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眾生皆芻狗（2）
那柔~軟的聲音，帶著旁人無法覺察的寒意，從地下慢慢的滋生上來，纏~繞住王婆子的腳脖子。
而後寒意迅速的從下往上迅速的席卷而來。
席卷過四肢百骸，最後直擊中心髒。
排山倒海的恐懼，也同時壓倒性的襲來。
是鳳九傾搞的鬼。
一定是她搞的鬼！
“啊……啊……”王婆子嘴裏全是血，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想要扭頭去看鳳九傾，可周管事的腳卻踩在了她的臉上。
想要伸手去指鳳九傾，告訴周管事，是鳳九傾搞的鬼。
可剛抬起來，碾壓一般的劇痛，就從手上傳來了。
“讓你摸！我讓你摸！這麽下賤的手，拿來做什麽，給你踩個稀碎得了。”
“啊！”尖銳淒厲的生意，再度響起。
原本覺得剛才被扇巴掌，就已經是極大的折磨了。
可沒想，比起十指連心的手指，那都是冰山棱角了。
周圍圍觀的越來越多。
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的。
直到，一聲冷厲的聲音響起：“放肆，都聚集在這裏做什麽？”
眾人皆驚愕，立刻讓開到道路的兩邊，原來是春花夫人，接到稟報，匆忙趕了過來。
春華夫人一席深紫色繡大紅牡丹拖地長袍，裏頭穿著件藕荷色繡觀音蓮的齊胸襦裙。
長發挽了個華麗的發髻，奢華的珠翠綴了滿頭。
看起來何其的雍容華貴。
快步走過來，她一間到趴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王婆子，臉色頓時驟變：“都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把她們兩個拉開。”
周管事也是盛怒至極了。
根本沒有注意到春華夫人來了，被拉開的時候，她還在怒罵：“打死你這個賤蹄子，看你還敢不敢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春華夫人身邊的嬤嬤，把王婆子扶起來，她見著那腫脹不堪、血肉模糊的臉，臉色頓時沉下來，“快請大夫來。”
“是。”一個長期被王婆子欺負的小奴婢，立馬福了福身，然後轉身，並不那麽著急的去找大夫去了。
鳳九傾看在眼裏。
心中卻是連連冷笑。
這個世間，有誰心中是有絕對的忠誠的。
人從猿人變成現在的高智商動物，能夠強大的站在萬物食物鏈的最頂端，最重要的，是這個族群自古以來就自私。
有利於自己，便會下意識偏頗過去。
對自己沒有利益，便棄之如敝屣。
傷害過自己的人，不管對方於自己是何等的身份，哪怕是一開始決心要忠誠的主子，長年累月的被她傷害。
久而久之，仇恨的種子，就會深種心底。
隨時爆發出來，都可能會要了一條人命。
“周管事，你這是瘋了嗎？早上你屋子裏才出了一條人命，現在你又要當眾再打死一個嗎？”春華夫人雖然對王婆子失望，可到底十幾年的感情，也不是說一下子就淡得了的。
再說了，打狗看主人。
一個廚房的管事，居然都敢當眾打府中主母的貼身婆子，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都得說，她是個軟柿子。
小小管事都能隨意揉捏？