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嘯 第三十六幕 夜戰
以目前四處都有瓊崖海軍的騷擾艦艇遊弋的狀況下損失一艘貨船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誰都有運氣差的時候，就像是那位剛剛從海裏撈起來的二條中佐一樣，不就是喝涼水都塞牙的典型代表麽？所以說半路上遇到了瓊崖軍艦的截殺並非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是豐田副武耐著性子等了整整十個小時的時間之後仍然沒能等來哪怕是一艘的貨船，這就有很大的問題了，按照正常情況而言距離他們最近的一艘船應該早在兩個小時之前便抵達了，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仍然沒有發現一星半點貨船的影子，一種不好的預感理所當然的在豐田副武他們的心中升騰了起來。
從軍官餐廳味同嚼蠟的吃完晚餐回到艦橋之後，豐田副武驚訝的發現他苦苦等待的貨船竟然還沒有趕到，驚訝之餘對草鹿龍之介說道：“我們的船是不是在路上出問題了？”
“我想恐怕是的。”草鹿龍之介苦笑道，“此外，不知道司令官閣下注意到沒有，外麵已經不下雨了。”
“這個我已經看到了。”豐田副武也是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等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恐怕我們就能在頭上見到一群群令人討厭的東西在飛了。”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在今天晚上完成掃雷活動了。”草鹿龍之介讚同的說道。
豐田副武點了點頭：“去準備驅逐艦吧。”
“但是驅逐艦的吃水恐怕不夠，如果支那人水雷的定深足夠精確的話。他們的水雷完全可以從我們驅逐艦的船底穿過不被引爆，而當戰列艦經過的時候才會被引爆。”
“我知道的草鹿君，我知道的。”豐田副武說道，“但是我們難道就僅僅是因為一件可能性而什麽也不去做，就在這裏等待著明天天亮之後必然到來的支那轟炸機麽？我們需要賭一賭！否則就半分的成功性也沒有了！”
典型的豐田副武式做法，歎了口氣，良久之後。草鹿龍之介點頭同意了豐田副武的說法：“我這就去準備，可以讓驅逐艦預先注水，這樣可以增加一些吃水深度。說不定可以清掃的幹淨一些，多撞上一顆雷。”
“好吧，去幹吧。”
按照豐田副武的命令。日本人挑出了幾艘艦齡比較大的驅逐艦，撤出人員，把魚雷給扔進了海裏，然後向艦體內注水加大吃水深度，在做完這這些準備工作之後，他們將驅逐艦按照兩條戰列艦的寬度排開駛入了雷區之中，企圖用自己的艦體為戰列艦開出一條炮擊的道路。
“看來支那人的水雷陣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密集。”當排雷行動一切進入正軌之後，參謀長草鹿龍之介欣慰的說道。
看著慢慢吞吞航行了近二十分鍾也沒有引爆一顆水雷，豐田副武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記下航道了麽？晚上視線不好千萬不要出了偏差，否則我們可就麻煩了。白白浪費勇士們的一片心意。”
“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草鹿龍之介保證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多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能清掃出一條足夠通航的道路了。”
豐田副武還是有些擔憂，說道：“再通知兩艘驅逐艦作為備用吧。如果前麵的哪艘沉掉了也好立刻遞補上去。”
就在此時，無線電通訊兵突然大聲喊叫了起來：“‘球磨’艦發來電文！他們在本艦隊以西30海裏處發現了一支支那艦隊！天太黑隻能看清輪廓，但是從規模判斷應該是支那人的艦隊主力！”
“支那艦隊的主力！？他們終於忍不住了！？”驟然聽到發現瓊崖艦隊的消息，豐田副武興奮的大叫起來，“很好，很好！他們終於肯露麵了。通知全艦隊做好戰鬥準備！此次作戰，實係皇國興廢，諸君無比竭盡全力！一定要將支那人的艦隊擊敗於此，為我們海軍一雪前恥！”
…………
四十分鍾之後，陳旭初的“瓊崖”號艦橋上，眾人都是一張張肅殺的臉孔，緊張的氣氛充斥著房間的每一絲空氣之中。
“兩分鍾後日艦進入主炮射程！”
聽到雷達兵喊出的話，陳旭初不禁緊張起來，這和32年的那場戰鬥可是不一樣的，當時他的“瓊崖”號麵對日本人的戰艦是有絕對技術優勢的。但是現在，他的戰艦技術上的優勢已經不再那麽明顯了，日本人的新銳戰列艦“大和”級確實讓人畏懼。超過7萬噸的滿載排水量帶來的世界第一的主炮口徑以及厚重的裝甲，這些都是自己的“瓊崖”號所無法比擬的東西。
