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越南內戰
已經被小胡子給逼到了懸崖邊上的英國人的確很好打發,時時刻刻麵臨著亡國危險的他們不敢耽誤時間,也耽誤不起,從丘吉爾向美國人提出的驅逐艦購買申請就可以看出來,短短不到三天時間,20多封求援信出去了,恨不得一分鍾重發一份,沒有絲毫的紳士風度。
悲慘的境遇決定了英國人對於哪怕最微小幫助的渴望,他們缺乏談判的資本,所以碰上了手中有棒棒糖的羅傑就無計可施了,左右出賣的也是法國人和荷蘭人的利益,他們英國隻是失去了一個新加坡而已就換來了可以讓海軍護航驅逐艦規模擴大一倍的強大物資以及更為實質性的援助部隊。
如果不考慮這一結果會對戰後的世界格局產生什麽樣的變化的話,那麽英國人有充分的理由為自己喊上一句:“值!真值!”
可是相對於痛苦並快樂著的英國人,德國和美國卻是開始對華夏心生不滿起來。
德國對於羅傑將仆從國推向自己敵人一方異常的不滿,認為這是一種**裸的背叛!由此,中德雙方原本火熱的關係迅速降溫,雖然德國人也明白需要華夏的支持,並沒有過多的表示自己的不滿,但兩方的合作關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程度了。
對於這個結果羅傑早有預料,他也並不擔心。站在曆史上的贏家同盟國一方的話,德國人的態度哪怕再如何惡劣也無法影響到遠在東亞的華夏。即便是曆史改變。德國人征服了蘇聯,最終迫使美國人退出戰爭,那麽也沒有問題,過遠的距離讓德國人無力進攻華夏,雙方的關係隻能回歸正常。
況且,在心理上羅傑也相當的心安理得,他知道德國人曆史上的狀況。現在他已經給了小胡子那麽多的幫助,幫他彌補了那麽多的短板,對於德國來說他羅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天下間還能找出比他更好的合作夥伴麽?
最後,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即便羅傑不疏遠德國雙方也沒辦法繼續進行什麽貿易了。羅傑想賣東西給德國人都運不過去。潛艇走私?那種規模的貿易羅傑看得上眼才怪了。
比起咬牙切齒的德國來,太平洋對岸的美國人的態度反倒是更加值得警惕。
作為在東南亞有著深刻利益的世界第一強國,自從華夏對日作戰取得優勢以後,美國國內便一直存在著一種聲音,這種聲音認為華夏是一個遠遠比日本更加難纏的對手,應該把華夏作為美國的假想敵。
不過,由於美國國內盛行的孤立主義情緒以及之前羅傑在美國經營起來的人脈,這股聲音一直都不是很大,但是現在卻不同了。
雖然羅傑在美國有著一條龐大的利益關係鏈在幫他說話,可是對於華夏在東南亞勢力的擴張的確引起了以羅斯福為首的很多美國人的擔憂。他們擔心華夏的進一步擴張會影響到美國在菲律賓的利益。甚至可能會像日本一樣,走上一條視美國為假想敵的道路。
盡管羅傑通過自己的關係人一再表示絕對不會繼續在東南亞擴張勢力範圍了,同時也一再表示不會損害美國在菲律賓的利益,可是美國人顯然不相信羅傑的說辭,最終還是單方麵的啟動了製裁程序。
不過由於美國人也不願意和羅傑撕破臉麵。所以這一次的製裁倒是更像是敲打,在提醒羅傑美國人的權力神聖不可侵犯。至於製裁的內容倒是沒有什麽要緊的,大多都是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東西。
比如宣布暫停向華夏出口鐵礦石半年,可是隨著戰爭的結束,瓊崖境內鋼鐵廠的生產規模迅速下降,短時間內戰爭時期囤積的鐵礦石根本用不完。就算用完了島上的石碌鐵礦也不是擺著好玩的。又比如,禁止華夏向美國出口的玉米,好吧,事實上華夏從來就沒向美國出口過一粒玉米。
美國人隻是通過這件事情表明一個態度,那就是不希望羅傑過多的涉足南洋。美國人需要華夏將目光放到北方,和蘇聯這個紅色帝國死磕,那樣才能夠讓美國放心。
事實上,羅傑的確已經沒有了繼續擴張在南洋利益的念頭,太過迅速的擴張不但會引起歐美各國的警惕,而且他眼前的注意力不用美國人敲打也早已經都在北麵的蘇聯人身上,實在不想在南洋這攤爛泥裏麵投入過多的精力。
雖然被人當槍使並不舒服,可是華夏和蘇聯的利益衝突卻的確是不可調和的,除非一方麵認慫,否則總要決一個高下的,為了能夠更好的處理蘇聯的問題,羅傑覺得南洋的事情還是簡單處理緩和處理為妙。
羅傑一向認為一個聽話的傀儡政府遠遠要比一個高效剝削的殖民地政府更加能夠掠奪殖民地的資源。
這兩種情況就像是人類社會的奴隸製和封建製一樣,當奴隸主雖然看上去風光,就連奴隸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實際上奴隸製的生產力水平是真低,因為奴隸沒有盼頭就容易怠工,就容易鬧事。
殖民地也是一樣,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從奴隸製進化到了封建製,隻要不出現工業革命這一類大殺器,那麽當局者的統治還是會相當穩固了。而躲在幕後的宗主國仍然掌握著殖民地的生殺大權,隻不過為**裸的暴行披上了一層文明的外衣罷了。
於是,在將印度尼西亞、老撾、越南、柬埔寨拿下之後,羅傑便在南洋掀起了一場後來席卷全球的暴風雨,後世各國的曆史書上都將羅傑的這一舉動稱呼為“拉開了全世界民族獨立運動的序幕”。
…………
