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沙紅及時的一下攙扶,藍嬈定然會一頭撲倒在地上。

“藍嬈,你又腿疼了?”宋黑子也趕了過來,一邊低頭去看藍嬈的右小腿處一邊嚷嚷道。

藍嬈穿的是清涼的牛仔短褲,兩條光滑白淨的大長腿分外迷人。隻不過,右腿的小腿部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條黑線在表皮下蔓延,一直通到她的右腳上。

劉鯤說那是“毒線”。隻不過那是日本人研究出來的奇毒,不但毒性不穩定,不定期隨時發作,而且劉鯤想盡了辦法,甚至按照藥奴日記本上標注的圖案,尋了外界已經絕跡的古藥草驅毒,依舊沒能止住那毒素在藍嬈體內的蔓延。

劉鯤並沒有告訴藍嬈,他最擔心的是毒素再蔓延下去就不僅僅是腿疼那麽簡單了,很有可能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藍嬈衝著宋黑子點了點頭,不知是太過疼痛還是其它別的什麽原因,一行熱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呃,都怪我,是不是我剛才拉你的力氣太大了才弄成這個樣子的?”

那七的話裏有些自責。

藍嬈搖了搖頭:“不是的!和你沒有關係!剛剛,楔子打開了銅盒的夾層,我一激動,就感覺到腿上很疼……”

“你呀你!劉鯤不是說過,最好不要情緒變化太大嘛?”沙紅道。

百米開外,劉鯤看著幾人都圍在了藍嬈身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焦急問道:“宋哥,發生什麽事了?”

宋黑子怕他擔憂,於是衝著他擺手:“沒事兒,我們這就過去!”

於是沙紅和那七在藍嬈身邊攙扶著,幾人向著劉鯤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阿鬼見狀,衝著身後的幾個手下揮手:“走!看看那姓劉的究竟是怎麽製服那個死不了的東西的!瑪的,老子三個兄弟死在它手下……”

很快,眾人都到了劉鯤身邊。見藍嬈被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路,劉鯤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兒。

他徑直向著十幾米外坐在那排石屋前空地上的子豹走去:“子豹,你知道怎麽用藥驅毒嘛?”

劉鯤身後,阿鬼手裏拿著槍,小心翼翼的跟著。

子豹聽見劉鯤的聲音,瞬間倏然站起,低頭,雙臂垂於身體兩側,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喲嗬,這死不了的玩意兒倒是真的被你製服了!”阿鬼從劉鯤身後伸出頭:“你怎麽讓它這麽聽話的?”

他的問話裏充滿了好奇,隻不過此時劉鯤卻是顧不上搭理他。

劉鯤衝著眼前的子豹道:“哪些是能驅毒的藥?你知不知道能驅毒的藥方?”

子豹依舊站著一動不動,麵上表情木然。

阿鬼見劉鯤不理他,而且還和子豹說一些在他看來是莫名其妙的話,於是輕哼一聲,從劉鯤背後鑽了出來,大搖大擺的向著子豹背後的石屋走去!

突然,子豹的右臂倏然伸出,一把抓住了正從它身邊經過的阿鬼的胸襟!

“啊!你,你特麽的鬆手,鬆手!你想卡死老子……咳咳咳咳……”

阿鬼叫嚷著,很快就臉憋的通紅,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劉鯤和阿鬼的那些手下都嚇的手足無措。

雲霓一臉驚恐:“開槍,開槍打它!快救我哥!”

慌亂之中,她的叫嚷讓阿鬼的那幾個手下忘記了子彈對於子豹來說根本是沒多大傷害的,於是一個個的抬手就朝著子豹射擊!

“瑪的,別開槍……想打死老子嘛?”

阿鬼拚命的伸長了脖子,大聲叫嚷,隨即又引來一陣劇烈咳嗽。

子彈嗖嗖的在阿鬼耳邊飛,嚇的他魂飛魄散,原本被憋的通紅的臉,此刻慘白一片。

子豹的勁兒很大,抓著阿鬼的胸襟,一隻手臂就將他整個人提溜的雙腳離地。阿鬼拚命掙紮,但絲毫無濟於事。

好幾發子彈擊中在了子豹身上。

和之前一樣,子彈隻是在它身上留下彈孔,但卻沒有一滴血液流出來。

劉鯤離子豹之間距離最近,他清晰的看見子豹臉部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變得憤怒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開槍傷不了子豹,隻能是更加激怒它!”劉鯤衝著那幾個阿鬼的手下嚷嚷:“你們想害死阿鬼嘛?”

雲霓看著阿鬼被子豹提溜的樣子此刻早已亂了方寸,慌亂之中,她本能的將劉鯤當做可以依靠的人。於是,她順著劉鯤的話道:“停止開槍!你們誰都別再開槍了!”

她甚至不顧一切的衝到阿鬼身後,伸開雙臂,攔在了阿鬼麵前。

槍聲戛然而止,阿鬼那些手下看著子豹身上還在冒著青煙的彈孔,一個個麵如土色。

劉鯤走近子豹,指著幾乎就要窒息而死的阿鬼,衝著子豹道:“放下,快把他放下!”

