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的泥土夾雜著清新的氣味,草葉探著頭,綠色的嫩芽覆滿了目光所及之處,安靜地蔓延著不為人知的淺綠,像淡淡的水粉。
這裏河水碧波**漾,河網交織,加上沿河良田千頃,好似神秘和美的桃花源。
一座小鎮屹立在無邊無際的冰原之上,富有生機的綠色與象征死亡的白雪涇渭分明。
“嚴冬之地,暖春之城。
遊外烈風,沐內和拂。
想必這裏就是春和城了。”
唐三看著眼前的奇異之景不禁暗自驚歎。
冬與春共存,這等奇觀隻能以“神跡”二字來解釋了。
“也就是說,春和樓就在其中了?”
奧斯卡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城去,完成傳承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天下第一樓的美食。
“三哥,我們快進去吧!
先解決一下大家的飲食問題。
一路上都在吃奧斯卡的香腸,我都要變成香腸了!”
眾人都在拚命點頭,表示著讚同。
“行吧!
但……
是…”還沒等唐三張口,眾人就已經衝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
唐三拉上一旁的小舞,緊隨眾人之後。
剛進得城門,見街上人流不息,道路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唐三等人正感慨著這不大的城市居然這麽繁華呢,奧斯卡突然雙拳緊攥,激動得說話都有些哆嗦:“沒錯!
就是這裏!
我的傳承烙印有反應了!”
眾人立即一臉喜色地把奧斯卡圍住,緊問:“真的?
真的是在這裏?”
正當眾人歡呼雀躍之時,街上的喧鬧卻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你是幹什麽的?
大白天披著黑色的鬥篷,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街上巡邏的士兵將那個來路不明的青年圍了起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為了回應士兵的盤問,青年終於抬起了頭。
黑眸黑發,眼神冰冷,麵無表情,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但是眼中的深邃又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感覺。
看到青年的容貌,士兵們也有些吃驚,為首的兵長先回過神來:“你到底是何人?
來我春和城到底是何目的?”
青年看了看周圍嚴陣以待的士兵,搖頭苦笑道:“我隻是一個旅行者罷了。
何必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青年麵不改色,泰然自若的氣度讓這兵長不由得生出一份傾佩之情,言語中的敵意也少了幾分:“最近一個月,春和樓要迎接貴客,為保萬無一失,我們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再加上你的裝束實在可疑,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得罪了!”
青年也不再辯解,在士兵的押送下走向遠處。
街道上發生的一切,也被唐三等人看在眼裏。
看到青年的麵貌,小舞頓時麵露殺意。
那張臉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在落日森林讓他跑了,現在又怎麽可能放過他?
小舞正要上前,卻被唐三一把拉住。
“哥,你幹什麽!
你難道沒認出來嗎?
他就是埃蒙!
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
聽到小舞的話,眾人也是如夢初醒:“沒錯!
他就是埃蒙!
那張臉我們也見過!”
唐三仍然緊抓著小舞不放。
相比眾人的激動憤怒,唐三則鎮定得多:“如果他真的是埃蒙,恐怕這春和城早就成了一座死城了,又怎麽可能像剛剛那樣配合?”
聽到唐三的分析,眾人也鎮定了下來。
唐三緊抓著小舞的手也放開了。
“哥,那你認為那家夥是誰?
和埃蒙長得一模一樣,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更何況,我剛剛對他進行神念掃描,他竟然能夠將我的神念屏蔽在外,實力絕對在我之上。
他是否有敵意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不屬於鬥羅大陸!”
唐三讚許地聽著小舞的分析,也給予了肯定的目光,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一些,恐怕也無法做得比小舞更出色了。
自己離開的幾年,小舞也成長了許多啊!
“哥,你別愣神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眾人都在等待著唐三的解釋。
“啊……
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現在的埃蒙的身體並不是他自己的。
而現在,我要說得再具體一些,那身體是煉獄修羅前輩的凡體。”
唐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話說到這份上,誰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哥,你是說,剛剛的那個人是煉獄修羅前輩?
那他怎麽不反抗啊!
平白被人冤枉!”
對於小舞的疑問,唐三同樣感到疑惑。
“我也不知道。
這大概就是小雪爺爺口中的完美人格吧!
