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漸有戰力的瓊崖海軍
“戰艦保持航向，所有主炮齊射準備，目標——‘長門號’！”
瓊崖號”戰列艦的艦橋上，艦長陳旭初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大聲的發布著命令，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望遠鏡之中的目標，那凶惡的表情不禁讓站在一旁以軍官交流名義登艦觀戰的陳紹寬心裏泛出陣陣寒意——雖說此時國內對於日本人的觀感極差，可是在軍中如此明目張膽將日軍作為假想敵，還每日反複灌輸抗日思想的隊伍還真的從未見過，原因無他，沒人願意這樣公開的招惹日本人。
“目標‘長門號’射擊諸元測算完畢，正向各炮塔傳達……主炮瞄準完畢，隨時可以射擊！”
“目標敵艦‘長門號’，全主炮發射！”
隨著艦長陳旭初抬起的右手重重揮下，戰列艦“瓊崖號”的早已寂寞難耐的主炮開始怒吼了，透過艦橋的防彈玻璃，陳紹寬可以看到那粗大的炮口瞬間迸發出十幾米長的巨大火焰，巨大的焰火甚至讓整艘戰列艦都籠罩在火光之中，緊接著耳畔便響起了轟隆隆的雷鳴聲，腳下傳來的震動如同地震一般。
“這就是戰列艦的炮擊麽……”第一次經曆真正戰列艦炮擊的陳紹寬不自覺的喃喃出了聲，作為閩係海軍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他以前總是有一種全民國海軍舍我其誰的自信，但是現在，他才真正發覺自己是多麽的渺小，自己的海軍是多麽的渺小。把他全部的家底，民國海軍的第一和第二艦隊都架起來噸位上都比不過瓊崖海軍的這一艘巨艦，甚至就連這艘“瓊崖號”上麵的一座炮塔的重量都比自己絕大多數戰艦更重了。
在陳紹寬有些失神的時候。剛剛射出的炮彈已經飛到了目標附近。在接觸到海麵之後劇烈爆炸開來，掀起滔天巨浪。
很快，密切注視著炮擊結果的觀測員便將第一輪齊射結果的報告便出來了。
“第一輪齊射，無直接命中，但形成跨射！”
所謂跨射，指的是一群齊射彈在排除不規彈後，彈著或炸點在射距上部分超過目標落在較遠處，部分不及目標落在較近處。彈著點將目標跨越了過去，一旦形成了這種彈著點，那麽就說明射擊參數是正確的，能不能直接命中目標更多不是靠修正參數，而是靠運氣了，因為炮彈是有散布範圍的。精度越好的火炮散布越小，但仍然無法絕對消除掉炮彈的散布，如果你瞄準了一個點，那麽炮彈就會落在這個點附近多少米半徑的範圍之內，卻不會絕對命中那個點。這就是散布，畢竟人是無法控製炮彈的隨機散布的。
聽到了射擊結果，艦橋上麵的人無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第一輪齊射就能形成跨射，這不止是實力。也有很大運氣的成分在裏麵，當然，如果不是得益於“瓊崖號”上麵來自現代的精確測距儀，以目前瓊崖海軍的訓練水平是很難做到首輪跨射的。精確的距離測算讓他們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得到最準確的射擊參數，從儀器之中讀出的數據幾乎就是真正的距離，很少需要進行修正。而這在此時其它國家的戰艦上是不可想象的！來自現代的先機儀器讓羅傑的菜鳥新兵們能夠打出媲美老牌海軍強國精銳的數據來，甚至有些時候還要更勝一籌。
先使用來自現代的雷達在敵人發現自己之前發現敵人，選擇利於自己的時間地點進行戰鬥，當戰鬥進行的時候再利用來自現代的測距儀進行精確測距，搶先發動精確炮擊，而在射擊參數確定之後，接下來就是來自現代的自動填裝裝置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做得非常好！繼續射擊。最大射速！”陳旭初冷冷一笑，大聲命令道。
隨著命令的下達，“瓊崖號”四個主炮塔內部一片忙碌，炮彈不斷被機械手臂填裝進炮膛內，然後一個個發射藥包也順序塞進去，最終關閉炮閂，火炮開火。
“轟……”
“轟……”
“轟……”
“轟……”
陳紹寬默默的數著，然而他得出了一個令自己驚愕的數據——這艘“瓊崖號”居然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之內打出了五輪齊射！甚至快要達到六輪的程度！幾乎每隔十秒便會有八枚巨大的炮彈飛向敵人的戰艦！這還是380毫米主炮應有的射速麽！？
雖然陳紹寬非常想知道這些瓊崖人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仍然是在戰鬥之中，這種不想幹的事情是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詢問的，所以他隻能強忍著心中的好奇默默等待著炮擊的結束。
幸運的是，“瓊崖號”出色的炮擊精度讓陳紹寬並沒有等待太長的時間，交戰開始後的3分18秒時，終於有一發380毫米炮彈直接命中了敵艦！
