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火中取栗 第六十九幕 美國的“洋豬仔”
第六十九幕美國的“洋豬仔”
看到譚尼從美國發回來電報的內容之後，羅傑知道自己必須要加快進度了——nat電視台的發展勢頭出乎意料的快，以至於電視機的生產速度出現了嚴重的滯後。
原本羅傑和譚尼他們兩人雖然對電視台的前景非常看好，也都認為電視行業的發展速度絕對不會太慢，但是他們兩人卻都沒能預測正確二十年代美國人對於時尚生活追求的狂熱程度。
一開始的時候，羅傑認為電視機和電視必須要相輔相成互相配合才能夠賣的出去，所以在電視台建成之前也沒有太過重視電視機的生產工作，根據來自後世的資料，當摩托羅拉的“goldenview”電視機推向市場的時候它的年銷量也不過是10萬台左右，而因為這一數據，羅傑認為自己提前生產的“goldenview”仿製品的年銷售量應該不會超過20萬台。
但事實是當年摩托羅拉推出“goldenview”的時候電視市場已經較為健全了，這一款電視機隻是一種廉價電視的經典之作罷了，銷量雖然驚人但卻並不代表者整個市場就隻有10萬台罷了。
“goldenview”的市場占有率雖高，但卻並不是百分之百啊。
而在20年前的1928年，電視機市場還是一個未開發的處=女地，山寨版“goldenview”便是市場上唯一的一款實用性電視機，做得可以說是絕對的壟斷生意，百分之百的市場占有率，照著目前的勢頭發展下去，年銷售額超過40萬台根本不是問題！而製約電視機銷售額上升的枷鎖便是生產力的問題。
由於一開始沒有料到銷售會如此的火爆，羅傑投入到電視機生產上的生產線不足，產量根本跟不上預定購買電視機顧客的增長速度。
對於這種情況，譚尼提出能不能授權美國的工廠生產電視機，這樣一來就可以省去跨洋運輸的過程，可以大大節省時間，方便更加快速的擴張電視覆蓋麵積。
……………
“東主，你真的想要將這電視機的生產授權給美國人？”
瓊崖方麵各種產品的技術保密工作一向是由內務局負責的，而對於這些神奇的技術徐夢龍也是相當的看重，為了保護住手上的核心技術絲毫不吝惜手下的精兵強將，在他看來，當年那些個洋鬼子就是憑借著先進的科技才能撬開中國國門的，如今自己人有了比洋鬼子還要先進的技術再不好好看著點防著賊人偷了去，這肯定是說不過去的吧。
中國人對於獨門絕技一向都看得甚重，由此也造就了大量的“祖傳秘方”，而此時的徐夢龍顯然已經把羅傑從現代弄到民國來的那些個技術給當成自家的“祖傳秘方”了，對於這些個寶貝疙瘩，別說是拿出去讓洋鬼子用了，這要是放在當年那肯定是傳男不傳女的不傳之秘啊！
現如今，如此好東西他的那個東主大人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打算交給洋鬼子，他徐夢龍實在是想不出來麵對洋人從來就沒有彎過脊梁骨的羅傑為什麽這一次會做出這種決定來。
所以，當羅傑為了內務部的人誤會而通知他將會有人去取電視機的生產技術的時候，徐夢龍立刻便不理解了，放下手中的活直接找上了羅傑這裏。
“是啊，我是準備授權美國人生產咱們的電視機。”羅傑看著一臉不理解的徐夢龍，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對於將技術讓給美國人的做法其實他自己也是有些不情願的，雖然這裏麵幾乎沒有什麽太過關鍵性的技術，可怎麽說也是二十年後的玩意啊。
當一個人在鬱悶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加鬱悶，他的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的。
“可……可是那麽好的東西就平白便宜了美國鬼子！？”雖然徐夢龍早就知道這事肯定是真的，但是當這話真的從羅傑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不可置信的驚愕起來。
“怎麽能說是平白便宜呢？我們有專利的，轉讓是要收費的。”羅傑攤了攤手，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說東主，難道你真的就缺那點錢？咱們抗生素x那神藥幾天賺的錢不比賣那電視機賺得多？要我說啊，就算是現在電視機的產量上不去也不能讓美國人占了便宜去，這電視機還是得咱們自己造，把廠子建在咱們自己的地頭上能多養活多少人呢。”
聽到徐夢龍的這番話，羅傑道是有些驚訝了，這個老徐平日裏各種鬼點子倒是不少，但是這番增加就業率的意識對於一個清末的老秀才來說可就太過難得了。
