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海破敵 第二十七幕 空襲機場
台*灣島南方的海岸線清晨一貫的寧靜,但是今天卻與往日頗為不同,寂靜的海麵被一陣陣機械馬達的轟鳴聲打得粉碎,海邊農田裏正在忙著勞作的農民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奇怪的直起身子來使勁遠眺,然後他們便看到了自己終身難忘的一幕——海麵上黑壓壓的布滿了小船,正一波接著一波的朝著岸上開來,而在遠處的海麵上還能看到一支大艦隊的身影,同樣也在緩緩而充滿威壓的靠近著。
這是日本人艦隊的演習麽?可是沒有聽說過啊。看到這一副景象的農民們不禁有些疑問。
很快,一些膽子比較大跑到岸邊想要看個究竟的農民便等到了第一波小船靠岸。那些小船和他們見過的都不一樣,是一種方頭方腦的鐵皮船,沒有頂棚,就像是個沒蓋的鐵盒子,一堆人就那麽擠在船艙裏麵。
當鐵皮船即將靠岸的時候,開船的“船老大”卻並沒有減速,反倒是一股勁直接衝了上來,那應該是一種平底船,所以才能夠如此順利的衝上岸。
當鐵皮船衝到岸上之後,人們才發現那船前端的船頭居然是可以放下的,就跟城門口的吊橋一般。躲在溝坎樹林後麵看熱鬧的農民們隻聽到“吊橋”撞擊沙灘所發出的“啪嗒啪嗒”的一陣聲響,就看到衝上岸來的鐵皮船紛紛放下“吊橋”,露出船裏麵滿滿當當擠著的海軍陸戰隊士兵。
“快快快!動作再快點!占領陣地!”
居然喊得是漢話!人們這才恍然大悟——這不是日本兵,是民國的隊伍!民國的隊伍居然打到島上來了!?
隻見那些穿著藍白灰相間怪異軍服的士兵們踩著“吊橋”飛快的衝出了鐵皮船。馬蜂出巢一般,幾乎是瞬間便灑滿了整個海灘,原本冷冷清清的沙灘上頓時擠滿了帶著鋼盔端著步槍。殺氣騰騰的大兵。
頭戴鋼盔,身背鼓鼓囊囊背包的大兵們一波波的衝上海岸,就如同大堆大堆的企鵝上岸一般。將海灘擠得滿滿的,不過在軍官的指揮下,他們卻識趣的自動聚攏在一起,留出了空間給後續的登陸艇使用。
在那些運送士兵的登陸艇中,混雜有一些的吃水要更深一些,航速也更慢一些的特別型號,這些特別的登陸艇稍稍落在大部隊後麵一點,等大兵們都已經上了岸之後才開始陸陸續續搶灘登陸。衝到岸頭。
不過,和之前運輸士兵的登陸艇不同,當這些登陸艇的“吊橋”放下後,裏麵露出來的並非是普通的士兵,而赫然是一輛坦克!坦克上麵,一些企圖搭便車的士兵們就坐在炮塔上,跟著轟隆隆的坦克一並開上岸去。這些需要有坦克登陸艇專門運輸的坦克是沒有兩棲能力的一號“豹”式輕型坦克。盡管被稱為輕型坦克,但是它二十餘噸的重量在日本人眼裏則是不擇不扣的中型坦克了,足以應對台*灣島上日本人配備的任何一種裝甲力量了。
而遠處的海中,還有一些如淺礁般若隱若現的鐵疙瘩,這些海龜般的鐵疙瘩正緩慢的向海岸移動著。露出水麵的炮塔說明這也是一種坦克,事實上,這是二號“蛙”式水陸兩棲坦克。由於這種坦克安裝有推進器,再加上船型的車身讓它可以在近海直接從海裏開到岸上,甚至可以一邊航行一邊使用坦克炮對岸上的敵人進行壓製。當然了,這一次的行動之中他們的坦克炮是沒有機會使用了——岸上根本就沒有日本人。
登陸之後,其中一名海軍陸戰隊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登陸的時候,每一輛坦克都有一個小隊的步兵負責照顧他們,就像是保姆一般,據說這些大家夥在搶灘登陸的時候很容易遇到麻煩,而我們就是那些處理麻煩的人。
不過萬幸的是今天的登陸異常順利。混凝土的堅固支撐點,阻擋坦克的水泥墩,四處遍布的地雷,響得比雨點都要密集的機槍掃射,鋪天蓋地的炮火,時不時俯衝掃射的飛機。
這些在之前訓練中幾乎都每次都能見到的東西現在在這片沙灘上卻是一件也見不到,除了幾個看熱鬧的農民因為坦克登陸要毀他們家的田而與我們發生了爭吵以外,我甚至沒有發現這裏有任何人把守,而那些對我們的登陸行動造成了唯一困擾的農民則在幾枚銀元的說服下放棄了糾纏田地,甚至主動為我們充當起了向導,還順便將附近日本人的分布狀況給說的一清二楚。
毫無疑問,這一次的登陸是成功的,是完美的。甚至於,對坐在坦克上登陸的我來說,就連鞋都不用濕。”
海軍陸戰隊員們快速的登上灘頭之後便立刻展開,由於登陸艇的數量有限,最初登上灘頭的海軍陸戰隊隻有兩個營。這兩個營的兵力剛剛踏上沙灘便立刻開始尋找有利地形構建防禦工事,確保灘頭的安全,掩護後續部隊登陸。
而獨立的輕型坦克和水陸兩棲坦克部隊則開始在一處亂石灘上集結,等待著第二波登陸部隊的到來,當第二波部隊登陸之後,他們將會在坦克的配合下直撲岡*山機場而去。
