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嘯 第七幕 死神天降 天天書吧
“宋兄弟，剛剛第一波交火的戰鬥報告已經出來了，鹽澤幸一那小子的三路大軍全都給打回去了！咱們的弟兄們一共隻有六個人輕傷，擊斃小鬼子三百多人，裝甲車5輛，摩托車8輛，繳獲無算！這可全都是托了宋兄弟的鴻福啊！之前鹽澤幸一那小子還誇口說假如發生戰事可以4個小時內拿下閘北，現在真打起來了，我看啊這牛皮他怎麽接著吹下去！”
在第十九路軍的指揮部裏，蔡廷鍇剛剛拿到前線的戰況報告便被裏麵描述的場景給樂瘋了，己方無一陣亡，甚至就連重傷都沒有，卻擊斃了日軍三百多人，這還不算擊傷的，連帶著還炸了不少裝甲車。想想東北軍被關東軍攆著跑的熊樣，再看看自己第十九路軍的戰績，此時的蔡廷鍇恨不得將手中的戰況報告甩在張少帥的臉上，好讓他知道知道到底什麽才叫做軍人。
“我說賢初（蔡廷鍇）啊，你能不能別咧著嘴笑？本來就臉窄嘴寬，你再咧一咧臉都變兩半了。”蔣光鼐聽到戰果之後心情顯然不錯，向來不苟言笑的他居然也開始和蔡廷鍇打趣起來了，“不過說起來這一次真是多虧了宋兄弟啊，要不是你的情報和支援，這仗我們可就麻煩嘍。”
蔡廷鍇點頭道：“沒錯沒錯，最近雖然尚海局勢緊張，但是上麵一直不停的催著我們撤軍撤軍，防線也沒修理的太堅固。要不是宋兄弟提前告知我們鹽澤幸一的進攻計劃，我們哪裏能做出這針對性的防禦準備來。更何況宋兄弟帶來的那幾門炮可是幫了大忙了！要不然對付這些日本鐵皮罐頭，我們就隻能派敢死隊，拿人命去換，可是街道那麽空曠，想接近日本人的裝甲車哪裏能那麽容易？這裏我替咱十九路軍的弟兄們謝謝宋兄弟了！”
見兩人說的真切，宋英輝老臉一紅，趕忙推辭道：“蔣兄，蔡兄，我宋某不過是前來助拳的。真正打仗的還是十九路軍的兄弟們，要不是兄弟們不怕小鬼子，敢抗命開槍，我宋某再有情報有炮也幫不上忙啊！說到底，這一次的勝利還是靠著十九路軍的弟兄們效死啊！”
“行了行了，咱們幾個也別互相吹捧了，小日本要是就這麽點斤兩也不會把咱們民國欺負的那麽慘了，這一次咱們之所以能完勝主要還是小日本輕敵，接下來他們的第二波攻勢恐怕就沒那麽容易應對了。”說著。蔡廷鍇將身子踱到懸掛的地圖旁邊，指著上麵的火車北站再次開口道。“這裏是尚海與外界聯係的樞紐，日本人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來的！”
“第二波攻勢倒還好說，我已經有了禦敵之策，難辦的還是天亮之後啊，到時候他們就能出動飛機了……”蔣光鼐說道，“算了算了，天亮的事情等到天亮再去考慮，現下還是趕緊把第二波攻勢給應對過去吧。”
說著，蔣光鼐抽出一份紙在上麵刷刷刷的奮筆疾書。片刻之後一份命令便寫好了，隨手抽出信紙，將命令遞給副官吩咐道：“將上麵的命令發給張君嵩，告訴他，第二波攻勢要好好打，別看這剛剛打了個大勝仗就可以翹尾巴了！”
……………
這邊第六團團長張君嵩接到命令之後，立刻找上了肖峻，將剛剛拿到的命令通知給他。順帶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戰鬥該怎麽打。
“肖兄弟，這命令你已經看完了吧？”
肖峻點了點頭，早在前來尚海之前上麵便跟他交過底了，這一次的任務是以十九路軍為主，他們就是打打下手，總之要盡量聽從對方的安排：“命令我已經看完了，張團長。這一次你準備怎麽打？我聽你的命令！”
對於該如何使用肖峻手頭上的力量張君嵩早已有了定計，當即便說道：“命令談不上。兄弟部隊之間最多也就是請求。這一次如果按照上麵的命令來的話……手頭上多有捉襟見肘之感，肖兄弟的人馬就免不了要多受累了。”