“的確如你所說，這點錢我還真不放在眼裏，而且這生意也就再做一年罷了，等到一年之後能不能開工還不好說呢。”
誠如徐夢龍所說，羅傑對於這點一年純利潤不過幾百萬美元的生意確實說不上太過看重，對他來說賣這電視機更多的是為了培養電視市場，達成自己暗中影響美國輿論的目的，賺錢不過隻是附帶的一些福利罷了。
而且，電視機在當時來說畢竟還算是一種較為奢侈的娛樂商品而非生活必需品，在人人都追求美好生活不顧實際收入的1928年的確可以大賣特賣，但是一旦到了黑色的1929年恐怕全年都賣不出去幾台了，在那個時間段原本富裕的美國人民一個個都恨不得將自己的牙刷拿出來變賣換錢，哪裏還會購買昂貴的電視機？就算是要買，市麵上也會有大量嶄新的二手貨，根本用不著購買全新的產品。
和1929年比起來，現代剛剛經曆的那場經濟危機根本連碟小菜都算不上，在那個為了領取一塊救濟麵包可以排出近萬人長隊的日子裏，羅傑想不出自己的電視機在美國市場還能有什麽作為。
對於羅傑一年之說徐夢龍早就聽過無數遍了，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羅傑就那麽確定1929年會發生一場毀天滅地的經濟危機，但是考慮到之前每一次羅傑對於大勢的判斷都異常準確，在這個問題上徐夢龍並沒有過多糾纏。
“既然如此，那麽東主為何還要將這技術轉讓過去？與其賺了那點錢還不如給咱們瓊崖治下多建兩座好場子多招些工人呢。”
“正因為我不在乎那些錢所以我才會將技術轉移出去的，我這是為了讓電視機盡快在美國普及開來，這關係到我日後的計劃！”羅傑笑了笑，說道，“老徐啊，你想象一下，如果咱們民國這些個報紙都異口同聲的說一個地方是好地方，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人人都能吃飽飯穿好衣裳，你會不會真的認為這是一個好地方？”
徐夢龍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所有報紙都這麽說的話……雖然我不認為真的又地方會這麽完美，但是我絕對會覺得那個地方即使不是真的像報紙上誇的那麽好，卻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
羅傑點了點頭：“沒錯了，這便是輿論的作用了！當某一個觀點不停的重複在所有的媒體上時，你就會自然而然的受到影響，而如果那個觀點的對象是你從未接觸過的，是你不熟悉的，那麽你對於那個觀點的全部判斷就隻能通過媒體的敘述，這樣一來媒體完全可以左右你的意誌。
而在美國，報紙業已經太過發達，電台業我們雖然插進去了一隻腳，但是想要將整個廣播行業變成我們的一言堂還是不可能的，我們所能夠完全控製的便隻有這新興的電視業，我需要利用電視媒體為我說話，為瓊崖為民國說話！
在1929年的那場經濟危機來臨之前我需要盡可能的讓更多的人能夠通過電視機看到我們為他們準備的節目！”
徐夢龍有些不理解的問道：“雖然我可以理解控製媒體的重要性，但是這和經濟危機有什麽關係？”
“我問你，經濟危機意味著什麽？”
老徐想了想，答道：“工廠關門，工人失業吧。”
“那麽一場空前的經濟危機呢？”
“空前數量的工廠關門，工人失業？”
羅傑打了個響指，笑著對徐夢龍說道：“那麽你說如果一個人走投無路在家鄉裏呆不下去了的話……這個時候有很多人都說一個地方能夠賺錢，能夠吃飽飯，幹得勤快點還能攢下錢買房子，你說他心動不？”
徐夢龍本就是個做師爺的，這腦子自然是轉的極快，一聽羅傑這麽說，他立刻就知道自家的東主是打得什麽主意了。
“這不就是拐‘金山豬仔’麽！？”徐夢龍恍然大悟的驚叫起來。
所謂“金山豬仔”，亦即“契約華工”，是被迫同西方殖民及其代理人簽訂賣身契約的民國平民，鴉片戰爭前後，由於英國、西班牙等殖民主義者需要大批廉價勞工開發南洋，美國、加拿大、澳洲等國家也需要廉價勞工開礦和修築鐵路。當時清朝政治不修，國弱民貧，東南沿海各地貧民難得溫飽，急需找尋出路。粵省瀕臨大海，毗鄰港澳，出洋方便，殖民者就在港澳設立不少“招工館”（即豬仔館），打出“金山滿地黃金”、“要發財去金山”這些富有**性的語句，使那些為了糊口，迫不及待的人上當受騙，或者被“豬仔館”的爪牙軟硬兼施，被迫簽訂契約賣身出洋，這就像賣豬仔一樣，一去不回來。
而這種用欺騙，綁架等手段擄掠人口進行販賣的半販奴生意一直到民國都持續著，隻不過民國時期美國金山遍地的謊言早已被戳破，此時欺騙的手段已經難以奏效，豬仔們多為被綁架者，販賣對象也從北美為主變成了南洋為主。
顯然，羅傑的主意是打上了那些個將會在經濟危機之中走投無路急需尋找一份工作的失業人群身上了！