與此同時,就在登陸部隊展開搶灘行動的時候,留守的航空母艦編隊也沒有閑著,第一波攻擊機群已經起飛了。
介於日本人並沒有察覺到瓊崖部隊的登陸行動,所以第一波攻擊機群分的很散,重點是轟炸駐紮台南日軍旅團的軍營,其餘則是轟炸台*灣南部的各個機場,以求拖延日軍的反應速度,讓日本人集結兵力受阻,為己方登陸更多的部隊贏得時間。
…………
按照昨天重藤千秋少將所下達的命令,台*灣地區的每一座機場都應該在早晚各派出一架飛機執行巡邏任務。不過由於依波上尉昨天下午的時候已經執行了一次任務,所以他今天上午便不用出任務了,由基地裏麵的另外一組人去巡邏。
雖說上午的時間去找樂子有點不合時宜。但是依波上尉卻實在懶得在出完偵查任務累的要命之後還在晚上去尋花問柳,所以也隻能趁著早上出來轉一圈了,也隻有這個時間他才有空閑。
許是他來的時間不對。左美子開的這家專門為日本人提供服務的居酒屋雖然門開著,但是依波上尉想要找的美人卻是不在,聽酒保說是出去買東西了。一般來說居酒屋都是下午和晚上才會有客人,幾乎沒人會在早上跑到這裏來喝酒,所以居酒屋的人一般都會趁著這個閑暇的時間做點自己的事情。
“真是的……司令官閣下的這個命令可是把我給害慘了啊!”依波上尉坐在靠窗的桌邊,呆呆的看著窗外,不由的一聲歎息。不管到底是不是糊弄,可下午總歸是要開著飛機上天的。所以他可不敢在這種時候還喝酒,那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舉動,雖然天上沒有交警查酒駕,可坐在飛機上的卻是自己,要為生命負責啊。
沒有左美子可以抱,甚至就連酒都不能喝,隻能一個人呆坐在空****的居酒屋內對著麵前的茶水發呆。那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依波上尉不禁在心裏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知道這種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啊,難不成要一直這麽該死的巡邏下去直到戰爭結束?那可要三個月的時間咧,真是要人命。”
正胡思亂想著,依波上尉突然發現外麵有不少人都慌慌張張的往家跑,街道上被攪的一團糟。他非常奇怪,一般來說這種狀況隻會出現在他們這些日本兵上街巡邏的時候,可是他不記得這個時間段是巡邏的時間啊?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跑過來一個依波上尉認識的麵孔,他當即一喜,總算是找到人可以問一下了,便將頭伸出窗外,衝著那人招了招手,大聲喊道:“嘿,禦手洗!禦手洗!”
雖然禦手洗作為廁所的意思其實並不經常使用,相反,在神社之中它還代表著一種聖水泉之類的東西,是相當有靈氣的。而且作為姓氏的禦手洗和廁所的禦手洗讀音也是不同的,雖然寫法一樣但事實上根本就是兩回事,說某人姓禦手洗是姓廁所根本是一種誤解,但是每一次喊這個名字的時候依波上尉還是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廁所,這讓他很是感慨當時為這個人推薦名字的家夥到底是一種什麽心態,到底是惡心麵前這個支那人還是惡心他這樣喊名字的人。
禦手洗,也就是之前改成日本名字的老岑聽到有人在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依波上尉重複喊了三遍之後才想起來,原來剛剛喊得是自己的日本名字。恍然大悟的他趕忙四下打量,終於在居酒屋的窗戶裏看到了正在朝自己招手的依波上尉。
老岑不認識這個日本人,不過還是趕緊跑了過去,生怕自己的日本主子不高興。
“禦手洗,今天街上出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多人在慌張的亂跑?”依波上尉說著用手指了指街道上慌亂的人們。
雖然老岑的日本話隻能聽懂“米西米西”,“八嘎”,“雅蠛蝶”,“一庫”之類的簡單詞語,但卻並不妨礙他明白依波上尉的意思——人家的手指著外麵的人呢。
老岑估計太過複雜的話對麵的日本人也聽不懂,於是想了片刻之後開口道:“瓊崖!羅大帥!軍隊!軍隊!軍艦!軍艦!很多!很多!”
依波上尉的漢語很糟糕,事實上剛剛老岑所說的話他隻聽懂了“羅大帥”三個字,因為之前基地裏麵特別交代過,如果要是有聽到支那人在說這三個字的話要立刻拘捕,他們都是投敵份子!
想到這裏,依波上尉幾乎是下意識的拍案而起,憤怒的吼道:“八嘎!投敵份子!死啦死啦滴!”
