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嘯 第四十二幕 另一個戰場
“漲了漲了哈哈哈哈，今天又漲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
“漲了啊，這下又能賺到不少錢了，戰爭真是個好東西啊”
“喂喂這位老兄，你這話可就錯了，隻有發生在別國的戰爭才是好東西，才能讓我們發財，要是戰火真的燒到了美國的土地上那可就不是好事情了”
“哈哈，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美國爆發戰爭？再來一次內戰還是墨西哥那些窮鬼？算了，我們可是光榮的孤立，這個世界上隻有別人打生打死我們賺錢，誰也別想把我們美國拖下水，除了國會”
“嗯，那倒是事實，能夠驅趕我們的小夥子們上戰場送死的的確也隻有國會那幫子混蛋罷了，聽說最近他們還準備要針對我們的交易調高稅費？簡直是開玩笑”
“事實上，我倒是覺得這一屆的國會才是最大的玩笑，不過算了，現在還是讓我們多賺一點錢”
“是啊是啊，賺錢賺錢，戰爭財這種東西無論是賺多少都不會讓人感到厭煩啊”
聽著身邊刺耳的談笑聲，交易所內的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卻是顯得那麽的蕭索而蒼白，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悄悄挪動著腳步，似乎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躲避掉那些煩人的聲音，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卻主動找到了他
“你好，我是愛荷華進出口代理公司的勞恩，很高興見到你關於剛才那些人的話……請別介意我的同胞們如此不顧及先生感受的談笑經濟危機結束之後還沒有什麽機會能夠像現在這樣大筆大筆的賺錢，他們實在是太過興奮了”突然走到那個身影旁的一個白人男子自顧自的攀談起來，一點沒有因為不認識而有生疏的感覺，“雖然原材料價格上漲可以讓一些人賺上不少，不過這恐怕對於那些同樣需要金屬礦石，廢舊鋼鐵作為原料的企業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了，當然影響最嚴重的還是你們不過我想要說的是，如果先生你想要買到廉價的廢舊鋼材的話，我這裏可以為您提供一些幫助”
“你那裏能夠買到便宜的廢舊鋼材？”那個身影聽到自稱為愛荷華進出口代理公司職員的勞恩的話頓時眼前一亮，興奮的說道，“能夠弄到多少？啊不，是我著急了，隻要能夠弄到便宜的廢舊鋼材哪怕是隻有一點點也是非常棒的，非常感謝你”
說著，那個身影衝著勞恩深深鞠了一躬
“鞠躬？等等，你是……日本人？”勞恩原本效益盎然的臉上突然浮現起不悅的表情來，眉頭不自覺的攪在了一起
“嘿鄙人吾妻慎三，是日本深津鋼鐵株式會社駐紐約的特別代表”絲毫沒有在意勞恩的表情，那個身影恭敬的答道
“你是日本人啊……我原本還以為你是民國人呢……”勞恩撓了撓後腦，苦惱著說道“本來是打算跟民國人做筆生意的，沒想到找了個日本人，嘖嘖，這還真是讓人頭疼”
吾妻慎三的眼皮跳了跳，雖然心裏早已經對於這個勞恩的歧視性言論罵開了可臉上卻仍然是一副極為受用的表情，仿佛剛剛對方說的話是在誇讚他一般
“對於這一點鄙人完全可以理解”吾妻慎三說道，“的確，目前美國的國內充斥著民國商人，準確點說應該是瓊崖商人，他們瘋狂收購著市麵上能夠見到的一切資源您將我誤認為是瓊崖商人倒也不算是意外，事實上，本人也已經習慣於這種意外了”
事實上，即便不是因為瓊崖商人活躍的因素，這些年依靠著羅傑對於電影業的深刻影響力，美國民眾在大銀幕上看到的瓊崖形象都是正麵的，至少是中性的，而日本人的形象則大多是負麵的，因此一旦遇到了亞洲人，美國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往民國人身上聯想，很少會在第一時間想到日本人，對於這種狀況，吾妻慎三已經有著充分的思想準備了
“哎呀哎呀，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既然先生已經如此有經驗了，想必也應該能知道我的難處了”勞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你們交易的話瓊崖那邊的人會不高興的，雖然他們表麵上什麽也不會說，可是未來想要和他們繼續合作恐怕就要比其他人付出多的代價了啊而且你也知道，這些年，瓊崖商人和那些大財團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像我們這些小公司可是不願意得罪的啊此外，他們做生意無論是價格還是信用都是相當的有保障，不像你們，居然還要求由我們提供貨運，他們可是自運的啊”
“嘿您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所以，如果您能夠將廢鋼鐵賣給我們的話，那麽價格方麵我們可以適當的上浮一些，這是沒有問題的”吾妻慎三真誠的笑道
