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海破敵 第九十五幕 登陸場的天空
“今天是我們第21中隊首次執行任務的日子，具體是要做什麽我想不用說你們也應該都知道了，那就是去踢日本人的屁股！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所有人之所以經曆如此之久的訓練，為了便是這一目的！
就在我們的海軍在佐世保附近吸引日本人注意力的同時，我們的主力登陸部隊已經於今天淩晨發動了對誌布誌港的登陸行動！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支援我們的地麵部隊，讓他們能夠在日本人的防線上打開一個口子！
在我們之前，無論是我們的轟炸機還是戰鬥機都已經在日本人麵前大顯神威過了，而現在，是我們炮艇機表演的時候了！我們要讓日本人知道一下天上不止有戰鬥機和轟炸機，還有我們這些不停在他們頭頂盤旋一直到他們死亡的炮艇機！”
清晨種子島的機場停機坪上幾架外形頗為奇特的C-47運輸機前，一名金發藍眼的飛行員赫然站在黃皮膚的飛行員隊伍的前方進行著起飛前的訓話，對於這一種在外人看來非常奇特的景象那些瓊崖飛行員們卻沒有絲毫的奇怪表情露出，顯然對於這位白人隊長已經相當熟悉了。
外國移民在瓊軍之中並不少見卻也算不上常見，站在瓊崖空軍飛行員麵前的白人名叫安德森，原本是一名美國人，在29年大蕭條之中失去了一切不得不來到瓊崖以維持生計。因為其在德克薩斯州聖的安東尼奧空軍基地當過初級飛行訓練教官，所以一投遞簡曆便被當時急需飛行員的瓊崖航空公司選中成為了一名民航飛行員。後來安德森覺得瓊崖對於他這種身懷一技之長的外國人很是重視。給他的福利也相當不錯，而當時美國還仍然處在大蕭條之中，老婆孩子的生活仍然困難，於是便將全家都移民到了瓊崖。
在抗日戰爭爆發之後，大量的民航飛行員被招入了瓊崖空軍，安德森也在其中，他被招入了瓊崖空軍飛起了C-47運輸機。
就在半年之前。一直在飛運輸機的安德森突然接到了一份調令，要求他去飛一種由C-47改裝而來的新型飛機。
原本安德森還以為他要去飛的是那種由C-47改造而來的“橙劑”噴灑機或者夜間轟炸機，但是沒想到當他見到自己的飛機的時候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眼前的這種C-47“運輸機”的油箱、駕駛艙、彈藥艙、發動機等等關鍵部位都有明顯的裝甲加固。而且原本的貨倉側壁多出了看上去相當別扭的幾個炮塔吊籃，這些炮塔吊籃中分別安裝的是一門20毫米機關炮，兩座雙聯裝12.7毫米重機槍。原本的貨倉一半成為了這些武器的戰鬥室。而另外一半則是裝載彈藥和照明彈的彈藥艙。
最初見到這種造型奇特的飛機的時候，安德森一臉的古怪，因為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飛機，可是他卻是對於這種飛機的概念異常熟悉。
安德森在美國空軍德克薩斯州聖安東尼奧空軍基地的一個同事，同為初級飛行訓練教官的弗雷德?內爾森就曾向美國陸軍司令部兜售過他的側射武器係統，當時他將1挺可側射的7.62毫米機槍安裝在他的DH-4雙翼機的機翼上進行側射測試，實驗非常成功，但是陸軍高層卻對他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
而眼前這些改裝有側射火力的C-47運輸機簡直就是他那位同事的側射DH-4雙翼機的升級版！
安德森明白，C-47強大的載重能力能夠讓這架飛機在安裝有厚重裝甲的同時安裝這些重火力，並且擁有遠超其他飛機的滯空時間。可以長時間的為地麵部隊提供直接火力支援。
通常裝備軸向射擊武器係統的飛機可能在最初發現目標和開火之間那段時間失去目標，尤其是在第一次攻擊完成後，飛機拉起，轉彎，重新進入攻擊航路進行二次攻擊時必然會在一段時間內丟失目標。而裝備側射武器係統的飛機。飛行員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不斷圍繞著目標轉圈盤旋即可，在此過程中，武器會自然而然的指向目標並進行不間斷的火力壓製，效率遠遠高於普通飛機。
對於這種側射飛機，瓊軍給予他們的名稱是炮艇機。這讓安德森感到非常的貼切，也立刻就愛上了這種或者欺負敵人地麵部隊到底，或者被敵人的戰鬥機欺負到底的炮艇機。
安德森看了看手腕上的瓊崖產珍珠牌手表，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大聲對著眼前的部下們大聲喊道：“時間已經到了，是時候給日本人送去咱們的禮物了！全員登機！”