把寬容和隱忍無限放大。”
戴沐白眉頭緊皺,似乎還有些顧慮:“小三,煉獄修羅前輩不是自毀神體留在了修羅神殿嗎?
現在卻出現在這裏。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們跟上去看看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
唐三又看了看其他人,見眾人沒有異議,也同意了戴沐白的想法。
“走!
跟上去看看!”
史萊克八怪遠遠地跟隨著黯和押送他的一眾士兵。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通過唐三的神念探查和小舞的神念共享,眾人也能夠清晰的聽到遠處的對話。
為首的兵長似乎對眼前的年輕人提起了少有的興趣:“雖然我沒有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魂力波動,但我敢肯定你的實力絕不簡單!”
黯未做任何回應,緩步跟隨著隊伍。
見黯完全沒有配合的意思,兵長有些不滿了,但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
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越安靜的人越是危險,在不明對方底細時,兵長也不敢過分逼迫。
之後的事情也確實證明了他的判斷有多麽的明智。
在去往審訊所的路上,押送的隊伍沒有再發出一絲聲響。
一個時辰過後“三哥,我們就這麽一直等下去嗎?
那家夥可能真的隻是個普通人,隻是性格有點怪罷了。”
胖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在審訊所外麵等了半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的肚子正發出“咕咕”的抗議聲。
“小三,會不會真的隻是長相相似而已?
或者我們進去看看,你的瀚海乾坤罩不是可以隱身嗎?”
奧斯卡也有些動搖了。
這麽漫無目的的等待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就算他不像馬紅俊一樣貪吃,能早點完成神位傳承也好啊。
唐三沒有任何反應,緊盯著審訊所的方向,臉上喜憂參半。
戴沐白看出了唐三的異樣,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提出質疑。
相反,他替唐三回應了眾人的質疑:“小三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麽多年了,小三的判斷錯過嗎?”
小舞也站了出來,做著鬼臉,嘟著小嘴:“你們兩個就這麽沒耐心,多像戴老大學學!”
“小舞,我和我和小奧隻是發表一下個人意見而已,畢竟時間寶貴嗎!”
“去去去!
胖子,我和你可不一樣,你是為了吃,我是為了神位傳承,我可沒你那麽膚淺!”
“小奧,你這絕對是血口噴人!
我肯定希望你和榮榮能盡快完成考核,怎麽可能是為了吃呢?
我哪有那麽膚淺!”
奧斯卡和馬紅俊你一言我一語,大有要一爭高下的架勢。
看著眾人急不可待的樣子,唐三也終於說話了:“我的瀚海乾坤罩被壓製了,暫時無法使用。
所以現在也隻有等待了。”
”聽到這裏,奧斯卡卻有些膨脹了,一副揚揚自得的樣子:“雖然這裏受到食神庇護,四季如春,但我是真沒想到,這食神竟然能把海神的神器壓製住了,看來二級神袛不見得就弱嗎!
榮榮,你說呢?”
寧榮榮白了他一眼,又指了指他的身後。
奧斯卡隻覺後背一陣陰風吹過,還沒來得及回頭,屁股就挨了一腳。
看著奧斯卡摔成狗啃泥的樣子,眾人無不放聲大笑。
奧斯卡一臉幽怨地看著身後的小舞:“小舞,我隻是說食神強,又不是說小三弱,這也不行啊!
唉呀!
淡定!
我不說了!
不說了!”
唐三按住了小舞的拳頭,沒有讓這部鬧劇繼續下去:“壓製瀚海乾坤罩的不是食神神力,而是修羅神力。”
奧斯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帶著些失落:“我還以為自己要逆襲了,真是白激動了。”
唐三向審訊所的方向又用神念掃視了一番,對自己的判斷又多了幾分把握:“目前已知擁有修羅神力者隻有三人,修羅神前輩作為神王不可能輕易下界,所以……”小舞對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之前的戲謔完全收斂,將自己的疑慮吐露而出:“黯前輩不是早已自毀神體,將自己封印在了修羅神殿中了嗎?
