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幕 騷擾
“立刻把日本艦隊的方位信息通知給司令！”艦長潘永康大聲命令道，“另外，聯絡後麵的弟兄們，讓他們等一會注意接應我們一下，我們衝進去，衝過去給日本人來上幾炮！”
“衝進去！？衝進日本人的艦隊！？”副艦長愣了一下，“就我們自己？不等其他人了？”
潘永康點了點頭：“就我們自己，早一分鍾發動進攻就能多拖延一分鍾的時間，天知道這該死的天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好吧，現在我們最快能夠跑出多少節？”
副艦長想了想說道：“咱們的船用了有些年了，而且以現在這種海況……我想30到31節吧，逆風恐怕還要再慢一些，反正是不要指望我們能夠跑過日本人那些驅逐艦的，如果你想要一頭紮進日本人的艦隊裏，我告訴你那是在找死！”
“不不，我們怎麽會紮進日本人的艦隊裏？我又沒瘋。我們隻需要在外麵轉上一圈就足夠了。另外，我們也不需要一直跑過他們的驅逐艦，隻需要在日本人的驅逐艦追上我們之前跑到接應弟兄們的身邊就可以了。而且……如果日本人的驅逐艦真的願意追著我們跑出來的話，那麽我想其他人會很樂意再去日本人的艦隊裏麵闖上一圈的。”潘永康笑著說道。
“在日本人主力艦隊的麵前闖一圈，我看你還真是瘋了。”副艦長搖頭歎氣的說法道，“你應該明白。隻要一發155毫米炮彈落到我們的艦上，我們就完了！徹底完了！損壞的艦體會拖慢我們的速度，而慢下來的速度又會讓我們挨上更多的炮彈！”
“放心好了。我們是去搗亂拖延時間的，不是去送死的，我自有分寸。”說著。潘永康拍了拍副艦長的肩膀。
…………
此時，不遠處的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官豐田副武正在他的艦隊旗艦“大和”號超級戰列艦上意氣風發的觀察著前方，盡管透過舷窗上密集的雨簾他基本上除了漆黑的一團以外什麽也看不到，不過，這並不會打擾到豐田副武司令官的興致。
對於一個之前從未真正指揮過一整支完整艦隊的豐田副武來說，頭一遭上任艦隊司令便是如此重要的職位的確會讓他人有諸多的微詞，對他實力的懷疑在所難免，不過由於海軍在32年和半個月之前接連兩次輸給瓊崖海軍。這使得日本海軍內部一大批實力派人物紛紛落馬，給自己的履曆抹上了不可磨滅的汙點。此外，日本海軍同時也是一個極其講究資曆的的地方，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基本都會按照候選人選的畢業期屆進行排序，“學長”們永遠比“學弟”要有優先權，而豐田副武畢業的就比較早。當然了。偶爾也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不過那很少會發生就是了。
算來算去，如果將那幾個有能力但卻因為汙點而無法重用的將官排除之後，聯合艦隊司令官一職便非豐田副武莫屬了，他資曆老。位置爬的也夠高，稍微能夠和他競爭一下的人不是提前被羅傑幹掉就是需要為戰敗負責短時間內難以起複，於是，最終日本聯合艦隊還是歸了豐田副武指揮，盡管在海軍的內部無論是山本五十六還是海軍大佬伏見宮博恭王都對他頗為不待見。
豐田副武是一個自信甚至於狂傲的人，很多觀點也頗為奇特，曆史上，戰爭爆發之前豐田副武是堅決反對打仗的，不過他反對開戰的理由就有些玩味了，“開戰是那幫陸軍動物們的主意，咱們海軍去跟著摻和什麽？”，可正是這麽一個搞笑的理由，卻最終幫助他在戰後的戰犯大審判之中無罪釋放。
盡管此人反對開戰，可戰爭後期即便是日本已經陷入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仍然死硬的大肆鼓吹“死戰到底，全民玉碎”等等言論，可以說是極端的頑固不化。另外，他本人指揮作戰的風格說好聽點是勇猛，說不好聽的就是喜歡蠻幹，曆史上日本聯合艦隊實質性的覆滅就是在他的任期內發生的。
在曆史上，豐田副武被推上聯合艦隊司令的位置時還和上層鬧過脾氣，因為山本五十六死後論資曆排名次本應該是他接任，可居然莫名其妙的被古賀峰一給搶了去，於是在豐田後期繼任的時候耍了的小脾氣。
原本按照規矩，一支艦隊的旗艦應該是艦隊之中實力最強的那艘，如果不是的話，要麽是有所淵源或者綜合指揮能力最強，總之很少見到在擁有“大和”級這種超級戰列艦的艦隊中以輕巡洋艦作為旗艦的，但事實上，豐田副武還真就這麽幹了，最終在他的“大澱”號輕巡洋艦上升起了司令長官旗。
