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帶著騎兵隊伍逐漸接近陰館縣,到了中午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陰館縣的城門口。
郭縕帶著一眾官員在這裏等待,他們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他們可聽說過不少關於這個州牧的事跡。
當看見霍東騎兵終於出現後,這些人更加緊張了,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雷聲震耳。
霍東讓騎兵大隊停下,他帶著張遼與五十多騎兵親衛向一眾官員走去。
郭縕看著迎風飄揚的霍字旗幟下的霍東一騎當先,他趕緊邁動腳步向前靠近。
霍東下了馬看見一個麵相周正,身高七尺的人向他走來。
“雁門郡太守恭迎使君前來。”郭縕對著霍東施禮說道。
霍東看著這郭縕對他這麽恭敬,他也趕緊雙手拖住郭縕的手臂說道:“早就聽聞郭太守治理雁門路不拾遺。我來到雁門後的確沒有看見多少流民。”
郭縕聽見非但霍東沒有挑他的毛病,並且還誇獎他後,他心中的擔心少了一些。
“早就聽聞使君視民如傷,郭縕今後願聽從使君之令。”郭縕被扶起來後,他看著霍東說道。
郭縕傳達了一個意思,隻要霍東還讓他為雁門郡太守,他就會支持霍東在太原郡推行的政策。
“如此甚好,以郭太守的能力,定會讓雁門郡的百姓生活更上一層樓。”霍東笑著說道,霍東沒有想到這個郭縕這麽上道,與楊騰大相徑庭。
“請使君入城,我早就備好宴席,隻等使君來臨。”郭縕伸手請霍東入城。
“那好,我們就先入城。”霍東帶著五十多人入城。
其餘的雁門郡官員不知道霍東、郭縕二人交談了什麽,但看著二人神色像是交談的很愉快。
雁門郡在籍的百姓有二十多萬人,跟之前太原郡沒解散奴婢時差不多,在並州屬於人口大郡。
宴席上霍東沒有提起起土地與奴婢的事情,與眾位官員相處的還算融洽。
宴席散去後,霍東住進了郭縕給安排的住處,張遼的騎兵在城外紮營。
霍東正要休息,把守的衛兵說太守郭縕來訪,霍東有些納悶,不是剛從宴席上分開嗎?難道是有要事?
霍東出門相迎,把郭縕領進屋內。
“郭太守可有要事?”霍東坐下後直接問道。
“此次前來,是想與使君商討如何使雁門郡的那些豪右、士族拿出土地和解散奴婢。”郭縕說道。
他在宴會結束後還是有些不踏實,尤其霍東在宴會上絕口不談雁門郡的豪右、士族。莫非是認為他是站在豪右、士族那一方的?對他有所提防?
然後他就想到死去的原太原郡太守楊騰,他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來進一步表明態度。
郭縕的話讓霍東有些驚訝,據他所知這個郭縕也是出身名門,他的父親曾為大司農。
這郭家在太原郡的陽曲縣,也是讓霍東逼迫捐出土地、解散奴婢的大戶。
霍東看著郭縕,這個太守白天說聽命於他是認真的?
“據我所知,郭太守也是出身士族名門,為何支持我的策略?”霍東問道。
郭縕心裏說道,當然是怕死,不過他不能說出來,他說道:“我出身太原郡的陽曲郭家,因此知曉使君那些策略推行後的變化有多大,太原郡自此沒有了流民,所有人都可以得到耕地,連雁門郡無地的百姓聽聞後都去了太原郡。使君的那些策略是利國利民的,我又為什麽不支持呢?”
