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救命的神藥
“中醫！？巫術？不，謝了。”一聽說是中醫的藥物，譚尼立刻大搖其頭，表示出嚴重的不信任，他在中國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聽說過中藥之中所謂的藥物——蜥蜴、老鼠尾巴、各種蟲子……甚至還有寡婦床頭的塵土……他無法想象，這些玩意熬出來的東西究竟和小說之中女巫的黑魔法有什麽區別。
“不要這麽快就下結論麽。”羅傑尷尬的笑了笑，他本來是想增加一下神秘感，但卻忘了隻有中國人好“祖傳秘方”一說，而西方人迷信的是“最新科研成果”，結果弄巧成拙，雖然無論“祖傳秘方”還是“最新科研成果”基本都是些騙人的東西。
“這種藥物我已經使用過了，確實好用，見效非常快。”羅傑說道，“雖然可能有些過分，但是實話實說，對於重度感染的患者，恐怕在美國也不會有什麽行之有效的治療措施吧，更何況病人還要經過漫長的海上旅行，僅僅是這漫長的航行恐怕就能要了患者的性命，所以，為什麽不讓我試一試呢？”
譚尼心中糾結了許久，最終開口問道：“你可以確定那種藥物的效果？真的可以治療重度感染的病人？”
“隻要夫人不對該藥過敏的話，確認這個需要做一點小測試。”
看到譚尼仍然在猶豫，羅傑繼續說道：“我可以保證這種藥物有效，事實上，我親自試用過！退一步來說，即使它無法完全治愈夫人，至少也可以緩解病情，然後你再把她送回國內不是更好麽？而且，這種藥物和傳統意義上的中藥不同，它是在傳統中藥的基礎上經過現代西方醫學的加工作出來的針劑，和您說的巫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譚尼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我就賭一賭了，反正我也知道，其實把她送回美國的話也隻有死路一條，所謂更好的治療隻不過是個安慰罷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賭一賭你的中國巫術。”
正當羅傑喜笑顏開的時候，譚尼又開口了。
“不過，如果你失敗的話，我發誓，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說道這裏，譚尼的臉已經扭曲的無法辨認了。
“請放心吧，你沒有機會付出任何代價的，因為我根本不會失敗！不過，如果治療成功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做一些事情，當然，不會是什麽讓你為難的事情，對你來說，隻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例如幫我注冊公司，或是擺平一下無聊官吏的騷擾之類的。”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要能夠治好我的妻子，這一點請你不要忘記。”
在譚尼的引領下，羅傑很快就見到了他的夫人——腿部劃傷，雖然不算太嚴重，但據說是被生鏽的角鐵劃破的，所以很快就化了膿，現在的狀況已經相當嚴重。
既然病情已經確認，那麽也沒有什麽好耽誤的了，羅傑立刻拿出青黴素來準備開工，雖然藥學專業並不接觸診斷和護理方麵的內容，但是好歹也是做過動物實驗的，隻是皮試和注射倒也難不倒羅傑，沒有幾分鍾便完事了。
本來羅傑還想和譚尼繼續聊一聊，好多了解一下1924年的國際狀況，但是顯然此時譚尼的全部精力都已經放到了自己妻子身上，羅傑也隻好識趣的離開回旅館了。
……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羅傑便被一陣緊過一陣的敲門聲給吵醒了，無奈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起了床。
“誰啊，這個時候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才5點多唉！”
羅傑剛剛打開門，一個黑衣大漢便猛的鑽進房間，門外店老板點頭哈腰的陪著不是，一臉的拘謹。
“那個洋人說的啥咱也不知道，不過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咱就把他帶來了。打擾客官了真不好意思啊。”
轉頭看了看進來的人，羅傑奇怪的問道：“譚尼領事，您這麽早過來找我做什麽？就算有事派個人來不就可以了，需要親自過來麽？”
譚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想派人來的，不過我實在是忍受不了等待的煎熬，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你，心想著哪怕是早見到你一秒也是好的，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聽到譚尼的話，羅傑先是一愣，緊接著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轉身就要跑，可是走廊裏兩個美國大兵正在站崗，顯然逃不掉，所以羅傑隻能反身回屋，直奔窗戶。
“羅傑先生，你為什麽要逃！？我並不是帶人來抓你的啊，你的藥很有效。”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跑！？”
“因為我對男人沒興趣！也不喜歡別的男人對我有興趣！”
“嗯，我也一樣，所以，你能冷靜一下從窗邊離開麽？”
“停下！不要再靠近了，你要是在敢走近一步我就跳下去！我發誓，我一定會跳的！”
“嗯，我相信你，這裏隻是一樓，跳下去也沒什麽危險，不過我剛剛是想提醒你，我來的時候發現你窗戶外的小巷裏徘徊著幾隻瘋狗，希望貿然跳出去的你不會引發它們的敵意。”
……
雖然最終羅傑接受了譚尼的道歉，並跟他一起去了領事館，但是卻堅決的拒絕了譚尼兩人共乘一車的邀請，自己包了個黃包車跟在馬車後麵，一路慢吞吞的向領事館駛去。
檢查了一下譚尼夫人的恢複情況，羅傑發現對於1924年的人來說，抗生素的治療效果好的超出想象，即使他早就知道，在這個抗生素尚未大量使用年代的病菌是沒有什麽抗藥性的，但是他沒想到居然不過是一小針青黴素便可以讓一個重度感染患者的病情快速好轉，僅僅一針和半天的時間，譚尼夫人便已經好了大半。
對於大病小病動輒掛點滴，甚至就連抗生素完全無效的超級細菌都已經出現的後世來說，現在這個時代的病菌還太嬌氣了。
因為第二次注射的時間是在下午，而兩人也都沒有吃飯，所以為了表示自己早上冒昧打擾的歉意，譚尼特意請羅傑一起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