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世仇得報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在鍾立風的身後,竟然是一隻鬼!

這隻鬼身高不過一米六,半紅不黑的火炭色皮膚裏隱隱還有些透明,但卻看不見半根血管和神經的分布,也看不到任何內髒器官,隻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骨頭,而且這骨頭好像是女人一樣的細小。。

它細長的腦袋上長了兩隻不大的角,光禿禿的頭頂,卻在後腦勺到脖頸見長滿了褐色的毛發,因為沒有眼皮,一雙環眼如同魚目般無神,令眼球好似白內障一般皆是灰白色,一顆米粒大小的眼仁在正中間一動不動,就連眉肱骨上也是不見一根眉毛,看得人心理發慌!

鼻子沒有鼻梁骨,是從額頭出直直的順了下來,隻有兩個不大的鼻孔好像芝麻粒一樣粘在上麵,就像是蛇一般。和這些相比,最明顯的就是它有一張奇大無比的嘴!

這嘴左右皆到耳部,說是嘴其實倒不如說是口裂,因為這嘴壓根就沒有上下嘴皮,而這口裏,竟有兩個五厘米的黃色獠牙,從下牙的位置鑽了出來!而此刻它正張著嘴伸出那藕荷色的舌頭,咯咯的笑著!

它上肢都非常細弱,胸腔瘦骨嶙峋,和這瘦弱上身極不相稱的是,它卻長了一個碩大的肚子,肚子上沒有肚臍,滾圓的好像個肉蛋,而裏麵好像裝滿了渾濁的乳白膠,更像是粘稠的酸奶或者是嘔吐物,可就是不見軟組織器官,好看的小說:。

在場隻有少數人知道這是什麽,隻有更少的人見過。尤其是羅文幾人,因為印象太深刻了,這正是金重的式鬼!沒人看清這式鬼是怎麽到的鍾立風身後,七個五隊的人將鍾立風圍成了圈。這式鬼是怎麽越過這五個人鑽進去的?

羅文看見了,雖然他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逃跑的邢鬆身上,可餘光依舊瞥見了這個過程,這式鬼是從鍾立風的影子裏鑽出來的!

那式鬼嘭的一聲將胳膊從鍾立風的身體裏抽了出來,鍾立風的死屍當時扔在了當場!五隊的人連忙急急後退,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式鬼的身上,而這式鬼旁若無人的看著自己沾滿鍾立風鮮血的手掌,接著用那藕荷色的舌頭不停的舔舐著,仿佛它手上的不是鮮血,而是蜂蜜一般!

梁風謹坐在輪椅上的身子猛地就是一震。。雙手死死的抓住輪椅扶手。青筋暴起的不停顫抖。一雙眼睛盯著鍾立風的屍體眼皮不停的跳動,鼻孔不斷張大縮小,縮小又張大。呼吸變得非常急促,屁股幾乎懸空在輪椅之上!

一瞬間各種情緒一股腦的衝進了他的心裏,各種片段,各種回憶,各種新仇舊恨,各種恩情愛惜,將他那蒼老的心一下子塞得滿滿的,凝成了一滴滾燙的眼淚,緩緩從臉上滑落!

張元也看著鍾立風的屍體,一代梟雄命隕於此。死於式鬼偷襲之下。曾經和他暗地裏纏鬥數十年,曾經是神秘所最大的隱患,運籌帷幄險些掀翻三個柱子的一角,如今走的如此悄無聲息,連句遺言都沒留下,作為對手都不禁替他感到一陣悲涼,現在倒在血泊之中,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已。

在場的所有人實力全都大打折扣,沒人還是這式鬼的對手,真是剛出龍潭又如虎穴!可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式鬼忽然用手掌猛地一擊地麵,一道滾圓的焦黑印記呲啦一聲頃刻顯現,冒著森森的鬼氣和濃濃的腥臭,接著一個人形從這焦黑印記裏被這式鬼拉了出來!

這人應該四十出頭五十不到,可頭發淩亂眼窩深陷,樣貌比實際年齡蒼老不少,一張黑黲黲的國字臉上滿是傷痕,兩腮下塌非常的消瘦,因為麵寬,更顯得他瘦骨嶙峋。

他臉上很髒,顯然有一段時間沒有洗臉了,上麵布滿了油泥和黑色的塵土,胡須灰白半長不短。。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這人隻有一隻左眼!右眼仿佛是被什麽人生生的剜了出去,上下眼瞼因為擴張後向內凹陷,結疤封死後顯得更是非常恐怖!

他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夾克衫,上麵也是布滿口子和劃痕,而且留有特別多的食物湯汁幹涸痕跡,看起來非常的髒。從這衣著上來看,甚至懷疑這就是一個拾荒者。

可他卻隻有一條胳膊,另一邊的袖管實際上是空空的,看來和張元一樣是從肩頭斷的肢,可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奇的是,這人沒有雙腿!從臀部向下什麽都沒有,而是就這麽坐在一個竹子變成的筐裏,用一根麻繩拴在竹筐的兩側,然後斜跨在肩膀上保證自己不會從這竹筐裏不慎落下來!

