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倒了兩杯茶,放到廖宇麵前一杯,廖宇說:“夠熟門熟路的呀,來過?怪不得說你們倆有一腿兒。”
佳期瞪他一眼,又推開臥室的門看看,守禮鼾聲如雷。
“他也挺可憐的,在這邊兒連朋友都沒有,心裏難受了隻好找咱們。”
廖宇不這樣認為:“找我了嗎?找的是你吧。”
“沒有啊,說是咱倆。他一直管你叫兄弟。”
廖宇也動了惻隱之心:“嗯,開始我還有點不適應。”
“在大陸混的台灣人有好多種,他這種,其實還算是簡單直接的,人不壞。”佳期替守禮說話。
“他今年多大?四十幾?”
“四十五。”
“年近半百了,什麽都沒有,真可憐。”
“他好象有女朋友?”
廖宇一笑:“不是你嗎?”
看佳期好象被得罪似的,廖宇連忙正色:“他的那些女朋友,不作準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明天到公司,怎麽說啊。他元氣大傷,估計在大陸也待不下去了。”
廖宇倒不這麽看:“也不至於,我覺得老彭這個人挺堅韌的,你還是不了解他。他特別不服輸,是那種哪兒跌倒哪兒爬起的人。雖然有時候爬的次數太多還是爬不起來。”
“你怎麽好象很了解似的?”
“他特別愛推心置腹。以前我以為是表演呢,後來發現來來回回人生的座佑銘就那幾條:對父母為孝對兄弟為悌對朋友為信對人則有愛心。”
佳期被他逗得笑:“現在往回一看,真像一場鬧劇。”
“看到哪兒?”
“看到你來公司的時候啊。你那會兒幹嗎急扯白臉地要來這公司?他那麽剝削。”
“我以前認識一些隆業出去的人,都一付訓練有素的樣子,把我給騙了。”
“訓練有素那都是裝的,在外邊混,必要的保護色。你要不認識我,是不是覺得我也挺訓練有素的?”
“你?”廖宇看她一眼,不言語了。
佳期追問:“我怎麽了?”
廖宇直率地說:“你給人的第一印象,特壞。”
“胡扯。”
“真的,事兒了吧嘰的,跟一假正經似的。而且傲慢,好象特別瞧不起人。”
“你這話傷害了我。我脾氣最好了。”佳期繃起臉。
“那還真是自誇了。你給人第一印象特別北京。”
“什麽叫特別北京?”
“就是那種有優越感的,恨不得管外國人都叫外地人的勁兒。”
佳期哈哈大笑:“是嗎?我北京人我驕傲我自豪。”
“所以招人討厭。”
“現在呢?現在感覺怎麽樣?”
“現在就不用說了吧,多可憐啊。紙母老虎的本質露出來了。不堪一擊,而且沒心沒肺。”
“這我不承認,我認為我還是很有城府的,我每天精心設計很多事呢。”
“對,精心設計得讓人都看出來了。起碼萬征就看出來你百忍成鋼就為了一心嫁進他們家門兒,所以才門兒都沒有。”
佳期露出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表情:“哼,現在他對我可好了。”
“真滿足嗎?”
佳期哼了一聲。
廖宇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實我覺得你挺虧的。”
“對啊,你好象說是他配不上我。為什麽?”
“不愛你的人,當然配不上你。”
這話說得很應該拿本兒記下來,佳期仔細回味著。
“隻有愛你的人,才配得上你愛。”
“你談過戀愛嗎就一付很有經驗的樣子?”
廖宇嘿嘿亂笑:“沒有。我也是見著名言警句就記下來,將來肯定用得著。”
“那你覺得,我和萬征,能結婚嗎?”
“結婚有意義嗎?”
“為什麽沒有?”
“你的問題就在於把結婚當成一個句號,其實結婚很有可能是個破折號,引號,反正不是句號……”
他看著佳期的一臉懵懂,失望:“跟你說你也不懂,你是一個愛情弱智。”
“那那那……愛情大師你就現給我突擊一下?”
“我覺得,你還沒談過真正的戀愛。你跟萬征結婚,現在看來是極有可能的,可是你甘心嗎?你認為你們之間這叫愛情嗎?要是我我就不甘心,我總是要談一次真正的戀愛的。如果這戀愛的結果是結婚,就更完美了。”
佳期冷笑:“幼稚。”
廖宇最不服氣別人當他是小孩子:“你們倆就是結婚了,也不一定就幸福。萬一哪天蘇非非不知道打哪兒又蹦出來了,把錢還他了,甚至是加倍還他了——人家比你精多了,三兩句話就能讓萬征再度俯首貼耳。”
“胡說,我和萬征,算是共患難過的。”
廖宇看她真是愚鈍,懶得再和她掰扯:“對對對。祝你們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