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邊緣正好有一棵獨立的參天大樹,樹冠延伸十幾米,樹下一大片陰涼。

於是劉鯤等人在樹下圍著餐布坐了,眾人都先拿了純淨水,“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這才覺得涼爽了一些。

“我有個提議!”那七道:“那邊那麽多新鮮的肉,不如去弄一些來,然後燒烤了吃,這可要比咱們攜帶的那些方便食品更能補充體能!”

其餘眾人相互看了看,大概是覺得有些心理上的障礙,於是默不作聲。

“嗨,死都死了,還有什麽難過的?”那七手裏拿著一把獵刀站起來:“你們要是覺得下不去手,我去做這個‘惡人’。”

說著話,向著不遠處一隻巨羊的屍體走去。

看著那七在巨羊身邊彎下腰去,劉鯤歎出一口氣:“七哥說的有些道理。這些巨獸雖然存活到現在不容易,但畢竟自然都是有規律的,即便昨天咱們不引來巨鼠和它們廝殺,恐怕它們也不會永久的在這裏延續下去,它們的死亡,我覺得是自然規律的結果。”

“可……”藍嬈隻說了一個字兒便沒了聲音,大眼睛看著劉鯤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劉鯤的話,不能不說沒有道理。

於是劉鯤也站了起來,摸出他的軍刺,大踏步走向那七。

不得不說這頓午餐是眾人踏上去往恐怖魔穀的道路以來最豐盛的午餐,就連藍嬈最後也隨口讚歎起巨羊肉味的鮮美來。

大頭和狐仙以及白板都美餐了一頓,興奮的在樹林的草叢裏躥來躥去的玩耍。

“我怎麽覺得,咱們越來越像返璞歸真,和人類原始的祖先差不多了?”

沙紅一邊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巴一邊看著眾人道。

幾天的野外跋涉,眾人早已沒有在城市裏那般“文明”,有的衣服被刮破了,有的一臉汗水看上去髒兮兮的,還有的頭發亂蓬蓬的。

總之,倒是真有些像是“野人”。

“恐怕越走下去,咱們會越像咱們的祖先!”劉鯤站起身:“走吧諸位,吃飽喝足也休息好了,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於是眾人收拾了隨身東西,開始向著樹林深處進發。

劉鯤和宋黑子在前,手裏拿著開山刀,艱難的在那些藤蔓和野草間慢慢開辟出來一條路。

那七緊跟在二人身後,他和白板負責的是兩隻大牲口,拉著它們磕磕絆絆的行走在灌木叢和草叢之間;

最後是兩個美女,以及兩隻狗。經過大牲口趟過以後,“路”基本都好走了,兩個美女除了覺得有些熱燥以外其它的倒是沒有什麽困難。

林子很大,隻不過此時很安靜。時不時的可以看見那些已經死亡的巨獸在林子裏生活過的痕跡。

每走上百十米的樣子,劉鯤就要返回到隊伍尾部,將那些他們走過踩踏倒的野草和灌木盡可能的恢複原狀,以免身後九叔的人輕易尋到他們的蹤跡。

這般一來行程就緩慢了許多,聽起來“一公裏寬”似乎並不是太難通過,但事實上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太陽在遠處的山頂上已經落了下去,眾人也

不過是才走了一多半。

遠遠的,憑借望遠鏡可以在林木的間隙中看到林子的邊緣,但劉鯤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差不多需要一夜才能走出後麵的一小半林子。

越是到林子深處越是難走,那些藤蔓和灌木尤其旺盛,它們和野草糾纏在一起,上千年沒人走過,幾乎都融為了一體,想要在其中破開一條路真的不容易。

有時候,連著揮臂砍數十刀,可能就是砍斷了幾根攔路的藤蔓,劈開不到一米左右的“路”。

整整一下午手裏拿著開山刀劈砍,劉鯤和宋黑子以及那七(那七後來也作為替補加入到了開路先鋒的行列,三個男人會輪流休息)的手掌裏都磨出了血泡。

甚至,整條胳膊都是疼的。

“天黑之前想走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劉鯤手扶著身邊一棵小樹喘息:“而且現在大家都應該累了,我想,不如咱們在這兒清理出來一塊兒場地,然後今晚就在此安營紮寨休息,明天一早再走剩下的一小半吧!”