“直接命中！直接命中！‘長門號’艦體中部發生斷裂，正在下沉！”
“萬歲！”
……
隨著敵艦被擊沉的報告傳來，“瓊崖號”的艦橋頓時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人們紛紛擊掌相慶，不過，艦長陳旭初卻僅僅是微微一笑便收斂了笑容，重新換上了冷若冰霜的嚴肅，用力拍了拍身後的金屬牆壁發出巨大的不和諧聲音，讓艦橋內的眾人安靜下來。
“看起來諸位都很高興啊？為什麽高興？難道就僅僅是在一場演習之中擊沉了一艘靶艦麽？開什麽玩笑！？我們的目標是真正的‘長門號’，那不是這一艘就連一發380毫米炮彈都禁不起的破爛靶艦！也不是一艘從頭到尾都不還手的破爛靶艦！現在就沾沾自喜，等到真正上了戰場的時候你們就該哭了！全員回到崗位，我要一份演習的詳細報告！副艦長，接管指揮。”說完。艦長陳旭初將望遠鏡一放。然後便走出了艦橋，而沒什麽具體職務的陳紹寬不用被限定在某個崗位上，他可以很自由的緊跟在陳旭初的身後也出了艦橋。
“陳將軍，有什麽事情找我麽？”走出沒幾步陳旭初就發現身後多了一個陳紹寬，便停下了腳步。
“陳艦長，剛才的演習真是精彩，尤其是火炮齊射時候的場景更是令人難忘啊，我想知道咱們這艘瓊崖號的主炮射速為什麽會這麽快。一分鍾五發幾乎快到六發的射速可以說是世界第一了吧！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雖然陳旭初要瓊崖海軍內有一個少將的軍銜，但是一般來說他並不喜歡別人喊他的軍銜，而更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為艦長，原因便是他是華夏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戰列艦“瓊崖號”的艦長！所以陳紹寬自然便稱呼陳旭初為陳艦長。
出乎陳紹寬的意料，提起主炮那瘋狂的射速，麵前的陳旭初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自得的表情，反倒是顯得有些……慍怒？
“不好意思陳將軍，這屬於我們的機密情報，按規定是不能透露的，我隻能告訴您這一切都歸功於我們瓊崖出色的科技實力。”
“您的意思是說……機械全自動填裝？”陳紹寬不是個笨人。一提到科技實力自然便想到了自動填裝上麵，畢竟一分鍾填裝五六發380毫米炮彈和發射藥包的速度以人力而言實在有些困難了。
“我說什麽了麽？我什麽都沒說啊？”
陳旭初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然後便不再理會身後若有所思的陳紹寬。自顧自的走回到了艦長室，將衣帽脫下掛在衣帽架上，躺倒在**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這一次閩粵聯合軍演中出現的諸多問題已經讓他傷透了腦筋。
“雖然是戰列艦，但果然沒有建造經驗還是會出問題的啊……羅大帥他還要求在32年之前必須解決問題形成戰鬥力，可又不讓動那些老出毛病的黑匣子……這不是難為人麽？”陳旭初一般哀歎著一邊回想著“瓊崖號”的自動填裝係統來——這是整艘戰艦上麵最讓他頭痛的一個部分了。
“瓊崖號”戰列艦不但主體是在現代完成的，而且其中很多的艦載設備也同樣來自於現代。其中就包括了雷達，聲納，測距儀，山寨版火控計算機等等，當然，這些都是現代的普通民用品，但是盡管是民用品。可放到民國時期那同樣屬於天頂星科技。
顯而易見的，這些設備能夠保證“瓊崖號”在超遠距離發現敵人，並且能夠在戰鬥中取得巨大優勢，為了保護這些超時空科技的秘密，所有這些來自於現代的儀器設備都被用黑色的鐵皮包裹了起來，除了必要的接口會留出空隙之外全部是又黑又厚的鐵板，統稱為“黑匣子”，除非將鐵板拆除，否則別想看到裏麵的情況。而如果一旦這些設備發生了故障，哪怕僅僅是線路板的一個接頭鬆了，唯一的修理方法便是將整個黑鐵箱卸下，然後換上備用的——按照規定，任何人不準拆開黑鐵箱，哪怕是為了修理（反正真正拆開了也沒人能修）。
除此之外，“瓊崖號”戰列艦上麵除了正常的艦員之外，還駐紮著大量的情報官員，這些人並不負責具體的戰鬥任務，隻是監督這些特殊設備的使用情況，確保“黑匣子”的安全。
如果說對於其他黑匣子陳旭初隻覺得驚奇和欣喜的話，那麽這個自動填裝裝置的黑匣子便可以說是他的噩夢了——雖說正常工作的時候可以讓“瓊崖號”戰列艦主炮的射速飆到令對手絕望的程度，但是它的可靠程度實在是太低了，在普通烈度的交火情況下，20分鍾內基本可以保持正常使用，可是一旦超過20分鍾便有可能出現故障，30到40分鍾的時候基本上會有半數的自動填裝裝置罷工，而等到一個小時的時候8門主炮至少會有6門不能再使用自動填裝裝置，當時間超過一個小時之後，所有的自動填裝裝置必然全部故障，隻能換回人工填裝。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羅傑搞來的這一套自動填裝裝置原本就是在現代利用普通的工廠用機器人山寨的。並不具有軍用品那皮實耐用的可靠性。380毫米主炮開火時巨大的震動會嚴重影響設備的工作情況，使填裝出現誤差，這種誤差隨著工作時間的增加而積累，最終導致設備無法將炮彈對準炮膛。
