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幕 兩個方案
意識到了瓊崖新型戰列艦的威脅之後，英美法日意大五國派遣特使趕赴瓊崖試圖勸說羅傑加入《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時至今日，這場從一開始就吵吵鬧鬧的談判已經進行了快半年多了，雖然實質性的進展的確有，但卻仍然存在著很多需要不斷扯皮的事情每天每天討論來討論去，眼看著瓊崖入約的談判在短期結束的可能性越來越渺茫，而與此同時日本人自己的新型戰列艦“大和”級的設計工作也一天天走向完善，裕仁天皇終於坐不住召開了禦前會議商討是否要繼續留在條約的體係之內的問題。
皇宮內的裕仁天皇環視了跪坐在自己下位的一眾軍政大員們，然後首先將目光鎖定在了佐藤外相的身上，緩緩開口道：“佐藤外相，雖然大家應該都有所了解了，但是你還是先把最近和支那人談判的情況通報一下吧，入約談判事情的情況真的有那麽糟糕麽？”
佐藤外相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陛下，根據我們這段時間的交鋒，已經發現了支那人的陰謀，事實上他們對於加入《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的談判表現的非常沒有誠意，總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和帝國糾纏不清，我們有理由確認他們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試圖借此阻礙帝國新型戰列艦的進度。
雖然帝國一開始所要求的條件過於強硬，讓他們無法接受，但是後來我們已經一再降低了自己的要求，最大限度的表現出了帝國的誠意，先是放寬了對瓊日海軍噸位比的限製，慷慨的賜予了支那海軍10比4的噸位配比份額。然後又不再追求強行讓支那取消掉第二批造艦計劃之中的新型戰列艦的建造，轉而謀求限製各國新型戰列艦的性能指標。讓一切重新回到條約的軌道之內來。
這已經是帝國相當有誠意的讓步了，但是支那人非但不領情，反倒是總是在戰列艦具體限製上和帝國爭吵不休，幾乎每一項細節都要討論上幾個星期才能確定，如果支那人繼續堅持這種態度的話，恐怕等到最終敲定條約的全部細節的時候已經是半年甚至一年之後了，這顯然是帝國無法等待的一個時間表。”
談判桌上的瓊崖人仿佛十年代菜市場買菜的老婆婆一般一分一分的和日本人砍價，對於瓊崖人的這種架勢佐藤外相實在是傷透了腦筋，對方哪怕是一噸的排水量都會扯皮上半年也不罷休，這差點將他和他的那幫子手下們給逼瘋掉。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了。但是今天再次聽了一遍的裕仁天皇仍然怒氣溢於言表：“難道英美法意四國就沒有表態麽？他們就任憑支那的跳梁小醜繼續他們的拙劣表演！？支那人新型戰列艦對他們也是一個威脅！那是會破壞世界海軍實力平衡的東西！”
佐藤外相拿精致的絲綢手絹來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然後開口說道：“事實上，對於支那人的態度，那四國表現的非常之微妙，由於對瓊崖並無過多利害關係，意大利代表基本保持了中立的態度。什麽意見也不發表任憑事態發展。而法國代表則比較傾向於帝國，但是傾向度也很有限，並不能真正成為帝國談判桌上的助力，而英美兩國雖說也迫切希望限製支那的新型戰列艦的性能，但是卻由於經濟利益上的糾葛而不敢過分逼迫支那。
最近的談判他們總會在我們和支那人陷入僵局之後才介入調停，然後支那人便會推脫一番降低自己的條件繼續談判，可是整個談判之中幾乎每一個細節的談判均是如此糾纏，因此即便有其他四國的調停，談判的速度仍然無法快起來。”
“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無法指望通過談判來拖延瓊崖新型戰艦下水的時間和削弱他們戰艦的性能了？”聽完了佐藤外相的解釋，裕仁天皇沉默了片刻，然後皺著眉頭說道。
佐藤外相挪轉身子麵向裕仁，深深的將頭埋在地上，謙卑的說道：“萬分抱歉，卑職無能。”
裕仁天皇擺了擺手。道：“這不是佐藤君的過錯，談判不能成功全部都是支那人本來就毫無誠意造成的，談判這種事情是需要談判桌上的雙方都具有誠意才能夠完成的，既然對方本就沒有達成諒解的打算，那麽無論我們怎麽讓步也是不可能讓支那人簽約的，這種結果在談判之前就已經注定了。”
待裕仁天皇說完，佐藤外相再次深深的俯首，感激涕零道：“陛下明見，卑職感激不盡。”
隨即，佐藤外相直起身子來又說道：“由於之前為了應付支那人那毫無誠意的談判已經浪費掉了帝國大量的時間，所以我認為我們新型戰列艦的建造工作應該進一步加快，否則將會極其被動。”
對於佐藤外相的話，房間內的諸位日本大佬都是頷首讚成，這也是他們的一致共識，為了這個目的，其實他們已經做了很多很多了。