神界固然隻有三人擁有修羅神力,但是埃蒙方麵我們卻無從得知。
還是小心為上。”
唐三搖了搖頭,仍然堅持著自己的判斷:“雖然我的神力不高,但是我的精神力卻無限接近神王水平。
能夠將我的神念完全隔絕在外,此人的精神力絕對遠高與我。
目前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黯,羽和埃蒙三人而已。
況且,之前羽前輩也說過,黯前輩擁有創造生命的能力,我的神體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此想來,黯前輩為自己打造一副全新的神體應該也不是難事。”
雖然自己的分析有理有據,唐三卻也不敢抱有絕對把握。
正如小舞所言,自己對埃蒙方麵一無所知,對方敵友不明,確實應該小心為上。
“小奧,將你的蘑菇腸分給大家,如果真的是敵人,直接走,不要戀戰,那樣的敵人不是我們能夠麵對的。”
聽到唐三的話,眾人無不神色凝重,等待著那人出現。
正當眾人還在爭論之時,兵長和青年已從審訊所中走了出來。
“剛剛多有得罪,我代表春和城守備隊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經過剛剛的魂力測試,眼前的青年確實毫無魂力,自然也就不可能對春和城治安構成威脅。
可是,讓兵長不明白的是,一個普通人是怎麽抗過極北之地的苦寒的。
要知道,在極北之地的烈風麵前,即使是像他這樣的魂鬥羅級強者,也不免要吃些苦頭,普通人能否在那樣的環境中撐過一天都是問題。
也正因如此,春和城內的外來者至少擁有著魂王以上實力,否則春和城的守備力量也不必在這個特殊時期如臨大敵了。
聽到兵長的致歉,青年似乎並不領情,目光停留在了那些入侵者藏身的草叢上,冷冰冰地說道:“你們有麻煩了。”
兵長並沒有因青年看似無禮的行為而惱怒,因為他也感受到不遠處擴散開來的魂力威壓。
“所有人進去戰備狀態。
傳令兵,召回所有守備力量,馬上!”
藏身草叢中的不速之客們自然注意到了軍營內的變化,索性也不再躲藏,數道身影閃爍而出。
兩名封號鬥羅並肩立在北門,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隨行的二十三名魂聖在魂鬥羅的帶領下將青年和兵長包圍其中。
青年沒有理會一旁已經是麵如死灰的兵長,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看你們的服飾,既不是天鬥人,也不是星羅人。
可否自曝家門,讓我等死個明白。”
其中的一名魂鬥羅有些得意道:“我們來自日月大陸,你們這些鬥羅大陸的野蠻人自然沒聽說過!
好了!
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
話音未落,那名魂鬥羅竟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臉上的得意之色仍然僵硬地掛在臉上。
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也包括遠處觀望的唐三等人。
“哥,你感知到他的魂力波動了嗎?”
不隻是小舞,七人都把眼光轉向了唐三,等待著他的回應。
唐三雖然臉上毫無波瀾,但是內心的震撼絕不亞於在場的其他人。
沒有絲毫的魂力波動,也沒有精神力的使用痕跡,這樣的手法唐三也是第一次見過。
“不是魂技,也不是精神力打擊。
這應該是他的神技吧!”
青年仍然麵色不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眼前的魂鬥羅的死與他無關一般。
青年踩著那屍體就要往門外走去,絲毫不理會周圍的兩隊人馬:“日月大陸?
沒聽說過!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倒是可以去光顧一番。”
原本包圍著他的魂師團,竟然不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來。
那個愣頭青魂鬥羅,無疑給他們樹立一個榜樣。
“站住!
臭小子,你未免有些目中無人了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但想從我們的包圍之下全身而退,還從沒人做到過!”
“沒錯!
大家一起上!
就算他是個神,也不可能同時麵對這麽多人的進攻!”
兩個封號鬥羅一唱一和,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但是卻沒有進一步行動。
反倒是青年身後的魂鬥羅和魂聖們,展現出了職業軍人的應有素養,鼓起勇氣發出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所有人都釋放了自己最強的遠程攻擊魂技,不計消耗的一通亂丟。
春和城一邊沒有絲毫的膽怯,也釋放了自己的武魂準備幫助青年接下這一波攻勢。
青年轉頭看了看春和城一邊,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些雜碎我還沒放在眼裏。”
說完,春和城一邊竟被一股薄力推回了原地,而日月帝國方麵的人馬則落得那個魂鬥羅一樣的下場。
隻是一句話的時間,直飛向青年的魂技竟然紛紛化為點點結晶破碎在了半空之中,仿佛白雪一般落在青年的麵前。
青年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兩名封號鬥羅的麵前。
“你們也是衝著神袛而來的吧?”
