的貼身丫鬟。」
我臉色一沉,緊緊攥緊雙拳。
這個賤人!我猜的一點都沒錯。她既然知道汐兒是我的女兒,便絕會想方設法虐待汐兒的。
「說是新封的公主,不懂規矩,所以要親自**。」
我臉色鐵青,心裏感覺一陣絞痛,一拳打在窗欞上。
「姐姐,你小心手啊!」
見離麵露心疼之色,拉過我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不得不說,他進入角色還挺快的。
我第一次認真地注視著見離。
「你能帶我去皇宮嗎?」
「沒問題,姐姐你有什麽計劃?」
我拿出輿圖跟見離說了我原本的計劃,如果見離能順利帶我入宮,此事就成功了一半。
我也不用等唐南燭是否請到葉知深幫忙了,我等不及了。
一天都不能等了,我不能讓汐兒在那個賤人身邊,再多受一分一毫的虐待。
「姐姐你打算什麽時候進宮?」
「明日可以嗎?」
見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略思考了一刻。
「可以!現在還不到三更,姐姐你等我回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你在此等我信兒!」
「好的,謝謝......見離弟弟!」
這個弟弟從我嘴裏說出來,還是感覺有點燙嘴。
「別客氣姐姐!」
「對了,還有一事。」
「什麽事?」我問道。
「姐姐你千萬不要很快喜歡上我。我想讓你慢慢地喜歡我,越愛越深,最終對我欲罷不能,愛得死去活來。」
見離揚了揚下巴,胸有成竹說道。
「你!別再說這些奇怪的話了,說好姐弟就是姐弟,別再胡鬧了!」
見離不做聲,而是微微一笑,定定地看著我。
看得我心裏發毛。
「好了,姐姐我走了!」
隨後輕輕一躍,從窗戶中飛身躍出。
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的所作所為,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等一下,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奇怪了。
那個在棺木裏,趁我假死無法反抗之時親我摸我的人,真的是他。
我倒抽一口冷氣,感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