範學新一臉愜意的坐在路邊攤販的椅子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手中的報紙。盡管對普通人來說這隻是每一天都要經曆的非常非常平常的事情罷了,可是對於範學新來說卻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感受。
自從當年陰差陽錯的在襲擊中遇到了羅傑。得到他的資助成為一名獨立運動的反抗戰士以來,範學新一直都處在法國殖民當局的追捕之中,一場接著一場的襲擊行動讓範學新的名聲越來越響亮,自己的反抗軍隊伍越發展越大,而頭頂上的懸賞金額也是扶搖直上。
為了躲避法國人的追捕,範學新一直都是躲在越南的密林之中,在這些密林裏有著反抗組織的基地。這裏他很安全,法國人的那些老爺兵即便明知道他在這裏也懶得進來搜捕。即便有時候必須要出來進入城市,範學新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法國人認出來,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愜意的享受一頓安寧的早餐。
但是現在不同了,就在一個星期之前。法國人正式宣布將權力移交給了華夏,雖然隻是名義上,實際上距離華夏真正接管越南少說也要有幾個月的時間,可是法國政府怎麽說也是下台了,他的通緝自然也就做不得數了,這讓他有了機會能夠像現在這樣享受生活,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不過,很快範學新便停下了咀嚼,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手中的報紙上,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精彩。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震撼性的消息。
《是解放而非殖民,華屬南洋四國將開啟獨立進程》!
“獨立進程!”範學新不禁腦袋一熱,這不正是他一直期盼的東西麽!?現如今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實現了!?這讓範學新不禁有一種身在夢境的感覺。
範學新趕緊抓起報紙往下看。
按照報紙上的說法,華屬南洋四國將會在近期成立和荷蘭法國一樣的殖民政府來維持殖民地的正常運轉,但是這個政府的任期隻有5年。而且在這5年的時間內政府的主要工作是召開會議協商未來的政治製度,統計選民,宣傳民主,協助各個黨派發展,協調國內各方麵的意見以及未來選舉的基礎設施建設等等一係列為日後獨立服務的事項。
華屬南洋四國將利用這5年做好獨立的各方麵準備,等到5年之後便開始選舉過渡政府。任期同樣也是5年,在過渡政府中華夏仍然占據一部分位置,5年過渡期結束之後所有權利歸屬該國政府,國家正式獨立。
同時,在這10年內華夏將會致力於將原本的那些抵抗組織和土著殖民部隊訓練改造成國防軍,擔負起國防重任。在範學新看來這相當於向對抵抗組織的獎勵。
看完了這一份路線圖,範學新便不淡定了,在之前,他的追求就是越南獨立,至於獨立之後該怎麽樣並沒有多想過,在他看來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國家獨立便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哪裏還能奢望獨立之後的生活,最多也隻是在夢裏模模糊糊的夢到過一兩次罷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一切似乎得來的太過容易了,和法國人的鬥爭中他們這些抵抗組織一直處於下風,前一段時間他們以為歐洲局勢緊張正是他們興風作浪的好時機,但卻沒想到實力不濟被法國人狠狠揍了回去,正準備著躲起來避避風頭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華夏將接管越南的消息。
據範學新所知,越南大大小小的抵抗組織至少有一半是由華夏資助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們自然是停下了抵抗,想要看一看羅傑承諾給他們的獨立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有了這一份報紙之後,範學新可以確認羅傑並沒有食言,他的確準備為越南帶來獨立。至於為什麽不是立刻獨立而要有一個十年的過渡期,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妥,畢竟以現在越南的狀況直接成立一個完全獨立的政府根本不現實,這一點哪怕是最理想主義者也不得不承認。
法國人在越南的政治勢力需要肅清,那些以前的越奸需要審判,就是那些普通的民眾也需要大規模的宣傳,讓他們理解選舉是什麽。政黨又是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時間啊……總感覺這十年恐怕不會比過去輕鬆多少。”範學新無奈的感慨道,無論是未來還是過去,他都要戰鬥,區別僅在於以前是用暴力和法國人作戰,而現在是用政治手腕和政敵們作戰。
“學新!你居然還在這裏吃早飯!?難道你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麽!?”