“好說。我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打鬼子的，隻要能多斃掉幾個小日本怎麽著都行！”
“好！既然如此，那麽咱們就這麽布置……”
將日本海軍陸戰隊的第一波攻勢擊退的時間是在淩晨0點15分左右，0點30分左右張君嵩接到了命令之後也顧不上讓手下的兄弟休息便立即開始了布置，也正是他這份爭分奪秒才讓他們能夠有時間在日軍發動第二次進攻之前完成布置。
淩晨1點的時候，日軍增援部隊1700人趕到了前線，此時在閘北方向日軍的兵力已經達到了第十九路軍布置部隊的兩倍以上，而且還調集了更多的坦克裝甲車和火炮，企圖一鼓作氣在天亮之前拿下火車北站。
作為增援部隊的長官，波崎中尉趕到交火現場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群不停哀嚎的傷兵東倒西歪的躺倒在路邊樓房被砸開的房間裏麵，正在接受醫護兵的治療，而在他們麵前則是三輛正熊熊燃燒的裝甲車殘骸，狀況可謂淒慘。
“八嘎！安村中尉，你是怎麽指揮的！？三輛裝甲汽車居然全部都被擊毀了！？你怎麽還敢大搖大擺的站在我的麵前，你怎麽不去切腹！？怎麽不去切腹！？”
麵對著麵前這個和自己平級的中尉，好不容易才從翻倒的維克斯m-25裝甲車裏逃出來的安村隻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任憑訓斥，不敢有絲毫的不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個是剛剛接過指揮權的現任指揮官，一個是丟掉了手上所有部隊的敗軍之將，哪裏有什麽反駁的餘地？
不過。雖然安村表現的非常唯唯諾諾，但是對於剛剛波崎中尉那一番切腹的氣話卻絲毫也不在意，在海軍之中不流行這種活動，海軍軍官一向接受英式傳統，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不像陸軍裏麵那樣達到變態的程度。
一通發泄之後，波崎中尉還算是知道自己目前的任務是打通前往火車北站的通道而不是追究戰敗的責任，便忍下心中尚未平息的怒火，開始詢問起之前交火的狀況來。
“安村，告訴我，你的裝甲汽車究竟是怎麽丟掉的？該不會是被支那軍的敢死隊用集束手榴彈炸毀的吧？”
“總算是罵完了……”安村心中長長出了口氣之後抬起頭來。看著波崎說道，“不是敢死隊，而是火炮，對麵的支那防線至少布置了兩門火炮，從威力上看應該是30到60毫米口徑的直射炮，具體型號無法判斷。”
“支那軍有炮！？而且還在一個路口的街壘布置了兩門！？”波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說支那軍一向缺少重武器，而且第十九路軍這種雜牌缺得更嚴重麽？怎麽現在比帝國軍還奢侈了？這麽一個小陣地就有兩門火炮助陣！
？
“不僅如此，對麵的支那軍似乎配備了不少衝鋒槍。估計應該是支那軍的精銳部隊。”
顯然，安村將肖峻他們手裏的突擊步槍當成衝鋒槍了。
聽完安村的報告。波崎中尉表情很是怪異，因為根據情報他們當麵之敵應該不過是一支普通的支那雜牌軍罷了，根本不應該出現這麽多的火炮和衝鋒槍，他可不相信會那麽巧有一支精銳部隊恰好在他們進攻的時候帶著炮路過，然後讓他們給撞上了。
唯一的解釋是之前進攻的計劃泄露了！
