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嘯 第十三幕 逆軍行車
盡管肖峻仍然對徐隊長的突發奇想能否成功抱懷疑態度,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執行命令,畢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徐隊長和他雖然同為“隊長”但是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尉官,不像他仍然不過是個小小的士官。
可快等到要將車開出火車北站駛上街道的時候,肖峻仔細想了想徐隊長的話,突然覺得這事還真就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正所謂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小日本做夢也不可能想到自己這幫人居然有膽量對著他們發起反衝擊,隻要動作麻利點,說不能還真能一鼓作氣推進到日本海軍陸戰隊的老巢裏。
他們這山寨版的坦克車雖然簡陋,但是隻要不被日本人的火炮給直接命中,那厚厚的沙袋加紅磚的防禦也不是普通步兵能夠對付得了的,再加上蹲在車上湊熱鬧的一幫子十九路軍的弟兄們,日本步兵想要靠近他們這幾輛車扔手雷就更難了。
從火車北站到虹口公園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雖說是一路倒車,不過也花不了太久的時間,而且,作為進攻的一方日軍肯定沒那個閑工夫在街上“廣積糧,高築牆”,運氣好的話說步兵還真能一口氣衝到虹口公園那裏,再接下來的事情就全看車上十九路軍的弟兄們了,隻要他們爭氣,占去日軍的司令部也並非不可能!
這麽想了一通之後。肖峻也開始興奮起來:“奶奶的,富貴險中求,這一趟買賣成了那就賺大發了,打下了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司令部,回去怎麽著也得連蹦三級搞個中尉當當吧?就算敗了至少日本人要回頭救援,對火車北站的攻勢短時間內也絕對組織不起來了,也算是圍魏救趙了一回。”
自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之後肖峻工作積極性大增,將車開上了街道便立刻調轉車頭就要往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方向衝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肖峻卻被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徐隊長給攔住了:“我往哪裏開呢?方向不對!”
肖峻瞅了瞅麵前的街道,又看了看太陽的方向。還聽了聽交火槍聲的方向,奇道:“沒錯啊,那邊就是虹口公園的方向,您的意思是咱們要繞路?”
徐隊長翻了翻白眼:“繞勞什子的路啊!小鬼子就是沿著這條街進攻的,那咱們就沿著這條街衝!人家說逆水行舟,咱們就來個逆軍行車!從小鬼子的人堆上麵碾過去,把他們的臉皮子給徹底碾碎!”
“那我的方向怎麽就錯了呢?”肖峻不解,他現在正是按照徐隊長的要求在開車的啊?
“你想想,咱們的炮在什麽地方?”
“後麵的車屁股上啊。”
“那不就結了麽。咱們這麽高的駕駛室在前麵杵著,你讓後麵的炮怎麽射擊?難道連我們倆人也一塊給轟飛了?調頭。車尾對敵,咱們倒車開過去!”徐隊長笑著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過此時的徐隊長並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個臨時想出來的點子其實和原本曆史上德國人的戰術不謀而合,原本的二戰之中,軍工生產總是跟不上不停擴大的戰爭規模,前線時不時就會缺少點什麽,所以在缺乏支援火力的時候,他們就隻能利用手頭上有限的裝備“生產自救”,於是便有了讓自己手頭上的防空炮車車尾對敵。一邊倒車一邊開炮為部隊提供火力支援的戰術。
肖峻恍然的點了點頭,迅速調頭將首尾對掉,然後就那麽倒著車來到了十九路軍的防線前。
“弟兄們這是幹啥去啊?沒聽說有支援的命令啊?”負責守衛的十九路軍士兵奇怪的看著這釘著木柵欄還堆滿了沙包倒車過來的防空炮車,以為對方是上前麵的防線增援的。
“我們是瓊軍的人,準備拉著弟兄們上去端了鹽澤幸一的老巢!”
