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這些名士之中,能讓李儒尊敬的沒幾個,而蔡邕確是其中之一。

蔡邕旁邊的女子看見李儒後,向他行禮,右手壓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雙腿並攏屈膝,頭微低。

李儒雙眼一亮,他怎麽就忘了蔡邕有個頗有才學的女兒了。

“文優行色匆匆,不知欲往何處?”蔡邕問道。

李儒笑道:“隻是想些事情而過於投入,沒有注意到周邊路況。不知伯喈可否有空餘時間?你我共飲一場如何?”

蔡邕不好拒絕,隻得點頭同意。

“阿父我先歸家了。”女子說道。

蔡邕點下頭說道:“文姬你先回去吧。”

蔡文姬對著李儒又行了個常禮後要先走一步,卻被李儒攔住了,李儒派了兩個護衛護送蔡文姬回去,並且叮囑一定把蔡文姬安全護送到家,如今長安城還是有些亂的,父女二人對李儒表達了感謝。

李儒帶著蔡邕來到他的住處,並且讓人安排酒食。剛遷移到長安不久的百姓會缺糧,這些朝廷大臣可是不缺酒少糧。

二人先聊了一會,酒食被端了上來,接下來就是邊吃邊聊。

二人飲了幾盞酒後,李儒見時機差不多了,他說道:“不知伯喈的之女文姬多大了?可曾婚嫁?”

蔡邕聽到李儒的問話後,他手中的箸嚇得差點掉了下去,他第一反應就是認為董卓要納他的小女蔡文姬為妾。

董卓在宮中與眾位嬪妃的事情是眾所周知的,而李儒又是董卓的影子,李儒差不多能代表著董卓的意思。

蔡邕為人比較誠,不善於說假話,他為難的說道:“文姬今年十六,還未嫁人。”

原本這時候蔡文姬差不多被嫁給河東衛家的衛仲道,但如今衛家已經被霍東打壓的大不如其他的士族,隻有一個衛覬在東垣縣當了個縣長。

河東衛家沒有入蔡邕的眼,因此蔡文姬還未嫁與他人。

李儒在了在王允與楊彪得到了經驗教訓,他先問道:“伯喈兄可曾聽聞過霍東之名?”

蔡邕愕然一下後鬆了一口氣,不是董卓就行,他點頭說道:“聽聞過一些他的事跡。”

霍東先是打敗了段煨,後來又打敗了郭汜,這是各路諸侯討伐董卓之中少有的勝利,讓朝廷之中不少人聽過霍東之名。

尤其郭汜被放回來給成廉磕頭後,人們好奇西涼兵的郭汜為什麽給並州軍的成廉磕頭,多方打聽之後,人們了解了事情得了的經過。霍東也借著郭汜磕頭之舉,讓他的名聲更勝。

李儒又問道:“霍東可曾與伯喈兄家結怨?”

蔡邕有些奇怪李儒的問話,他回答道:“未曾結怨。”

李儒聽到蔡邕回答後心中大喜,終於有一個朝中大臣沒有被霍東得罪的,他高興的說道:“令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而並州牧霍東尚未娶妻,這不正好般配嗎!”

蔡邕聽後思考了一下,他沒有拒絕,他回到:“請容我考慮一天,明日我再給文優答複。”

李儒一看這婚事有的商量,他連忙說道:“那好,就行在長安再等待一天,然後我再回雒陽告知相國,請伯喈兄好好考慮一下。”

李儒的話相當於董卓同意蔡邕的女兒嫁給霍東了,不必因霍東打敗西涼軍而有顧慮。

蔡邕從李儒的家中出來,他思緒萬千的來到皇甫嵩府上,據他所知,皇甫嵩曾經率領霍東征討過黃巾軍,他想打聽一下這個霍東為人如何。

皇甫嵩自打差點被董卓砍了之後,就深居簡出。

他得知蔡邕來訪後有些驚訝。據他了解,蔡邕不像楊彪之流,是真正的有學識之人。

皇甫嵩出門相迎,蔡邕見到越發顯老態的皇甫嵩後,他忍不住心中感慨,一個曾經名震天下的將軍,如今是這般憔悴。

皇甫嵩把蔡邕請進內,二人坐下後,互相寒暄幾句。

皇甫嵩是軍中之人,有軍人直爽的脾性,他說道:“伯喈此來可是有要事?”

