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得到張楊進攻壺關的確切消息後,第二天他就帶領典韋與三千民兵與親衛隊進入上黨郡。

至於剩下的一千民兵與重甲步兵則先讓他們駐守在永安縣。

漢王劉邦元年,始置壺關縣,屬上黨郡,因壺關口山形似壺,且在此置關,名壺關。

“將軍,我們缺乏攻城器械,這樣攻不是辦法呀!”張楊的部下說道。

張楊看著高大的城池說道:“我知道弟兄們難,但他們城內的人也不好受。有人看見蔡文中箭了,雖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肯給給守軍帶來了巨大震撼與恐懼,如今正是他們士氣低落時候,告訴弟兄們,再堅持一下,攻下來壺關後,女人、酒食、金錢就都有了。”

“我這就告訴兄弟們去。”來人一聽女人、金錢也興奮了起來了,連忙轉身去告訴其他人。

張楊看著城牆下倒下的屍體,他不後悔下達攻打壺關的命令。

他要是再不奮力一搏,他與這些人都將會餓死。至於說解散或交出部下?那他還靠什麽來立足?這些人就是他的本錢。

壺關城中,上黨郡主薄令狐昌緊張的看著老邁的醫工,他今年已經過了三十歲,但從未這麽緊張過。

醫工檢查了一下蔡文肩部的傷口,發現已經化膿,一手號了蔡文的脈,另一手他捋了捋發白的胡子,接著搖了搖頭。

令狐昌看見醫工搖頭頓時覺得不妙。

“太守的傷勢怎麽樣?”令狐昌緊張的問道。

“恕老朽醫術不精,無法挽救府君。”醫工歎了一口氣說道。

“還請閣下盡力救助府君。出門後,如果有人問起府君傷勢,請說暫時沒有大礙,隻是昏迷而已。”令狐昌決定暫時隱瞞太守的病情。

醫工答應了令狐昌的請求,他重新把蔡文的傷口上換了藥。如今蔡文臉色發白,嘴唇青紫幹裂,脈搏微弱,隨時可能停止呼吸。

門外一群人都在關注太守的傷情,大家議論紛紛,這些人看見令狐昌、醫工二人出來了,連忙圍了上去。

“府君怎麽樣了?”

“府君醒了嗎?”

眾人張嘴問道,現場有些雜亂,這些人有的是本地官員,有的是豪右派來的人。

“都別吵了,府君需要休息,讓醫工告訴你們府君的病情。”令狐昌大聲喊道。

現場立馬安靜了下來,眾人都把目光對準老醫工。

老醫工吞了一下喉嚨說道:“蔡太守病情已經穩住了,現在需要多休息,不能有人去打擾,休養一斷時間就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了?”

“我就說府君會沒事。”

有人聽到老醫工的話鬆了口氣。有人還在蹙著眉頭,明顯有些懷疑。

“聽到醫工的話了吧,都散去吧,府君需要休息,有什麽事情告訴我,我去請示府君。”令狐昌說道。

圍在這裏的人漸漸散去。

令狐昌隱之所以瞞蔡文的傷情,他想穩住壺關的人心,隻要瞞到張楊他們撐不住的時候就可以了。

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張楊他們缺少攻城器械,而且還沒有多少糧草,令狐昌不相信張楊他們還能撐的住。

“大哥,府君的傷勢究竟怎麽樣了?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其他人。”令狐昌的弟弟湊上前小聲問道。

“醫工不說了嗎?府君傷勢沒有大礙,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令狐昌並沒有因為令狐邵是他弟弟而透漏實情。

“好了,你不說,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我不再問了。”令狐邵說完就走了。

令狐昌看著弟弟令狐邵的背影,這個弟弟很聰明,還沒有出仕,是跟隨他一起來到壺關的,如今被困在此。

壺關縣令也過來了,他剛才在主持壺關的防禦。

“府君怎麽樣了?”壺關令夏慶關心的問道。

令狐昌斟酌一下,決定告訴夏慶,不管怎麽說現在是夏慶掌管壺關。

令狐昌看到周邊沒有人,小聲對夏慶說道:“醫工說府君可能撐不了幾天了。我與醫工對外說府君無大礙,需要休養,不得打擾。以圖穩定軍心。”

夏慶聽到後表情有些沉重,他想了想說道:“我觀察到張楊的部下正在砍伐樹木,準備做更多攻城梯。看來他們還是不想放棄。”

