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一片旖旎春光,妖豔的女子扭動著曼妙的身軀,低聲呢喃:“嗬,檀郎。”

庾淵眸光如水,看著身下輾轉呻吟的女子,不知為什麽,忽地想笑。

**已過,接下來該考慮逃命的問題了。不管怎麽說,自己這一次,都是碰了不該碰的女人。

想著蛇公子暴跳如雷的樣子,他愈發覺得快慰。

然而,那女子卻仍如八爪魚一般緊摟著他,不許他離開:“檀郎,再陪我一會兒。”她的聲音嬌媚入骨,叫人聽著,連身子都酥了。

“桃……”庾淵開口想叫她的名字,那女子卻一捂他的嘴,道,“別喊我‘桃姬’。我不喜歡,那是他給我起的名。”

“那……”庾淵一陣汗顏,忽地記起自己到這時,還不知道她真名是什麽。

桃姬抿嘴一笑,媚眼如絲:“叫我‘夭夭’。”

“妖妖?”庾淵微愣,隨即恍然,“桃之夭夭嗎?”想到這兒,他忽地撲哧一笑。

哈哈,桃之夭夭,逃之夭夭,倒也應景。

他摟著她,右手依舊如情人那般撫摸著,緩緩移到了她的太陽穴旁邊。

隻消輕點一下,她就能昏睡過去。醒來時,隻會當做自己倦極而眠,不會起別的疑心。

然而桃姬卻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女人。她側過身子,見庾淵脫在一旁的衣物上壓著一塊羊脂白玉,不由喜呼一聲,扯過那腰帶,取下了白玉。

“還說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宜其室家,這是送我的嗎?”

庾淵展顏一笑,不動聲色地從桃姬手中取過白玉:“你這邊忽然多出一塊來路不明的玉,他回來看見了,難道不會找你麻煩嗎?下次給你找個更好的,容易藏的。”

桃姬“哦”了一聲,嘻嘻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她見他起身穿衣,忽地伸指在他背上點了點。庾淵隻覺她指尖涼意徹骨,不由回頭對著她笑了笑:“幹嘛?不舍得我走嗎?”

桃姬斜臥榻上,一雙明眸含著春水,勾魂攝魄:“你舍得我嗎?”

庾淵淡然笑笑。暗忖明日就要離開長安,蛇公子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這次好不容易托了各種關係才能接近桃姬,從她口中套出許多話……再要不走,難不成等死嗎?

心裏這麽想著,嘴裏畢竟不能把大實話說出來:“當然不舍得。要不我再等會兒,哪怕被發現了,被他殺了,我也不走了。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桃姬聽他這麽說著,倒也緊張了起來。她往外看了看,她住的這個院子很幽靜,平日裏並沒有什麽人來……但院中還是有動靜——是蛇公子平日安放在這邊的毒物。

她想了想,從枕下取出一瓶藥來,塞在了庾淵手中:“要是他以後真的……你自己小心些吧。”

庾淵掂了掂那藥瓶,隻覺手中沉甸甸的。雖說露水情緣,但到了這會兒,他還是有些感動:“我拿走

了藥,你怎麽辦呢?”

桃姬咯咯嬌笑,挑著羅帳的流蘇,一邊搖著,一邊說道:“他成天惹我生氣。隨便找個由頭,說我把藥瓶子砸了、扔了,裏邊的藥喂了小貓小狗了,不就撇過去了嘛!反正藥是他配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好呀,你是在罵我是小貓小狗嗎?看我不給你些厲害瞧瞧!”庾淵笑罵道,欺身上前,一手抱住了桃姬,另一手就往她身上怕癢處探去。

桃姬笑得整個人都攤在了他懷中,倆人又打鬧了一陣,她才嬌喘著叫了停,又道:“你什麽時候再回來找我?”

庾淵笑道:“趕明兒空下來,我就來找你。”語罷,看了看天色,道,“我真的要走了。”

透過紙紗窗,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見庭院之中原本有幾條小青蛇尾隨在他身後,但他開瓶取藥後,那些小蛇就都如避天敵般逃開,桃姬不禁淡淡一笑:“庾淵,你可別騙我。”

說完這句話後,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染著蔻丹的指甲本來是鮮紅色的,但是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卻隱隱透著青黑。她並不會武功,也不會毒功,跟了蛇公子這麽久,也隻學會這一種下毒的法子。

下的還是最輕的蛛毒。這毒毒不死人,卻有別的效用。

幾隻小蜘蛛在房梁後探頭探腦,等著主人下令,便可循毒而去。

桃姬笑得極是燦爛:“庾淵,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去,我也找得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