佐藤繼續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瓊崖人的新式戰列艦已經開始建造快要接近一年的時間了，而反觀我們大日本帝國呢？我們的新型戰列艦‘大和’級還處在設計之中，甚至就連龍骨都還沒有鋪設，如果按照雙方戰列艦所消耗的建造時間相同來計算的話，那麽在瓊崖新型戰列艦下水而我們的新型戰列艦尚未下水的一段時期內，瓊崖海軍相對將會擁有一個強勢期，這是帝國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那麽就是說為了應對支那的威脅，帝國退出《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既然已成定局，這樣一來‘大和’級的設計工作必須加快！所以我認為應該停下已經沒有了用處的乙方案，將應用在乙方案上的全部資源調配到甲方案中去，現在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執行那個為了條約而設計的劣質戰艦方案了。”
“乙方案？”
聽到佐藤外相的話，房間中的很多人都露出的疑惑的表情，顯然他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乙方案的事情。
看到諸人的表情，海軍大臣大角岑生站出來開口解釋道：“諸位，佐藤外相所說的這份乙方案其實是最初在設計‘大和’級時進行的一個備選方案，是為了應付支那加入《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之後可能會出現的限製新型戰列艦性能的情況而製定的，乙方案便是按照未來可能達成的最低限度性能指標設計的，它的具體性能要比甲方案低很多，可以說是一艘標準的條約型戰列艦。
如果一切都真正進行了的話的確就是剛剛我所說的那樣，但是實際上這套方案從來就沒有開始執行過，所以除了外相之外我們海軍方麵並沒有向諸位通報。”
“從未開始過！？那麽如果要是我們外務省的談判獲得成功，支那加入了《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的話那麽帝國又該怎麽應對？難道說再花時間重新設計一級新型戰艦麽！？我們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揮霍！？還是說大角大人從一開始就不認可我們外務省的能力，覺得我們不可能完成談判呢？”聽到大角芩生的解釋，佐藤外相的憤怒已經溢於言表了，在他看來，海軍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玩笑，是在拿帝國的命運開玩笑。
誰知道那海軍大臣大角岑生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稍安勿躁，佐藤大人，事實上我完全相信你們外務省精英的能力，如果支那真的加入《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的話我們也是有著應對方案的，那就是甲方案。”
“甲方案？”佐藤外相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那份方案不是完全超出條約限製的完全體超級戰列艦的方案麽？”
大角岑生笑著擊掌道：“沒錯，正是如此，事實上不管瓊崖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無論他們會不會加入《限製和削減海軍軍備條約》，甚至是他們最終取消了新型戰列艦的建造計劃，帝國的新型戰列艦都不會是縮水的乙方案，永遠都是世界第一的甲方案！
如果談判破裂，那麽帝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退出條約，然後施行甲方案，即便是談判順利，支那人真的加入了條約，帝國依然會按照甲方案來建造戰艦不做更改，如此一來我們未來將會麵對的則是因為加入了條約而被嚴重削弱支那戰艦，這樣帝國將會毫無疑問的取得優勢！”
“可是……這種事情萬一被他國察覺的話……”佐藤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來了，這明顯是違約的欺詐行為啊！
“放心吧，新型戰艦的建造工作將會嚴格保密，即便下水之後他們的數據也會不對外公開，外國人是無從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違約的，就算是知道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們退約就是了。況且，現在和瓊崖的談判不是破裂了麽？”大角芩生說話時的語氣完完全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仿佛這種欺詐行為是光明正大合乎道德的一般計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