“價格倒不是問題，這方麵我有貨源，即便是低一些也沒關係，但是我們不能提供運輸”勞恩搖頭說道，“我們公司沒有自己的運輸船，所以如果從我們這裏購買廢舊鋼鐵的話你們必須要自己運輸，這也是我們為什麽喜歡找瓊崖商人做生意的緣故，他們總能自己找到運輸船”
“哎，我知道，他們和譚尼家族的聯係緊密，而譚尼家族又是美國西海岸近崛起的運輸業巨頭，他們的聯手的確讓我們很苦惱”吾妻慎三說道，“但是我們不同，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貨船現在實在是頗為不足，如果想要運輸的話……如果可以，是否能夠請您幫忙準備一下運輸事宜呢？”
“如果您是在擔心自己國家的貨輪遭到瓊崖艦隊的襲擊，那樣的話您大可以租用其他國家的貨輪我想以你們國家的力量這一點應該不成問題？”勞恩無所謂的說道
吾妻慎三歎了口氣，租用他國貨輪的話的確沒問題，羅傑在北美地區的勢力雖然不小，可是還遠遠達不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隻要他們仔細尋找肯定是能夠租到貨輪的，隻不過，這麽一來的話他們手頭上的資金就要加緊張了
現在中日之間的戰爭打起來了，由此一來，出於“慣例”無論是日本也好瓊崖也好，向世界各國的采購都被要求使用硬通貨，以貨易貨也可以總之不能是自家印刷廠生產出來的那些無意義的廢紙，那種依靠國家信用維持的東西是沒人會承認的
但問題是，此時日本的經濟狀況和瓊崖截然不同，由於一直以來羅傑在國際市場上對日本的經濟狙擊，日本國內的硬通貨或者外匯儲備極端匱乏，再加上之前為了建造“大和”級以及各種式武器已經極大的消耗了他們的財力，此時已經幾乎拿不出多少錢來進行原料的采購活動了相反的，他們的敵對方瓊崖勢力卻是擁有著充足的資金來源，隨著經濟的逐漸恢複，瓊崖生產的商品也逐漸扭轉了頹勢銷售額也開始回升，轉到的錢大都被他們換成了工業機械和礦產原材料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價格方麵請無論如何也要照顧一下”吾妻慎三鞠躬說道
“哎呀……原本是打算找瓊崖方麵做生意的，如果是你們的話……算了算了，就當我好心，價格的話……”說著勞恩湊到吾妻慎三的耳邊，輕聲說出了一個數目
“什麽？你居然”吾妻慎三剛要大聲喊叫，便被勞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亂說啊，這可是商業機密雖說我們的價格是比目前的市價高出了一點點，但是……”
“那能叫做一點點？而且你們還不提供運輸這簡直就是打劫剛剛你可是說是便宜的廢舊鋼材啊？這哪裏算得上是便宜啦”吾妻慎三憤怒的吼道
“隨行就市罷了，現在市麵上的廢舊鋼鐵可是漲的厲害我們也要考慮一下自身收益問題不是麽？實話實說，現在除了在我們這裏你還能去哪弄到這種價格的廢舊鋼鐵？沒有啦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在打仗，需要鋼鐵，所以這些東西都是一天一個價格，如果您現在無法下定決心的話大可以等一陣子再過來找我，但是我非常的確信，等到那個時候已經不會是現在的價格了說實話，如果不是擔心你們的財政問題，害怕價格漲得太高你們無法支付貨款，我才不會現在和你交易呢”勞恩笑道
吾妻慎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價格，不過數量上一定要足夠”
勞恩笑著說道：“數量上完全不必擔憂，第一批一共有5000噸，就在西海岸地區，隻要你們找到了貨船立刻就可以起運，如果你們還想要的話，給我一點時間，兩個月之內我可以幫助你們再湊集一萬多噸的廢舊鋼鐵，絕對都是冶煉的最佳原材料”
“那麽……一切就拜托了”吾妻慎三鞠躬道
“雖然我認為這件事情實際上是不需要多說的，但是為了安全期間，在我們簽訂正式合同之前我還是要多嘴一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有問題麽？”勞恩說道
“沒有問題，我一定會盡快湊集到足夠的資金的”吾妻慎三嚴肅的說道
待目送著吾妻慎三匆忙離開去湊集資金的時候，另一個黃皮膚的人走到了勞恩的身邊，遞給他一直雪茄
“哎呀呀，黃先生還真是會享受，現在可是戰爭時期，如此浪費可是不愛國的啊”雖然嘴上如此說著，可是勞恩卻絲毫沒有推辭的意思，接過雪茄湊到鼻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滿足的笑了起來，一臉的享受
“在我們的國家，這種費用被稱為‘人情費’，算是暗中認可的一種費用，你們美國人不也喜歡請人喝咖啡或者政治獻金什麽的麽？”那亞裔男子拿出專用的工具給自己和勞恩都點上了雪茄，開始吞雲吐霧起來“差不多是一樣的道理”
“政治獻金戰且不提，我們的關係還談不上那一種就請人喝咖啡而言，你的這根雪茄可是足夠我請上一年的咖啡了另外，我需要特別申明一點，除了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以外，我不會請別人喝咖啡的所以請黃先生還是不要打我的主意為妙，無論你給我多少雪茄我也不會請你喝咖啡的”勞恩笑道
黃先生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的自從和你勞恩合作以來，我已經充分理解你到底是什麽人了，也正是因為你在經濟上的天賦所以我們才會和您合作的啊那麽，這一次你又騙了那位可憐的日本先生多少錢？”
