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守為國盡忠,不可把他的送行葬禮安排的太過簡陋,蔡太守的家人把棺槨移走時,我們要給他舉報辦一個送行儀式。他是為了壺關城的百姓而戰死的,要盡可能把壺關城的百姓組織出來為他送行。諸位覺的如何?”
霍東看著在場的人說道。
這回大家都非常認可,不再像先前那麽冷清。
“來,諸位,這杯我們敬蔡太守與其他那些為了守城而戰死的人。”
霍東又喝了一盞,其他人也跟著再飲一盞酒。
宴席在不太熱情中結束了。壺關縣的豪右出了官署後,互相看了看,然後又互相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一會兒再聚。
令狐昌與夏慶也離開了官署,準備安排蔡文的的送行。
“你怎麽在宴席上不說話?”令狐昌對著夏慶說道。
“我是不敢說話呀,怕哪一句話得罪了這位使君,然後就被罷免了。你又不是沒有聽過關於他的一些事情,在太原郡,他罷免了的官員太多了。”夏慶苦笑著說道
“其實你不用太過擔憂,這位使君在太原郡罷免的是縣尉。那些隻要執行他命令的縣令,幾乎都安然無恙。”令狐昌分析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那些豪右又豈會束手待斃。我處理不好,還是會被處置。”夏慶苦悶的說道。
“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這位使君會解決那些問題的。你需要把那些解散的奴婢登記好,然後把耕地分下去,這就可以了。”
“希望能如你所說的那樣,經過這次張楊攻城,我是看明白了,將來就是誰有兵,誰就說的算。”夏慶感慨說道。
“你這點倒是看的挺透徹,所以這個使君在太原郡換了幾乎所有的縣尉、亭長等。就是為了實施他那個民兵策略。”
二人交談了一路。
壺關縣幾個豪右在宴席完事後,來到了李家一個宅院之中。
“李兄,你在宴席上為什麽要答應那個……”有人先開口,然後話還沒說完,就李氏族長被打斷了。
“不答應,你敢不答應嗎?”李氏族長環視幾人。
“他手中可是兵馬可是打敗了張楊,我們有能力拒絕嗎?再者說,我答應了,但壺關縣的百姓可沒答應。”李氏族長說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人疑惑問道,其他人也大惑不解的看著李氏族長。
李氏族長捋了捋胡子說道:“現在壺關城的百姓都在議論這個使君,你們知道議論的是什麽嗎?”
“不就是他殘暴不仁那些話嗎。幾乎都是我們讓人傳的。”
“對,除了那些,我們可以四處在繼續說這個州牧,說他要把壺關城的土地,分給那些攻打過壺關城的反賊們,你們說壺關城的百姓會怎麽想?”李氏族長問道。
“城裏的那些人肯定不會同意,尤其那些在城牆死了親人的家屬。”有人附和道。
“對,我們要趕緊派人把這事宣揚出去。”
“還是李族長有辦法呀。”
李氏族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隻能拖延一段時間。那個郡守要是用強把我們土地收了,我們也是毫無辦法。”
“實在不行,我們就反了他娘的,不是有一句話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李大哥你就起個頭,我們跟隨你。”一個人站起來大聲喊道。
其他人都用關愛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剛才說話的人。
李氏族長更是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太原郡狼孟縣的趙氏一族起兵對抗,然後一族三百多人全被被殺,一千多奴仆也沒饒過。
有了前車之鑒,他們就算是有膽,族人也未必敢支持,奴仆們沒準會對他們反戈一擊。
“那個,我看李族長的主意可行,隻要讓百姓拖住一段時間,我們沒準會等到轉機。”有人打破了寧靜。
“對,我們托,托的時間越長越好。要是大局不可挽回,我們就隻能照著那個州牧的要求做了。”又一人說道。
那個剛才站起來高喊的人,他此時尷尬的又坐了下去,悶頭不語了。
“好了,大夥趕緊回去讓族人去到處去宣揚去吧。”李氏族長發話,眾人都起身告辭了。
霍東來到城內住處,這是夏慶給他安排的。
“主公,探查消息的人回來了,是否現在見?”典韋對霍東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門口派人把守,不準閑人靠近。”
典韋安排親衛四處把守,然後帶著三人進了屋子裏。
“你們探查到什麽了就照實說就行了。”霍東對著三人說道。
“現在壺關城內的百姓都說你殘暴不仁,現在使君在壺關城內的名聲不太好。”
令外兩人探查的也差不多都是這樣。
霍東明白了,這是要用輿論壓死他。要是其他人,沒準被這整的焦頭爛額,因為這是大漢朝,一個極其注重名望的朝代。
但霍東從來不靠這個,他走到現在就是靠著先覺性與手中的家夥事兒。
他思考下說道:“你們繼續在酒肆等人多的地方去探查,晚上再來告知我。”
霍東遞給每人一袋銅錢,讓他們公費出差。
不能讓別人替你辦事,還讓人家自掏腰包!