兩名封號鬥羅跌坐在地上,眼中滿是絕望與驚恐,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我們也是道聽途說。
我們日月大陸曾有流言稱,在我們的大陸東側便是這鬥羅大陸。
神袛什麽的我們倒是不知道,我們隻是來確認流言的真假罷了。”
青年轉身走向了早已愣在一旁的兵長,點頭致謝:“多謝相助。
我還有些急事,恕不能奉陪。”
兵長連忙後退半步,躬半身回禮,連頭都不敢抬。
什麽相助,分明就是單方麵的屠殺呀!
更何況,隻要你想走,誰能攔得住你!
現在的兵長對於自己之前的隱忍慶幸不已,幸好當時沒有激怒他,否則,別說是自己,恐怕這春和城都沒了!
青年又轉向跌坐在地上的兩人,深吸一口氣,麵色平和:“你們來了多少人?”
兩人哪敢怠慢,急忙回應道:“由於這流言沒有多少人信,所以來的隻有我們這些人,在沒有其他人了。
我保證!”
如果兩人知曉煉獄修羅的行事風格,就會發現自己剛剛的語言有多麽愚蠢。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可是煉獄修羅的人生信條。
沒有利用價值的,還是歸入塵土才能令人心安。
青年的雙眼突然噴出了紫紅色的光芒,將活生生的兩人轉化成了兩具無肉白骨。
青年滿意地看著地上的傑作,突然想起了什麽,滿臉歉意的看向身後眾人:“剩下的事,有勞了!”
說完,不再做絲毫停留,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小三,我們還跟嗎?”
看到青年的恐怖能力,戴沐白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唐三麵露喜色,給出了肯定的答複:“當然!
現在可以肯定,他就是煉獄修羅前輩!”
看著唐三急不可待的樣子,眾人沒有絲毫遲疑,竭盡全力跟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始終沒能追上青年的速度。
小舞回頭望了望早已滿頭大汗的眾人,又看了看麵色凝重的唐三,頓時心頭一緊:“哥,我們會不會跟丟了?”
唐三終於停下了腳步,並伸手示意身後的眾人停下,抿了抿嘴唇,顫聲說道:“情況可能比你想得更糟。
恐怕現在的我們早已是籠中之鳥。”
聽了唐三的話,眾人無不打了個冷顫。
難道那個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故意設計,引他們自投羅網?
“小三,你確信他就是煉獄修羅嗎?”
戴沐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但是雙手還是在不自覺地顫抖著。
如今的眾人都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中,那是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不可遏製的恐懼。
“小家夥們,這樣就不行了?
以後,你們又要怎麽對抗埃蒙呢?”
不知何時,一道黑影竟突然出現在了唐三的背後。
那青年身著黑色的鎧甲,右手正提著一把血紅色的利劍直指唐三的後心。
感受著身後突然升騰而起的殺氣,唐三先是驚出一身冷汗,轉而神色又逐漸淡然,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向身後的青年深鞠一躬:“不知前輩突然下界所為何事?”
青年也是嘴角微微上揚,收回了血劍和鎧甲,又變回了之前的溫和:“不錯!
雖然在心理上還欠些火候,但是最後仍能歸於鎮定也實屬不易,我沒看錯人!”
青年正要有所表示,卻突然感受到了來自身旁的灼灼目光。
看著神色緊張的小舞,青年略顯尷尬地幹笑道:“你就是唐三的妻子吧?
和她可真像!”
這煉獄修羅的出場方式實在太過奇葩,前一秒還是劍拔弩張,後一秒就成了打趣調侃,讓原本就高度緊張的眾人一時間難以適應。
看著夥伴們嚴陣以待的樣子,唐三連忙安撫道:“大家不必緊張!
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煉獄修羅前輩,神界最強者!”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沒有收手的意思。
看到這般情景,煉獄修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臉頰微紅:“我不過是想試試你們的實力,沒想到你們連修羅血劍的氣息都扛不住。
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諒解!
你們不會真生氣了吧?”
看到煉獄修羅惶恐道歉的樣子,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無不捧腹大笑。
原來神界的最強者竟然是這樣一個呆萌貨!