那守衛仔細一看徐隊長露出車體衣袖上的軍服,立刻就明白了,這種花花綠綠的軍服全中國那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上麵早就命令過了。人家瓊軍是過來助拳的,是友軍不是部下,他們隻能商量不能命令。既然如此,人家想要幹什麽那他這個小官也就管不上了,最多也就是在放行之後向上麵通報一下算是盡了本分。
“好啊!要是你們真能端了鹽澤那狗東西的老巢,拚著這月的餉銀不要,回來咱也要請諸位吃酒!”那守衛豪氣雲天的許了諾言。然後帶著自己的手下將路障給移開,給肖峻他們放了行。
雖說倒車的速度實在快不起來。但是因為距離足夠短,他們的車隊仍是很快便出現在了日軍進攻部隊的麵前。
此時的日軍剛剛攻破了十九路軍的一個街壘。正忙著將障礙物挪開為後續部隊開路,對於主動進攻的一方來說,這些街壘的存在隻會阻礙到部隊的順暢行動,大量的日軍就那麽站在道路當中忙忙碌碌的搬動著散落在道路上石塊和沙包,將他們挪動到道路兩邊。
肖峻他們那麽大搖大擺的沿著街道中央開過來,還是特立獨行的屁股對敵,這要是再不被警戒哨發現那才是出奇了的。
可是,發現並不代表著能夠抵抗,原本這裏倒是有一個街壘能夠作為掩體使用,可是在日軍士兵不懈的努力之下,這段街壘先是被火炮給轟擊的七零八落,然後又被攻占此處的日軍給清零一空,現在就隻剩下街邊的窄窄兩段還可以提供一點防禦了,但就那麽一小段的掩體就算是把日本兵給擠成沙丁魚罐頭也塞不進去二十個人呐。
顯然,對麵的那群日本兵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遇上這樣一群開著自行防空炮車的中國人,一通嘰裏咕嚕的怪叫之後,那些距離掩體較近的日本兵迅速翻過剛剛被他們清理開來的路障躲起來放槍。
就像是搶椅子的遊戲一樣,那些搶到椅子的人很幸運,可是沒搶到的就要被淘汰出局了。很快,那些一時之間沒有找到掩體的日本兵就倒黴了,幾乎就在觀察哨發出警告的同時,徐隊長先是敲了敲駕駛室的後窗,讓肖峻靠邊停車,給後麵的車讓出射界來,等到四輛自行防空炮在街道上一字排開之後,他大手一揮,八門雙聯裝35毫米防空炮同時開火,炮彈如雨點般飛向正慌亂著尋找掩體的日軍士兵。
短短數秒的時間之內,這八門防空炮便朝著日軍所在的那段不足百米的街道上傾瀉了上百發35毫米炮彈,四散飛濺的彈片以極快的速度收割著這些日本兵的生命。
此時,原本正躲在街壘後麵正在等待通過的一輛卡登洛伊德6b超輕型坦克也動了起來,似乎是覺得一輛臨時改裝的卡車居然也敢在自己這兩正宗坦克的麵前耀武揚威很傷麵子,於是調轉車身將機槍對準了肖峻他們的自行防空炮車,打算將場子找回來。
站到火炮防盾後麵的徐隊長冷笑一聲,在他毫不知情的狀況下盜版了未來很是流行的伊利丹名言:“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當維克斯7.7毫米機槍子彈和友阪6.5毫米步槍子彈打在堆了足足兩層沙包,還在沙包之間夾雜了大量紅磚的防禦體係上麵的時候會有什麽結果?結果便是沙包被打出點點的洞洞,流出不少的沙土,然後……沒然後了。
可是當兩門35毫米防空炮的高爆彈連續不斷的打在7毫米厚的鋼板上時又會是什麽樣的狀況?盡管是高爆彈無法鑽入坦克的裏麵殺傷成員,但是高爆彈在裝甲表麵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震得卡登洛伊德6b超輕型坦克內部的零件四處亂飛,甚至龜裂裝甲板產生的碎片和脫落的鉚釘也上來湊熱鬧,四處飛濺的金屬碎片瞬間便將車內的坦克兵打成了馬蜂窩,死得不能再死了。
幾炮過後那小巧的玩具已然沒了動靜,而躲在殘存街壘後麵的那一隊日本兵同樣也被35毫米高爆彈壓製的不敢動彈,隻能抱住頭死命將身子貼在地上,生怕稍稍抬高一點腦袋就會被飛濺的彈片削掉。至於那些沒有找到掩體的日軍除了幾個動作快鑽進了街邊的大門裏麵之外,其餘的最好待遇也是被彈片削去了半邊臂膀。
緊接著,高射炮停止射擊,卡車上麵搭載的十九路軍戰士們下車發起衝鋒,先是朝著已經被炸暈了的日本兵投擲了一輪手榴彈,然後趁著他們慌忙躲避手榴彈的時機,迅速用步槍和刺刀解決了問題。
本來那些日本兵辛辛苦苦的清理道路是為了方便自己後續部隊通行,現在卻不想便宜了肖峻他們,為他們省去了不少清理障礙的功夫,唯一比較麻煩的是被擊毀在道路中央的那輛曾為超輕型坦克的金屬廢棄物,它被擊毀的位置不是很好,為了繞過去頗廢了肖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