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穿帽衫的人

祖龍一下子就將兩支柳葉刀夾在手裏,蹲在地上踮著腳尖警覺著前方,方瑜也壓低了身子將九節鞭分雙手攥的緊緊的,來了個環腰蒼龍,而羅文開始後悔剛才為什麽做屍檢的時候要把三筒左輪槍塞進槍套,可當他看清了前麵的那個人時才緩緩的站起身子,然後越過大海走了過去。

大海這這光線下經能隱約看見前方有個人,已經算是視力不錯了,而這確實也是一個人,隻不過是一個死人!

死者因為角度的問題,所以此時是跪在地上,因為死亡時間還短,導致頸椎並沒有風化折斷,但是角度依然非常大的將整顆腦袋聳拉在胸前,領子裏的脖子翻著青白色,上麵的血管成醬紫色如同蜘蛛網一樣的鋪滿向後腦爬去。

死者雙手自然下垂,整個身體呈之字型,不仔細瞅好像是這屍體再用手支撐著地麵,當羅文走過去的時候,一大片蒼蠅嗡的就飛了起來,那股死屍特有的惡臭也跟著彌漫開來。

“你剛才沒聞到?”羅文顯然這句話是對祖龍說的。

祖龍站在羅文的身旁盯著這具屍體:“完全沒有,這種野外混合的氣味相當多,而且這是下風向”說完祖龍從兜裏掏出了藥瓶,將一粒藥遞給羅文,是用來防屍毒的。

死者是一個男性,四十歲左右,偏分,稍微有些謝頂。腳上穿著一雙廉價的皮鞋,可保養的相當好,因為這種姿勢,鞋尖已經摳進了身下的泥土。

褲子腿窩處很幹淨,顯然生前這人個人衛生相當不錯,隻是如今在野外時間過長,褲子其他地方開始變得有些髒。死者穿了一件格子襯衫,大熱天的扣子隻在領口開了一個。說明這人多少有些古板。在右手旁倒著一個男士手包,看來直至死前,這個手包還夾在他的腋下。

祖龍小心翼翼的將死者的頭抬了起來,可耳中就聽哢嚓一聲,死屍的身體卻嘭的一聲悶響摔在了地上!可此時祖龍手中還拿著這死屍的人頭,大量的蛆蟲從人頭的口鼻之中流出,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可那雙被啃食幾近幹淨眼睛還在死死的盯著祖龍一動不動,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恐怖!

大海一個冷顫從腳尖傳電似的直接抖到頭發根,嘴裏罵道我了個親娘啊的同時。雞皮疙瘩好像是聽見了口令,集體站了起來!祖龍看著這顆人頭和它四目相對,同時吞了口唾沫動了動鼻孔,一時間顯然也有點缺乏心理建設,顯然也驚著了。

大海身子又抖了一下,然後鄙夷的看著祖龍:“他姥姥的!祖少你重口味啊!看見這玩意居然還能吞口水,你饞了是咋的?”

祖龍眨了眨眼睛才將這顆人頭放在地上,蛆蟲卻毫不知覺的繼續在鼻孔和耳洞來回穿梭,然後祖龍緩了緩神也打了個冷顫:“我後腦勺都熱了!”

方瑜別過頭閉著眼。顯然對這種腐爛到正好的屍體沒有抵抗力,差點重現滇王墓中的情景。這時的羅文卻壓根沒管那顆人頭,而是抓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反複撥弄著死屍斷裂的頸椎。

“不是自然脫落,頸椎骨是被扭斷的。手法幹脆利落,一擊致命”羅文總結道。

大海厭惡的看了一眼,然後強忍著蹲了下來,屏佐吸看了看才說:“下手位置還挺他娘的準!我也就這水平了”

羅文回身看著還在含情脈脈的看著那顆人頭的祖龍喊道:“祖少。能確認凶手的身高麽?”

祖龍這才緩過神來,快步來到屍體旁,然後仔細的檢查了死屍的頸椎斷口:“死者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之間。從頸椎斷口位置和扭動方向來看,凶手應該是比死者矮五公分左右,大概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右撇子”

“死亡時間?”

“從屍體血管網、排泄物、綠斑等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周以前”

羅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基本和華強失蹤時間吻合”

祖龍將死者的手包打開,裏麵的證件證實了羅文的猜測,死者正是那個消失的警官,華強。

“他殺特征明顯,凶手應該是在華強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一擊扭斷華強的脖子,接著順勢放手,華強隨即當場死亡,而以為對方的身高原因,擰斷華強的脖子時,必須將華強的身體盡量向後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能夠用得上力氣,這才使得華強膝蓋彎曲,在凶手鬆手的時候,才能產生這種直立跪著的動作。”祖龍說著還做了一個動作。

羅文轉了轉眼睛:“這麽看來果然除了太歲,這裏還有另一個人!”

