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火中取栗 第五十一幕 姓羅名傑的無恥叛徒賣國賊
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羅傑頹然的將手中的報紙丟在一邊，不禁哀歎一聲——徐夢龍擔心的事情終於變成了現實，就在昨天韶關的一個警察局遭到一夥匪幫的圍攻，雖然這夥匪幫被迅速趕來的瓊軍給消滅掉了，但是警局卻已經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困在裏麵的警員和牢房囚犯也全部燒成了焦炭，事件一出舉國嘩然。
而最令普通百姓感到驚恐的是，其中一個被抓住的匪幫份子揚言這是在為他們被擊斃的老大報仇，日後這種事情還會發生，而且對象將會是無差別的平民！
就連警察局都被燒成了灰燼，這讓那些普通小民該如何自處？一股恐慌的情緒逐漸在粵省蔓延開來。對於羅傑剿匪除黑的行動所有正經人都是拍手稱快的，但是如果因為這種事情而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很快，報紙上就出現了不同的聲音，開始批評羅傑剿匪除黑行動操之過急，以至於讓百姓遭了秧。
和徐夢龍他們的談話已經過去三天了，這幾日裏羅傑一直惴惴不安，而到了今天，該發生的事情總歸還是發生了。他不是沒有徐徐處理土匪和幫會的方法，隻是他覺得那些個方法都需要耗時五六年才能收到效果，而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去等那五六年了。
這一陣時間雖然痛苦，但是卻是必須要經曆的！這點羅傑他毫不懷疑，但是，一想到那些因此而喪生的無辜平民，他的心裏就是一陣的不安。
“怎麽了？又有煩心的事情了？”曹雲琪拿著一杯可樂遞給羅傑。她知道自己的老公隻要一心情不好就喜歡喝可樂解悶。所以便給他端來了一杯。
羅傑見到那被可樂，對曹雲琪撒嬌般嗔道：“一杯不夠咧。”
“行了，這東西喝多了不好，你要是真渴就喝點水吧。”曹雲琪笑道，“能不能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煩？”
羅傑指了指沙發上的報紙，說道：“那些個匪幫開始報複了，還揚言要襲擊平民，這些都是無辜的。隻是因為我的一個命令，隻是因為我希望抓緊時間發展粵省，他們便都陷入了無妄的危險之中，這全都是我的責任……”
“你的責任？為什麽是你的責任？你隻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錯的是那些罪大惡極的匪幫，他們原本就是無惡不作，如今會幹出這種事情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你不盡快將這些人渣剿滅的話他們隻能禍害更多的人！”曹雲琪義正言辭的說道，“旁人不說，就說咱們親身經曆的商團報複那件事吧，當時商團那幫人都是什麽樣子你應該知道。”
羅傑點了點頭。商團那些見到人就殺的瘋子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曹雲琪又說道：“而且，你也不應該隻看到因為清剿匪幫而慘死的人，你也要看到清剿了匪幫之後你到底救了多少人啊！你還記得之前出兵高雷欽廉的時候做得情報調查麽？”
“怎麽不記得，當時的數字觸目驚心。想忘也忘不掉啊！”一提起當時的調查報告，羅傑又是一陣感慨，當年他接到報告之後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土匪居然能將一個地方禍害到如此的程度，簡直聞所未聞。
“我記得報告裏麵不是說光是雷州三縣不到十年的時間便有超過40萬人死於土匪之手，徐聞一縣20萬人口或跑或死。到了最後隻剩下3萬餘跑不動的老弱病殘，縣城幾乎成了鬼城。還有賣豬仔，光是十四年(1925 ) 的一、二月高州、雷州兩屬被賣“豬仔”去南洋的有五千人多人。
現在那些匪幫的報複可能導致幾十幾百甚至幾千人死掉，但是如果放任他們死得人遠遠要比這個多得多！你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救了多少人，而不是隻看自己害了多少人！”
羅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一把抱住曹雲琪，大笑道：“我家的小蘿莉終於長成美少女了。都知道為老公分憂了，不錯不錯！咱們要個孩子吧？”
“你你你……你突然說什麽啊？”
“沒說什麽啊？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麽？現在你也長大了，懷孕也不會傷身體了，幹嘛不養上一堆的孩子逗著玩？”
“一堆！？你當我是豬啊！”曹雲琪大怒，揪起羅傑的耳朵就做起了三六一度大回環。
“別別別，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
經過曹雲琪的開導心情舒暢了不少的羅傑第二天便將各部門的頭頭腦腦們召集到一起，準備給大家統一一下思想。
