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紅衣女屍

金重的眉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方瑜的表情有些錯愕,顯然金重給她的劇本並不是這麽寫的,這讓方瑜不由得心裏都是一慌。

羅文抽出一支煙塞到嘴裏,然後打燃一支冷焰火點燃,那粉紅色的火光一下子將所有人的臉龐照亮,全都不由自主的眯起了雙眼,而遠處那個身著紅色深衣的女士則因為這一抹紅光更加的陰森恐怖,這讓大海都不由得回頭看去,生怕這女屍突然朝著自己爬來,而寶子更是緊緊的挨著大海一動不敢動。

羅文就這麽拿著冷焰火,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的他的臉棱角分明,眼鏡片的反光在金重的眼睛裏讓他看不透羅文此刻的心理狀態,金重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相信這不是錯覺,而是他身後的黑桃二正死死的攥著他的雙槍,可更讓他在意的是蹲在羅文旁邊的祖龍,因為祖龍的兩隻手全都夾在腋下,這讓他感到非常不安。

金重閉著眼睛用扇子在掌心敲了敲,然後緩緩睜開看著羅文:“你看見了?”

羅文挑著眉毛瞥了一眼那紅衣女屍:“她的魂魄就好像是高頻音叉振動時的重影,在身體裏不斷地向外掙紮,幾乎隨時都有可能鑽出來,但是就好像腳底下黏了一塊雙麵膠,讓她移動不了分毫,像隻黏在膠帶上的小蟲。”

金重不由得隨著羅文的目光望去,然後才點點頭:“你剛才所說的都是你憑空推測的?”

羅文一笑:“不全是,最起碼我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

金重眯著眼睛看著羅文,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這個計劃中哪一步漏了馬腳。

羅文抽了口煙,鼻腔中的煙霧絲絲縷縷的噴了出來,他看著金重冷冷的道:“其實最開始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你從出了滇王墓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反常”

說到這羅文瞥了眼方瑜“方姑娘的突然出現,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甚至想不通她為什麽深更半夜才入住賓館,而且我在酒店查她房間號的時候發現,她並沒有提前預定,所以一個念頭就在我腦袋裏麵產生了。方姑娘的出現實際上就是為了引起我們注意,讓本來已經如同沒頭蒼蠅一樣的我們重新找到了方向!

我從方姑娘手機中翻到你電話號的時候,奇怪的發現了一個疑點,那就是她的電話通訊記錄裏,沒有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如果說方姑娘警覺性夠高,細心的刪除每次你們倆的通話記錄。那她就沒有理由在電話本中存上舅舅這兩個字,直接撥號要來的穩妥的多。

我不相信以方姑娘的智力連串電話號都記不住

。所以從我出了酒店房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個電話號是你特意讓方姑娘留給我的!你不但是想讓我加入你的計劃,甚至一開始你的整個計劃就有可能是圍著我展開的!

你在電話裏特意故作沉思,無非就是想讓我聽見那幾個毒販的濃重口音,同時拉動車門佯裝製造噪音方便說話,其實不過是讓我確定你的交通工具。

同時你還想要盡量甩開大海或是祖龍,所以才和方瑜兵分兩路,並在同一時間行動。讓我們必須選擇分開監視。而你打賭,我一定會咬著你不放,這才讓方姑娘將酒店的服務員喬裝後帶著大海繞圈子,而自己易容來找你。

但你心裏也知道這一切都有可能會讓我起疑。可是你在搏,搏我會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把形成安排的如此緊湊,而產生腦倦怠,會掉進你一個又一個故事相扣中的陷阱。漏掉了這些最微小的細節。直到到了晉祠後,大海被尾狐控製時,我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什麽東西,而這東西能形成強大的幻術!

尾狐才不會好心好意的提醒什麽人遠離危險,而且尾狐也沒有這麽強的操控術,因為這壓根就不是精神催眠術,是幻術中的操縱術!所以當時在外麵控製大海的壓根就不是尾狐,而是一隻會用幻術的貓,也就是十靈獸排在末尾的天眼貓!

天眼貓降生概率低的幾乎可以說千百年來能有一隻,而這天眼貓因為隻有一隻眼睛,所以幻術之強與我相比不遑多讓,可就連這麽一隻靠著幻術操縱術為生,沒有天敵的天眼貓都有所忌諱,能夠好心提醒眾人遠離此地的東西,我想隻有一個,那就是四階以上的厲鬼!”

羅文說完金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將腦袋中的所有事情穿了起來,然後過了一會忽然一笑:“梁瘋狗的兒子就是梁瘋狗的兒子,雖然腦子不如你親爹,可這抓小手腕的本事還到有那麽點意思了!”

