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式鬼現世
大海聽到這一看那具女屍,忙不迭的喊道:“羅隊!跟他在那費什麽他奶奶的話,那紅袍老祖眼看冒著泡就要孵出來了!有這功夫咱先整死金重這王八犢子啊!”
說完大海就露胳膊挽袖子的要動手,可卻一把被祖龍拉住。
“你拽我幹啥啊?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看熱鬧,大人打架小孩兒把臉轉過去!”大海說完急的一抖祖龍的手。
祖龍蹲在地上看著大海沒心沒肺的笑道:“你就沒發現,就連你這腦袋都想到這一點,文兒能想不到?為什麽別人卻都沒動?”
大海翻了翻眼睛,然後低頭用一種近乎尷尬的深情,試探性的問道:“不是,我沒整明白,那祖少你說這是為啥?”
祖龍挑了挑眉毛,然後大大方方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文兒沒動肯定是有道理的!”
“你這他奶奶的不是廢話嘛!”大海恨不得一腳踢死祖龍,可轉念一想祖龍說的還是有道理的,為什麽在這麽緊張的時候,眼看著這女屍屍變,卻包括羅文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一絲想要去阻止的意思呢?
大海不由得轉頭又看著羅文:“不是,羅隊,咱在這幹啥呢?看著金黑子給咱巴巴的講課啊?”
羅文用下巴揚了揚金重:“他施的術成功了,雖然我不太明白原理,但我想咱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大海有點不明白:“啥叫近不了身啊?這世界上還有比擠公交車還困難的麽?我一百多人的公交車都擠上去過,這麽寬敞的地方我能近不了他的身?你看著,我現在就賞他臉上一片五指大楓葉!”
羅文好像不緊不慢,衝著大海擺了擺手說:“我能清晰的他倆現在被包圍在一個紅色光罩裏,應該是鬼術!”
陳瞎子從兜裏掏出一根煙輕輕一彈,這根香煙就衝著金重飛了過去,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正當人們把目光集中到這根香煙上的時候。這個香煙卻再向前飛行的過程中,毫無預兆的忽然“噗”的一聲,汽化了!
這根香煙下子完全消失,除了一縷青煙緩緩的上漂,竟然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這太可怕了!
陳瞎子又掏了一根香煙點燃:“獻祭禁區,他再跟這鬼結獻祭契約”
“啥意思?”大海還停在剛在香煙汽化的過程中,順嘴問道。
陳瞎子吐了口煙:“金重將自己這條小命獻祭給了這隻鬼,他們倆現在正在結締契約的鬼術中,直到獻祭結束,大羅金仙也碰不了他們。從結約成功後的一刻開始。這鬼會每天從金重身上拿走一樣東西,同時聽命於金重十二個時辰,當金重死的那一刻,獻祭就算結束,契約解除,這鬼便會自由”
大海一愣:“那要是第一下子就把金重心髒拿走呢?”
陳瞎子眯著眼睛看著金重一聲冷笑:“那就算他活該!”
祖龍蹲在地上攥著兩把短劍問陳瞎子:“你是在賭?賭他會在這第一下子就被鬼挖了心?”
陳瞎子吐了個煙圈:“他也在賭”接著將煙頭仍在地上輕輕踩滅,跟著露出一絲冷笑:“不過我的贏麵比較大,無論他成不成功,他都的過我這一劫。而且,即便他成功了,我也會把他永遠留在這,他沒得選擇!”
“陳衝。你應該知道式鬼的厲害!”金重衝著陳瞎子說道“你今天沒夾著尾巴逃跑我就覺得你是條漢子了!”
陳瞎子將衣服解開,露出裏麵的一件棉t恤,也有人稱老頭衫,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件看似普通的棉t恤,實際上一點也不普通,整件衣服的四周竟然被縫上了一個個小口袋。粗略數下不下十個,而這些小口袋裏,居然全都鼓鼓囊囊的裝滿了各種道符!
陳瞎子啐了一口痰反看著金重:“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厲害!區區一隻小小式鬼,我陳某人還從沒放在眼裏!”