“舅舅!”方瑜一聲驚叫,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捂著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對麵這個男人。

是金重!

羅文都不敢相信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就是曾經那個搖著扇子談笑風生的男人!可金重對此完全不理會,而是用一隻左眼艱難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鍾立風,他掃了那式鬼一眼,這式鬼嘴裏咯咯的笑著,然後伸手揪住鍾立風的頭發,一把將鍾立風的死屍提了起來,將鍾立風的腦袋遞到了金重的麵前!

金重先是愣愣的看了一會,然後伸手去探了探鍾立風的鼻息,又摸了摸頸部動脈,最後身子一抖,緩緩的裂開了嘴,露出了裏麵黑褐色的牙齒,接著放生大笑!

那笑聲裏顯得異常的快意,其他書友正在看:!仿佛並不是一種情緒,更像是一種釋放,雖然是笑聲,但每個人都能從這笑聲中聽出很多不同的東西,即像是又一種酣暢淋漓,又像是有一種不能名狀的悲傷。

原來金重從山西逃走後,正遇見潛伏在外麵的邢鬆,但是邢鬆並沒有發現金重。金重當時就覺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所以跟著就隱匿身形,打算順藤摸瓜的找到鍾家的老窩。

可是後來羅文趕到發生了一場大戰,因為戰圈過大,邢鬆逃走的時候金重差點就跟丟了,萬幸邢鬆在不遠處發現了鍾家車轍的痕跡,這才跟著車轍痕跡尋找,終於在一個進入車道的路口,發現了鍾家回合的車隊。

金重這才知道,鍾家此次的目的是為了奪取照妖鏡,同時也為了摧毀神秘所,所以車隊走後,金重就帶著式鬼藏到了神秘所的外圍,等待著鍾家行動。

而在這個過程中,金重不斷的受到式鬼的獻祭盟約限製,式鬼會每天從他身上拿走一樣東西,一開始還是一根手指一根腳趾,到了後來就是腎髒、**,最後解釋四肢,就在金重即將認為自己挺不住的時候,神秘所裏麵的喊殺聲才將他驚醒!

他利用式鬼的鬼術,讓式鬼探入神秘所裏窺探究竟,正看見鍾立風招出了鬼仙,嚇得金重差點自己吞了舌頭,他怎麽也沒想到鍾立風竟然練成了降鬼術!

所以他伺機而動,就在他以為神秘所大勢已去的時候,場麵發生了逆轉,五隊的潛伏得手和七處的武力介入直接造成了這個混亂的場麵,金重知道機不可失,如果再等到神秘所將鍾立風監禁起來,那時候在想要鍾立風的命就比登天還難了!

所以當機立斷讓式鬼以鬼術影遁潛進了鍾立風的影子,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竄逃而走的邢鬆身上的是,猛然發動突襲一擊得手,這才使得鍾立風命喪黃泉!

方瑜一步步的向著金重走去,可路過羅文身邊的時候卻被羅文一把抓住,她拚命的想要掙脫羅文,可羅文卻一語不發的毫不示弱,最後方瑜雙腿一軟坐倒在地,著眼淚邊如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控製不住了。

張元一擺手,讓給他急救的技術科人員撤回了本方陣營,自己從兜裏勉強的掏出煙鬥,胡亂的壓了些煙絲,困難的點燃後吐了一口煙,這才用那慘白的嘴唇問道:“什麽人”

金重瞥了張元一眼,然後收起笑容哼道:“張元,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放心,我目的隻有鍾家人。”

“殺了人你還想走?”嚴傳江眯著眼睛盯著金重說道。

金重一瞥腦袋:“你能留得住我?”

嚴傳江一時語塞,他心裏也明白,自己說能絕對是在吹牛皮,卻又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我倒是想試試!”

可這話說完,那式鬼卻忽然一轉腦袋,盯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鬼仙歪著腦袋發楞,接著舔著嘴唇向那鬼仙走去!

此時的鬼仙依舊好像出神的望著天空,不過還是體若篩糠,仿佛被凍壞了一般。這是因為鬼仙此刻還處在羅文的九幽幻境的幻術衍生期,大腦和魂魄全都被龍息造成了毀滅般的傷害,三魂七魄全都不同程度的受損,已經形同死物,無法再興風作浪。

這場麵變得很詭異,一個式鬼,死盯著一個鬼仙,若是這在地府便會被視為大不敬,這鬼仙動動手指頭就會要了這式鬼的命。可在這人世裏,鬼仙的能力會因為三界壁壘大量的壓縮,即便這鬼仙此刻沒有因為九幽幻境變得毫無意識,這式鬼也可與它一戰。

當然勝負自然不用多說,即便如此一個式鬼如何也不肯是鬼仙的對手,可關鍵在於現在的鬼仙根本沒了意識,三魂七魄受損已經隻剩一具驅殼而已。

可就在這時,徐東海好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瞪圓了眼睛提起中氣,猛然指著這式鬼喊道:“快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