羅文衝著來時的通道彈飛了手裏的煙頭,然後抓起祖龍的手腕看了看表,接著回頭看著金重:“說吧,咱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

大海有些不明所以的小聲問祖龍:“祖少,咱也不趕火車,啥玩意就時間不多了?”

祖龍低著頭也壓低聲音解釋道:“是氧氣,這裏的氧氣本來就十分稀薄,咱們折騰了這麽長時間,這裏很快就會缺氧”

金重忽然眉頭一鬆:“你說得對,這次我的目的既不是青釭劍,也不是青銅令,就是要把她放出來!”說完金重一指那具紅衣女屍“因為她是我鍾式旁家的主母!”

原來這紅衣女屍就是鍾家分家的源頭,鍾家依祖訓一脈單傳,可卻到了這一代家主時卻發生了變化。那年鍾家家主遊江南時偶然遇見了一個姑娘,便心生愛慕,怎奈自己已經成過親,按照祖訓是不得再納妾的。但是鍾家家主回家後便得了相思病,臥床數月才見好轉,於是他決定違背祖訓,不顧家臣和親貴的阻攔,強行將這姑娘納了二房。

從此,這姑娘便成了鍾家的側室,說來也巧,鍾家正室過門多年肚子都沒又動靜,而這側室過門不久後就為鍾家添了一個男丁。鍾家上下除了無不歡欣雀躍,可用現在的話說,這個男丁便是個早產兒,這卻讓正室抓住了小辮子,以日子前後推算頗有蹊蹺為名,誣陷側室與他人斯通

原本這事鍾家家主自然再清楚不過,可這鍾家的家主又是個浪**之人,既沒有替側室作何解釋,也沒有跟正室一個鼻孔出氣,這事倒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可在那樣的年代,這種事情傳了出去自然是很難收得回來,而市井之徒又都以此為樂,而且鍾家自古一脈單傳,家中親貴多半是娘家的人,在幫著添油加醋,漸漸的以訛傳訛,這事反倒做成了如同鐵證一般。

側室每天遭著正室的刁難,家臣的腹誹,外人的議論,最終不堪重負,決定以死明誌。而她在自殺的前一晚特地讓人做了一件大紅的深衣,將滿腔的怨恨憋在胸口,對天起誓,倘若自己是被平白冤枉,那麽死後必化為厲鬼,要世人償命!

而就在側室紅綢懸梁的同時,鍾家家主就覺得有一道黑氣從後宅直衝雲霄,鍾家家主嚇得顧不得前廳客人,手持青釭劍來到了側室的門口,正瞧見側室死於房梁之下,而側室死時的表情竟然是露著一絲詭笑!

鍾家家主一看便知側室魂魄要化為厲鬼!所以趕緊布陣作法相抗,哪知道最終還是晚了一步,這側室的三魂七魄借著怨氣已經化成了厲鬼!

按理說鍾家家主仗著手中的青釭劍想要除掉這厲鬼並不算難事,隻要在她魂魄成厲鬼之初,並沒有出竅之時的這個檔口,一劍刺穿頭頂,那側室便會飛灰湮滅。但他卻念著往日的恩愛,以鬼術陣法強行將魂魄拘在側室的屍體之中,這才成了今日的這具紅衣女屍!

羅文眯著眼睛盯著金重:“這麽說來,你是想將這咒印去了,放這厲鬼出去?”

金重慘笑一聲:“以我今時今日的狀況,已經萬難和宗家對抗了,但是宗家騙我一支幾十代人,讓我一支始終活在一個莫須有的幻象中,這仇不能不報!

從我記事起,曾祖父便一直在尋找滇王墓的下落,我祖父亦如此,我父亦如此,為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鍾氏祠堂內,安安穩穩的扣個頭,告訴世人,我們這一支是鍾家的血脈!而今宗家隻用了個移花接木的手段便讓我一支幾十代人碌碌庸度,我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我今年四十忘五,未得一子半女,想來我這一支終將會斷送在我手裏,所以,與其如此,不如讓整個鍾家都消失來得好!”

羅文萬萬沒有想到這金重內心的仇恨已經堆積的如此之深,他從金重的瞳孔變化就能發現,金重現在的情緒已經開始變得非常不穩定,他必須對金重馬上加以控製,畢竟,四階厲鬼可不是鬧著玩的!

羅文故作輕鬆的笑道:“四階厲鬼固然可怕,但若這青釭劍真在宗家手裏,一個四階厲鬼,我想還動不了宗家的筋骨!”

金重聽到這不由得有一絲得意:“四階厲鬼?誰說的?”

羅文心裏猛的就是一陣抽痛!

“你什麽意思?”羅文不由得脫口而出。

金重一笑,用扇子一指那紅衣女屍:“你以為這麽多年,她還是四階?”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