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火中取栗 第三十七幕 人人想當瓊崖兵
隨著羅傑與桂係、李濟深的和談，桂省又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盡管土匪依舊猖獗，幾乎每百人之中便有一人落草為寇，三人是混幫會的黑道，可總歸是兵亂結束了。
既然戰爭已經結束沒有了作戰任務，在沒有得到進一步的命令之前，第四軍的部隊和瓊崖第二師也陸續回到了廣洲城的駐地。
“肖兄弟，之前你們說的那些個待遇都是真的？”
在廣洲城的茶館裏，七八個身穿第四軍軍裝正在為自己未來前途擔憂的士兵正圍著一身便服的肖峻問東問西。
“那還能有假？”肖峻仰起頭，一臉驕傲的接過問話那人殷勤地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後才緩緩的說道，“咱這瓊軍是有軍銜劃分的，軍銜不一樣他這餉銀也不一樣，不過都是實發，說多少就是發多少，絕不克扣，不像其它的地方那樣，說給你10塊大洋還要扣去被服費、夥食費、醫藥費，扣來扣去到手裏能剩下一半就得燒高香！”
那七八個第四軍的弟兄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說道：“肖兄弟這話說得是，就像咱們吧，炊事班裏做的那些個飯菜，一碗米小半碗沙，篩出沙子還有一半是糠皮，就這玩意還他嫩的一個月扣咱3塊大洋的夥食費，良心都讓狗給叼走了！原本這發餉就是打了七五折發下的，再加上打完折還要扣夥食費、被服費，真正到手的錢也就三兩塊大洋一月頂天了，可就這仨倆錢還拖欠了好幾個月，現在弟兄們就盼著咱羅大帥趕緊的把這盤子給擼順溜。早早把咱們也編進瓊軍去過好日子！”
“哎。肖兄弟你再跟咱說說瓊軍裏麵的餉銀是怎麽個章程？”待那一個人說完，另一個大兵也湊過頭來問道。
“這餉銀嘛，一個軍銜一個級別，像那些剛剛進來新兵的軍銜都是列兵，軍餉最少，5塊大洋一個月，等到了三等兵就是7塊5，二等兵10塊。一等兵12塊5。如果你真有本事當上了小頭頭，成了下士，那就有20塊大洋可拿了，中士25塊，上士30塊。據說真要是能再進一步成為尉官，那才算是真正當了官，拿的錢就多了許多，但具體多少那是當官的事情，咱這小兵也沒敢去打聽過，反正咱是不指望嘍。”肖峻笑著將軍銜軍餉的關係解釋了一番。
“那……肖兄弟是個什麽軍銜？”
“我？我還隻是個一等兵而已。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再跳上一級呢。”說道這裏，肖峻有些悵然，便轉移話題道，“說起來咱們瓊軍之中除了軍餉之外其他的各種福利那也是沒的說。全國獨一份！就拿這夥食來說吧，早上那是油條豆漿包子米粥變著花樣的來，中午和晚上都是兩菜一湯，一葷一素，雞鴨魚肉啊啥的天天都有的吃。至於被服鞋帽之類的也全都是部隊上發，每年定量給幾套。如果爛的塊還可以打報告額外申請，花不到你的錢。發下來的那些個軍餉啊，全都是有錢沒地方花，隻能攢著，逢年過節還發禮品，軍屬家裏還有慰問。”
“攢著好，攢著好啊。俗話說的好，手裏有錢心裏不慌不是麽。”一個第四軍的兄弟嘿嘿一笑，仿佛攢了一堆錢沒地方花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不止是這待遇，咱們瓊軍手裏的家夥那也是全世界都要羨慕的咧，你就算是拿到洋鬼子哪裏麵去比咱們手裏的槍那都是沒得比！”
聽完肖峻這話，有級個第四軍的兵不屑的哼哼起來：“你就吹吧，待遇好咱信，你們的槍好咱也親眼見過，可要是說比那洋鬼子都好，那肯定是吹牛！咱們中國人就是這苦命，啥時候能跟人家洋人比了。”
“聽聽，聽聽，你說得這叫啥話！為啥咱們中國人就不能跟洋人比啦！？咱們哪點比他們差！實話告訴你們，咱們羅大帥是個神人，手裏麵厲害的東西可是多著呢！就說咱們手裏的槍，大夥都知道在瓊崖的德國人不少吧，這可是他們看著都羨慕的咧！”
“真的假的？”那幾個人仍然半信半疑。
“怎麽會是假的？等你們進了瓊軍自己就知道了，愛信不信！既然你們不信，小爺我還不樂意說了。”說著，肖峻還真把頭往邊上一歪，吃起小菜來了。
“別介，他們幾個腦子笨嘴又臭，肖爺您再跟哥幾個說說這到底啥時候咱們才能改善改善待遇啊？羅大帥怎麽著說也是咱們第四軍的軍長了，照顧照顧弟兄們也是應該的吧，不求和你們這幫嫡係班子一樣，就是隻有一半也好啊。”