蔡邕看皇甫嵩這麽爽快,他也不扭捏了,說道:“義真剿滅黃巾軍時,部下有個叫霍東的,不知義真如何看待此人?”

皇甫嵩聽到霍東這個名字後,陷入沉思之中,真是一晃而過,如今距離剿滅黃巾軍已經六年了。

曾經在他手下的一個無稱號的臨時校尉,如今已經是並州牧了,而他這個曾經左中郎將,卻被困於此。

蔡邕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皇甫嵩,他輕聲說道:“義真?”

皇甫嵩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說道:“霍東此人勇猛果決,心思靈活。伯喈為何問起此人?”

蔡邕沒有隱瞞,他說道:“我想把小女文姬嫁與此人。特來向義真了解一下。可知此人年歲多少?”

皇甫嵩聽到蔡邕要把女兒嫁與霍東這個武夫,他有些驚訝了,但他一想,如今天下的局勢,是誰有兵權,誰就有話語權,他要不是交出兵權,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皇甫嵩回憶說道:“他跟我征討黃巾軍時為十八歲,如今是二十有四。”

蔡邕聽完後舒了一口氣,與他女兒年歲相差八歲,相差不大。

蔡邕了解的差不多後,就起身告辭,往家中走去,路上時不時的看到一些乞討的百姓,然後被巡邏的兵士發現後,帶出了長安城。

遷移到長安的雒陽百姓,大多數都沒被安置,這些人沒有足夠食物,偷著混入城內乞討。

蔡邕回到了家中,他在考慮如何對女兒說。

蔡文姬看著蔡邕回來後一直眉頭緊鎖,她上前問道:“阿父,可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蔡邕抬頭看著宛轉蛾眉、亭亭玉立的蔡文姬,他開口說道:“文姬,為父給你安排一樁婚事。”

蔡文姬愣了一下,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漢時婚姻多為父母做主,她沒有拒絕,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她問道:“不知阿父把我嫁與何人?”

“並州牧霍東,他至今尚未娶親,與你正好合適。如今天下動**,而你又在權利的漩渦中心,恐怕為父也難護你之周全。而霍東身為並州牧,而且手中的兵馬能打敗聞名天下的西涼軍,他定能保護你的安全,讓你富貴一生。”

蔡文姬知道父親說的是實話,那些雒陽百姓遷移時的殘酷景象也還印在她的腦海裏,她衝著蔡邕點點頭說道:“全憑阿父做主。”

蔡邕聽到女兒這麽說,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為父知曉你渴望嫁給善辭賦、曉音律之人。但如今的世道,為父可以說是在天下有些名望,為父尚且不能保全你,又何況是他人?”蔡邕苦笑著說道。

“文姬知曉了,阿父可知這霍東如今多大?”蔡文姬關心的問道。

在漢朝為了聯姻,四五十歲的男人娶十五六女孩,那是比比皆是,正兒八經的老牛吃嫩草。

“為父已經打探清楚了,此人今年二十有四,為人勇敢果敢,品性端正。”蔡邕回答道。

他絕口不提霍東的學識,因為皇甫嵩說霍東不是士族出身,在蔡邕看來,也就談不上有什麽學識了。

蔡邕與女兒商討好了之後,就出門去找李儒,把決定告訴他。

而蔡文姬獨自在屋不免有些黯然神傷,拿出古琴,玉手輕佻,纖纖玉手在琴上彈了起來,琴聲悠揚,又夾雜著些許哀愁。

李儒在家中聽到蔡邕又來了,他趕緊出門迎接,然後把蔡邕請進屋,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伯喈兄考慮的如何了?”

“我同意把小女嫁給霍東,可不知這霍東是否願意迎娶小女?”蔡邕問道。

“這請伯喈兄放心,以伯喈兄的名望,加上令女的才學容貌,霍東肯定不會拒絕。我馬上就回雒陽,派人告知霍東。”李儒回道。

“如此就勞煩文優了。”蔡邕起身施禮表示感謝。

李儒送走蔡邕後,直接收拾東西,然後帶著西涼兵返回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