“騙？這個詞實在是太過刺耳了啊”勞恩不滿道，“你難道沒有看到他的那副表情麽？雖然有些憤怒，但是當聽到我手中有廢舊鋼鐵的時候他臉上的欣喜可不是作偽的按照你們國家的話說，這應該是周先生打黃先生一個是s而另一個是m，完美的組合”
黃先生揉了揉眉頭，痛苦道：“勞恩，給你一個忠告，不好胡亂說我們華夏的成語，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話我會對那些成語產生陰影的此外你難道不知道我也姓黃麽？”
勞恩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說道：“好，如您所願，事實上我的確不知道你真正的姓氏是黃這一次我們賣出的價格是市價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勉強還算可以把不過我想這點錢對你們瓊崖人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我不明白，既然你是在為自己的國家工作，為什麽要資敵？難道說你們就不需要這些廢舊鋼鐵麽？”
黃先生笑道：“說實話……如果是廢舊鋼鐵的話我們的確是不需要，告訴你一些市麵上不知道但是各國高層卻又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們瓊崖的鋼鐵產量已經是世界第二了，進入到了戰時體製的鋼鐵工業產量可是那些仍然在享受和平的英法兩國的總和對我們來說，這種產量似乎有些過剩了，我們缺的不是鋼鐵”
“你們缺的是石油，沒錯”勞恩笑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們的工作就是盡可能的將其他的一切原材料以高價塞到日本人的手上，拖垮日本人本就不多的硬通貨和外匯儲備，然後不惜一切代價的弄到市麵上可以弄到的一切石油供應，你們所缺乏的，隻是石油而已”
黃先生聳了聳肩，說道：“那麽，不知道勞恩先生有沒有注意另外一點，如果日本人獲得了石油的話，那麽負責運輸的油輪一定是他們自己的”
黃先生的話讓勞恩眼前一亮，驚訝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注意到，看來你們的潛艇和襲擊艦應該就埋伏在太平洋上等待著這些油輪上鉤”
“就是那麽一回事，我們瓊崖不願意開罪他國，所以在還沒有實力徹底封鎖日本之前不會對向日本輸送物資的外國艦隻怎麽樣，可是日本人本國的艦船就不同了”黃先生笑道，“另外，勞恩先生在美國政界的人緣可是不錯的，消息一向是及時的很，最近和我們的合作項目有些拖拖拉拉的，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對我們不利的風聲？”
聽到這些話，勞恩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隻是片刻隻有卻又重掛在了臉上：“黃先生您還真是敏感啊，戰爭結束之後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合作開公司？我們一起配合的話一定會賺大錢的”
“這麽說……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了？”黃先生皺著眉頭說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勞恩聳了聳肩說道：“具體的東西肯定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夠了解的，我所知道的隻是一些細枝末節罷了”
“比如說”
勞恩說道：“比如說你們的那個合作夥伴譚尼先生前兩天被白宮叫去參加一場特別問詢，而且最近上麵流傳著不少關於你們的威脅論調，說起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啦，誰讓你們最近又贏了，有人害怕你們會取代日本人的位置對美國構成威脅而且，如果對手是你們的話，那一定是比日本人危險上百倍的對手啊，如此說來白宮的擔憂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
“譚尼先生，聽完了介紹，您應該已經明白我們為什麽會召喚你來到這裏了？”
“是的，總統先生，我非常的明白”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羅斯福總統，譚尼恭敬的說道，對於這個雖然身患殘疾但是卻將美國帶出了經濟危機的總統，他心裏還是非常敬佩的
羅斯福說道：“那麽就請說一說你對於瓊崖，對於羅傑此人的看法，當然了，這隻是一次私人的見麵，沒有任何官方性質，所以你不用顧慮什麽但是，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夠以一個美國人的身份，站在美利堅合眾國的立場上公正的評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