這話說完金重沒來由的居然打了一個冷顫,然後剛才囂張的氣焰頃刻就有些回落,收起了笑臉看著陳瞎子:“陳衝,我打賭你會死!”
陳瞎子表情依舊輕鬆,既沒有了守財奴的市儈,也沒有了風水大師的裝蛋神情,好像就是在陳述自己的性別一樣平常的說道:“我苟活了二十多年,就是為了今天和你一起死,羅文他爹已經在下麵等我太久了,我不帶點見麵禮實在是沒臉見他!”
金重一下子變得怒不可遏:“陳衝!你們蕭家的道術就算再了得,我也不信你到了這把年紀還能掀起什麽大浪!今天我就送你去和他團聚!”
陳瞎子依舊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煙:“你以前不是總說想見識見識我的太上紫元鎮妖符麽?今天我就成全你!”
就這一句話,金重眼皮不自主的連跳了三跳!
然後金重的右手開始不停的微微顫抖,忍了半天才逐漸平息下來,臉色很不好看的盯著陳瞎子一眼不眨,看似鎮定可聲音卻出賣了他:“想嚇我?那張符是你們家的寶貝,一共存世不足十張,你不可能有!”
陳瞎子彈了抽到屁股的煙頭,輕輕吐了口煙:“別著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金重越想越害怕,若這張符真在陳瞎子的手裏,那自己處心積慮所計劃的一切便全泡湯了!
可金重轉念一想,他們祖上一個留下來十張,隻用過一張振威,其餘的全都下落不明,從未見再出手。如果都是謠傳呢?如果實際上隻有那一張呢?
陳瞎子不過是想虛張聲勢,希望自己等會第一時間逃走,這樣到反而能夠解釋的通,可能性也更高,畢竟自己契約結成便有式鬼差遣,別說是陳瞎子,隻要不是那個人,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人自己對付不了的。
但反過來想。陳瞎子到現在還是這麽淡定,這很不正常,別的不說,獻祭結束後,這裏除了陳瞎子能勉強活下來,其餘人必死無疑,可陳瞎子怎麽不讓羅文快逃呢?陳瞎子絕不會讓那個人的兒子死在這裏的!除非,陳瞎子有所依仗!
而這依仗,一定就是太上紫元鎮妖符!
金重那張黑黲黲的臉看是變得有些難看,雖然他極力壓著這種惶恐的情緒。可麵對自己精心策劃了這麽久,雖然中途屢遭意外,並且被羅文等人算計,但是又憑借自己的應變能力最終達成的這個計劃,到了這個關口卻要功虧一簣,金重怎麽也不甘心。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具女屍,獻祭本就是鍾氏旁家的禁術之一,要不是自己腦袋裏的這顆瘤,自己也下不了這決心。而一旦下了這決心後,人就會有點喪心病狂,說白了就是底線被打破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底線了。
金重將頭再次轉向陳瞎子:“陳衝。你的太上紫元鎮妖符確實厲害,我想天底下不怕這東西的人還沒有,這次我算是栽了!”
陳瞎子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反而跳了下眼皮。
就聽金重接著說道:“不過如今的你也非全盛時期。若是二十年前,我金某落到這般田地必定自刎在你麵前,就算我殺不了你也得濺你一身血。讓你少件衣服。可時至今日,我卻想博一下!”
陳瞎子聽罷意外的哦了一聲:“兔崽子,你比原來有骨氣的多了,起碼這次你敢明麵上說出來”
金重自然知道陳瞎子指的是什麽,可對於一個破罐子破摔的人那還有什麽羞愧?金重隻是一聲輕笑:“陳衝,現在這場中間一共八個人,以你現在的老胳膊老腿,你猜在我的式鬼消亡之前,能死幾個?”
陳衝聽到這哈哈一笑:“金重,你活糊塗了吧?雖然我現在是個土埋半截的人,可你別忘了,我叫陳衝!等會我等著你,等著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再動手!你看行麽?”
金重被陳衝反將了一軍!難道陳衝壓根就不在乎羅文的死活?