三人接過錢袋,後退幾步,然後轉身出去了。
“主公,我們不反擊嗎?不能任憑這些人詆毀我們。”典韋說道。
“知道什麽是宣傳嗎?”霍東問道。
典韋搖了搖頭。
“宣傳很簡單,就是讓大家認為咱們好,認為別人不好。”霍東說道。
“那我明白了,那怎麽才能讓大家認為我們好?”典韋問道。
“給了他們想得到的一些東西,到又不能讓他們全部得到。”霍東說道。
典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霍東為了保險一些,又讓典韋派出一些人打探消息。
到了晚上,壺關城中百姓議論紛紛,他們討論的就是那個要把壺關縣的土地分給那些俘虜的事情。
“怎麽可以把我們的土地分給那些反賊呢?”
“對,沒有那些人,我們就不會死那麽多人了。”
“我們要阻止分地這件事。”
“等到在送行蔡太守時,我們大聲喊反賊該死,阻止分地。”
“這樣不行吧,要是讓官府抓到,那就完了。”
“到時候那麽多人,哪裏知道是誰喊的。到時候往人群一藏就完事了。”
“對,到時候就這麽做。”
這些百姓都忘了分的是豪右土地,而不是他們的,這就是輿論轉移,以偏概全。
晚上,霍東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霍東得知有人要在送行蔡郡守的儀式上鬧事。
“主公,用不用多派些人入城?”典韋問道。
“讓五百民兵混入百姓群中,到時候讓他們應和我就可以了。”霍東說道。
典韋趕緊轉身出去去安排了。
蔡文的家人來了,霍東接見了一下,給了一些金錢以作安慰。
與蔡文家人商定了送行棺槨的日子。
“主公,上黨郡的主薄令狐昌來了。”典韋對著正看並州地圖的霍東說道。
“讓他進來吧。”
令狐昌抱著一個被絹布包裹盒子進來了。
霍東一看不是食盒,這不是給他送特產。
“拜見使君,這是上黨郡的郡守大印,如今蔡郡守已經故去,特來把此印交給使君。”令狐昌捧著印,弓著身子說道。
霍東才想起來,自己忙得忘記拿回蔡文的郡守大印了。
他起身接過印盒,對著令狐昌說道:“令狐主薄認為我打壓豪右、把土地分給百姓的舉措如何?”
令狐昌想了想回答道:“這於圖於民是有利的,現在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土地問題已經迫在眉睫。”
“是啊,富者累巨萬,貧者食糟糠。而現在甚至有許多人連糟糠都吃不到了。那你認為如何解決這個土地兼並的問題?”霍東又問道。
令狐昌想了想說道:“我沒有想到比使君更好的方法。”
霍東又把太守的印遞給了令狐昌說道:“從現在起你是上黨郡的郡守了,另外我會重新設立郡尉,讓他輔助你管理上黨郡。”
令狐昌有些蒙的接過了太守之印,當聽到霍東重設郡尉,他知道,自己這個郡守要幫助這個郡尉完成霍東的策略。
霍東現在第一選擇是要掌握軍權,當設立郡尉後,太守不僅僅是被奪兵權那麽簡單。
當你沒了兵權說話都不再那麽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