事實上,他的話音剛落地,其他幾人就都就近找了樹木,身體依靠在了上麵。

一個小時後,一塊兒差不多十個平方左右的空地被清理出來,而此時太陽早已躲在了對麵的山頭下,一輪明月正掛在樹林上空。

隻不過,月光雖然姣好,但卻沒有白天的太陽光那般強烈,可以透過茂密的樹葉間隙照射進林子裏。

此刻,林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眾人隻能依靠頭頂的照明燈活動。

在山洞裏的時候,山洞雖然漆黑,但照明燈是在有限的空間裏照明,幾隻頭燈聚在一起倒也明亮的很;

可現在卻是不同,燈光照在樹林裏很快就散開,這麽大的林子,幾隻頭燈發出的光亮就像是夏夜裏的螢火蟲,微不足道。

時不時的有山風吹過,樹林裏便會嘩嘩啦啦的響成一片,就好像是每一寸土地上都隱藏著魑魅魍魎一般,瘮人的很。

沙紅和藍嬈畢竟是女生,於是形影不離的貼在劉鯤身邊,讓那七又羨慕的差點兒沒流淌出哈喇子。

對於劉鯤來說,在這樣的環境中露宿早已是家常便飯,在特務連的幾年生活中,不知道有多少次野外求生訓練。

相比較那些訓練來,現在有吃有喝還有帳篷的條件算是好的了。

不過難以讓人忍受的是樹林裏的蚊蟲,雖然劉鯤點了青草用煙熏,但那些蚊蟲還是前仆後繼的向人身上趴,隨便用手在身上拍一下都能最少拍死兩隻蚊子。

於是劉鯤想了個辦法,食品都拿進帳篷裏吃。

草原上土著的巨獸們已經沒有了生命,唯一活著的一隻受傷巨鼠此刻估計也不會到林子裏來,所以眾人大可不必擔心有野獸的襲擊,倒是安穩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眾人鑽出帳篷的時候,已經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鑽進了樹林裏。

藍嬈閉著眼睛,使勁兒的連著呼吸了幾口空氣:“我敢說這空氣中的負離子含量絕對是世界上最高的!這才是天然的氧吧,空氣都帶著甜味呢!”

“劉鯤,你有沒

有覺得好奇怪?”沙紅對正在和宋黑子那七兩人一起收拾帳篷的劉鯤道:“這片草原上居然會沒有現代動物,就連這片林子裏都沒有那些現代鳥類的存在!”

即便是晨曦燦爛的早晨,這麽大的林子,居然聽不見嘰嘰喳喳的鳥叫。

唯一有過兩聲叫聲也很怪異,像是幸存下來的那種巨鳥在叫。

“嘁!”那七不屑的從嘴裏蹦出一個字兒:“有那些大家夥的存在,怎麽可能有現代動物?就咱們那些現代動物的小身板,單是那些巨獸吼一聲,恐怕都會讓它們嚇破了膽,它們敢在這裏生活嘛?”

劉鯤仰頭看了看蔭翳蔽日的高大樹木:“七哥你說的隻是一個方麵,我認為,最主要的還是這裏應該是塊兒相對封閉的小天地,阻斷了外界和這裏一切有可能的連通。要不然的話,那些大巨獸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還是表哥說的有道理!”藍嬈的心情今天不錯,一邊說一邊看著劉鯤咯咯笑了兩聲。

眾人收拾好了東西,吃過早餐,於是又開始“辟路”。

正如劉鯤昨天所預料的那樣,這一小半的林子也讓他們走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差不多太陽都升到了人肩膀上空高度的時候,終於算是踏出了林子,站在了一大片開滿各種各樣奇異鮮花的草地上。

“好漂亮呀!這些花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藍嬈蹲下身子,看著眼前幾朵開的正豔的野花。

那些野花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和形狀,有的甚至在一朵花上就有好幾種豔麗的色彩。

劉鯤也發現,這些花,沒有一種是他在外界世界所見過的。可無一例外都嬌豔的像是用最好的油彩渲染的一般美麗。

但此時他卻無心像是藍嬈一般的“賞花”,他更關心的是前麵的路。

事實上,他一直有一種擔憂,擔憂穿過這片草原之後,前麵的路並不是通往恐怖魔穀的路。

這種擔憂從昨天晚上草原上的巨獸和巨鼠廝殺結束之後就開始有了,源於他昨天晚飯前說的那段話。

他說過,今天一早要兵分兩路而行,他和宋黑子去牽之前被遺棄的馬。

正是“馬”讓他聯想到了許多,有了這種擔憂。

於是,劉鯤拍了一下白板的頭:“去,看看前麵的路怎麽走!”

白板行動迅速,而且它似乎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勁兒,收到劉鯤的指令之後,它一蹦三跳的躥了出去。

劉鯤也邁步跟在了它身後。

曾經,他前天站在三十米高度的那個洞口的時候用望遠鏡眺望過這裏,穿過林子之後,應該不多遠就是一出峽穀。

現在,劉鯤在他站的地方已經能清晰的看見峽穀,但他卻覺得這處峽穀和他所預想的不太一樣。

劉鯤才走了一半,派出去探路的白板已經返回來了。它在劉鯤麵前上躥下跳,嘴裏還焦急的“吱吱吱”叫著,一雙猴爪在劉鯤眼前比劃。

“你的意思是想對我說,前麵沒有路了?”

劉鯤一字一句的對著白板說道。

他的麵色也同時嚴峻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