範學新正思索著日後是不是要成立一個政黨,成立的政黨綱領是什麽,政黨名字又叫什麽等等等等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有人再喊他。
扭頭一看。是自己抵抗組織中的二號人物阮文正,他正一臉焦急的盯著自己。
“我當然知道出事了,不過用得著這麽著急麽?”範學新奇怪道。現在獨立建國的路線圖才剛剛出來,甚至就連未來的越南是繼續施行帝製還是君主立憲亦或者是共和製都沒有確定下來呢,有什麽值得焦急的?就算再怎麽急也沒辦法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辦好啊。
“你知道了?知道了為什麽還不著急!?”阮文正不可思議的叫道。“再拖拉一會咱們的隊伍就要讓黑蛇那幫人給吞並了!”
黑蛇是越南北部的一個山賊性質的匪幫,由於一向反對法國人,所以在法國統治時期範學新他們這些抵抗組織和黑蛇還是有些交情的,雖然看不慣他們什麽人都搶的作風,為了共同反抗法國人卻也可以合作一番。
更多的時候範學新他們是和黑蛇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發展,隻有在襲擊法國人的時候才會互相通氣。
這麽多年來抵抗組織和黑蛇之間互相都甚少越界,摩擦自然也少,最多也就是互相吵嘴空手打架的程度,互相動家夥這種等級的衝突根本沒有。
“等等……你說是黑蛇!?”範學新奇怪道。“我們不是和黑蛇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麽?怎麽會起衝突?”
“你不知道?”阮文正奇怪道,“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知道情況麽?”
“我以為你說的是華夏準備給我們獨立的事情。”範學新苦笑道,“走,我們回去,路上你給我好好說說怎麽回事!”
兩人離開了早餐攤。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車上阮文正向範學新說起事情的起因。
“我們馬上就要獨立了。”阮文正說道。
“這我已經知道了。”範學新道。
“而黑蛇的那幫人似乎想要在正式獨立之前取得更多的資本。”阮文正說道,“我們的線人說黑蛇的高層認為在華夏人全麵接管越南之前盡可能的搶占地盤能夠保證黑蛇在日後政府中的地位。”
“他們怎麽能這麽想!?難道就不怕惹怒了華夏人?華夏人才剛剛到來他們就鬧事,這不是在打華夏人的臉麵麽!?”範學新驚叫起來,“現在可不是法國人在當權了,現在這裏是華屬越南。不是法屬,他們這麽做一旦引來華夏人的反感就什麽也沒了!”
無意之中,範學新說出了一個他自己有意識之下肯定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那就是盡管越南名義上將要獨立了,但是未來獨立的越南到底是采用什麽體製,又將由什麽人掌權,這些事情都是由華夏說了算的,他們這些“獨立自由”的越南人根本做不了主!
“恐怕他們的主意是在華夏人到來之前形成既成事實吧,畢竟他們暗中也和瓊崖搭過線,隻要疏通好說不定還真能得逞。”阮文正說道,“華夏人恐怕不會為了一股已經灰飛煙滅的勢力懲罰另一股大勢力而引起越南不穩。”
範學新搖了搖頭:“他們這是在賭博!畢竟華夏人也可能殺雞儆猴拿他們立威!”
“他們的確實在賭博,因為如果來文的鬥政黨他們根本鬥不過我們!”阮文正冷笑道,“一群土匪山賊罷了,能組建什麽政黨?強盜黨?普通的平民又有誰會支持他們?就算是軍方勢力他們也爭不過我們,他們雖然戰鬥力強,可是人數卻不如我們!所以他們如果想要在未來擴大自己的勢力,老老實實的肯定不行,隻能這麽賭一把了,成功了就能給自己攢下大量資本,失敗了大不了繼續當土匪山賊。”
聽到阮文正的分析,範學新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阮文正的分析是正確的,如果黑蛇的人不賭的話那麽他們在未來的政治格局之中肯定會被邊緣化,如果他們的頭目還有一點進取心的話肯定不會放過眼下華夏尚未完成和法國人的交接,無法完全掌控越南的時機大肆擴張勢力範圍的。
“看來我們隻能打了……嗯……去聯絡紅河會的人吧,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分了黑蛇的地盤,既然黑蛇想要吞掉我們,那麽他們也一定做好了被別人吞並的準備了。”範學新無奈的說道,雖然內戰並非他想要的,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他可是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的。
此時的範學新並不知道,他的舉動為越南帶來的會是一場超過10年的動**內戰,而趁著越南內戰的時機,華夏或秘密或公開的幾乎掌控了整個越南的資源,讓越南真正意義上成為了華夏的資源輸入地和產品傾銷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