唐三雖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笑出聲,但也是一臉黑線。
眼前的煉獄修羅和自己心目當中的形象實在是差距甚遠啊!
麵對日月帝國時,他可不是這樣的,剛剛強橫冰冷的氣息呢?
現在的天然呆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前輩精神分裂不成?
唐三沒有在想下去,急忙為陷入窘境的煉獄修羅解圍:“好了!
說正事!
不知前輩下界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因為埃蒙嗎?”
煉獄修羅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是來表達謝意的。”
隨即看向了正捂著嘴強忍笑意的寧榮榮:“寧榮榮,第六任九彩神女,感謝你的傳承考核喚醒了煥彩和羽的神魂。
也感謝你對你的宗族做出的貢獻,感謝你的九寶琉璃塔。”
寧榮榮聽得雲裏霧裏,剛想再詢問什麽,卻發現煉獄修羅早已閃身遠處。
“前輩,您這是…”聽到唐三的追問,煉獄修羅隻說了四個字:“帶她回家!”
臉上的燦爛笑容顯示著他內心的興奮。
望著煉獄修羅離開的方向,寧榮榮有些出神。
“怎麽了?
有什麽心事嗎?”
奧斯卡關切地盯著寧榮榮的雙眼,右手在寧榮榮的眼前晃了又晃。
“啊?
…啊!
沒什麽!
我在想煉獄修羅前輩對我說的話。”
唐三也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煥彩應該就是第一任九彩神女的名字,前輩的前半句感謝之語不難理解。
可是這後半句的感謝,實在是毫無根據。”
寧榮榮眉頭緊皺,接下了唐三的分析:“九寶琉璃宗和煉獄修羅前輩似乎沒什麽交集,可他卻好像很在意我的武魂,好像九寶琉璃塔的出現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一樣。”
其他六人聽得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有跟上兩人的節奏。
“好了!
這些以後再說!
等到了春和樓我們邊吃邊聊還不行?”
馬紅俊有些不耐煩了,畢竟肚子的抗議聲愈演愈烈,再不滿足他的饞蟲,他感覺自己都要餓暈了。
聽到馬紅俊的抱怨,沉思的兩人也感到了來自腹部的空虛感,唐三輕咳一聲,眉頭也舒展了許多:“也好,目標春和樓,改善一下大家的夥食!”
眾人無不歡呼雀躍,口中高呼著:“萬歲!”
剛剛還在嘲笑煉獄修羅的天然呆的眾人,卻也顯出了與實力不符的孩子氣。
沒人會想到,一幫嘰嘰喳喳的外表上不過二十幾歲青年們竟是全大陸僅有的幾位神級強者與絕世鬥羅。
即使是實力最弱的白沉香也已經達到了八十九級巔峰,距離封號鬥羅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這樣的團隊恐怕已是史無前例。
春和樓門前“三哥,這裏的食客可都不一般啊!”
馬紅俊一臉,一臉戲謔地看著周圍排隊等待的食客們。
此時,排隊等待的刨去史萊克八怪共計二十幾人,而其中竟有半數以上是魂王級別,這樣的架勢恐怕在整個大陸,都是絕無僅有的吧!
寧榮榮搖了搖頭,並沒有驚訝於他們的平均修為至高,相反,語氣中透露著惋惜:“他們的魂力雖高,但是武魂卻大都是食具或廚具並沒有戰鬥力。
和庚新城多鐵匠一樣,這裏的人們大概是多廚師吧!”
唐三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早有預料:“前輩告訴過我,春和城的性質和海神島近似,當地的人們以食神和九彩神女作為自己的信仰。
食神代表生理上的最高享受,而九彩神女則代表了他們心靈上的極致追求。
春和城常年與世隔絕,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曉它的存在,再加上位於極北之地的核心區域,即使沒有強大的魂師庇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更何況……”正說著,馬紅俊早已衝了進去。
唐三又看了看,周圍無數雙滿是希冀的目光,不由得輕咳一聲:“好了!
不說了!
先解決生理需求!”
得到了唐三的許可,眾人也都大踏步地追了上去。
春和樓內“小二,要最好的包間,帶我們上去!”