老岑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冷汗直冒。心道:“我這是給你們報信來的啊,怎麽能說我投敵呢?!怎麽能說我投敵呢!?”
不過好在依波上尉也不是個白癡,很快就想明白了老岑話裏的意思。然後,臉瞬間就變得慘白慘白。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外麵的天空中似乎有隱約的轟鳴聲傳來。依波上尉趕忙跑出了居酒屋,來到街上仰頭朝天空看去。
此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大片的黑點正急速朝著他們這裏飛來。作為飛行員,依波上尉的視力自然是沒有話說的,很快就數出了這一隊飛機的數量——24架!而且這些飛機絕對不是他所認識的型號!至少那種速度絕對不是目前島上的老舊雙翼機能夠飛出來的,這種速度他隻有在之前駐紮基地的新型戰鬥機上才見到過,可是,現在島上已經沒有帝國的新式飛機了!也就是說,這些根本不是自己一方的飛機!
聯想到剛剛老岑的話。依波上尉已經明白,這些飛機是前來空襲的瓊軍了!
“不好!他們飛行的方向是岡*山基地!”等確認了飛機的航向,依波上尉不禁大驚失色,那可是他的駐地啊!
“必須要趕緊回去才行!”
想到這裏,依波上尉轉身就要往基地跑,可是還沒等他跑出去兩米,就覺得背後突然刮過一陣冷風。然後便隻覺得腦後猛然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接著便是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我呸!日本狗也有今天!”
在倒下去的依波上尉的背後,一個穿著短打的漢子手中拿著一根沾血的粗木棒。顯然剛剛便是他把依波上尉給打倒了。
漢子冷眼扭頭冷眼瞪了老岑一眼,冷聲道:“禦手洗是吧。”
“撲騰”一聲,老岑便嚇得跪在了地上,慘聲道,“好漢饒命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而在他們的身邊,憤怒的人們越聚越多,居酒屋的酒保見勢不妙準備逃走卻也被人給逮了回來,陷入到了壯漢和民婦的汪洋大海之中。
“老少爺們們,羅大帥的隊伍來啦,咱再不用受小日本的欺負了,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啊!”
吼完那一嗓子,外情局的漢子不由看了看天空,心道:“等了這麽久,總算是把今天給盼來了!”
…………
由於地處“本土”,“大後方”,日本人在台*灣南部的岡*山機場隻布置了4門中口徑的防空炮,至於10挺防空機槍則是用重機槍加上防空三腳架客串而成的,6.5毫米的友阪步槍彈的精度是不錯,可是威力實在是弱了點,尤其是目標還是重防護的瓊崖戰機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隻要不是走了狗屎運打到什麽脆弱的關鍵部位,那些防空機槍便是基本可以忽略的存在,整個岡*山機場地區唯一能夠對瓊崖戰機編隊構成威脅的也就隻有那4門中口徑防空炮罷了。但是顯然的,以此時防空炮的效率4門炮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日本人也沒有無線電近炸引信這種防空利器。
當瓊崖海軍航空兵的攻擊編隊24架戰機出現在岡*山機場的時候,原本還優哉遊哉正常訓練,維護裝備的日軍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遭到攻擊,要知道,他們可是在“大後方”啊!什麽時候支那人居然敢如此放肆了!?居然敢深入到帝國“腹部”攻擊他們!?
一時之間,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日本人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地勤人員開著車想要將重要設備給拖走隱蔽;飛行員們也來不及穿上飛行服,就穿著件背心便往跑道奔去,準備駕駛飛機升空迎敵;防空炮兵也開始慌慌張張的跑到自己的陣地上,拿出撬棍撬開彈藥箱,開始將裏麵精心保存的炮彈一發發的往彈夾裏麵按——因為要盡量延長炮彈的保持壽命,節省物資,所以通常情況下岡*山機場的高炮陣地上隻會存放兩箱未啟封的炮彈,彈夾是空的,使用前要現填裝,而更多的炮彈則存放在專門的倉庫之中保存。高射炮兵們一邊給高射炮插彈夾,一邊拿出儀器來測算瓊崖戰機的高度速度,還分出了一部分人去倉庫取炮彈,簡直亂成一團。
正如日本海軍的王牌飛行員,被挑選作為突襲珍珠港第一波攻擊編隊指揮官的淵田海軍中佐在自己著作中親口承認的一樣,和被他們看不起的少爺兵美軍比起來,日軍善攻不善守,在防守反應速度上甚至不如那些在日本人眼裏一貫嬌生慣養的懶散美國兵來的迅速。
如今的岡*山機場守軍便是這樣一幅摸樣,在台*灣,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防守的對象,自從占領這裏以來他們的對手一直都是各種叛軍和經濟犯,從來沒有敵國的飛機能夠飛到他們的頭上。
於是,一種鬆懈的情緒不可避免的在日軍總蔓延開來,雖然對於訓練有素的日本兵來說,即便是鬆懈了也完全足以在十分鍾之內完成準備對入侵的敵機開火。但問題是,這在敵機已經飛到頭頂了才開始反應的十分鍾往往是足以致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