這個時空中的豐田副武接任聯合艦隊司令官的時機很及時，過程也比較順暢，雖然對於伏見宮博恭王等人看他不順眼的行為有所不忿，但也沒有鬧出以輕巡洋艦作為聯合艦隊旗艦的事情來，因此“大和”號才有幸成為聯合艦隊的旗艦。
此時豐田副武司令的心裏正盤算著瓊崖海軍可能會做出的應對，他非常確定己方的行動已經被羅傑他們知道了，即便是沒有任何情報機構的支撐任何人也明白，大日本帝國是不會坐視瓊軍登陸台*灣的行動不管不問的，聯合艦隊的到來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除開作為必要留守部隊的少量戰艦，這一次的作戰豐田副武打出了手中幾乎所有的大牌。
聯合艦隊中的航空母艦包括“大鷹”號，“龍驤”號，“瑞鳳”號三艘，這也是日本人在南雲的艦隊覆滅之後能夠拿出的最強航空母艦陣容了。
其中“大鷹”號是一艘護航航空母艦，在戰爭爆發之前緊急由一艘豪華郵輪改裝而成。機庫較小，飛行甲板短，沒有島式上建、彈射器或阻攔索。主要用於訓練和飛機運輸，載機27架，此次參戰也是在主力航母悉數戰沉的情況下逼不得已而為。“龍驤”號則是由巡洋艦改裝而來。載機數量同樣不多，為30架。“瑞鳳”號最初設計是作為潛艇母艦使用的，不過後來轉為了航空母艦，同樣的，它的載機量也是不多，和“龍驤”號相同為30架。
對於三艘航空母艦，豐田副武自然是沒什麽指望的，它們的載機數量加起來還不夠90架。就算全部起飛也隻能湊夠一個波次的攻擊而已，這對於瓊軍來說顯然威脅不大，更何況這些飛機中有大概三分之一是備用機。索性，豐田副武便命令三艘航空母艦縮減了轟炸機的裝載數目，從飛行學校裏麵抽調出了一批“零”式戰鬥機和飛行員進駐航空母艦，希望能夠靠著他們為自己的大艦巨炮提供護航掩護，至於航空母艦的主動出擊。豐田副武是不打算考慮了。
此時他手頭上的戰列艦力量也的確給了他這個信心去實施以戰列艦為主的大艦巨炮決戰，最新下水的“大和”和“武藏”兩艦毫無疑問是這支艦隊之中的主力，“信濃”號目前還沒有形成戰鬥力所以沒有同行。
除了著名的“大和”和“武藏”兩艘超級戰列艦以外，之前一直都是日本驕傲的“長門”級戰列艦的“長門”和“陸奧”兩艦，同樣也出現在了豐田副武的作戰序列之中。
此次編隊之中的5艘戰列艦中的最後一艘則是日本人曾經的驕傲“金剛”號戰列艦。
盡管艦隊之中僅僅隻有5艘戰列艦。但是以這5艘戰列艦的質量再加上數艘瓊崖艦隊中所缺乏的重型巡洋艦，豐田副武認為自己還是占有不少優勢的，因為根據情報，目前瓊崖艦隊之中除了最新服役的所謂“乙型戰列艦工程”之外就隻有一艘“瓊崖”號還能夠和他們抗衡一下，其他的戰艦包括兩艘“德意誌”級在內都缺乏大口徑的主炮，很難在炮戰中和聯合艦隊抗衡。
“長官，僚艦發現東方似乎有一艘船在向我們靠近，速度很快。”
“一艘船？”豐田副武奇怪的問道，“知道是什麽船麽？”
“不清楚，天太黑我們看不出來那艘船到底是什麽型號的，剛剛‘龍田’號已經過去察看了，應該很快應該就有消息傳來。”
豐田副武點了點頭，正準備等著具體情報傳回來，突然間隱約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聲響。
“打雷了？”豐田副武疑惑道。
“我想不是……長官……剛剛我看到外麵好像有水柱濺起來。”
“濺起來的水柱？那艘船是支那軍艦？他們瘋了麽？一艘船就敢挑戰我們整支艦隊！？”豐田副武不可置信的驚訝道。
“可能是支那人並不知道我們的規模吧，視線這麽暗他們應該看不到我們。”
“看不到我們為什麽炮彈會落到我們附近？”豐田副武疑惑道，“算了，也許隻是他們蒙的，不去管它了。命令艦隊做好戰鬥準備，不管怎麽說，這裏出現了支那人的軍艦就說明我們距離支那人的主力不遠了。”
“那那艘船怎麽辦？”
這時，又一波炮彈打了出來，落在了遠處的海麵上，雖然豐田副武隔著舷窗上的水簾看不真切炮彈漸起水花的情況，不過即便是隱約的一瞥他也能夠判斷出來那炮彈的口徑絕對不會超過200毫米。
“口徑不超過200毫米又擁有這種射程的船應該是支那人的輕巡洋艦，分出四艘驅逐艦過去將它留下來。”豐田副武命令道，“發電去向陸軍的人詢問一下支那艦隊的動向，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發現，難得能夠有機會發揮帝國軍人夜戰的優勢，最好能夠先在就讓我們碰上支那艦隊主力。”
由於訓練刻苦，日本人一向認為自己的部隊在夜戰中是占有優勢的，當然，前提是敵人不能有雷達，夜視儀等等設備。而在現在這種烏雲密布的狀況下，雖然不如真正的黑夜暗。視線確實也要受到不少的限製。
…………
“你覺得我們剛剛打到什麽了麽？”潘永康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副艦長開口問道。