最開始的時候，每次“瓊崖號”出海訓練回來之後都必然要更換自動填裝裝置，完全沒有辦法再海上對自動填裝裝置進行修複，而由於自動填裝裝置體積過大，除了故障不能海上更換。隻能回港完成更換工作，這使得“瓊崖號”的持久戰能力大大受限。為此，羅傑在委托現代的一票工程師進行攻關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套可以讓艦員在海上對自動填裝裝置進行校正又不必擔心看到內部超時空的結構的方法。
可是盡管如此，校正工作又不能在戰鬥正酣的時候進行，所以每次戰鬥的時候自動填裝裝置仍然隻能使用半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應付一般的戰鬥足夠了，但是真正的惡戰卻是遠遠不行的。而且，由於自動填裝裝置是每門炮獨立的，一旦一門炮的裝置出了故障，那麽整體的填裝速度便會變得有快有慢。要麽一律按照最慢的人工填裝進行，要麽就隻能放棄所有火炮一同齊射，讓人工填裝的火炮和自動填裝的火炮分開齊射。這才是最讓陳旭初惡心的，所以當陳紹寬提起火炮的驚人射速時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當然了。陳旭初也知道自己的煩惱完全是幸福的煩惱，每一次見到自己的那些個艦長朋友們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拿自己說事，一見麵便說“喲，老陳你還為那自動填裝裝置煩惱呢？咱們兄弟誰跟誰啊，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兄弟你惱的扯頭發呢？這樣吧。咱倆換換位置，讓兄弟我替您煩惱去怎麽樣？”
自然，陳旭初的回答就是一麵大大的鞋底，能夠獲得比敵人高出一截的射速，哪怕僅僅能夠保持短時間，這也足夠給他的“瓊崖號”帶來巨大的優勢了，誰會為了這種事情將戰列艦艦長的位置換出去？
“為什麽非得下死命令在32年之前要讓整個海軍形成戰鬥力呢？”陳旭初自言自語著。“從造艦的時間上看來顯然在指定造艦計劃的時候羅大帥就掐準了32年這條線，可為什麽會是這條線呢？”
搖了搖頭，陳旭初實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再去想，躺在**閉目養神起來——為了這一次的演習，他的確是累了。
……………
就在陳旭初為了演習之中的問題而頭疼的時候，他五百年前的本家陳紹寬也在頭疼著，不過他之所以頭疼更多是因為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選擇的是合作觀望而不是立刻投入瓊崖的懷抱。
如果真正投入了瓊崖的懷抱，兩家成為一家的話，那麽按照羅傑之前的保證，他們這些個閩省的軍官是有資格公開競爭各個戰艦艦長的位置的！即使這艘“瓊崖號”他指望不上，那麽哪怕是目前正蹲在造船廠裏麵加裝特殊設備的“德意誌”級袖珍戰列艦能讓自己開上一艘也好啊（目前“德意誌”級雖然在由瓊崖水兵在德國接收並開回過的途中完成了基本訓練，但是由於要加裝來自現代的設備又送進了造船廠，因此暫時還沒有民國名稱）！再怎麽袖珍好歹也是萬噸級別的戰艦，主炮的威力更是足以和低檔次的戰列艦抗衡，看得他陳紹寬好不眼饞。
可是問題是現在兩家雖然已經結盟，但是卻並非真正的合為一體，所以公開選拔艦長的事情便隻能是在瓊崖海軍的內部進行了，目前“瓊崖號”的艦長陳旭初便是擊敗了諸多對手脫穎而出被羅傑欽點為中華第一艦艦長的。
選拔的時候，陳紹寬也是諸多評委之一，看上去似乎評委要比場上比拚的“運動員”更高一個檔次，可是當時他是多麽想自己也站在下麵做一名“運動員”啊。
為了不能參加艦長選拔的事情，閩係內部已經有很多人在抱怨了，不過這也是當初所有人一起決定的，當初大家都心存疑慮，所以才白白錯失了這麽一個讓自己當上千噸甚至萬噸新型戰艦艦長的機會，而這一次機會的錯失也讓很多自認為有實力的人捶胸頓足——但凡有上進心的海軍人誰願意蹲在幾百甚至幾十噸的小破漁船上麵過一輩子？戰列艦，巡洋艦，航空母艦，那才是他們心中的夢想啊！
現在已經有很多閩係的兄弟們向他提出能不能在瓊崖第二批造艦計劃的時候把名分定下來，到時候人家粵省人吃肉，也能讓他們閩人喝點湯吧，對於這個提議，閩係的高層真的已經在討論了。
而就在陳紹寬感慨自己時運不濟與“瓊崖號”戰列艦，“德意誌”級袖珍戰列艦失之交臂的時候，艦上的廣播卻突然響了起來。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稍後將有重要廣播播放，請主意收聽！稍後將有重要廣播播放，請主意收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