“對頭，對頭！”
“這話在理！”
“這個嘛……”肖峻喝了口茶，搖頭道，“咱們就是一小把戲，當兵的，上頭的事情哪裏知道，不過啊，咱們羅大帥是個仗義人，對你們第四軍一直都讚不絕口，想來也不會為難兄弟們，現在你們這待遇的問題成與不成全看你們頭上的那些個頭頭腦腦啦！
還記得昨天傳的那個消息麽？羅大帥給出兩種選擇，一是讓後勤統一核對人數，統一發餉，所有待遇一律照著瓊崖的標準來，不過這麽一來嘛，你想想，軍餉夥食被服啥的全都換成了後勤統一提供，師裏麵的那群蛀蟲怎麽撈錢？所以啊，選了這條弟兄們是享福了，但上頭人撈錢的路子就斷了！
這第二麽，就是以前的老法子，劃個防區自己想辦法籌餉去。要是選了這一條，那麽當官的想要撈錢那就輕鬆多嘍，吃吃空餉，往夥食裏摻點沙子，啥辦法不是辦法啊？不過這麽一來兄弟們的日子就甭想過啦。”
一聽完肖峻的話，所有第四軍的人都沉默了，他們都是些老江湖了，知道這是羅傑要第四軍的人交投名狀呢，選擇後勤統一發餉便是投名狀，交了就是自己人，隊伍裏的待遇一切好說，可要是不交……
統一發餉顯然意味著軍隊從此變成羅傑的，政府的，不再是那些師長團長們的私軍了，這一點上頭那些人能答應麽？在座的人沒人能給出答案。
而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旁邊一桌上，一個身著禮服禮帽的人正一邊冷笑一邊將花生豆拋進嘴裏，如果認識的人仔細去看的話，他不就是之前的那個外情局特工小劉麽？
……………
將粵省收入囊中之後雖然事情繁多，但羅傑總是喜歡忙裏偷閑的出來溜達溜達，此時的羅傑正坐在海口一家茶樓裏喝茶聽曲看報紙——這段時間他有點迷上了民國時期的娛樂消遣活動，那讓他有一種民俗旅遊的感覺，感覺還不壞，至少要比天天悶在沒有電腦的家裏要好些——電腦這玩意雖然在新建立起來的“絕對領域”基地裏麵放了不少，政府大樓的一間密室裏也有一台，可他還沒膽大到拿到家裏來搞得盡人皆知。
“東主，好消息，好消息啊！”
羅傑正慢慢品著一壺龍井茶，屁股都還沒做熱就見到內務局的扛把子徐夢龍一臉喜慶的快步竄進茶樓，溜到自己對麵的座位坐了下來。
“什麽好消息把你給樂成那樣？”羅傑笑道，“是不是第四軍那邊有動作了？”
“小二！給來一壺普洱！”點了一壺茶之後，徐夢龍對羅傑點了點頭道，“我就估摸著這幾天他們第四軍也該差不多商量完了，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飛機剛剛運來的消息，那幫子人已經討論出結果來了！”
“噢？已經出來了！？走，把情報給我瞧瞧去！”說著羅傑收起報紙就要走。
“等等！”徐夢龍急忙喊停。
“怎麽了？不舒服？”羅傑停下腳步奇怪的問道。
“我點得普洱還沒上來呢！等等我把水壺裏的水給倒了灌上茶再走。”說著，徐夢龍還真將自己的水壺給摸了出來往櫃台那邊走去。
…………
雖然羅傑作為名義上的第四軍軍長可以對繆培南他們進行指揮，但是實際上第四軍的那幫子人根本就人人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礙於名分和瓊軍的戰鬥力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搞叛亂，但是卻不妨礙他們試圖將自己變成一個地區聽調不聽宣的草頭王，變成一個掛靠在羅傑名義下實際意義上的小軍閥，在別人手底下打工吃死工資哪裏有自己當土皇帝來的痛快。
作為一個外來戶，羅傑目前根本指揮不動第四軍這個團體，此時雙方的關係更像是盟友而非主從，當然，這並非羅傑所需要的！
所以，羅傑才提出了那兩條供第四軍的大佬們選擇，如果願意交權讓羅傑接手最好，後勤統一供應目前全國最好的待遇，再加上瓊軍對部隊的控製力，隻要應下了這口就絕不怕他們再反。而如果不願意交權想要劃塊防區當草頭王，羅傑也答應，不過這麽一來必然觸動底層士兵的利益，讓那些草頭王們和普通士兵離心離德，這樣一來他們即使想要有什麽動作也指揮不動底下的人了，日後有的是招收拾他們。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政府大樓防空洞一般的秘密地下室的電腦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