眾人剛進來就聽到了馬紅俊得瑟的吆喝聲。
馬紅俊這一嗓子,特別有那種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人突然到了一個很高檔的地方想炫耀顯擺一下的感覺,唐三、奧斯卡和戴沐白一臉黑線,小舞、朱竹清、寧榮榮三女掩嘴偷笑,白沉香皺眉狠狠地溜了馬紅俊一眼,相信如果眼神能殺人,馬紅俊就算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正在喝酒吃菜的滿堂客人也都同時愣了一愣,大堂裏頓時鴉雀無聲。
但鴉雀無聲隻是一刹那,隨即便是低聲的議論四起。
“這是哪裏來的神經病?”
“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外鄉人……”“少說兩句,能來到這裏的外鄉人又有幾個好惹的?”
小二好像沒聽到議論聲一樣,一臉諂媚的笑容:“裏邊請!
裏邊請!
諸位請隨我來!”
春和樓對本城居民免費開放,可是對於外來者,那就一樣了。
看著身後的俊男靚女,小二十分懷疑,他們是否能夠承受的起五十萬金魂幣的包間最低消費,所以不由得好心提醒到:“在我們這裏,如果是在包間就餐,那麽最低消費是五十萬金魂幣,你們真的肯定了嗎?”
“當然!
放心吧!
我們又不會吃霸王餐!”
眾人強忍著內心的笑意,迎合著。
聽到眾人的保證,小二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可他又哪裏知道,眼前的這幫人壓根就沒想過付錢。
“請進!
這裏就是我們春和樓最好的包間!”
唐三看著包間內古樸典雅的雕飾,眼神突然停在了一副壁畫上,畫中的兩個身影他太熟悉了:“請問,這畫是?”
畫的背景是一片冰原,一男一女並肩而立。
男孩雙腳後蹬俯身向前,身後的褐色骨翼大展透露著陰森恐怖的氣息,右手正反手握著一柄通體紫黑的劍橫在自己身前,左手則緊緊按住自己的右肩,而指尖滲出的鮮血顯示著傷口的嚴重性。
雖然紫黑色的神裝早已積滿了無數道血痕,但男孩始終目視前方,目光堅定。
而臉上的血漬和緊鎖的眉頭似乎在暗示著敵人的強大和男孩的敗局。
如果說男孩的風格是悲壯,那麽女孩的則是淒美。
與男孩不同,女孩豐滿的白色羽翼靜靜地收束在自己的身後,一身白衣透露著恬靜與淡雅。
女孩雙手十指相扣放於自己胸前,好像在禱告著,也好像在思念著。
雙眼微閉,雪白細膩的臉上正掛著兩行金色的淚。
而輕抿的粉唇,好像在昭告著世人,自己內心難言的痛苦。
小二順著唐三的目光尋去,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抱歉,我隻知道這兩人好像是神界的至高守護,地位極高,與我們信仰的食神和九彩神女關係似乎也不錯。
至於這副畫的來曆和意義,我也不知道。”
唐三輕歎了口氣:“多謝!
點菜的事你去問那個紅頭發的就好。”
唐三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幅畫,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畫中的黯和羽,他就會想到自己和小舞。
那種心痛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小舞關切地看著入神的唐三,附在耳邊輕聲詢問道:“哥,怎麽了?”
聽到耳邊甜美的聲音,唐三終於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沒什麽,隻是這副畫讓我有些莫名的心痛。
這樣悲情的畫為什麽要掛在這裏?”
話音未落,其他人也順著唐三和小舞的目光看向了牆上的畫。
“不知道為什麽,我也能感覺到一種心痛的感覺,不是來自心底的而是由外向內的,而來源正是這副畫!
三哥,這副畫有些邪門!”
聽到寧榮榮的話,其他人也不覺細細品味著。
的確,確實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而且無**製。
隻有白沉香一臉不解地看著眾人,這不就是一副風景畫嗎?
為什麽大家這麽緊張?
但這些話她隻是埋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小二,這裏可還有其他包房?
我們想換一間。”
馬紅俊首先受不了,自己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賞畫的,更何況是這種邪門的畫。
看到馬紅俊一臉的不滿,小二不敢怠慢,連聲應道:“當然!
當然!
隔壁那間也是空著的,請諸位移步到隔壁吧!
我去下菜單,請諸位耐心等待。”
唐三禮貌性地點了點頭,隨即領著眾人走向隔壁包間。
看著眾人的背影,小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六大長老苦苦等待的人終於來了!