子豹果然鬆開了阿鬼的胸襟,阿鬼“噗”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哥你沒事兒吧?哥你有沒有受傷?”雲霓一下撲了過去,衝著阿鬼急急道。

阿鬼趴在地上,伸手扯著自己的脖子,像是一隻跳到岸上的魚,大張著嘴巴,使勁兒的呼吸!

“離開,你們都快離開!”劉鯤衝著阿鬼的那幾個手下大嚷。

子豹的突然襲擊,劉鯤判斷是因為它身邊的人大量增加,嘈雜聲激發了它體內潛藏著的狂躁,而眾人身上的汗臭味和各種氣息也稀釋了紫色藥膏散發出的特殊味道。

事實上,不用劉鯤驅趕,小河南以及楔子和天師等人都轉身奔逃在了幾十米以外。

劉鯤手掌心裏托著那紫色藥膏,靠近子豹,子豹漸漸平靜下來。

“子豹,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準攻擊他們,明白了嗎?”

劉鯤對著子豹輕聲道。

“吼吼……”子豹突然發出低沉的叫聲,衝著劉鯤低頭,雙臂垂在身體兩側,一副順從的樣子。

旁邊兒的藥田裏,阿鬼的身軀壓倒了一大片藥草。此刻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有了些好轉,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血色。

劉鯤讓雲霓將阿鬼扶到了那排石屋前的蔭涼處,見一切都安頓好了,他迫不及待的又衝著子豹道:“子豹,你知不知道驅毒的藥方?”

子豹表情茫然,站在劉鯤麵前一動不動。

“你不用問它了,它一定是不知道什麽藥方的!”宋黑子在一旁開口:“原因很簡單,當初扁鵲讓它死而複生,就是看中了

它的身體,利用它健壯的身體為扁鵲做藥奴,幹一些粗重的活計,這樣的藥奴,扁鵲怎麽可能教他醫術呢?退一步說,即便是扁鵲教授給它醫術了,或者是它在扁鵲身邊耳濡目染看到了些藥方,但以它這種幾乎沒有思維的狀況,怎麽可能記住?”

劉鯤楞了一下,不由輕輕點頭:“是呀!我也是太想給嬈嬈驅毒了,竟然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

一邊說,他的眼光一邊看向被沙紅和那七攙扶著的藍嬈。

“看來,隻能是等到找到扁鵲的墓地,找到墓地裏藏著的那些醫術著作,藍嬈身體裏的毒素才有可能被逼出了!”

沙紅歎了一聲,輕聲道。

“沒事兒的!我,我能忍!”藍嬈皺著眉頭:“再說了,這毒素也不是經常發作,即便是發作了,也不過就是疼上一陣子。現在就比剛才好多了!”

事已至此,劉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好安慰了藍嬈幾句,眾人這一番折騰,頭頂上又是白花花的太陽曬著,早就有些筋疲力盡了,於是紛紛走到那一排石屋在太陽下投射出來的蔭影裏休息。

“劉鯤,你究竟是怎麽樣馴服這個高級植物人的?”那七好奇心重,他專門在劉鯤身邊坐下,盯著劉鯤,小聲問道。

一旁,宋黑子的眼神表明他同樣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劉鯤將攥著那紫色藥膏的手掌展開:“喏,就是靠它!”

“它?”那七伸手指著劉鯤手掌上托著的紫色藥膏:“這不是從那銅盒的夾層裏滾落出來的嘛?它,它是什麽東西?居然能馴服瘋狂的子豹?”

宋黑子的腦子不像是那七那般直來直去,遇事他總會多想一點。他用岔開呈“八”字型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托在下巴下:“藥奴藏在銅盒夾層裏的那幾頁秘笈上寫的很清楚,隻有按照扁鵲配出的一種藥方調製出來的帶有特殊香味的藥膏才能製服子豹,莫非這紫色的東西和那種藥膏有關聯?”

劉鯤點頭:“對,我懷疑,這紫色的東西就是那種藥膏的固化物!它被封存在銅盒的夾層裏,斷絕了空氣的侵蝕,這才得以保存千年,當然了,也不排除這藥膏裏有某些防腐蝕的成分,因為有些中藥本身就是防腐的很好材料。”

他一邊說一邊用另一隻手在身上的口袋裏摸著,似乎想摸什麽東西卻沒有找到。

宋黑子連忙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交到他手裏。

劉鯤衝著他點了點頭,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那七此時倒也有眼力見,連忙掏出打火機,幫著劉鯤點燃了。

據說,疲乏時吸上一口煙是一種絕佳的享受,能打開思路開闊眼界活躍思維而且還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劉鯤猛吸一大口煙,隨後從他的鼻孔裏衝出兩條濃濃的“煙龍”。

“這個小玩意兒從銅盒的夾層裏滾落出來,當時我就覺得它應該和那幾張被藥奴有意藏在夾層裏的秘笈一樣,是很重要的東西,而且我在撿拾起它來的時候,嗅到一股特殊的淡淡的香味兒。而沙紅也說過,扁鵲配出的能馴服子豹的那種藥膏,會散發一種特殊的香味兒……”

劉鯤一邊吸煙,眼光落在了幾米開外靜坐著的子豹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