“府君中箭時應該是有他們的人注意到了,所以他們還要再嚐試一下,但我相信他們撐不到幾天就會撤。前提是我們不出現慌亂,那壺關就肯定不會被攻破。”令狐昌堅定的說道。

“一些本地的豪右提議送出一些糧草金銀打發了張楊他們。”夏慶又說道。

“縣令,此舉斷不可行。這些豪右可能察覺府君傷勢不妙,有些人想投靠張楊他們。而且如果我們給了張楊東西,這相當於示弱,這不說明府君情況堪憂嗎!張楊肯定會更加瘋狂攻城。”

令狐昌否決了送張楊他們東西的提議。

夏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說這些豪右怎麽舍得往出掏錢糧了。”

二人正在交談時,城牆方向又傳來喊殺聲。二人臉色一變,這是張楊又開始攻城了。

“我現在去城牆主持防禦,府君旁邊就交給令狐兄了。”夏慶對著令狐昌說完就往城牆方向趕。

令狐昌看著夏慶遠去,他要留在蔡文的身邊,這樣可以阻攔別人看望昏迷蔡文,以圖把太守病重的消息封鎖的更長時間。

而且他在這裏還可以照顧蔡文,雖然醫工說蔡文醒來可能性不大了,但萬一出現奇跡呢。

張楊又組織人攻城了,他的部下還有許多人沒有甲胄而穿著百姓衣服。

他唯一的優勢是當初何進派給他的二百個弓箭手。

但幾天與城上對射也所剩無幾了。

當初蔡文組織守城的幾乎都是在城裏有家人的百姓,他們為了保護家人會更加的拚命。

張楊他們這次有了更多的攻城梯,但壺關地形狹窄易守難攻,使得張楊的人馬不能鋪開全力攻城。

令狐昌返回蔡文的房間,他看著麵色更加慘白的蔡文,他心裏一驚,連忙上前探查。

令狐昌手臂止不住的顫抖,他把手放在蔡文的鼻子上方探查一下呼吸,沒有溫度。

他又趕緊把號一下蔡文的脈搏,他沒有感覺到跳動。

令狐昌跌坐到地上,眼神止不住驚慌,他趕緊退出房間,剛想去找醫工確認,他又止住腳步。

醫工剛從這裏走,如果再緊急的把醫工找回來,這太守故去的消息恐怕就要傳開了,那這個城還能守住了嗎?

令狐昌冷靜了下來,兩天,隻要撐過這兩天,以現在夜晚的溫度,張楊肯定會撤退。

張楊又在城牆下方扔下了一百多具屍首,最後隻能不甘的退了下去,天色漸黑,隻能等明天再攻。

霍東與典韋緊著趕路,為了不走錯道路,盡快到達壺關,蘇呂特意派了幾個熟悉道路的人過來。

“主公,帶路的人說,前麵不到十裏就是壺關城了。”典韋來到霍東身邊說道。

“停下來,讓大夥吃點東西,不準生火,準備晚上突襲。”霍東說道。

典韋趕緊讓人去傳達命令。

長長的隊伍漸漸匯集到了一起。

日落已經跌進昭昭星野,霍東等人把冰涼的餅填進胃裏。

夏慶獨自來到蔡文的住處,門口有侍衛把手,看見是夏慶後派人去通知令狐昌。

令狐昌出來把夏慶領了進去。

“怎麽樣?壺關能守住不?”令狐昌先問道。

“應該是沒什麽問題,壺關畢竟是易守難攻,今天也是有驚無險,要是多一些正規的軍士,守住壺關根本沒問題。”夏慶自信的說道。

“可如今上黨郡哪裏還有兵士?豪右的手中倒是有。”令狐昌說道。

上黨郡的正規部隊被丁原、張楊一前一後給要沒了。

何進死後,蔡文當初還向張楊要回那些被召集的士兵,但是被張楊給拒絕了。

“府君怎麽樣了?醒了嗎?”夏慶還懷著一份希望問道。

“府君已經故去了。”令狐昌小聲的對夏慶說道。

夏慶聽到後大驚失色,他趕緊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兒?”

令狐昌示意小點聲音,夏慶也反應過來,這事暫時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剛剛不久,你我進屋商討一下怎麽瞞住這事和後續怎麽處理。”令狐昌說道。

“對,對。這事兒要好好商量一下。”夏慶附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