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坪山療養院
坪山療養院所坐落的地方是個秘密,隻知道稱呼那裏為坪山,沒有門牌號,沒有郵寄地址,沒有經緯坐標,連神秘所的人也不知道它在哪裏,每次所裏有重傷患需要急救、治療的時候,都是由神秘所裏24小時待命的療養院職工監護轉移,因為這裏不單單是專門負責國安局、神秘所、風水院的一個綜合性醫院,還是很多肚子裏裝著秘密的退休頭頭們頤養天年的地方。
羅文在這裏已經三個月了,醫生對他的病情沒有給出個明確的診斷和治療方法,邢鬆給羅文灌進肚子裏的**,到現在也沒法確定是什麽東西。
羅文這三個月裏每天都要進行例行的全身檢查,包括血液常規化驗、尿樣分析、外光骨掃描、神經機能監控等等,可這**就好像是白開水一樣,在身體裏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但是反過來,它造成的臨床症狀卻是異常明顯的。
羅文起初會經常性的會休克昏迷,無來由的體溫爆表,而且邪眼的能力也會變得不穩定。最嚴重的一次,羅文胡思亂想間,竟隔著眼鏡散射出幻術,造成一位換藥護士當場認為自己是一朵蒲公英,隻要感受到風,就會自己滿屋子亂飄,不過大多時候都會安靜的站在某個牆角,自顧自的左搖右擺。
會診專家經過對羅文長達一百六十八小時的監護觀察發現,羅文的血液會在體內慢慢凝結,形成血栓,而且隨著多點凝結後會蔓延到整個血管。但是采集的血樣卻完全不會這樣,和普通血液沒有不同,並且這種凝結過程發生頻率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減少,從剛開始的每五到十分鍾一次的頻率,慢慢降到十到二十分鍾一次,好像在逐漸的自我好轉。
檢查結果表明,肝髒造血細胞完全沒有異常,這樣專家就猜測說,羅文的血液中應該有一種藥物混合或者沉澱,或者這種藥物在胃中分解後依附在血管壁上,對血液造成凝結。但這種混合沉澱物會隨著血液流動,通過新陳代謝逐漸被血液流動衝刷,慢慢失去藥性。
這也就是為什麽羅文在心率過快的時候反而會行動正常。原因在於當羅文心率正常的時候,血液便逐漸凝結,等待血液在整條血管中凝結成血栓後,身體自然逐漸癱瘓,無法正常行動;
而且越是無法行動,血液流速就會越慢,血栓形成會再加速,最後在反作用於心髒上,造成心髒就會供血不足導致停止跳動;可當羅文劇烈活動後,心髒跳動速度變快,血液流動自然也加快,身體也就跟著變得行動自如。
最後,經過多次檢查和專家反複會診後,隻敲定了一個嚐試性治療方案,就是換血。
在坪山療養院裏,各種怪病奇傷見得太多了,即便最有經驗的主治醫師,也無法對任何一種病症做出徹底的根治。這裏隨便一種病症都夠一個泰鬥級的醫師帶領團隊研究一輩子,所以大多隻能通過臨床表現找到標治的辦法,換血就是其中之一。
換血這種治療方法就是加速羅文體內血液流失,將現在體內的血液排出體外。但同時進行輸血,通過外部手段加快血液新舊更替,雖然這樣羅文會始終保持在一個非常虛弱甚至危險的狀態下,但是無論是血液裏有藥物沉積也好,還是血管壁中有藥物附著,都將因為這一放一輸把藥物逼出體外。
好在這個治療方法對於羅文來說還是非常見成效的,大約經過兩個月的換血後,羅文現在狀態非常穩定,身上的大小傷口養的也都差不多了。
祖龍身體恢複的還是比較快的,三個月的時間基本已經沒有大礙了,用大海的話說:這小子是大姑娘臉長在驢身上了。心、肝、脾、肺、腎、胃、膽,**以上沒有沒震到的地方,整個胸腹腔全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和損傷,但是祖龍就好像吃了仙丹似的硬挺過來了,現在比活驢還有精神頭。手術的時候大夫還順道給切了闌尾炎,算是因禍得福,萬一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闌尾炎急性發作,保不齊就會要了祖龍的小命。
說到這不能不提一提大海,他自從這次回來就一步也沒離開過坪山療養院,嚴傳江給下的死命令:護理羅文、祖龍直到出院。
這小子從此開始就當上了職業男護,幫著翻個身、倒夜壺、喂飯什麽的,除了正常醫務護理,所有的生活護理都是他一個人兩頭忙。羅文還好說,剛開始經常性昏迷,昏迷的時候跟死了差不多,裏外兩圈都是大夫護士,也用不上他,他就在祖龍那屋當老媽子。
祖龍這小子也不地道,一會看電視,一會聽音樂,一會脖子疼要換枕頭,一會覺得身上黏要擦身子。大海心眼實在,就溜溜的趕緊侍候。後來升級到要讓大海給念故事才能睡覺,大海氣的當場就差點把祖龍從病**掀下去,四五個醫生護士幾乎沒攔住,祖龍又說大海說話聲音太大,震得他肝疼,大海氣的一腳就把病房的踹飛,然後甩頭就走,可是第二天還是一大早給祖龍送飯來。