環視會議室內的眾人，羅傑緩緩開口道：“今天的報紙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吧？就在昨天廣洲又發生了一起針對平民的匪幫報複事件，一家三口被殘忍的殺害在了自己的家裏，罪犯還留下了字條說是對咱們‘大掃除’行動的報複！想來這種事情在日後的一段時間內還會經常性的發生，我這次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要商量出個對策來遏製這種恐怖活動！大家都說說看法吧。”
會議室裏沉默了片刻，負責警察治安工作的朱煥臣悶聲悶氣的開腔了：“本來這次‘大掃除’行動我就不讚成，粵省匪情洶湧這是盡人皆知的，你打得越狠他們報複就越狠，反正就算這次清剿了要不了兩年他們還會死灰複燃，打來打去最後遭殃的還不是百姓？要我說啊，清剿匪幫的事情該做，但是如何做應該是從長計議，那麽武斷的全省重兵圍剿根本沒用！隻會適得其反，大家看看，現在問題出來了吧，報紙上也報道了，我家那幾個鄰居都恐怖得不得了，見麵就問我能不能安排些警察到街上巡邏。我哪裏有辦法啊。現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多長出一雙手來，哪裏還有多的人上街巡查？”
“對頭對頭，老朱這話雖然不錯，當初我也是不讚成的，隻是羅長官一意孤行才落得如今的境地。”
“是啊，這匪患乃是大事，怎麽可以如此兒戲處理？大掃除大掃除，看起來真是不錯。一下子把全省的匪徒都給得罪了，得罪了那群凶神惡煞咱們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要我說啊，這‘大掃除’行動就是嘩眾取寵！固然是讓百姓拍手稱快，在全國報紙上大大出了一回頭，可是這裏麵的得失可就不好說了。”
羅傑冷笑著看著下麵七嘴八舌議論開來的官員們，也不惱怒，隻是不住的冷笑——這些人都不是他瓊崖派的人，而是之前粵省政府的“遺老遺少”，當時羅傑為了穩定粵省局勢不讓虎視眈眈的桂係和老蔣有趁虛而入的機會所以才暫時將他們留任的，否則他們一旦亂起來在尚未完全掌控軍隊的情況下整個粵省都安生不了。
可也正是因為羅傑在瓊崖留任了大量鄧本殷時期的官員。在粵省又留任了大量李濟深的官員，這反倒讓他們認為羅傑是離開了他們就轉不動，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而這一次“大掃除”行動雖然由羅傑強力推行，但是卻無法阻礙他們的強烈反對態度。因為這次行動嚴重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
自從清末開始這粵省的匪患便日益嚴重，時至今日已經差不多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了，不但百姓們已經不情不願的適應了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的日子，而粵省官員們也顯示出了他們驚人的適應能力。開始大量勾結幫會、土匪，借匪生財，成為他們的保護傘。
就羅傑所知，當時法租界廣州灣“錦綸泰”、“泰來棧”等知名“豬仔”館裏麵可都有這朱煥臣的股份！而這販賣“豬仔”去南洋做苦力甚至是奴隸的買賣靠誰去抓“豬仔”，還不是那些土匪和幫會？他們一去這“豬仔”買賣還怎麽做？光是為了自己那每個月近萬塊大洋的孝敬朱煥臣也不會無動於衷的。而羅傑的“大掃除”行動將粵省的匪幫們打得七零八落，不但“豬仔”生意遭了秧，更是幾乎讓這些舊官僚們的財路為之斷絕。作為舊官僚代表的朱煥臣等人怎麽能不強烈反對？
羅傑敲了敲桌子讓眾人安靜下來，沉聲道：“別跑題了！過去的事情討論也不可能改變，未來的事情討論也沒法預知，我們所能掌握的，所能盡力做好的也就隻有現在而已！今天我們需要討論的便是該如何應對那群匪徒的報複，而不是放馬後炮！”
該如何對付匪徒報複？這種事情他們那些個舊官僚自然是懶得管的，反正他們身邊有保鏢，世道亂不亂關他們什麽事，反倒是越亂他們越容易渾水摸魚，比如隨便指上一條肥羊通匪，然後撈點錢貼補貼補家用什麽的。
舊官僚沒不願意張口，可是瓊崖派的人卻不能不說，徐夢龍首先說道：“其實這裏麵的應對之策倒是不少，但最主要的是如何讓百姓站在我們這邊，而不是任由那些報紙煽動恐慌！據我所知，其中有不少報社是受了土匪的威脅所以才大肆製造恐怖新聞的，這必須要盡快處理！”
羅傑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也應該讓“新聞管製條例”出台了，反正到了日後的戰爭狀態下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早點出來有好處。
“那麽，等下就讓法院的人起草一份‘新聞管製條例’吧，規定在特殊狀況下，就像是現在以及爆發戰爭的時候我們有權審查報紙內容，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要由我們說了算，不能任由報紙胡來，為那些歹徒張目！”
“我抗議！這樣有違民主的精神！你這是對孫先生三民主義的背叛！是賣國！是無恥！你難道想學那遺臭萬年的袁世凱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