想到這裏，波崎立刻對身邊的部下們大聲喊了起來：“對麵的支那軍裝備非常異常，似乎早已經布置好了在等待著我們一樣，不過即便如此，懦弱的支那軍人也是不可能擋住我們驕傲的帝國海軍的！等下你們攻下支那陣地的時候要盡量留活口。我需要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事先知道了我們的進攻計劃！”
聽到波崎中尉想要發起進攻，安村大驚失色，幹嘛阻止道：“波崎中尉，不能這樣衝過去啊！對方的火力太過凶猛了不能蠻幹的！”
波崎冷眼看了安村一眼，冷笑道：“安村中尉，請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樣愚蠢！我可不會像你那麽沒頭沒腦的裝上去被人打成火球！”
說完，波崎轉身讓部下們從隊伍後方推過來了一門火炮，看樣式應該是三八式75毫米野炮！
“藤野軍曹。把對麵的支那軍街壘給我炸掉！”
“嘿！”
負責操作火炮的藤野軍曹點了點頭，在黑暗的掩護下從容的填裝炮彈，然後在燃燒著的裝甲車火光的幫助下瞄準了十九路軍隱約可見的街壘。
“嚕呔……”藤野軍曹舉起的指揮刀猛然揮下，三八式75毫米野炮的炮口猛然迸出一團火光，緊接著，炮彈在遠處十九路軍的陣地上爆炸開來，將堆積在一起的磚石給炸得粉碎。
“繼續射擊。把那座街壘給我徹底炸掉！”
按照波崎中尉的命令，三八式75毫米野炮一共打了二十發炮彈。將街壘給炸得支離破碎。
看著效果差不多了，波崎中尉不想繼續將時間浪費在這裏。便又讓攜帶的迫擊炮發射了幾顆煙幕彈到街壘前方遮擋十九路軍的視線，然後指揮刀一揮，第一波百餘人的隊伍悄然出發，貓著腰衝向了十九路軍的陣地。
相較於前一次進攻的淒慘，這一次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準確點說是沒有耗費一槍一彈便“攻占”了街壘。
“報告長官，對麵支那軍的街壘隻發現一了一具被炸死的屍體，看情形支那軍是在遭受到了炮擊之後自行潰散了。”
聽到部下的報告之後，波崎中尉欣慰的笑了笑，隨即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支那軍的那兩門炮發現了麽？”
“我們並沒有在支那陣地上發現火炮的痕跡，甚至是一個零件也沒有。”
“一個零件也沒有……沒有零件……”波崎的眉頭絞在了一起。突然大叫起來，“支那軍不是遭到炮擊潰散的，而是早在我們炮擊之前就已經撤退了！如果是炮擊之後才潰散的話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拖走火炮！那具屍體應該是留守的觀察哨兵！”
“如果支那軍的火炮還在的話我們繼續攻擊恐怕會付出很大傷亡的啊。”站在波崎中尉身邊的安村突然開口了，“一條馬路也就幾十米寬，地勢平坦沒有掩蔽，如果對方有兩門火炮和大量衝鋒槍封鎖道路的話衝鋒幾乎就是自殺行為！”
“哼！我難道不知道所要麵臨的困難麽？但是難道說因為有困難就不執行命令了麽？難道說因為畏懼傷亡就畏縮不前了麽？這樣的話還能算是帝國的軍人麽！？”
正在波崎中尉大發雷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沒有多久，兩輛裝甲汽車便停在了他的身邊。
“鬆島少尉奉命前來報道！”
波崎見自己之前向上麵申請的裝甲汽車趕到，不禁大笑起來：“哈哈。鬆島君來的可是太及時了！現在第一道街壘已經被我們突破，接下來就請您幫忙開路吧，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拿下火車北站！”