不過好在此次他們的任務並不是和日本人的戰艦死磕，不需要用主炮將日本人的超級戰列艦送進海底，隻需要拖延時間便可以了，況且他對於自己戰艦的防護能力還是有自信的，即便對手的主炮口徑高達460毫米，但是想要將自己的“瓊崖”號一棍子打死也並非易事，全麵防護的裝甲體係雖然攤薄了各個地方的裝甲厚度，難以防住如此口徑重炮的穿甲彈，可同樣的，全麵防護的裝甲體係和精密設計的隔艙讓“瓊崖”擁有極強的抗沉能力，擊傷可以，但擊沉它卻是萬難的。而更為重要的，相對於日本人完全依靠光學儀器進行的觀察測距活動，他們還擁有雷達這種夜戰神器。
“漆黑無光的夜空真好啊……”
陳旭初看著舷窗外麵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語的喃喃著，此時雖然雨已經停了，可是天空中的烏雲卻依然密布，遮擋住了天空中的月光星光，整個海麵可以說是漆黑不見五指。這種狀況對於使用光學儀器進行觀測的日軍來說自然是大大的不利，很難想象如此黑夜中日本人還能保持什麽炮擊的準確性。
“日艦已經進入我最大射程！”
不行，還不行！最大射程上的命中率根本就是完全靠運氣的事情，陳旭初在心裏想著，然後大聲命令道：“命令定鎮兩艦在此減速，左轉向正北方向負責接應工作，至於和日本人對轟的任務。還是交給我們‘瓊崖’艦吧。”
陳旭初考慮到自己手頭上能夠和日本人的主力艦對射的就隻有“瓊崖”號一艘戰列艦外加定鎮兩艘“德意誌”級袖珍戰列艦而已，其餘的都是一些“南渡”級防空巡洋艦，而“德意誌”級萬餘噸的排水量和勉強達到戰列艦級別的主炮拿出去和日本人的“大和”、“長門”甚至是“金剛”比拚都顯然嬌弱異常。哪怕是被日本人的主炮炮彈蹭到一下都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現在還不是拚命的時候，所以陳旭初也害怕將自己的船砸進去，最終還是決定先讓自己的“瓊崖”艦去闖一闖日本人的龍潭虎穴。將兩艘德意誌級放在了後麵，帶在身邊的隻有一票驅逐艦和“南渡”級防空巡洋艦，他們的任務是阻攔那些肯定會出現的日本驅逐艦，不讓他們有機會接近“瓊崖”號施放魚雷，而且，這些船的陣型非常鬆散，就是怕被日本人的艦炮傷及無辜。
“距離敵艦兩萬五千米！”
“左滿舵！”
當測算出來的距離被報出之後，陳旭初果斷命令“瓊崖”艦轉向，盡管在兩萬五千米的距離上即便是有著良好的視野仍然難以命中目標，這已經超出了通常的交戰距離。在現如今這種漆黑的夜幕下就更是難以瞄準了，但是陳旭初卻不在乎這個，反正他也沒指望能夠擊沉誰。
這時，炮術艦橋來電話了，炮術長向陳旭初詢問起目標來。。
“艦長，我們的目標是哪個？”
“看見距離我們最近的那個大塊頭了麽？”
“目標是它麽？明白了！”
利用現代民用產品山寨出來的火控雷達也許在羅傑的年代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但是在36年，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大殺器。目標的方位數據很快便傳達到了各個炮塔中，漆黑的夜中，冰冷的鋼鐵旋轉著。俯仰著，最終在雷達的指揮下鎖定了日本人的戰列艦“大和”號，當然，無論是陳旭初還是炮術長都不知道自己所瞄準的對象是誰。
“第一輪齊射，放！”
隨著陳旭初親自下達了齊射的命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猛然閃出火山噴發一般的耀眼火光，炮口噴出的火焰仿佛西方傳說中的巨龍龍息一般，直衝天空。
380毫米口徑的炮彈急速飛行著，撕裂空氣發出如同火車呼嘯一般的震撼聲音，劃過夜空，幾乎呈90度角由天空落下，墜落在了豐田副武的旗艦“大和”號超級戰列艦的附近。
“支那人的炮擊！？”豐田副武驚訝的抓起話筒，要通了炮術艦橋之後立刻狂吼起來，“他們的位置和距離！立刻報告過來，馬上！”
漆黑的夜幕之中，盡管明知道瓊崖艦隊正在朝著自己駛來，可是豐田副武他們卻根本沒有辦法確認瓊崖艦隊的準確方位——距離稍微遠一點就什麽也看不到了。就像現在這樣，如果不是“瓊崖”艦開火的火光太過耀眼，豐田副武恐怕仍然看不出遠方的“瓊崖”號。
“敵艦位於我艦10點鍾位置，距離2萬至3萬米。”炮術艦橋很快將測定的數據給發了回來，不過因為“瓊崖”號炮擊的太過突然，炮術艦橋的測距官並沒能得到準確的數據，給豐田副武的回答根本就是由推測和經驗得出來的東西。
聽到如此模糊的數據，豐田副武不禁暴跳如雷，對著話筒大喊大叫道：“10點鍾？2萬至3萬米？別開玩笑了！我要的是準確的數據，是可以還擊的數據！不是這種含糊不清的東西！”