副艦長聳了聳肩說道：“我可沒有那麽樂觀，如果我們在這種距離以主炮最大仰角胡亂開上兩炮就能打中日本人的話那我隻能說我們的炮手回去之後應該買新一期的實業彩票，一定能中頭獎。”
“那好吧。反正炮彈已經射出去了，也是時間該離開這裏了，我可不希望被四條野狗攆上來。被狗追的滋味可不好受。”看著雷達屏幕上顯示的正朝自己高速駛來的四個亮點，潘永康覺得自己的船是時候離開這裏了，“不過離開之前，我們還應該給他們留下點東西不是麽？魚雷準備！航速調至最慢，我要最遠的射程，然後估算一下提前量把他們打出去好麽。”
在氧氣動力魚雷研發成功之後，“南渡”級的艦尾便多了一座四聯裝的魚雷發射管豐富他們的攻擊手段。
“最慢航速？最遠航程？還是在這種距離上？你指望它們能夠打中什麽人麽？啊，對了。至少海灘是一定可以命中的大目標。”副艦長嘟囔著說道。
“射出去就是勝利，反正我們隻不過是一艘防空巡洋艦而已，能取得戰果最好，沒有的話難道還能強求麽？”潘永康笑著說道，“返航吧，我們離開這裏，希望那幾顆炮彈能夠讓日本人緊張一陣子吧。”
事實上。那幾發胡亂打出的炮彈的確讓日本人緊張了一陣子，豐田副武一直認為瓊崖艦隊的手裏是有幾艘真正的“乙型戰列艦工程”的，有了這種戰列艦的話瓊崖艦隊的確是有能力和他們打上一場沒有飛機的傳統海戰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的情報失誤，他才一直糾結於陳旭初可能采取的對策，被潘永康的炮彈嚇得緊張了一番。變換陣型，灑出驅逐艦四處搜尋目標，到處找著“就在附近”的瓊崖主力艦隊。
但是實際上，此時陳旭初已經將他的艦隊全部撤走了，航空母艦身邊隻留下一些驅逐艦和防空巡洋艦護航，“瓊崖”號則率領著其餘諸艦埋伏起來，等待著日本聯合艦隊的到來，當然，他們的任務仍然是拖延時間。
潘永康的船運氣顯然還不夠去買彩票的程度，臨走時候留下的那幾條魚雷根本就沒有能夠蹭到日本船的皮毛，甚至於日本人都沒有發現在漆黑的海水之中居然還有這麽幾條難以覺察的水下殺手和自己擦肩而過。
在經過了半天的搜索之後，豐田副武撒出去負責偵查的驅逐艦和輕巡洋艦遇到了越來越多的瓊崖輕巡洋艦和驅逐艦，一時之間，各種交火的消息像雪花一般紛紛飄到了豐田副武的案頭。
“怎麽會如此混亂？怎麽到處都是支那人的戰艦？”豐田副武有些奇怪的看著手上越來越多的遇敵報告，一時之間心中大為疑惑，因為天氣的緣故他們無法排遣偵察機偵查敵情，而緊靠著驅逐艦和輕巡洋艦的搜索又難以得到準確的情報，剛剛陸軍方麵也回複說隻知道瓊崖艦隊之前已經離開了海岸能夠觀察到的範圍，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此時的豐田副武根本不知道瓊崖艦隊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樣下去對我們本不利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支那人已經知道我們本隊的方位了，可是我們卻還不知道他們的動向，這樣很被動啊，隻要無法徹底驅逐支那人的偵查艦隊我們的行蹤就一直暴露在支那人的視線中，他們完全可以選擇不和我們交戰又或者在我們最為鬆懈的時候交戰。”
豐田副武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於是點頭道：“現在我明敵暗，支那人要是故意拖延時間等待天明的話恐怕與我等不利啊。”
盡管豐田副武本人對於空戰一竅不通，但是卻也能夠明白日本技術部門所判斷為人操炸彈的東西對他的艦隊到底有多大威脅的。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不能浪費時間，必須爭取在天氣轉好之前獲得優勢。”參謀長草鹿龍之介說道，“岡*山機場，那裏是支那人在台*灣所掌控的唯一一座機場，隻要能夠破壞它那麽我們就可以掌握接下來戰鬥的主動權了！我的意見是不要管支那人的艦船，我們直接前去炮擊岡*山機場！到時候支那人要麽忍不住前來決戰，要麽就眼睜睜看著我們拔掉他們在台*灣的釘子，日後他們再想要得到空軍的支援就隻能從閩省遠道而來了。”
和豐田副武不同，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在曆史上是南雲忠一的第一航空艦隊的參謀長，本人對於海軍航空兵的運用還是有所心得的。
豐田副武點了點頭，下決心的命令道：“通知艦隊全速，我們去岡*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