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輕響

?大海猛地回頭,一下子就感覺自己頭皮底下的麻椒讓人拍碎了,連舌頭根都有點硬!

因為他正看見本來已經被羅文一槍打碎腦袋的童屍怪,在緩緩向他爬來!

這童屍怪現在腦袋上半部分都被打飛了,就剩下下顎和一塊頭骨連著頸椎,長長的舌頭像是一條肉蛇,在盤子一樣的下顎上來回蠕動!原本碳化成灰的小黑手又長了出來,死死地摳住水泥牆麵,將身體依附在牆上,如同一隻蜈蚣一樣扭動著身體向大海三人靠近!

大海叫道:“我滴媽呀!祖龍,你兒子又活了!”

祖龍和羅文幾乎同時回頭,看到這一幕腦袋也跟著一麻,祖龍兩步就跑到大海跟前,抽出短劍就要衝出去,羅文一把抓住祖龍手腕:“看它!”

祖龍用手電一照這童屍怪,隻見這童屍怪舌頭來回不停的擺動,攀附在牆壁上左右猶豫的向前蜿蜒爬行,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等待一會。

“它在根據溫度判斷咱們三個的位置,而且它貌似並不擅長這個,前行速度很慢,對咱們構不成威脅,現在不是跟它糾纏的時候。而且大海那一嗓子很有可能將惡鬼招來,別做無用功,咱們首要目的是把消息送出去”羅文說完拍了拍祖龍肩膀。

祖龍手花一翻收起短劍,惡狠狠地說到:“等再下來把它留給我”說完轉頭接著帶路。

大海納悶問羅文:“他咋這麽狠這怪物?”

羅文壞笑道:“祖少是剛才真讓這東西給嚇著了,不弄死他他心裏容易烙下病”

“嘿!哎我說羅隊,你說祖龍這小子剛才都光腚了,我咋還沒看著他把身上那些零碎藏哪了呢?”

羅文聳了聳肩:“我倆那時候真是光著屁股在青海的山裏跑了三天,我這雙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都楞沒看出來他藏哪了,你省省吧”說完往前追祖龍。

大海回頭看了眼這童屍怪,眼看離著自己就沒多遠了,無來由的打了個冷顫,趕緊追著羅文跑了。

這地下基地除了邊邊角角,主走廊的路線基本已經被這幾個人趟成了平地,但是由於羅文傷口太深,所以行進速度並不快,大海滿腦子裏都是那童屍怪,總怕它無聲無息的跟在身後,所以也是一步三回頭的有意無意瞥著身後,走著走著一頭撞在羅文身上,差點給羅文撞了個狗吃屎。

大海一把扶住羅文,堆著笑臉剛要張嘴就被羅文一巴掌捂在嘴上,然後拎著左輪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耳朵讓大海聽。

大海點了點頭羅文才把手鬆開,大海自己捂著嘴巴正瞧見祖龍右手反提著短劍,左手夾著柳葉刀,支著耳朵聽著什麽,而羅文五感現在還沒有恢複,拎著槍警戒著四周不時的瞥一眼祖龍。

大海屏住呼吸順著祖龍的方向跟著聽,等他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時候,一串極其輕微的聲音才飄進了它的耳朵。

那聲音時斷時續,有的時候等上數十秒也聽不見延續,惹得三人幾乎要放棄,有的時候又連續不停。祖龍回頭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前麵一個岔路,用眼神詢問羅文。羅文心裏盤算著,現在的處境絕對不適合節外生枝,但是這聲音也有可能是邢鬆和韻一,想到這就再沒有權衡的餘地了,衝祖龍點了點頭,三人壓低腳步聲向這個岔路前進。

這條岔路比之前所有的走廊都窄,一眼望不到頭的長,牆壁兩側空空****,既沒有標牌,也沒有房間,所以走在裏麵回聲傳得很遠,即使在輕微的落地聲也會讓走廊跟著嗡嗡的輕響。

在這裏手電的光亮折射麵變得很大,眼前也明亮的多,但是由於這種老式手電照射距離本來就有限,加上近距離的光反射,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根本看不清,所以羅文拍了拍祖龍的肩膀,示意他關掉自己的手電,隻留著身後大海的那一隻照明,這樣羅文在視覺上還能看的再遠一些。

本來祖龍以為越離得近那聲音應該越清晰,可是走廊大概三分鍾的時間,那聲音卻完全停止了,這讓祖龍心裏感到很緊張,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不安,所以祖龍的腳步不由得放的更慢,神經也緊繃了起來,如果在這麽狹窄的走廊裏發生突襲,那連躲的地方都沒有,自己倒好說,可羅文現在的狀態根本經不起劇烈的運動,所以他又加倍的警戒著可能遇到的危險。

突然,羅文一把抓住了祖龍的肩膀把祖龍摁在原地,他隱約的看見前麵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鋪滿了整麵牆,因為距離太遠祖龍看不見,但祖龍明白前麵有東西不對,所以踮著腳尖緩緩向前靠近,離得近了才打開手電,正看見前方那團黑影的真正麵貌。

原來這鋪麵整麵牆的黑影,居然是一個碩大的爐子,祖龍衝著羅文招了招手,羅文和大海才過去。

這爐子上頂著天棚,下埋入地,純鐵製成的爐麵被火燒的漆黑無比,一人高的爐門上麵掛滿了油脂,離近後一股刺鼻的油膩焦味直衝鼻子,哪怕五感下降的羅文也不由得一陣皺眉,大海更是翻著白眼幹嘔。

祖龍張著嘴不出聲的說道“煉人爐!”