穿過清晨海麵上的薄霧，安德森的“德克薩斯舞娘”號拖著沉重轟鳴聲騰空而起，機場上空盤旋了片刻等待和其他炮艇機完成編組之後即刻向北飛去，直奔誌布誌港而去。
是的，安德森他們的任務便是向正在誌布誌港附近灘頭登陸的瓊軍登陸部隊提供持續不斷的空中支援，他的隊伍隻是第一批，3個小時之後將會有第二批的炮艇機編隊接替他們執行任務。瓊崖空軍改裝的大量炮艇機足以保證每支登陸部隊的頭頂上都盤旋著一架炮艇機提供隨時隨地的火力支援。
和普通空中支援一旦到了晚上便啞然而止截然不同，安德森他們的炮艇機的支援被要求是隻要天氣允許便會24小時全天出動，夜間攜帶著大量的照明彈繼續執行對地壓製任務，力求給予地麵部隊最大程度的支持！
誌布誌港距離種子島距離非常近，安德森的機組幾乎是剛剛起飛沒有多久便飛到了登陸艦隊的上空，坐在飛機內的安德森他們好奇的觀察起這些戰艦來。
和正在佐世保地區攻擊外圍島嶼的陳旭初艦隊主力不同。安德森看到的這支瓊崖海軍艦隊除了4艘航空母艦以外所剩餘的能夠拿得出手的專用軍艦也就隻剩下一些防空巡洋艦和驅逐艦了。
正常看來僅僅依靠著這些數量不多的防空巡洋艦和驅逐艦是幾乎不可能完成對日軍堅固海灘陣地的壓製任務的——作為距離種子島最近的，同時附近地形又相較於其他港口更為適合瓊軍機械化部隊推進的港口，日軍在這裏布置的部隊不但數量巨大而且還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構築沿岸的防禦工事。
為了應對這種狀況，瓊崖海軍早就按照羅傑的改裝了一批運輸船專門用於對灘頭的支援。
“嘿，我說長官，你看到下麵那些運輸艦了麽？剛剛是不是我的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上麵冒火光了？如果我的經驗沒有錯的話，那應該是口徑超過100毫米的大口徑火炮才能夠有的火光。難道我們的運輸船也變成戰艦了？”
安德森笑著看了正盯著海麵上那些奇怪運輸船疑惑的機槍手，說道：“吳，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整天憋在基地裏麵不出去。雖然外麵的那些日本小妞一個個都是皮膚黝黑（海島漁民）沒什麽好看的，可是總比一直在基地裏麵看書好得多。如果你像我一樣經常去海軍那邊的話早就應該見過這些登陸支援艦了。”
“登陸支援艦？你說的是那些運輸船？”機槍手疑惑的問道。
“沒錯，就是它們。難道你認為還有其他能夠像主炮射擊一樣冒火的運輸船麽？”安德森聳了聳肩說道，“事實上那些船和我們用運輸機改裝炮艇機一樣，都是用運輸船改裝的戰鬥艦，它們大致上可以分成兩種。
其中一種是直接將155毫米榴彈炮布置在運輸船的甲板上固定好，然後在船體內儲存上足夠數量的炮彈就可以無限轟擊日本人的灘頭了。當然，一般來說那些船的甲板都需要進行一些加固，不過問題並不大。
而另外一種則要麻煩一點，是將155毫米榴彈炮換成了24管125毫米火箭發射架，同時還會在火箭發射架的後方將甲板打通和甲板下方的彈藥庫相連，安裝一個自動填裝裝置負責填裝火箭彈。”
聽完安德森的解釋。機槍手不禁在自己的胸口畫起了十字架——他是一個在華夏很少見的基督徒——一臉驚恐的說道：“那豈不是說他們是坐在一大堆可以說完全沒有防護的炮彈上睡覺？願上帝保佑他們不會被日本人的潛艇捉到，否則一定是一場大災難，我可不認為一艘貨輪能夠抵擋住魚雷的攻擊，尤其是船裏麵到處都是爆炸品的情況下。”
這時候，一直坐在一片沒吭聲的填裝手突然開口了：“我覺得比起祈禱他們不要碰上潛艇來你還是祈禱我們不要遇到日本人的戰鬥機和大口徑防空炮會更好一些。”
機槍手先是臉色一黯。然後立刻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出任務的地點都是被轟炸機轟炸過高炮陣地的區域，不會有高炮的威脅的。另外，天上可是還有‘骷髏’的那幫噴氣式戰鬥機在四處遊獵，日本人的飛機過不來我們身邊的。”
說到這裏，機槍手又不確定的扭頭看了安德森一眼。尋求安慰般的問了一句“沒錯吧？”
安德森笑了笑道：“沒錯沒錯。就算是出了意外以我們炮艇機的防護能力至少還有時間讓我們飛到己方陣地上跳傘，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諸位還是先將降落傘給背在身上吧。”
“德克薩斯舞娘”號內的機組成員們正互相說笑著，海天相交的潔白海岸線已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了。隻不過，眼下的景象可是和往日和平時期美麗的海景截然不同，海麵上密密麻麻都是登陸艇，原先的白沙灘頭也被硝煙染成了焦黑的顏色，地麵上雨點般迸發的火光更是直接向安德森他們展示著下麵正在發生著什麽事情。