“請中尉閣下放心，有我鬆島在支那軍的防線就像是紙糊一般，一捅就破！”說著，鬆島還挑釁似的看了自己在部隊中的競爭對手安村中尉一眼。
此次海軍調來參加淞滬戰爭的坦克和裝甲車並不多，除了臨時加裝鋼板改裝的卡車和摩托車之外，正規的裝甲車輛一共隻有英製維克斯m-25裝甲汽車9輛，90式6輪裝甲汽車兩輛以及卡登-洛伊德mk. 6b超輕型坦克4輛（日軍稱卡式6號乙型裝甲機關槍車）。
在剛剛第一波進攻之中這些本就為數不多的裝甲車輛已經報銷了不少。現在他手頭上那兩輛原本性能最為差勁的90式6輪裝甲汽車就顯得尤為重要了。90式6輪裝甲汽車是日本石川島自動車製作所基於該公司生產的p型六輪卡車改裝而成的裝甲汽車，一共生產兩輛。他乘坐的這一輛是新瀉縣長岡市捐資采購的“報國-1”號，全車采用裝甲板鉚接而成，無固定武器，隻有7個滑動開閉式的射擊口，他的這輛車搭載的是一挺大正11年式6.5毫米輕機槍（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歪把子”）。
雖然是日本的國產車，但是這玩意的戰力實在欠奉，一向不受待見，一直以來鬆島肚子裏麵都憋著一股火氣，現在總算讓他逮到機會了。打頭陣的損失掉了，現在隻能靠自己！而且，等到戰後論功行賞的時候肯定是存活下來的能夠得到更大的功績，到時候自己翻到安村的頭上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鬆島的挑釁，安村並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欣賞著他們的表演，仿佛自己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
得到了兩輛裝甲車的支援之後。波崎中尉放心大膽的讓部隊將街壘的廢墟清理出來讓裝甲車通過打頭陣，然後大量步兵就跟在裝甲車後麵隨時準備著和第十九路軍的守軍交手，綴在他們最後麵的還有那門三八式75毫米野炮，準備等那兩門傳說中的火炮出現之後提供火力壓製。
…………
“隊長，小鬼子們已經過去了，咱們打不打啊？”
肖峻撇了那名湊到自己耳邊低聲說話的弟兄一眼，低聲說道：“急什麽？沒見前麵還沒交火麽。既然小鬼子們沒發現咱們，那麽就再等等。關門打狗關門打狗，狗都沒進完呢急什麽？就打那麽點狗夠誰吃的？”
此時的肖峻他們正趴在街道一側的樓頂上俯瞰日軍慢吞吞小心翼翼的行軍呢。而就在他的身邊，其他的樓房上也都是隱藏的十九路軍和瓊軍的士兵！之前張君嵩所接到的命令便是讓部隊上樓，利用城市作戰樓房遍地的特殊地形消滅敵人！
肖峻他們沒有等太久，日軍的隊伍便已經全部進入了伏擊圈，隨著前方有人丟下了第一顆手榴彈發出戰鬥的信號，戰鬥正式打響了。衝在最前麵的兩輛裝甲車被從天而降的集束手榴彈炸了個正著，可憐的鬆島少尉當時正敞著車頂的艙門，身子露在車外指揮車輛前進，那集束手榴彈就那麽鬼使神差的正巧飛過鬆島的鼻尖，鑽進了大敞的艙門，掉進了裝甲車裏麵。
在鬆島少尉驚恐的慘叫聲中，長岡市人民辛辛苦苦捐款購買的“報國-1“號化作一團燃燒的大火球，真正的報國去了，順帶著還將附近日軍的身影完全暴露了出來，成了樓頂上中國軍人打靶的目標。
見已經開戰了，肖峻和身邊的其他人當下也不再隱蔽，將放在手邊的手榴彈拉開保險，一顆接著一顆的扔了下去，然後在此起彼伏“轟隆隆”如同雷鳴的聲響之中對準街道那影影綽綽的日軍身影扣動了扳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