廚房內廚房內,六個老者正激動地圍著前來報信的小二。
為首的大長老竭力保持著鎮定:“你確定嗎?
他們能感受到那幅畫的不詳?”
小二用力地點著頭,肯定著自己的判斷:“是一名藍發藍眸的少年率先感受到的,他還特地詢問了我那幅畫的名字和來曆。”
聽到這裏,六大長老無不喜形於色:“沒錯了!
如果是普通人隻能看到一片冰原,一定會把它當作一副風景畫。
而這副畫能夠能夠得到他們的注意,顯然證明他們能夠看到畫中兩位至高守護大人。
能夠做到這些的,就算不是神也是99級的極限鬥羅,我們的傳承者應該就在其中!”
其他五人大有衝出去迎接貴客的架勢,卻被大長老攔住了:“他們應該還沒吃飯呢!
我們先露上幾手,總不能讓我們的傳承者餓著肚子接受考核吧?”
不需要再多說什麽,每個人都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六人的合作沒有絲毫的言語交流卻能做到進度一致,各司其職。
絕世美味在六位封號鬥羅的手下誕生。
“哥,黯前輩臨走時說的那句’帶她回家’究竟是指帶誰回家?”
小舞皺著眉頭,回想著當時黯的表情,總是讓她感覺不安。
不過其他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其中的異狀。
“哥?
哥?
你在聽嗎?”
小舞用手推了唐三三下,一次比一次用力,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唐三把自己的疑惑暫時擱置一旁,將身旁的小舞一把摟過,附耳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你想問的不是他的話,而是他的眼神吧?”
小舞依偎在那厚實的胸膛上,心中的不安散去了大半:“他笑得很燦爛,但他的眼神卻很複雜,好像並不希望羽前輩醒來一樣。
羽前輩也是,雖然看上去很活潑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她的語氣很低沉,而且她的眼睛總是盯著地麵。
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羞澀所致,但是現在想來,一個十萬年的神又怎麽可能是一個閨秀?
我覺得……”唐三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將自己的疑惑銜接其上:“麵對敵人時,黯前輩的氣息冰冷,給我一種難以抵製的壓迫感,但是麵對我們時,他又裝出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像一個青澀的少年。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很複雜的人,似乎也習慣於掩藏自己。
這樣的人往往最為可怕。”
聽到最後一句,小舞已是心悸不已,把頭埋進唐三的懷中,試圖整理自己的情緒。
“放心吧,他們既然能夠舍生忘死守護神界十萬年,定然不會是什麽陰邪之徒。
如果想害我們,我們早就已經死了。”
唐三拍了拍小舞的脊背,將她從懷裏放了出來。
“哎呦~~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秀恩愛。
三哥,你很奔放啊!”
寧榮榮的魔女本色顯露無遺。
一旁的馬紅俊和奧斯卡正吹著口哨,將尷尬的氣氛帶向了**。
很顯然,眾人都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將兩人的分析,當成了私密情話。
“咳咳,胖子,你去催催,讓他們快點上菜。”
戴沐白有些看不下去了,趕忙解圍道。
馬紅俊整了整自己的發型,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我已經不是胖子了。
為了香香,我都瘦了四十多斤了。”
戴沐白似乎並不這麽認為,隻是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
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了美食,再胖回來的!”
包括白沉香在內的其他人無不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你…你們!
這簡直是對我的人格的侮辱!
真是看透你們了!”
馬紅俊撇了撇嘴,不再理會眾人,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白沉香輕咬嘴唇,語氣中摻雜著些許擔憂:“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說罷,就要起身追上去。
奧斯卡把已經起身的白沉香又按回了座位上:“坐下吧,人的心胸和體寬是成正比的。
他……”奧斯卡突然感受到了一對來自身旁的冰冷目光。
“小奧,你是在暗諷我小氣嗎?”
奧斯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那個,那個,,榮榮的心胸如海一般寬闊,豈是常人能比……”寧榮榮邪惡一笑,正活動著自己的每一處關節:“那你是在說我胖嘍?”
奧斯卡沒有再做多餘掙紮,今天的這頓打是跑不了了。
“那個……
能不能輕點?
啊!
等一下!
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小三救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