羅文點了點頭。

這爐子應該就是那本秘密日記中提到的焚屍爐,光看門上這層油脂就可想而知,當年這裏焚燒的屍體肯定不計其數,正在這時那原本安靜了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可這次聽得卻非常清楚,那聲音就是從這焚屍爐裏麵傳出來的,雖然甕聲甕氣,但其實是兩個人在談話,而且一男一女!

那女聲說道:“不知道羅隊他們現在出去了沒有”

那男聲回道:“就算他們現在出去了,等找到這來咱們恐怕也早都沒命了”

羅文三人同時一驚,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邢鬆和司馬韻一!

羅文壓低聲音小心的問道:“邢鬆?”

焚屍爐裏忽然安靜了,過了一會才聽裏麵男聲試探性的問道:“羅隊?”

大海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把爐門打開,可這爐門關的非常緊,拉了一下沒有拉開,這門把手上麵堆積的油脂雖然隔了這麽多年卻還是膩滑,反倒弄得大海一手油脂煙灰。大海雙臂瞬間暴增,那剛長好的傷口突地又被漲開,鮮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大海顧不得疼痛,雙臂用力,就聽哢嚓一聲,那扇爐門被大海生生的扯了下來。

祖龍用手電照向爐內,爐內非常寬闊,從爐門處一直有一條滑道連接到最裏麵,隻不過現在全被油脂覆蓋著。爐子內壁、底部、上麵的煙道全都掛著厚厚的油脂,爐子底部有幾攤新鮮的嘔吐物,司馬韻一和邢鬆正坐在這堆厚厚的油脂上麵,被手電的光晃得睜不開眼。

大海和祖龍把邢鬆和韻一拉了出來,沒想到一遇到新鮮空氣,韻一又哇的一聲吐了一地,連邢鬆也跟著吐了出來。

羅文給兩個人都點了一支煙:“會不會抽都抽一口,衝衝鼻子裏的東西”

邢鬆接過煙抽了一口就是一陣咳嗽,而韻一堅持不要兩個人坐在地上一語不發的緩了好一陣。

“怎麽回事?”羅文問道。

邢鬆壓抑著嘔吐答道:“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剛和惡鬼交上手我們倆就兩眼一黑,等醒來的時候就在這了”

羅文盯著邢鬆的眼睛看了一會,又盯著地麵想了一會才開口:“是一下子就沒有意識了,還是覺得很困,在失去意識之前有沒有聽到或者感覺到什麽?”

邢鬆看了看韻一,韻一有些沒有完全緩過來,咬著牙遏製著嘔吐的衝動,邢鬆回頭對羅文說:“就是突然什麽都不知道了,什麽也沒聽見,等醒來的時候身上裝備都不見了,就剩下這身緊身戰鬥衣和保暖褲”

大海蹲在韻一的旁邊看著這個原本俊俏的姑娘,現在渾身上下滿是油脂,頭發一綹一綹的掛滿了汙物,身體不停的發抖,抬頭看見大海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頭靠在大海身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大海就這麽由著韻一靠著大哭,一臉心疼的拍著韻一的後背,然後轉頭對羅文說:“羅隊,這怎麽回事?”

羅文理了理頭緒:“他倆應該是中了幻術,而且施術者比我還要厲害”

祖龍不解道:“這裏還有別人?”

羅文搖了搖頭:“不一定是人,隻能說還有別的東西”

羅文拍了拍邢鬆肩膀:“怎麽樣?”

邢鬆勉強笑笑:“沒事,就是有點惡心,這味道真是受不了,在聯想自己所在的地方心裏壓力有點大”

祖龍蹲在旁邊笑嘻嘻的說:“感謝我吧,要不是我耳朵好使你們倆就是這爐子最後一批爐灰了”

邢鬆沒心情和他開玩笑,罵道:“隻能算你這倆狗耳朵沒白長”

祖龍嘿嘿的笑著也不答話。羅文走進焚屍爐仔細看了看,然後對韻一說:“還能走麽?”

韻一抬頭看到羅文抽抽嗒嗒的點點頭。

羅文和祖龍拉起邢鬆說道:“這地方不能多待,現在別管這麽多了,趕緊走,有話到外麵說”

邢鬆點點頭將緊身作戰衣上麵的油脂在牆上盡量刮蹭下去,然後又用衣服擦了擦臉。

韻一抹幹了眼淚站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衝大海笑笑,大海也跟著嘿嘿的傻笑。

可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狀況卻突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