“可以讓各炮塔先進行概略瞄準，做好射擊準備，等敵人下次開火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得出準確的數據的！”對方答複道。
就在說話間，“瓊崖”艦的第二輪齊射已經打了出來。這一次炮彈雖然仍然沒能命中“大和”號，但卻比第一輪齊射的落點要更加接近。
“司令官閣下，我們已經完成對支那戰艦的射擊諸元測算了，不過對方距離我們在兩萬三千米左右，是否要執行炮擊？”
豐田副武皺了皺眉頭，這種交戰具體上的炮擊顯然不會有什麽準確性可言，更何況如此的黑夜之中觀瞄的誤差就更大了。但是明明支那人都已經打出了兩輪齊射，就讓他如此等待下去卻不符合豐田副武的脾氣，因此他立刻大吼道。“炮擊，即刻炮擊！”
收到了豐田副武的命令，炮術官即刻命令各炮塔執行炮擊命令。“大和”艦下水一來的第一次實戰齊射開始了。
同樣是巨大的火柱，同樣是威力巨大的炮彈，但是日本人顯然沒有“瓊崖”號的雷達設備來幫助進行精確測距，他們的齊射偏差很大，在“瓊崖”號的艦橋上，陳旭初甚至要用望遠鏡才能夠看清楚炮彈的落點，由此可見日本人的炮彈到底落在了什麽地方。
“司令官閣下，掃雷分隊發來信號詢問是否返航參加戰鬥。”
聽到通訊兵的問題，豐田副武果斷的命令道：“讓他們繼續執行掃雷任務！魚雷都丟幹淨了還參加什麽戰鬥！？”
想了想，豐田副武又說道：“命令我們的輕巡洋艦和驅逐艦出擊！這種夜幕下支那人的主力艦很難攔截他們。這是他們立功的大好時機！還有，讓其他幾艘戰列艦抓緊時間，不要縮在後麵磨磨蹭蹭的，趕緊進入射程對支那人開炮！”
發布完命令，豐田副武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對著“瓊崖”號的方向望去，等待著它的下一次炮擊，否則在如此的黑夜裏，沒有炮火冒出的火光的話是無法看清楚“瓊崖”艦的動向的。
“司令官閣下，您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支那人似乎隻派出了一艘戰列艦過來。”參謀長草鹿龍之介湊到豐田副武的身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豐田副武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支那人的行動實在是有些反常了，很明顯，對麵那艘戰列艦是他們的老式戰列艦‘瓊崖’號，而不是傳說中的‘乙型戰列艦工程’，這讓我很奇怪，為什麽支那人不使用他們的新型武器呢？難道是在埋伏著什麽？”
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奇怪道：“您怎麽知道那是‘瓊崖’號而不是他們的‘乙型戰列艦工程’？這種狀況下您應該無法看清楚他們的外形吧。”
“外形我的確是看不清楚，但是我至少可以看到那艘戰艦上到底有幾門主炮。”豐田副武說道。
參謀長草鹿龍之介恍然大悟，在他們所掌握的資料中，瓊崖“乙型戰列艦工程”應該有12門主炮，而“瓊崖”號則隻有8門，通過這一點很容易就可以將兩者區分開來，哪怕現在是處在幾乎無光的黑夜之中。
就在“大和”艦準備第二次炮擊的時候，“瓊崖”艦又打出了兩輪齊射，顯然“瓊崖”號上的自動填裝裝置在正常發揮著作用，靠著它的幫助，“瓊崖”艦開戰最初時刻的火力密度要遠遠大於其他任何一級戰列艦，哪怕是擁有世界最大口徑主炮的“大和”級也無法相提並論。
就在“瓊崖”號和“大和”號雙方互相炮擊的同時，兩艦的距離也在不斷的縮短著，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兩萬米以內，可以算是比較正常的交戰距離了。與此同時，距離“瓊崖”艦較遠的其他幾艘日本戰列艦也加入到了炮擊的行列，盡管他們和“瓊崖”艦還有一段距離，炮彈的落點稀稀落落偏得很厲害，但是大量的炮彈一波接著一波的落下，的確讓人感到極度的不安。
“金剛”級的主炮是老舊了一點，但是其他四艘戰列艦的主炮口徑可都是在400毫米以上的大家夥，看到如此多的炮彈朝自己砸來，說實話，陳旭初確實真的有些害怕和擔憂。
“長官，敵人的8艘驅逐艦和3艘輕巡洋艦正在朝我們急速靠近。”
聽到雷達兵的話，陳旭初立刻大吼了起來：“通知我們的驅逐艦和輕巡，讓他們別玩了，隻不過是一艘老掉牙的古董艦至於那麽多人圍攻麽？現在是時候幹活了！”
當陳旭初率領著瓊崖艦隊到達日本聯合艦隊邊緣的時候，輕巡洋艦“球磨”號因為距離最近，率先發現了他們，當然，它也成為了第一艘遭到瓊崖海軍攻擊的日本戰艦，“瓊崖”號這種龐然大物自然不會將精力投放在區區一艘輕巡洋艦的身上。對“球磨”號展開攻擊的是負責為“瓊崖”號提供護航的驅逐艦和防空巡洋艦，此時的“球磨”號已經在一群瓊崖戰艦的圍攻下變成了一團燃燒著的海上棺材，完全失去了攻擊力和動力，已經可以放棄對其的攻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