霍東認真的看了眼郭縕,這是真正的高人,誇獎別人時,還能抬高自己。
“那你可了解我在太原郡有哪些行動?”霍東問了一句。
“有所了解,使君設立郡尉,更換各縣的縣尉、亭長、裏長等,然後清查土地。讓豪右士族交出部分土地。解散他們的大部分奴婢,增加人口。”郭縕大概的說了一下。
霍東點點頭說道:“大體上是這樣,這次我帶來一千騎兵將會駐守雁門郡,來抵禦鮮卑與匈奴,而統領他們的人叫張遼,此人字文遠,他將是雁門郡的郡尉,是雁門郡馬邑人,至於其他的官職人選,我也將讓他們快速來到這裏。”
“使君要是能派來一千騎兵,那是再好不過了。如今鮮卑越發猖獗,頻頻試圖越過長城。由於丁原帶走了許多精兵,剩餘的兵力防守長城都捉襟見肘,更談不上出擊了。有了這些騎兵,將不再被動防禦了。”郭縕由衷的說道。
“鮮卑現在勢大,現在還是以防禦為主吧。我相信雁門郡在你與張遼治理下,一定會有北上痛擊鮮卑那一天。”霍東這話一出口,等於承諾不會動搖郭縕的官職。
郭縕聽到霍東的話後,他站起來行禮說道:“子誠一定盡全力推行使君的策略,治理好雁門郡。夜色已深,使君一路勞頓,好好休息,子誠先退下了。”
霍東出門相送,看著郭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這是第一個郡守主動向他效命,像李錄、李溫、令狐昌都是被霍東任命的,希望這個郡守是個安分的人。
霍東抬頭看著繁星點點,不再多想,轉身回屋去休息了。
郭縕來了霍東這裏一趟後,他心裏徹底踏實了,背著手走回到了家裏。
郭氏看見郭縕終於回來了,她趕緊迎了過去。
“怎麽才回來?有不少人帶著禮物過來找你,你不在家,他們就先走了。”郭氏說道。
“都誰來了?”郭縕問道。
“都是一些大族族長或子弟,有的甚至從其他縣趕來的,你沒在,他們拿的東西我也沒收。”郭氏回道。
郭縕一聽是那些豪右、士族的代表來了,他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他說道:“你沒收他們東西就對了。這些人的消息是真靈呀,使君今天才到這裏,他們就趕了過來。”
“你和這個州牧談的怎麽樣了?”郭氏關心的問道。
“一切順利,我答應他,雁門郡將會像太原郡那樣推行他的策略。他也讓我繼續治理這裏。”郭縕拍著妻子的手說道,讓她放心。
“像太原郡那樣?那你豈不是要與雁門郡的豪右、士族對立了?”
“有得就有失。放心,這個州牧帶來了一千多騎兵。太原郡還有更多的兵馬可以隨時挺進雁門,再加上我手上的隊伍,雁門郡的這些士族、豪右沒有對抗的力量。”郭縕說道。
“那這些人明日來見你,你還與他們見麵嗎?”郭氏又問道。
郭縕想了想說道:“見,我還要把他們聚集到一起見。”
“這,這不會讓州牧對你起疑心,以他過往的事跡,他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郭氏擔心的說道。
“不會,我會讓州牧也去,這樣還可以宣揚一下新的策略的實施。”
翌日早上,郭縕家裏就開始陸續來人試探口風,郭縕讓他們五日後都到官署去,到時候再詳談。
郭縕中午的時候又再一次來到霍東的住處。
“使君,這些人陸續的來見我,試探你的來意與我對你到來這裏的態度。我讓他們五日後去官署,然後你我一起出麵,由我出麵宣揚你的策略。”郭縕對著霍東說道。
霍東聽的很認真,這個郭縕也是個狠人,要是按照他說的做,那些豪右、士族都會恨他勝過恨霍東。
這等於是郭縕的投名狀了。
“很快將有一批人來到雁門郡任職,往後的一些命令也不用再依靠那些豪右、士族。如果有膽敢聚眾鬧事的,一經證實,全部從重處置。”霍東斬釘截鐵的說道。
“使君有一千多騎兵再加上太原郡的原有的軍士,足以讓那些士族、豪右不敢妄動。”郭縕說道。
“希望如此,我也不想大動刀兵。能順利解決最好。”霍東說道。
“使君可否讓那些要到雁門為官的人三日之內到達。在我與士族、豪右約定好的前一天的時候,讓他們突然上任。這時候大勢已成,這些人就沒有能力反抗了。”
霍東想了想後說道:“可以,就這麽辦。”
等到郭縕走後,霍東又拿出冊子,從在太原郡的兵士和探子中遠取出一些人。
霍東寫完信後,讓快馬送走,讓被新任命的人必須三日之內到達雁門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