看到已經到達了海岸地帶，安德森立刻按照事先的計劃命令炮艇機編隊分散前往各自的負責區域執行任務。
“德克薩斯舞娘”號的負責區域距離此處並不遠，很快安德森他們就見到了地麵部隊發出的指示信號。
“看到煙霧彈了麽？給我飛過去！”
安德森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指著前方登陸部隊煙霧彈所指示的目標說道，與此同時，負責操作武器係統的機槍手和填裝手也敏捷的在略顯狹小的艙道內快速穿行進入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來到目標區域的上空，安德森很快就辨認出這是一個日軍的堅固築壘地域，是以一座鋼筋混凝土碉堡為核心的防禦體係，不過那座碉堡已經被海軍的艦炮或者空軍的轟炸機給炸掉了，旁邊的戰壕等等防禦陣地也被炮火破壞的支離破碎。隻是似乎日軍在這處陣地投入了不少增援部隊，硬生生靠著這些殘破的防禦陣地頂住了瓊軍登陸部隊的攻擊，在陣地的前方甚至還有兩輛瓊軍水陸坦克的殘骸正在冒煙。
“已經進入目標區域。開始調整瞄準具，保持飛行高度600米，機槍射程調整至800米。測試用照明彈準備投放！”安德森大聲命令道，因為炮艇機經常會向離友軍很近的目標開火，所以瞄準具必須要經過精細的調整以確保不會誤傷友軍。
“照明彈準備完畢！”通訊器裏麵傳來了填裝手的回答。
安德森伸出腦袋確認自己的位置是在日軍陣地上之後立刻大聲命令道：“投放照明彈！”
隨著測試用照明彈緩緩降落至地麵，一股煙柱在照明彈上冒起，給了安德森他們一個參考坐標。
看到照明彈升騰起的煙柱之後，機槍手立刻將機槍下壓10度，調整瞄準具尺標至800米位置。與此同時，飛行員操縱著炮艇機保持在600米的高度始終以傾角20度圍繞照明彈投擲地點做盤旋機動。
在粗略瞄準後，機槍手便使用機槍瞄準照明彈煙柱頂端做一次曳光彈的三秒急促射，並與填裝手一起觀測彈著點。隨後飛行員駕駛著“德克薩斯舞娘”號炮艇機做順風和逆風通過以抵消風向的影響。機槍手最後調整瞄準具消除風偏。
做完了最後一步，機槍手立刻在通訊器中大喊道：“機槍校準完畢，可以幹活了！”
聽到機槍手的話，安德森微微一笑，說道：“轟炸機的那幫人幹活還不錯。直到現在也沒見到日本人的大口徑高射炮，看來是不用擔心地麵火炮的問題了。提升高度至1000米，我們開始幹活吧！先用20毫米炮把那些躲在廢墟裏麵的日本人都給我趕出來！”
“明白！”
確定了目標之後，“德克薩斯舞娘”號炮艇機便像是被一根繩索拴住了一般在固定高度不停的圍繞著碉堡殘骸盤旋起來。固定在內側的20毫米機關炮猛烈開炮，20毫米炮彈雨點般落在日軍的陣地上，夾帶著飛濺的碎石穿過碉堡殘骸射進躲在裏麵的日本人的身體內。巨大的動能瞬間便可以讓他們的身體四分五裂，甚至就連被濺射出的碎石同樣具有致命的殺傷力。
20毫米機關炮發揮過後，炮艇機換用了12.7毫米機槍繼續對日軍的陣地進行掃射，掃射通常使用2到3秒一次的點射進行，和普通空軍飛機低命中率的掃射截然不同，炮艇機的側射火力在居高臨下之下命中率相當之高，很快便將日軍陣地上的守軍徹底壓製住，給登陸部隊的進攻行動創造了條件。
安德森的“德克薩斯舞娘”號炮艇機就像是盤旋在日本人頭頂上的一朵不停降下死亡雷電的烏雲，在目標上空持續不斷的盤旋了一個半小時，一共發射了萬餘發12.7毫米機槍彈和1200多發20毫米炮彈，總算是協助登陸部隊攻克了日軍的防線陣地。
不過，盡管第一次任務就取得了大成功，可是無論是安德森還是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因為他們看到自己的登陸部隊在這個陣地前遭到了巨大的損失。在接近到日軍陣地前100米左右的距離後幾乎每前進一米都要用屍體來鋪路。而就算是攻入到了日本人的陣地之中，那些被所謂的武士道精神洗腦的日本人居然一個個都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彈，和附近的瓊軍士兵同歸於盡。
在奪取了陣地之後，日軍姍姍來遲的後續增援部隊也趕到了。攻守異位的雙方再次圍繞著那處陣地展開了一番血腥的廝殺。
這一次，即便沒有地麵部隊的指示煙霧彈安德森也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麽，當即命令“德克薩斯舞娘”號炮艇機呼嘯的來到那支日軍增援大隊的上空開始盤旋起來，12.7毫米重機槍的嘶吼聲再一次響徹海灘，而這一次，日軍已然沒有了掩體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