羅文知道祖龍是看大海跟個小媳婦似的侍候兩個臥床的殘疾人不落忍,所以想把大海氣的撂挑子不幹,好讓他離了這。可大海不知道哪來的這股子強脾氣,不管祖龍出什麽花招,大海就是跟這靠著,一天擦兩遍身子,兩個人就是四遍,一日三餐,收夜壺倒馬桶一樣不少,漸漸地祖龍也就不再折騰了。
剛開始忙活的時候其實還挺好,大海一天沒有閑著的時候,兩邊跑的也挺樂嗬,趁著這**的兩張利嘴說不了幾句話的時候,也沒少擠兌這兩個人,但隨著兩人身體狀況轉好後,大海反倒話越來越少,倒不是說不過,就是有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羅文問過一次,大海隻是勉強咧著嘴笑笑,然後略帶潸然的類似自言自語的答道:“我還是想不通猴子怎麽能幹出這事兒”
在所裏大海和猴子關係是最好的,倆人好的就跟親哥倆兒差不多,從大海進所的第一天,見得第一個人就是猴子,後來因為對脾氣,倆人敢情就更沒的說。在浙江出任務的時候,猴子因為自己在野外營地遭遇遁地獸,正在山半腰的大海怕來不及,連速度都沒減,幾乎是一路滾下山坡。
猴子右小腿剛被遁地獸銜在嘴裏,大海就到了,眼看來不及的大海二話沒說,兩隻手順著猴子腿邊伸進遁地獸的嘴裏,替猴子硬扛著這一下子!
然後再將遁地獸的上下顎生生掰斷了,也因為這個,大海的兩隻手和小臂都被遁地獸的牙齒刺穿,就算是大海恢複能力再好,可這劇痛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可如今猴子突然毫無預兆的叛逃,連個招呼都沒打,這對大海的打擊著實不小。
想不通這事兒的不光是大海,就連所裏的高層也想不通,拋開別人不說,單說猴子。猴子的履曆是鐵板一塊,就算他站在嚴傳江麵前說自己要反叛,嚴傳江也隻能相信七成。猴子的雙親都是所裏的人,猴子他爸是技術科一個科員,他媽是後勤科司務長,不過後來都是因公殉職。
猴子他媽是遭人暗殺至今死因不明,所裏封鎖消息封鎖的很徹底,他爸是車禍。所裏當時培養新人的狀況就跟那年代培養運動員一樣,都是娃娃兵,猴子順理成章的就被編製到人才儲備庫裏了,十三歲之前接觸不到外界人,所以他的行為實在是令所有人費解。
所裏對猴子、邢鬆、韻一態度很明確,所長簽了所長令,隻有一條:擊斃或逮捕。這條命令的潛在含義是:在盡可能的情況下首先選擇當場擊斃,因為他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有可能直接威脅國家三大暗地之柱中的一根,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除非有特殊情況或情報,不然他們必須在被發現的那一刻成為屍體。
信息科現在幾乎暫停了所有正在跟進的案件,將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全國散開,哪怕這三個人中任何之一,在超過三個人的公共場合放一個屁,梁風謹都有能耐知道他上一頓飯碗裏剩了幾粒米。
梁風謹現在就像是等著魚兒咬鉤的薑子牙,因為在現在這樣一個時代,無論你是誰,你總會在某些場合留下痕跡,網絡、通訊、公路攝像頭等等,總有那麽一個地方,會不經意間留下身影。所以最好你別動,隻要你出現在人類社會裏,那麽不出五分鍾,梁風謹的麵前就會擺著一張紙,上麵會詳細記錄你從脫管的那一秒的細節,到你現在腦海裏下一秒的計劃,全部都會在上麵找到。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舉個簡單的例子。
我們都知道人確實是有“體香”的,這是一種由腺類、油脂、代謝等等綜合起來的味道,而且每個人都不完全一樣,這一點和指紋類似。這種獨特的氣體分子會飛散到空氣中,與空氣相混合,並在人體周圍形成一個獨一無二的個人氣體屏障,我們可以看做成是覆蓋在身上的一層氣體衣裳。
這件衣裳不單附著在你身上,還附著在你使用過的物品身上,就像我能從你衣櫃裏拿出一件附著著你氣味的外套一樣。
這不算完,到現在你能做的無非是牽著警犬搜擦火車,而神秘所卻沒必要這麽幹。因為這種氣味分子是能夠散發出一定波長的光波,技術科通過這件外套鎖定你特有的氣味,再通過特殊的光譜儀將這個氣味分子無限放大,我們就得到了你特有的這種氣味分子的光波頻率。
我們在鎖定這個特有的光波後,用衛星拍攝的高清照片下顯現,再屏蔽其他所有光波顏色。比如你的光波是紅色,屏蔽其他光波後,照片上進行去色,逐一地區排查後,唯一留下的的顏色就是你或者和你類似的人,我們再進一步加強屏蔽辨別力,好了,整張黑白照片上隻有你是紅色的,我們已經把你挖出來了!
當然,這需要一個龐大的技術支持和眾多人員參與分析,恰好信息科負一層裏有一百多人協同技術科正在做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