別說是二十年前,就是十年前都有可能,陳衝這輩子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孜然一身的主從來都是視他人性命如草芥,就是當著他的麵屠城,他都有心思跟你喝酒,順便再給你炒兩個菜。
可現如今他麵前的是羅文,是那個人留下的唯一骨血,打死金重,金重都不相信陳瞎子會不顧及!
金重用手一指羅文,看著陳瞎子道:“那咱們就打個賭,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式鬼快,還是你陳衝的鎮妖符快,賭注就是羅文的命!”
陳衝彈了手裏的煙頭翻了翻眼皮:“小文。。。”
“正好我沒見過我親爹”羅文抖落了彈倉裏所有的彈殼,嘩鈴鈴的脆響一下子在這屋子裏回**開來。
陳衝聽罷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接著看著金重,衝著羅文的方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金重剛要再說什麽,可卻沒來由的一愣,緊跟著便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好似石化了一樣,而就在同時,那個紅衣女屍忽然停止了變化,接著身體就開始快速的顫抖!
所有人一下子就把目光全集中了過去,可就在這時,這紅衣女屍一下子也定住了!跟著原本低下的頭猛的就抬了起來,那張本來已經因為死後臘化的嘴唇竟突然張開!
那相互侵蝕的上下兩片嘴唇打開的瞬間,就好像是剛烤好的匹薩上炙熱的芝士一般,隨著嘴不停的張大,出現了很長又很粘稠的拉絲現象!伴著嘴部的張大,那好似橡皮糖被扯斷的聲音一聲響過一聲,整個嘴角也開始向腦後咧去!
忽然這臘化皮膚韌性達到了飽和點,嘴角的皮膚一下子完全被撕開!然後就好像一塊被拉伸到極致的塑料袋樣的斷裂,接著一雙慘白的手從這張撕開的嘴裏伸了出來!
所有人都是一驚!這裏除了陳瞎子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地府之鬼,可這隻本該打入輪回的惡魔,此時就好端端的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這隻鬼身高不過一米六,全身上下幾乎是透明的!而且裏麵看不見半根血管和神經的分布,也看不到任何內髒器官,隻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骨頭,而且怪異的緊!
細長的腦袋上長了兩隻不大的角,光禿禿的頭頂卻在後腦勺到脖頸間長滿了褐色的毛發,一雙環眼如同魚目般無神,令人驚奇的是眼球好似白內障一般皆是柔白色,而且沒有眼皮,就連眉肱骨上也是不見一根眉毛!
鼻子沒有鼻梁骨,是從額頭處直直的順了下來,隻有兩個不大的鼻孔好像芝麻粒一樣粘在上麵。和這些相比,最明顯的就是它有一張奇大無比的嘴!
這嘴左右嘴角皆到耳根部,說是嘴其實倒不如說是口裂,因為這嘴壓根就沒有上下嘴皮,而這口裏,竟有兩個五厘米的獠牙從下牙的位置鑽了出來,在手電光下泛著米黃色。
這地府之鬼的上肢細弱,胸腔瘦骨嶙峋,遠處看去和人類的骨骼毫無區別,可近看之下裏麵從骨骼排列到單根的形狀卻差異極大,比如它的鎖骨就是呈u型外翻的!
但和這瘦弱上身極不相稱的是,它卻長了一個碩大的肚子,肚子上沒有肚臍,滾圓的好像個肉蛋,而裏麵好像裝滿了渾濁的乳白膠,更像是粘稠的酸奶或者是嘔吐物,可就是不見軟組織器官!
下肢壯碩有力,灰色的腳趾甲彎曲的直直摳向地麵,將地麵輕鬆破開。這地府之鬼全身都是濕漉漉的好像剛剛離開母體的胎兒,粘稠的好像還掛著羊水,此時那透明的皮膚開始轉變成了肉紅色,轉而幹裂了起來,幾乎就是數秒鍾的時間,整個身體就如同一塊燒的半紅不黑的火炭色,而它那雙環眼上下猛一翻轉,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眼仁就好像從腦後麵翻了出來,跟著嘴裏發出了咯咯的聲音,竟好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