通過自己掌控的輿論瘋狂吹噓瓊崖多麽的多麽的好，發展是多麽多麽的快，是多麽多麽的需要技術工人，又是多麽多麽優待他們這些技術移民，有了這些條件，不怕那些個天天排隊領救濟，想要在大廈開個電梯都需要博士文憑的美國人不動心。
在原本的曆史上，為了擺脫天天食不果腹瀕臨崩潰的生活，有近10萬美國人試圖移民蘇聯！要知道，作為當時世界上唯一一個紅色國家，蘇聯可是一向被描述成一個魔鬼橫行的流氓國家的，可是在殘酷現實的壓力下仍然有美國人打算移民蘇聯，不為了別的，隻為了能夠拿到多一塊麵包，多一杯牛奶。
而他羅傑便是想要去跟蘇聯人搶聲音，憑借著這兩年電影中不斷被修正的形象，再加上日後電視媒體不斷的煽風點火，在加上最重要的——他宣傳的東西都是事實之後，想來他能招來的人不會比大胡子斯大林差吧。
羅傑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打算要拐賣美國‘豬仔’，不過這不是坑蒙拐騙，而是真正的合同工，咱們可是正經人，怎麽能做那些下三濫的生意？咱們民國的技術工人還是太少啊，基數太少再怎麽培訓也趕不上發展的腳步，所以也隻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美國‘豬仔’身上救救急了。其實技術工人倒還無所謂，咱們咬咬牙倒也能夠培養出來，要是能夠順便拐帶來一批頂尖的科學家那才算是真的賺到了。”
聽完羅傑的解釋，徐夢龍才安心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麽我這就去把電視機的技術資料給提出來，如果能夠換來那麽多的‘洋豬仔’這生意倒還真做的。”
“行了，既然如此那麽你就趕緊去辦吧，我還得去製片廠看看進度，這時候不抓緊不行啊。”說著，羅傑起身穿上外套直奔電影基地而去。
……………
為了能夠將瓊崖的樣貌展現在美國人的麵前，打消他們在經濟危機時前往這裏謀生的顧慮，羅傑特意準備了幾部電影和電視劇幫忙，而其中準備在經濟危機發生之前上映的兩部便是《瓊崖假日》和《變臉》。
《瓊崖假日》實際上便是奧黛麗？赫本在1953年拍攝的浪漫愛情片《羅馬假日》的改編版本。
在原本《羅馬假日》的劇情之中，英國王室的安妮公主作為王位繼承人將出訪歐洲的各大城市，而歐洲之行的最後一站是羅馬，由此才引發了電影之中所發生的故事，有了《羅馬假日》。
而在《瓊崖假日》的版本之中，主角已然是英國王室的安妮公主，但是歐洲之行卻被換成了環球旅行，而瓊崖便是環球旅行的其中一站。
和《羅馬假日》中的劇情一樣，來到瓊崖的安妮公主很想盡情地飽覽一下當地的優美風光，可侍從們以公主身份高貴、不宜在黎民百姓麵前拋頭露麵為由拒絕了，並給她注射了鎮靜劑，公主假裝睡著了，待侍從們出去後，她偷偷越窗溜了出來，然而沒逛多久，醫生給她注射的鎮靜劑就發生了效力，她在廣場附近噴水池邊的一條長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時，美國新聞社的窮記者喬？布萊德裏恰好經過這裏，出於好心就租了一輛出租車想把她送回家，可是公主睡得特別沉，怎麽也叫不醒，無奈，喬隻好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報紙上的特別公告使喬意識到他帶回的少女就是安妮公主，於是他欣喜若狂，打算寫一篇關於公主內幕的獨家報道。公主醒後發現了陌生人的喬，對於公主的疑惑，喬連忙做出解釋，這才讓公主安心下來。
接下來，安妮公主向喬借了一些錢，然後告別了他，又到海口大街上閑逛了。
到了這裏，在普通人看來隻不過是一部正常的浪漫愛情片的《瓊崖假日》中的隱藏主題才真正出現在了觀眾們的麵前。
送走了公主之後，喬連忙給他的攝影師朋友歐文打電話，同時跟蹤公主，在廣場上佯裝和她偶遇，然後便自告奮勇地要為公主做導遊，騎著摩托車帶著她遊覽海口城，同時，歐文也駕駛著小汽車跟在他們後麵，拍下了許多珍貴的鏡頭，而這一切，公主渾然不覺。
而讓與此同時，觀眾們也將渾然不覺的將羅傑想要展現出來的海口城的風光映在腦海之中，這才是羅傑希望通過《瓊崖假日》所宣傳的東西！觀眾們將通過安妮公主和喬的視線逐一領略海口城這幾年所取得的建設成就。
在羅傑入主之後開始迅猛發展的海口目前雖然還比不上那些個老牌的大都市，但也已經逐漸顯露出現代都市的風光來了，尤其是其中大量的地標性建築物都是參考了此時尚未出現的現代經典之作，這些都是吸引觀眾眼球的利器！也是未來吸引‘洋豬仔’前來瓊崖打工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