羅文下意識的開始在地麵上搜索腳印,很快一組四十號左右的腳印便出現在羅文的視野裏,接著羅文便開始追蹤這組腳印。可隨著羅文前行,這組腳印幾乎是筆直的朝著另一側的一個村莊而去,接著在路邊這組腳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道大型農用車的車轍,可明顯不是一兩輛車壓出來的,而是日積月累的痕跡。

“他走到了這,然後上車了。上的還是一輛農用車…他搭了便車!”羅文猛的確定道。

“怎麽確定的?”方瑜有些質疑,畢竟他沒見識過羅文這雙眼睛有多厲害。

羅文一指地麵上的車轍:“全都是大型農用車的痕跡,隻有少量的小型汽車車轍,但是小型汽車在這條路上的速度卻並不慢,從輪胎痕跡和輪胎印的深淺上判斷,這裏短期內絕對沒有小車停留,他那隻可能的搭了這附近村子的便車!”

大海一撇嘴:“那不反倒好說了麽,說明拉他的人很又可能就住在這個村子裏,咱們一家一家的問不就得了?”

沒有辦法的時候,最笨拙的辦法才是好辦法。羅文幾人打聽來打聽去,很容易就打聽到了一個給工地拉石子的農用車,那人非常清晰的記得確實有這麽個人,因為這個人的穿著著實有點怪異。

具這位開車的大哥講,那天天氣是這段時間最熱的一天。秋老虎正在抖威風,大中午的都穿不住稍厚點的衣服,即便是在夜裏,溫差也沒有那麽大。

可這人卻穿了一件看似很厚實的帽衫,並且將拉鏈一直拉到脖子,而且帽子也死死的罩在頭上,隻露出兩隻眼睛。開車的大哥當時正從附近工地回家,又是半夜,所以看見他攔車也沒想理他,畢竟大晚上的什麽人都有。

可這人手中鮮紅的票子讓這大哥腳踩了刹車。因為從距離上看,這裏雖然算是近郊,可距離城裏還有段路程,顯然這人已經等了有一會,雖然這大哥不承認是因為那豐厚的報酬,嘴裏一個勁是說自己覺得這人可憐,可傻子都看得出,沒有這幾張票子,他說什麽也不可能掉頭。

“您把他送到了哪?”羅文放低了身子遞給這個大哥一根煙。

這大哥也是抽煙人。自然知道這個牌子的香煙現在不好弄,所以一邊笑咪咪的接過來,一邊說:“不曉得喃,剛剛一進城裏頭。我打了哈望,沒哈兒,那個人就不曉得到哪兒切了!”

“大熱天還捂得那麽嚴實,不是他娘的怕讓人出來。就他姥姥的是有病!也他不怕長了痱子生了爛瘡!”回城的時候大海一邊開車一邊啐道。

方瑜靠著車窗看著街道上的霓虹,然後緩緩開口道:“起碼證明這人應該就住在城裏,關鍵是他為什麽要殺那個警察呢?”

祖龍坐在另一側一邊找著此時此刻還開門營業的飯店一邊接到:“這人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發現太歲的蹤跡。想掩蓋太歲存在的事實”

羅文按下車窗,將夾著煙頭的右手連同胳膊都搭在車窗外麵,香煙的火星好像流星一樣忽的一閃而逝,羅文知道他們說的都對,可這是為什麽呢?

太歲,大凶,張天師與之纏鬥尚且受傷,何況普通人?可這人怎麽敢與太歲保持這麽近的距離,太歲可是不認人的。除非他有所依仗,更直白一點講,他認為太歲無法對他構成威脅,或者說他對太歲足夠了解,對太歲的攻擊範圍和生活習性非常清楚,能夠避開太歲的攻擊。

如果是這樣,要麽這人的本領可怕到驚人,要麽,這人就是太歲方麵的專家!羅文甚至想到了那個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人,那個從羅文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就無時無刻不在回憶猜想的人,因為在他的認知裏,隻有這個人有可能有如此強橫的能力。可如果是他,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羅文的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外,街邊那間距合適的綠化林帶在飛馳的汽車作用下,好像是列隊倒退一般,單調的給人一種近乎催眠的感覺,羅文不由得順著剛才的思路再次陷入對那個救命恩人的猜想之中。

這個男人能夠輕描淡寫的將鬼王製住,僅憑這一點羅文就相信,現在自己所認識和聽說過的人中,無人能望其項背,幾乎讓自己開始懷疑,當時自己是否失血量達到臨界點,導致自己意識不清,或者對所見到的事情產生幻覺,對事實過分誇大。

因為羅文怎麽都想不通這人為什麽會救自己,自己有什麽地方值得利用,而他必須讓自己活著。邪眼?對於一個開眼失敗的聞家人來說,自己幾乎同等於一匹冠軍家族中的跛馬,無論身上的血統多純正,無論先天優勢有多明顯,跛馬就是跛馬,怎麽也不可能跑快。

正當羅文這麽想著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忽然一閃,他一下子就意識到剛才好像是瞥見了什麽,然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好像…是一個人!而且穿著一件深色的帽衫,領子拉的非常高,並且將帽子扣得非常的嚴實,幾乎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就這麽站在兩棵飛速後退的樹中間,一眨不眨的盯著羅文!

這不就是那個開車的大哥形容的那個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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